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他是不是找過來了

時非晚在門縫里瞧著,過了會後她目光便轉落至了岑隱身上,在他背影上停駐了好一會兒。直到那一行人的談話地點從院中移開了,去了隔壁一間書房,時非晚才收回了目光來。

岑隱沒急著回來,想來倒也還念及正事。時非晚轉身,深吸了口氣便向著梳妝台走了去。一坐下,她便又從身上掏出來了一張紙跟一支硬筆來。提筆,沒一會兒過去那空白的紙張上便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字。

前半部分,是介紹她當初離京之事的。其中,就包括了天成郡主對自己的算計以及齊管家有問題之類的事。即便,時非晚到現在其實也還沒想通……天成郡主將齊管家安插在建安伯府那麼多年是為了什麼。除此之外,便是介紹自己進入潞州以及離開潞州的經過了。只她還是省略了自己從軍之事。

後半部分,卻不過寥寥數語︰

心曲千萬端,悲來卻難說。

別後唯所思,天涯共明月。

珍重!

筆落,墨干,時非晚轉身,行至床前,將自己原白天時悄悄備好了的一份行李拿了出來,便又換上了一身男裝。做好這些之後,她行至窗前,開窗,提著行李一個輕躍直接閃了出去……

時非晚從窗中閃出去後身子落在了後院。後院無人,無燈,只今夜月色皎潔,庭院如水。時非晚完全瞧得清離開的路。她提步,也的確離開了。途中不敢停,步子不敢慢。一邊走,一邊還不忘重新整理起了自己的頭發來。

她離開時,是梳的女兒發。中途,卻已挽起了男兒冠。

行了好長一段路程後,時非晚未見人追來。心中卻是並不確定是岑隱他們還沒發現,還是說她速度過快已經將人給甩下了。

時非晚的目的地是金州。入金州主城需要通行令。這玩意,她有。但過後她要回營里,頂著這樣一張臉實是不便。于是,尋了一處有燈之處後,時非晚拿出隨身攜帶的鏡子來,又在途中易了一下容貌,恢復了從軍時的模樣。

做好這些,時非晚才敢往主城方向走了去。

入主城後,已是深夜時分了。時非晚以往留在金州,多也是在營里,因此對這金州街道並不怎麼熟悉。只她還是發現金州城略有變化,家家戶戶竟都掛上了大紅燈籠,燈籠上寫有為戰士們打氣的話或是「驅逐蠻子」之類的口號。時非晚心想,這大抵是瑜嶺首次大勝後百姓們也隨之一塊慶祝起來了吧。

新兵營應該是……那個方向。

時非晚拿著地圖,在街上繞了幾圈後才找著了正確方向。時非晚一路奔前,只行了好一會後實在覺得困得慌。她又瞧了瞧地圖估量了下,心想︰今夜是趕不回營中了!

倒不如尋個地歇腳,明日再趕回去。

想罷,時非晚四面環顧,便開始尋起了客棧來。

只倒霉的是,她走了整整一條街後,也沒瞧見客棧。金州如今戰起,許多百姓已經南行躲災去了,也沒有外來游人趕來這,許多客棧早已經關了門。」這是……「

時非晚的步子,最終卻還是在一處燈火通明的特別樓閣前停了下來。

說此特別,是因她方才一路行來,幾乎到處是黑燈瞎火的,唯有此處,一片通明,還能听到里邊傳出著琵琶樂曲。

時非晚停步于此,倒不是被這光亮所吸引的。她純粹是被那高掛樓層上的三個大字給吸引了注意力︰煙雨樓!

是的!煙雨樓!

竟跟潞州岑隱帶她去的那地方,同一個名字!

那麼,這同樣也是煙花之所麼?

時非晚目光往里探了探,很快確定了︰就是!

難不成,同樣也是岑止手底下的產業?

時非晚想著,又過了一會,她抬步,竟就直接朝眼前這這條街上唯一一處開著的歇腳處走了去︰

煙花地就煙花地吧!反正都能睡?擎王府的地盤,她也安心!

「哎喲,小公子,里邊請……」

煙花樓果然是煙花樓,時非晚一踏入里邊,便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脂粉味。更有好幾位漂亮姑娘立馬便朝她圍了過來

「無需人伺候,一間房就好。」時非晚直接道。

「這……」那帶頭迎上來的姑娘略愣了下,只過後還是忙道︰「是,這就給小公子安排上。小公子隨我來。」

「嗯。」時非晚點點頭,剛要跟上。

只她走了兩步後,步子忽然又停了下來。

「小公子,怎麼了?」姑娘愣。

時非晚頓著步,眸子一閃,接著,忽然轉頭,目光再次朝門口方向落了去。

「哎喲,畢爺,里邊請,今兒個樓里可來了個絕色大美人。」

時非晚視線所落之處,一名女子正迎向一位賓客。

那賓客,是在時非晚後邊進來的。即,也剛剛踏入這里。

「是嗎?那還不快帶出來瞧瞧!要是不夠漂亮,大爺我今兒帶的銀錠子可要投往別家了!」

男人豪邁的將一只腳往桌上一邁,哼哼道。

「哎喲,畢爺,不漂亮的,哪里敢帶來給您。您放心,今兒那個新來的姑娘,還是個雛兒呢。那叫一個細皮女敕肉,比翠翠還要勝呢。」女子忙回。

「什麼?比翠翠還勝?」男子一听,口水都快流出來了︰「那還不快去把她叫出來!」

「哎呀,畢爺,這絕色美人,這價格……」

「砰……」男人將腰間錢袋一抽,砰一聲拍在了桌上︰「瞧瞧,這些都是金子。」

「哎喲……」女子眼眸一亮,立馬去拆起了錢袋來。

「小公子,怎麼了?莫不是認識那位畢爺?」

時非晚旁邊的姑娘見時非晚一直盯著那邊,不解的詢問。

「嗯,認識。」時非晚點頭。

是!

可不就是認識嗎?

那丫是誰?狗屎運!

時非晚這會真想去給自己算算命了!他丫的怎麼無論干什麼都能有這種的狗屎運!

那廝是誰?

畢爺!

是!可不就是畢天高嗎?

那位時非晚在離開岑隱時,在那農舍里就見過一眼的畢天高,這會兒,竟是隨著時非晚一起,幾乎在同一個時刻,來了這煙雨樓!

也就是說︰時非晚離開農舍沒多久,畢天高也回來了。而且,他的速度應該比時非晚這路痴還快一些。所以,能夠跟提前離開的時非晚,幾乎同時來到這。

這廝顯然也沒有回營。而他來這里的目的……嗯,就是眼下這狀態了。

只不過……

他為何回得這麼快?

是岑隱隨後發現自己失蹤了後,猜著自己可能來了金州,所以今夜就隨那金州來人一塊入了主城?所以,畢天高才跟著也回了來?

而且,速度不比自己慢?

或者說,是金州那伙沒準備讓那麼多人隨岑隱一起在那農舍附近過夜,部分人拜見過擎王世子後,便被那金州守將先打發了回來?

如此,畢天高這才也回來了?

時非晚凝眉,暗自在心底猜測著。

「喂喂喂,老畢,你怎麼這就回來了?」

然……

時非晚心底的疑惑,沒多會兒,便得到解決了。

只見得那畢天高同女子聊得正起勁時,畢天高跟前忽然躥出了另一個男子來︰也是這樓中的賓客,只不過比畢天高早到了許多。

時非晚驚訝的看過去……呀!同營里的新兵弟兄!那個武……武浩!

武浩,當初在新兵營中,懷疑時非晚打小報告,與她過不去還動過手的那人!當時時非晚幾乎就是因為打他,才被罰去娘子關外守關的!

而這會兒,很明顯,武浩能出現在這兒,身體應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

只不過……這大半夜為麼多新兵來煙雨樓,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麼?還是說營里最近放假了?

「你怎麼這就回來了?你不是隨將軍一起去見擎王世子了嗎?」武浩重復問。

「唉,別提了……」畢天高一見著同營里的人,也忙招呼了起來,道︰「我求將軍那麼久,讓他帶我去,可那個慧安縣主跑了。老子人影都沒瞄到一眼!」

「慧安縣主?喂喂喂,你跟將軍說,你仰慕擎王世子,很想見他一面將軍才帶你去的。敢情,你丫是為了去見時家姑娘的。」武浩咋舌。

听言,很顯然的。岑隱出現在了金州地界,已經不是個秘密了。就連他帶著時非晚一起,也並不是個秘密了。而且,這事必然也在營中傳開了。

「我是仰慕擎王世子。但他一個男人,我用得著見為了見他答應給將軍洗衣服嗎?媽的!老子要不是听說時家姑娘簡直是大楚第一絕色……」畢天高越說越氣︰「真她媽倒霉,走那麼遠路,頭發絲都沒見到一根。你知道嗎?那個時家姑娘,今兒夜里……」

畢天高說到這時似乎覺得並不是場合。立馬停下了嘴,然後湊近武浩貼近他耳邊悄悄說了幾句。

只見得他說完後,武浩臉上露出了不可置信之色,「真的假的?那擎王世子現在……」

「隨將軍去營里了。」畢天高這聲放得比較正常,許多人都听得到︰「而且,除時家姑娘,今夜還出了另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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