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他帶來的其他北戎兵們還在往這邊沖撞。他們也給楚兵帶來了不少的威脅,拖住了不少的人,箭羽亦是不要錢的直往時非晚身側的守護兵陣中落下。呼延炅現在,可完全也算不得是他一人在戰斗。
「阿石,走。」
沐熙見此勢,已是立馬對著時非晚大喊了句。
時非晚點頭,剛要往後撤,只馬兒轉頭之時忽然悲痛的長鳴了一聲,竟是往地上栽了去。
「小灰!」時非晚雙目一裂,這才發現小灰後臀中了一箭。憤怒的目光往呼延炅的方向一落,恰好瞥見了他手中一柄弓。
時非晚緊緊捏拳。如若她有巔峰時期的戰力,一定去跟他戰一場。可上一戰的傷勢……
「阿石,走!」
憤恨中,時非晚的胳膊忽然被沐熙抓了住,將她往他馬上一把拽了去。因為小灰栽倒的一瞬,呼延炅已經運起輕功朝這邊躍了過來。許也是他潛力發揮到了極致之時,此躍之下一人一槍一招竟是橫掃出了十來個攔截的楚兵。輕功之快更是時非晚無比羨慕的。
時非晚幾乎沒輕功。而呼延炅有。故,他自人頭頂而過的疾馳要比時非晚的步法快亦是更難攔截
此,也是他過往能有那敵陣中取敵將項上人頭經歷的主要原因!
輕功飛起的一瞬,呼延炅唇角一抿,手中的弓箭竟是忽然對向了不遠方地上的那匹灰色的馬兒之上——
他對準了小灰的心髒!
這個時候,沒急著對時非晚出手。竟反而對著一匹馬下起了手!
「走!」沐熙的馬上,沐熙已駕起馬兒準備往西南陣角的方向退去。
時非晚被他拉到了他馬前。然而,沐熙此瞬竟是忽然感覺馬前一空,身前的身影陡然躍起,踏過人頭飛快的朝著一個方向沖了去——
乃是呼延炅那支箭放出的方向!
她是要去攔那支箭!
不好!
沐熙一怔,「阿石,別去!」
呼延炅好深的心機!
此番情況下,大家自顧不暇卻又還得保護主帥。誰還有心思去看護一匹本就受了傷的馬。
再加上呼延炅勁大,射出的箭實在難擋。此時他這一箭,十有八九會成功,然後一箭射穿那傷馬的心髒。
那麼。他的目的呢——
他的目的當然也只能是時非晚!
他追,時非晚退。加上有楚兵阻攔,此不是易事。呼延炅竟是想了這種法子來拖緩時非晚的撤退速度——
他在賭,賭時非晚會心軟!
故,他剛剛輕功之後躍向的方向,乃是離那馬兒更近之處。時非晚一旦想攔箭,定需回到這個方向。而且,還得尋最近線奔回。再考慮她攔箭成功幾率最大的方位……總而言之,會是離他最近之時!
說實話,此一賭,呼延炅的信心並不是那麼大︰因為為帥者,必然心狠手辣!時非晚能坐穩帥位,絕對只能是個狠的。戰場上她亦是個殺人不眨眼的!為帥者,人命為棋,那麼一匹馬又算得了什麼呢?
不過,他能賭,自然也說明他還是有那麼一點自信︰此自信是他想到了那馬的來源。他覺得那應該是岑隱送她的馬。否則她不可能擁有那樣的馬。此自信亦在于一眾共鳴。他從軍多年,很多時候,用久了的戰馬,會讓他感覺那比很多人還重要……
顯然,呼延炅賭贏了!
一把銀槍出現在了半空,快如閃電般的攔下了那支箭將其狠狠擊回了呼延炅所在的方向。
呼延炅快速避過,眼底流露出了興奮地光芒。輕功再次躍起已直接飛向了時非晚——
從他朝馬射箭、時非晚攔截、再到此時此刻他朝時非晚奔來,其實現實發生只是那麼一眨眼的事!
快到不可思議!也是因為快,楚兵們未來得及攔截,呼延炅才能得了這個機會!而且——
他竟飛出了一支長長的鉤鎖!那鉤鎖一甩,忽然吊至了時非晚旁邊一個楚兵的身上。呼延炅便直接順著那鉤鎖飛向了時非晚!因為鉤鎖的助力,使得他飛高至了一個難以想象的地步,速度亦是加快了不少,攔截難度加大。鎖鉤一拉,竟比眨眼還快呼延炅轉瞬已落至了鉤鎖所在之處!
九龍鉤!
當初落在了他手上的九龍鉤!天虞溝那一次,時非晚本想要拿回去的,可到底還是沒能得到機會!方才那鉤鎖橫跨人頭,很多人以刀箭去砍竟是未曾砍斷。
有不少人認出了那兵器來——
「九龍鉤!那是長隱將軍的東西!」
當然,此刻,實在不是熱議之時!
沒有再說任何的話,近身之時呼延炅的長鉤狠狠扎向了時非晚的脖子——
若是平時,呼延炅絕不敢冒這樣的險!因為成功幾率實在不大!
但是今日︰他知道,時非晚受傷了!上一戰中那麼重的傷她不可能恢復了多少,況且,她的護身軟甲胸口一處其實也已破了!
「保護時帥。」
時非晚身邊楚兵立馬都要去攔那鉤。只鉤落來時竟是順道將他們一眾給掃開了一大群。鉤在一個盤旋之後再次襲向了時非晚面門。
時非晚自不可能不避。身體很快往後閃了出去。然而,她這般一避,卻不想呼延炅的那鉤,壓根兒就沒有落往她脖子的地方。在離著還有一小段距離時猛地轉了個方向。被甩落向了她的腰。
時非晚這一避算是白避了。呼延炅抓著了機會鉤鎖得到了一次相當好的機會鉤住了時非晚的盔甲。
只要鉤住她,將她一甩,甩入己方兵力更多的地方,那麼,時非晚就相當危險了!
時非晚反應倒也相當快。匕首飛出很快便斬起了那鉤。只此一次讓她不滿的是鉤鎖並沒有斬斷鎖鏈。時非晚一陣無奈,只得劃裂了自己的盔甲。然而一危才過,卻是又見一危!
此時自己身後那部位,竟也已見北戎騎兵開出了一條道來,即後方的防護陣隊定也已被沖破了。雖未有眼前這條道深入,但只要時間長了絕對也已難從後突圍撤走。而現在往後撤,反而容易進入後方大多數蠻兵們的射程範圍內。
正念著此,時非晚又見得眼前幾支金箭射向了自己。時非晚一眼便瞥到了那遠方的拉弓人︰遲唯!那個北戎第一神射手!依舊是那需五人輔助才能拉開的金色大弓,依舊是那金色的箭羽。
此一次,竟是數箭齊發!
方才為了攔箭,她可是躍在高處的!
時非晚想快速閃過,然而身體躍起之時忽然感覺胸口一陣劇烈的痛!是她的傷因劇烈活動而被撕裂了!加上一些其他的傷……時非晚此瞬臉色慘白似雪,速度減緩了不少。好在還有楚兵們相輔助。時非晚依舊避了過去。但這躲箭的功夫因為沒辦法全身心的防護呼延炅,竟在某一時再次被那鉤給二次鉤了住。
這一次,時非晚還沒來得及避開,人便已經被那鉤鎖拉起往蠻軍更多處甩了去。
呼延炅如此冒險行事,稍有差池還會搭上他自己。然而此刻,他此舉成功了,楚兵們的圍攻竟也反倒沒之前那麼猛烈了。因為——呼延炅自己的人也有不少沖闖了進來用生命掩護起了他。況且,往內開道的北戎軍馬此刻亦有不少又深入了一些。
此既得意于人數上的優勢,也得意于因為之前破陣時,楚軍此中央大陣前陣的人大多派去了東北陣角支援。況且,此片大多都留守著步兵,他們騎兵恰好有優勢在。
楚兵們大憤著喊擒拿呼延炅以及快救元帥之時,呼延炅一聲冷笑。長鉤再次一拉,身高飛至了普通武士的輕功都難以達到的高度,再次直奔時非晚的方向。
「哈哈哈,快殺了她!」北戎兵們樂極了。
呼延炅前頭那一甩,時非晚已被甩出了護衛最嚴的楚兵陣中。反倒是來到了一處三面都是蠻軍的地點。抓她殺她的難度瞬間降了好幾倍,用不上呼延炅親自動手,一群蠻兵便圍向了時非晚。時非晚身後還有一群相近的自家步兵,然而,人數顯然處于劣勢。時間晚忍住疼痛揚出匕首一邊退一邊親自扛起了眼前的危機。
正當實在有些吃力時,卻是見得一柄熟悉的槍自自己眼前飛快的掠過。側眸一看,只見得沐熙一臉狂憤的瞪了眼自己,道︰「快退!」
「哼,想退?你怎麼退?」
只音落之時,一柄金槍狠狠挑起了沐熙的長槍。再一看,二人面前竟是停落下了那呼延炅。
此刻,他就在對面!
兩方元帥如此之近,二人身後都有各自的兵馬!這種場面可實在不多見!
這種場面絕對有著讓雙方士兵都瘋狂的作用!一方想抓呼延炅,一方想抓時非晚!
于是,激烈的動手幾乎是在瞬間再次踫撞!
包括士,亦包括帥!
時非晚二話沒說,直接將槍丟下,竟是用著兩柄最拿手的短刀扛起了呼延炅的槍!不過她明顯的不敵,若非護身軟甲大片還是完整的,只怕早已見了閻王。二人身邊都有友軍相護或敵軍干擾。但時非晚身處的這個地點蠻軍更多。
很快,無論是將還是士顯然都已處在了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