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翻山越嶺奔赴潞州

「救過,怎了?」時非晚甩開言蹊的手,只瞧著金副將,道︰「薛副將許不願擎王世子遭人非議,才說我去辦正事了。」接著又拿出她曾讓假的石狗子忽悠岑隱的那一套說辭說了遍。反正,此事在軍中已算不得秘密。

「似听過此事。」果然,金副將听後回道,卻又道︰「怎的擎王世子惱了,竟沒處置你,他將你抓去做何?」

「擎王世子是有殺心,卻也不好在軍中動手,況且他還有一些涉及慧安縣主的事需盤問我。後來,是慧安縣主相護,擎王世子拗不過,只好將我放了。不想,踫到了言將軍,莫名其妙將我綁了,還餓了整三天。」時非晚這時看了眼言蹊。

「這樣?擎王世子盤問了你什麼?」時非晚這番話金副將倒沒有不信,畢竟他也反駁不出來什麼。只他還是月兌口而出就接了句。

「涉及慧安縣主,副將要听全嗎?」

「呃,這……不听了。」金副將一听忙接道。擎王世子女人的私事,還是越少听越好。

「綁架稱不上,方才瞧小兄弟的身手屬實為少見,若非自願,那繩子又怎輕易上得了小兄弟的身。」言蹊此時神色恢復了平靜,只言語間仍舊懷著試探。

只他這話才落,抬頭時,卻恰好見得時非晚此時盛好了滿滿一碗食物,猛地一下,直接站了起來,而後,招呼也沒打的,轉身,便離了去……她來這只是來探探言蹊是怎麼將自己身份認出來的,如今既知了答案,自不會多待。

還想試她?沒門!

「副將,你們這金州新兵營里,能人可真不少。」言蹊視線落于時非晚背影上,臉黑了下,道。

金副將聞言,輕笑不語。

……

「石老大,你餓死鬼投胎啊。」

再說,時非晚之後端著碗筷自然是回了自己應該坐的地方︰二七營,她自己的隊里。

時非晚端碗回來時,整支隊開交流會似的,竟全圍在了一團,中間還留著一些空隙。夜里寒涼,空地里正燒著火。眾人此時是圍火而坐的。時非晚過去時,隊里所有人都朝她看了去,立馬高呼起了她百夫長,贊起了她拳腳功夫驚艷之類。

「老大,你對元帥要三城圍攻潞州這事怎麼看?」時非晚一坐進群里,立馬有人問她道。

畢竟,時非晚識破呼延炅計謀的事如今在軍中傳開了,所有人都已知她不是無見識之輩。

「能怎麼看?這麼大的戰局我哪能勘破幾分?」

時非晚一邊扒著吃的一邊回。

心中此刻則在暗道︰若是她,絕不會急著走這一步!且先不談風險。單說潞州地形,那也實在是難攻,三面圍潞州,便是真能成功攻下,這損失也絕不會小。

而這損失……是更多條鮮活的人命!

時非晚微抬著頭,人群中間嗤嗤燒得旺紅的火光正映照著她視線里一群面頰微紅的臉,或少年,或青年,或中年,或笑顏,或愁容,或意氣風發,或深沉內斂……那些臉,此刻或斜或正的對著她,臉上,嵌著的雙瞳里,似正涌動著某種名為希冀的東西……

時非晚手中的筷子一頓,忽然覺得,淡了食欲……

「扯這些做什麼,那是咱能議論的事嗎?」

這話題很快被幾個漢子嫌棄的打斷了,道︰「還不如繼續看表演,輪到誰了,趕緊上。」

原來,在被金副將罵了後,這二七營沉默的「思考人生」其實也沒持續上太久,方才時非晚來前,這伙人早開始繼續起了被罵前的集體活動︰喝酒的,猜拳的,被要求表演才藝說書講笑話的,劍舞拳舞的,唱歌的,吟詩作對的……總之吃喝玩樂,這群人同樣會得很。

「對對對,繼續,別扯那些有的沒的。」

「咱老大才加入,老大,要不你也來個,給大伙兒武一段拳吧。」

這鬧聲一起,隊里氣氛瞬間高漲,眾人仿佛全都忘記了金副將所言似的。尤其這一喊起讓時非晚給舞拳,隊里所有人便全起哄的鼓起掌喊起讓時非晚上來。

只要有集體,就一定有起哄!

只要有冒頭的人,就容易成為被起哄的對象!

時非晚此時就成為了這對象。

只此時,她瞧著那一張張被火光照得紅撲撲的臉,听著那起哄聲,竟難得的合群的,將碗筷往地上一砸,道︰「好!但不舞拳,太累。」

「那你還能干嘛?」

「我唱歌!」

「噗,老大,你還會唱歌?」

「會!」

「嗓子這麼啞得了吧。」

「我要開始了。」

「唱啥?」

「清平願。」

「好吧,那就唱吧。都安靜,听老大唱歌。」

「喚男兒歸來戰北方

寸心寸血挽長韁

論豪氣何曾怨悲涼

清平世間享

願天下

從此烽煙忘……」

(備注︰歌詞出自瑯琊榜之風起長林《清平願》)

……

熱鬧過後,一宿好眠。

好眠過後,該做的事還得繼續。

第二日到來時,天還未全亮,金州軍便又開始往西北方向行軍了。而這一行,轉眼,便又近七日過去了。

夜黑風高,恰逢殺人放火時。

牙子山脈分枝,某不知名的一處高山之上,此刻,燃起了星星火把。

「老大,你確定我們沒迷路嗎?我看咱再往前,就快近潞州城了。」

此刻說話的,是舉火把的主人之一,他此刻正用刀暴躁的砍著前頭攔路的荊棘……不!那些荊棘應該稱不上攔了路,因為這兒,本就沒有路。

他是在給自己開路而已!

這是一座似乎沒有任何人來過的高山,沒有上山的通道,山林陡峭,荊棘遍布,林木茂盛,時不時的還會竄出蛇蠍來。

沒有路,理論上,是上不了山也不會出現人的。可此時此刻,這座無名高山上,確確實實的,出現了一群人,一共六人,穿著便服,沒一個臉上干淨身上衣服不帶點破爛的。

這群人,其中一個,正是如今已離開了大隊獨自執行任務的時非晚,而方才那位說話的,是與她同行的畢天高!

整七日過去了,既領了單獨的任務,二七營的,自然早就月兌離大隊獨自行動了。而現在,他們也已經走完了西北方向的路,早就往回迂回到了自己的目的地了。

當然,五個隊,前半段順路,其實往西的方向也是不同路了的。

因為,說起來雖都是往西,可地理位置完全是不在同一條直線上的。能分出五小隊,也是因往西的路程,本就有著多條。而此時,時非晚所在的這隊,已經與其他四條全分開了。

不僅如此,她自己隊里的百人,也都進行了分組全分開了。

只是斥候活動,其實一般來說是用不上整整百人的,時非晚想大抵是因為這可探的範圍實在是太廣了,再加上前頭斥候全都有去無回,營里應還考慮到了備用軍,即部分駐守安全地等待消息,部分前去執行任務,若未歸,則備用軍再引以為戒再替上去。

所以時非晚留了五十人在安全地,其他五十人分別分了組,南邊往濟州方向以及動南連往洛州的山脈,她都派了人去。

而她自己,自然也不可能就在安全地。

這不,眼下這兒,就有四名與她成小組的︰畢天高,武浩,以及沈凡。

眼下他們出現在這,自是來探蠻子駐營地點的。只不過,先是一路在所選地晃了兩日也沒瞧見半個蠻子,後……後無法滿足于毫無收獲的結果,便只好繼續北進了。

可越往北越近潞州危險性就越大,有路的地兒他們哪里好直接走。

這不,在某次發現似乎有某座北向的而且似乎絕不可能出現駐營蠻子的無名山後,便直接自己開路的準備翻山而行了……

除他們四人之外,眼下這群隊伍里還有另兩位本不該出現在這的——

言蹊跟齡齡!

是的!

這實在不應該出現在這的兩人,此刻的的確確也出現在這隊伍里!

事大抵還得從那日啟程時說起︰這言蹊隊伍要奔往漠州,與金州軍同行了一段路程後,本是先一步趕在前邊直往靖州方向奔了去的︰因為潞州被奪,他們,同樣也得繞路。

可兩日前時非晚上了這座無名山後,竟是……好巧不巧的,直接在這兒踫上了!而且,這兩人竟還比她先一步上了這座山。

緣由是畢天高開口問的。那位言將軍只回了一句話——

漠州出事,急需他趕回!

也就是說︰他在途中忽然收到了一個十萬火急的來自漠州的壞消息,且急需他回去處理。

即︰言蹊齡齡,在往靖州方向走了一段路程後,收到這消息便又立馬轉道折方向,決定冒險進潞州而過再回漠州——

因為,這才是最近的一條路!

他們,是為了抄近路而來!

可潞州城已是蠻子的地,這近路哪里好抄,且先不說混進潞州城有多不容易,單說這靠近潞州城,都是十分冒險的事。

于是——

時非晚就在這座山,發現了言蹊齡齡!

只不過,他們的目標,是通過翻此山進潞州!

時非晚實在想不通——

到底漠州發生了怎樣天大的事,非讓他們冒這麼大的險就為了省那麼點的時間路程抄近路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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