第517章終戰(9)

「哼!女人,就是心慈手軟!時非晚,你就是死在了心軟之上!」呼延炅眼瞧著眼前的女子口中已大大的吐起了鮮血,臉色慘白得完全不似個人了。不由得嘲弄的哼了聲!

憑著他的輕功以及鉤鎖殺她雖有機會,可——時非晚若不是為了小灰而回來攔箭,自己闖到了危險的站位里,他又哪能逮著對她動手的機會將她甩至此一步來!

呼延炅揚槍,今日幾乎已可看到時非晚的結局!

含嘲的眸里深掩著繁雜,許有些惋惜,許有些悵惋,許有些憤怒,許有些對宿命玩弄自己的嘲弄與無力……但——

他跟她,終究只能活一個!

槍起,眼瞧著一眾楚兵已是被他底下的男兒們控得死死的壓根兒已是自顧不暇,而時非晚幾乎已無還擊的能力,呼延炅的槍往前一伸,直接刺向了時非晚胸口某一處——

他看出來她護身軟甲破裂之處在哪了!

「呵呵!」

「砰——」

只槍尖刺中時非晚的胸口時,呼延炅卻是听到了砰一聲什麼硬物破裂的聲音。以及,時非晚一聲嘲弄的笑諷!

呼延炅的槍一頓︰她胸口,還墊了別的東西?

「呼延炅,知道你敗在哪里麼?就是小瞧女人!」

怔愣幾乎未有停頓,呼延炅一槍未將時非晚射死時,正要再朝前射出一槍。

然而——

方才還有些無力的女子竟忽然間速度如電般朝後劃了去。一聲口哨忽然被她吹響,

隨後,半空中竟是出現了一匹騰飛的灰馬!那馬兒臀上還插著一根箭,身上染著血,只其高躍的高度以及速度竟不比呼延炅接近時非晚時的那一次馭馬慢多少!

幾乎是馬兒出現的瞬間,時非晚的身體猛地高躍了起來。她自己的速度是緩,然而此時帶著她飛起的,乃是同樣有著輕功的沐熙!呼延炅速度比沐熙更快的閃起欲攔截時,楚兵後隊中竟恰恰好的嗖飛出了一塊盾牌來!那盾牌被當成暗器一樣丟飛而出,竟是恰好攔了攔呼延炅的前路。

此一攔緩了呼延炅的速度,時非晚趁著此竟在沐熙的拉扯下迅速又恰恰好的攀落在了那停落下的馬背上︰那馬,還是那匹小灰!它的傷是真的,可剛剛,听到主人哨聲她竟依舊勇敢的騰奔了過來!

「呼延炅,你本來可以不用死的!」

落上小灰的馬背,時非晚扭頭,竟是含上了一抹繁雜的笑,睥視著呼延炅道。

小灰帶二人騰空翻躍又再落地時,所停之處已是楚軍更多的地點了。時非晚與沐熙眼前瞬間少了不少蠻兵,尤其是少了呼延炅,已是安全了不少。

而呼延炅呢?他看似沒有危險,也依舊還有著機會二次追人。然而——

想到方才時非晚莫名又有了氣力的模樣,以及她此刻此言,他忽然滯了一瞬。

「元……元帥,快撤!西邊出現了楚軍兵馬!」

此瞬間,呼延炅耳側傳來了驚喊聲——

這聲元帥,喊的是他,而非時非晚!

聞聲,呼延炅猛地往馬上一跳,坐得高了之後雙目忽然視向了西面,竟是見得——

東邊一處緩坡之上,出現了一片銀灰!

緩坡雖緩,可倒也有著一些弧度。此,許就是剛剛北戎兵們沒有發現的原因!

那銀灰之中,一面紅色的旗幟高高飛揚著!那是——

那竟是大楚的戰旗!

那是……

援軍!

大楚的援軍!

此軍自金州東而出!乃是一支北戎兵絕沒有想到會于此時此刻出現在此地的大楚軍馬——

擎王府的軍馬!

竟是楚西的軍馬!

「岑——隱!」

一個名字忽然被呼延炅咬著牙念出。他的眸子落在了那銀灰中的某一點上!

停滯瞬間,再轉眸時,卻是又視向了時非晚。不可一世的容顏上竟添起了一抹癲狂的笑,道︰「哈哈哈,時非晚,你說得對,本帥小瞧你了!」

剛剛……

若她不是女子而是個男人,方才行此救馬涉險的舉動,他會信嗎?

不!不會的!

因為男人大多不會做這樣的事!

可因為她是時非晚——是個女人!就算她亦是個心狠手辣的,可女人重情,大多兒女私長,那恰又是岑隱送她的戰馬,故,她行此舉,呼延炅便沒有多懷疑她的動機了!

可現在,呼延炅完全明白了——

心慈是假!留他在此陣中心多待分明才是事實!

果然……

時非晚回了呼延炅一個笑,便朝著一個方向大喊了一句,道︰「岳將軍,變陣!封鎖!」

那不遠處听到她喊聲的一名將領立馬點了點頭,激動的立馬拿起了指揮旗。取代時非晚指揮的位置揚起了旗帆——

變陣!

「變陣!」

指揮旗揚動之時,大楚的騎兵以及邊緣的其他陣兵們,竟是都開始往東北方向開始封起口來——

此乃攔截之意!

倘若大楚這邊沒有援軍,以少攔多,起不了任何的作用,亦攔不了多久且壓根兒也攔不下來。

然而,現在——他們只需攔上拖上那麼不多的功夫!

因為——

那西邊的方向,不是他們的援軍又還能是誰的呢?

只要攔上撐上一陣,將呼延炅鎖在中間,等援軍來了,他便少了許多逃遁的可能性了——

是的!此就是時非晚的目的!

若她不假意上當,呼延炅覺得自己沒可能抓住她了的話。那麼,失了她這個誘,惑,他一定不會在深入敵陣的地方多待的!他一定會往後退的!

只要往後退,哪怕大楚來了援軍。無論戰打成什麼樣,呼延炅都有撤往洛州然後逃離開的空間與可能性!

可時非晚方才這一假意上當,將呼延炅留在了這敵陣里。給了自己等待援軍的時間!給了她將呼延炅封鎖攔截在中心的機會!

她的目的,分明是——要定了呼延炅的命!

一場戰役,便是敗戰,敵帥因為保護的人多,大多也都是能夠逃遁回國的!

時非晚,想斷的就是呼延炅逃遁的幾率!她要的不只是戰勝,還有呼延炅這條命!

那麼,時非晚是怎麼知道大楚也出現了援軍的呢?

北戎出現援軍乃是一個意外,但他們一看就是自濟州城而出。容易想得到是濟州出了變故,濟州的兵馬撤出了濟州來此支援了。

然大楚這邊呢……

那支銀灰,自金州東面的方向而來,舉的又乃是楚西的旗幟!那是楚西的軍馬啊!他們可沒得到任何岑隱領軍來了楚北的戰報!就算是真有——岑隱選擇的方向,不應該會是他們認為的防守最為薄弱能將濟州城殺個猝不及防的濟州西麼?

那支援軍,出現在此,乃是一個天大的意外!

于北戎如此,于大楚亦如此!

于時非晚,更是如此!

然而——

呼延炅朝她的方向沖鋒而來時,時非晚瞧見了那個方向天空的信號——不是常見的煙霧信號,而是河天風那一等山匪們所用的飛鴿信號!是她親自所授!

鴿上綁上帶醒目眼色的彩色布,以顏色的不同來釋放信號︰紅意味著危機,即有敵軍入侵!綠……綠意味著援軍!來方乃是己方軍馬!

自金州東面飛起的新生綠色啊!

那只可能是楚西而來的軍馬!

那只可能是岑隱的軍馬!

無須在這喧嘩的戰場之下听聲,瞧見那綠色之時,時非晚心中便徹底驚騰了!

而且,沸騰了!

是他!他來了,那麼一定會贏的!

這一戰,還能打!

呼延炅,會敗!既會敗,她便要他——死!

留在這片戰場,不給他一丁點撤逃回北戎的機會!

可就算敗,留下一國主帥也不是那麼容易的!所以,呼延炅深入他們陣隊中時,她不想讓他退!

故,用自己來拖延著、引誘著他繼續在正中多待、再多待……拖延得久了,封,鎖便不會在援軍趕到之前立馬被蠻軍沖散打破了!

「哈哈哈,時非晚,你其實不必那麼心機。本帥若敗,必不會獨活!」

呼延炅近乎癲狂的再聲狂笑了聲。大致估了下那片銀灰的數量,他已知接下來自國的結局會是什麼了!就算此一戰還能打,可討不到明顯優勢的話,北戎,也一定已經敗得徹徹底底了!

關鍵是︰濟州一定出事了!

濟州還有漠州軍,岑隱又來了,今日此時此刻這場戰,已無再打的必要!

再打,敗還是結局,反還會葬送更多的同胞性命!

「撤軍!」沒有多加猶豫,呼延炅已是打出了撤軍的命令。

隨後,調轉馬頭,已是迅速往外沖了出去。

他不畏死,可他,希望領著更多的北戎兒郎離開,然後……回家!

回他們北戎的家!

「封陣!」

時非晚特意以自己涉險將呼延炅留在了陣中這麼長時間,又哪願意放任呼延炅親自撤退。

封陣的軍令一出,亢奮的楚軍兵馬們都明白過來了他們元帥的意思,于是,都開始往邊緣封鎖了去。

陣外的北戎軍在撞擊,陣內的北戎軍在撞擊。因為人數以及騎兵優勢,他們沖破撞擊的速度很快。如若援軍離得遠,呼延炅又處在後隊的話,他完全能輕易月兌身離開!

然而……他這個時候還在陣中!而且,援軍已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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