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哥哥為什麼不表白

「手中無權,此若為真,確實也不好辦。」言蹊接著季將軍的話道︰「一切且先等蘇爺爺之意。況且,這和議得成還是議不成,可都還說不定。」

言蹊這時發現了什麼,手指這時往那聖旨上點了點,時非晚同季將軍立馬都看了過去。這時听得他道︰「你們看看這使臣的名單,大楚這邊點的名,是四位文官,四位武官。這四位文官乃是京都來人,過陣子就會奔赴潞州。而四位武官,一位是金州張將軍,一位是我漠州蘇爺爺,一位是元帥本人,一位,則是泰城江將軍。」

「你是說……」季將軍立馬明白了言蹊之意,「這議和,也有可能是個幌子?」

「嗯。」言蹊點點頭,「若真要議和,直接選八名同意議和的文官做使臣便好。可又定了四名武官,且是身處這北方戰局中的武官,尤其還有蘇爺爺。上邊哪會不知,北方武官中難有贊同議和者。選這八人與蠻子交談,怕是會吵得不可開交。最後,若意見不一致,這和,就不一定能議得成了。倒是……」

季將軍這會兒冷靜了下來,思路立馬就清晰了,接道︰「倒是,能讓戰事緩上一緩,讓我們大楚的局勢緩上一緩。」

「對。」言蹊點頭。

話說到這時,他側頭看了一眼坐在自己旁邊失著神的時非晚,眼底染上了一抹憐,也不知他自己有沒有察覺,聲音瞬間柔和了不少︰

「待在這里,就得常見這種事。」言蹊道。

「嗯。」時非晚听此言知言蹊這是瞧出了自己正為誰犯起了悲,不免又驚贊了一下此人心思之細,點點頭,便听得他又問起了自己︰「晚晚覺得此事怎麼看??」

時非晚現已與言蹊熟稔,如今他也沒有再姑娘姑娘的稱她了。听他問詢時非晚回道︰「確實突然。」

「……」很簡單的答復讓言蹊季將軍一時不知如何評價。

時非晚又道︰「不過,這和能不能議得成,確實如你所說,可還不一定。若非要議,攪也要將這水給攪混去。」

議和,可休想!

薛副將,金州軍,漠州軍,泰城軍……還有那遭遇屠城的潞州百姓,此時議和,如何對得起他們流過的血以及還在世想回家的百姓們……

言蹊听她如此說,莫名心情好了一些。這才瞅著季將軍道︰「不愁,非要議,有一些人怕是會想反了……朝廷也不可能不忌憚。」

听到這「一些人」以及那個「反」字,季將軍心底咯 了下,眼神竟是心虛的往回收了收。可不是!這和敢議,他怕都忍不住想反……

時非晚聞此笑著瞅了一眼季將軍,便道︰「如此說來,接下來我有一陣子可以好好養病了。」

其實經這些天的休養她的傷已經好了不少。本想著已是離開回金州的時機了。哪里想……實在是人算不如天算,忽然間貝砸一並這麼個重磅消息來,時非晚原本的計劃可算是全被打亂了。

依那聖旨上所寫,議和雖是大楚提出,可北戎已經點頭應了下來,接著也會選出使臣來。即,接下來暫時不會有戰事了。

最大的事,就會變成這議和之事。

等雙方使臣都確定,定下日子,便會在指定地點商議議和之事。而這地點也已確定了下來,就是潞州。潞州,如今是蠻子的地盤,他們話語權重此一定是他們所選的地點。

至于時間,時非晚想大抵不會太長了。這聖旨既然都已經來了這北方了,京都那邊的使臣一定也已經開始出動了。過不久的潞州,定會有一場大熱鬧看。只怕,還會多出許多從蘇爺爺手底下探自己下落的人。

「嗯,暫時既不會再有戰事了,你可在這邊多住一陣,不必急著回金州。」言蹊這時又對時非晚道。

這話才下,時非晚便已搖搖頭道︰「不。我想先去看看金州那邊的安排。傷好得差不多了,既趕上了這個時間點,明日我就回金州。」

說著,竟就直接站起了身來,道︰「我去收拾行禮。季將軍,我走後的一些安排,就得讓你多操心了。」

「縣主請放心。」季將軍應下一句,便已見時非晚轉身離了下來開很快便從視線里消失了。

季將軍收回目光時,不由得朝言蹊望了去,卻是見他這時也起了身來,道︰「將軍,我也且先回了。」

說罷,轉身,朝著與時非晚不同的方向走了去。

季將軍視線落向言蹊的背影,模了模胡子,心下不由得長嘆起氣來……

「哥哥,我方才在路上踫到了小晚,她說她要收拾行李準備離開了,這是怎麼回事?本來不是說還會再多養幾天傷的嗎?」

言蹊一路往南而行,也不知自己要走去哪。沒多會兒後竟是行至了一處死角處。角落里一顆梧桐樹遮了半片天,濃濃的陰影此刻投射于言蹊臉上,將他整個身子罩在了其中。

不遠處,此刻一個少女正急匆匆的往這邊奔來。

言蹊聞聲轉身時,便已見她行至了自己跟前。

「哥哥……」言歌止步,正瞧著言蹊。

「早幾天晚幾天都是會走的。不過早了幾天而已,這麼點事大驚小怪做什麼?」言歌回道。

言歌此時還不知議和的事,她關注的素來都只是這些小事。聞此立馬道︰「明天……明天也太快了。」

說著竟又開始跺起腳來,道︰「那哥哥你在這兒干嘛?你快去給她準備回金州的車馬以及盤纏呀,衣物也行呀。哥哥……」

言蹊瞧著面前被自己氣得臉頰發紅的單純妹妹,視線微微低了低,道︰「國難當頭,四城已失,我……」

「鬼!」言歌立馬打斷他道︰「哥哥,你別又用那番國難當頭現在不是顧及兒女私情的話來打發我了。等國難過了,小晚人早沒了。我知你心中還念及大事,但小晚就在這兒,更是就在這軍里,她又不是北戎敵軍,也不是你什麼敵人,她不會影響你任何事,與你所念及的其他事壓根兒就不矛盾。

而且,蘇爺爺說了,心中有念,心中有盼,未來有期,才能更好的守好家。哥哥,你說謊,你就是不敢!」

言蹊听到這欲轉身直接避開這話題,只卻是見得妹妹眼眶竟是直接紅了。

「傻丫頭,又哭鼻子,還沒長大,羞不羞。」言蹊只好止步。

「哥哥,你為什麼不跟她說,你不要委屈自己。你不說怎知她一定不選你?」言歌著急死了,又跺了跺腳,道︰「她明天就要走了,你倒是去說啊,你快去說啊。你今天不說,還想等到什麼時候說。」

許是鮮少談論此類話題,言蹊耳廓竟是發起紅來,扭頭,轉身,便徑直走至了前方的梧桐樹旁,視線落過前方淺藍的天際,過了好一會後,才回道︰「我不想讓她以後避著我……」

「……」言歌默然。

「其實,她若心中無意,哥哥也可以換人的。」

愣了好半晌,言歌才又低低的回了聲。

「不,再也換不了了。」

「怎麼會換不了」

「因為,我不想換……」

……

「議和?」

大街小巷,這麼個重磅消息砸進街頭百姓們頭頂時,幾乎所有人都生出了一股被蠻子強了的錯覺來,各家房舍里,有文化的沒文化的,都開始飄出各種最難听的髒話來。

尤其北方的百姓們,幾乎家家戶戶開始掛起了白色的燈籠。燈籠之上,清一色的都寫上了一些大字,什麼「狗蠻子」,什麼「還我潞州」,什麼「不和」,什麼「狗官」,什麼「不舉蒙君熊」,什麼「狗官吃shi」,……總之,抗議的,罵街的,悲淒的,反和的,到處都是。便是不會寫字的,也鬼畫符的畫了一些人臉而後打起了大叉叉來。

除此之外,大街小巷幾乎無人不在議及此事︰

「什麼鬼,狗皇帝搞什麼!這是要搞什麼!」

「搞狗唄!無能君主腿瘸了還能指望他站起來不成?」

「噓……」

「噓個屁!老子是潞州人,老子媳婦死在了潞州,敢和,老子就自己去屠蠻子!殺一個是一個,殺一雙是一雙!」咆哮罵咧的是一位七旬老人,此刻說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若不是他年紀實在是太大了,怎可能眼巴巴的只能盼著那些無能軍隊們將家園給奪回來為他們報仇?

「唉。不議和也不好辦,這戰打不贏,為什麼不讓擎王執掌帥印。讓擎王世子回來也成啊。那些無能的軍官,都拿著咱的銀兩去吃shi了嗎?多撐一會都撐不了。撐到擎王世子能夠月兌身接手北邊了多好。」

「都是那狗皇帝選的狗元帥不行。狗皇帝除了壓榨百姓修行宮還能干什麼?我听說他還減了金州軍三成軍餉。」

「我們不要給蠻子當狗!我要去軍防營外尋軍爺們去,盼他們能繼續打下去。還有,誰願同我一同前去,請命讓擎王執帥印!」

「不可能的!他們怎敢讓擎王府再掌兵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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