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姑娘別瞞了他知道

「嗯?」

岑隱听到時非晚的喚,忙應了聲,便又側翻起腦袋來輕揉了下她的發絲看向了她,問︰「怎了晚晚」

「我……」時非晚略滯了下,便答道「我有點渴。」

「渴?」岑隱聞言忙坐起了身來。轉身,很快便退下去給時非晚倒水去了。

時非晚哪里是渴。只她覺得,某人需要點事情引開注意力罷了。

岑隱很快便端來了一杯溫水。他端著水重新坐在床頭時,也已見時非晚自己起身坐了起來。

時非晚也不需人喂,直接接了過來自己喝了起來。

屋中放著炭爐,水壺放在爐子上,這水並不冷,甚至偏燙。時非晚沒法一口喝完,便慢慢吹噓了幾口,只得一小口一小口的慢慢喝著。

她喝水時也沒人說話。屋子里只有她的喝水聲。這種安靜一直持續著。

只時非晚能感覺到岑隱正在看自己,目光自她喝第一口起便未移開過。

時非晚喝到一半時,故作淡定的停下,忽問道︰「世子爺不是去了荊州麼?」

只若細看細听,其實還是能瞧出她此時不那麼淡定自然。

被岑隱盯著看也不是頭次了,只時非晚卻發覺自己已竟愈來愈不爭氣,她竟然會受到這種目光的影響而有些想躲閃低頭。

岑隱伸出手來,撫上了時非晚的長發,回道︰「抽個空出來一趟的,過後還得回去。」

時非晚這時卻覺被他瞧著,又撫著頭發,更不那麼自在了。于是索性水也不喝了,直接遞給了岑隱。

岑隱接過,轉身將杯子放回,再轉回來時,已是見時非晚再次躺下了。

岑隱隨後也躺了下來,只卻也沒掀被褥,只是一伸手,連人帶被的擁上了時非晚。鼻尖卻仍舊埋在了時非晚的秀發里。

時非晚未再睜開眼。

許是因身上有傷的緣故,她靜躺了一會兒後,還真有了睡意。不知不覺的,漸漸真沉睡了過去……

只她此時卻是已不知,岑隱這會兒仍舊未眠。此時感覺到女子熟睡,他才緩緩掀開了被子,再次小心翼翼的攬上了她。重新抱緊人的一刻,岑隱身子又顫了下,他迫不及待的將腦袋又埋進女子發間,大口大口的猛呼了幾口氣。

似乎只有這樣,胸口處的窒感才能稍微的減輕一些般!那股心有余悸的恐慌與後怕感,此時其實還只得到了消減卻並未完全消退。

岑隱自己都不敢相信,自認為還算天不怕地不怕的他,竟有一天會因「怕」這種情緒,而夜不能眠,心慌心悸久久不退……

晚晚,還好你沒事!否則……

岑隱思緒稍微一遠呼吸便又滯了滯。他忙晃了晃腦袋實不敢再想下去。手則是又緊了緊,腦袋側翻起唇瓣輕輕在時非晚側臉踫了踫,卻又久久不舍移開,微微睜著的黑瞳里,此刻正大肆翻滾著的是幾近有些瘋狂的痴迷……

……

岑隱在時非晚房里又待了大致半個時辰後,便起了身來,竟又去了隔壁的房里。

沒過多會兒,黑剎又領著那名女醫進了屋。因著是半夜被叫醒的緣故,女醫眼眶還有些發紅。一見岑隱膝蓋撲通一聲便跪在了地上。

「世子爺。」

「除了內傷,她身上只有一處箭傷嗎?」岑隱看向女醫。

那女醫登時一怔,竟未想岑隱會突然問起這個。

緩過來時忙道︰「世子爺,是那位姑娘不讓小的多言的,她……」

「你現在直言也不晚。放心,她說饒了你,爺便不會對你如何。」

女醫聞言大喜,這才忙道︰「世子爺,那位姑娘身上確實只有一處箭傷比較嚴重。只是,那箭傷不是新傷,是舊傷。」

「舊傷?」岑隱眸一眯,「不是今日所中?」

「不是的。許是今兒動了武才撕扯開了。那箭傷有好些天了。除此之外,那姑娘身上……身上還有一些劃傷的小傷疤,很小,算不得多重,像是以往經歷過很激烈的打斗。因為她身上,還有一些拳頭的淤青,又青又紫的,有新的也有舊的。」女醫說著便也哆嗦了下,心底暗想著那姑娘莫不是個女殺手。

岑隱听後眉頭愈皺愈緊。

那女醫又道︰

「她胸口處還有一處舊疤。」

這處舊疤岑隱听到時卻不意外。這處疤他知道。時非晚從泠州回京都,救他母妃的那一次,胸口中過一刀。

「你退下吧,我知了。」

「是。」

岑隱將女醫一打發走,拳頭便緊緊握了起來。果然,不出他所料……

晚晚不讓他模也不讓他看,不是因為排斥他。

方才在房里她對自己的態度不算冷也不算疏遠,此,就讓岑隱覺奇怪上了,只覺時非晚前後矛盾。而後,他便往這塊上猜了。

「可知世子妃在儲秀樓做了什麼?」岑隱看向房里停留著的黑剎。

「世子,今夜儲秀樓怕是不好去探消息了。不過,世子妃穿的那套衣服,是司徒姍的。那是北戎的衣服,她當時也是北戎的裝扮。她應是混進了儲秀樓,假扮了司徒姍。只是其目的……屬下想,世子爺還是得去問世子妃。」黑剎答。

過後又道︰「世子爺,方才傳來消息。呼延炅已經下令,潞州各大城門全都得緊關,一只蒼蠅也不許飛出去。目的,必就是為了抓世子跟世子妃。這下,怕是不好出城了。」

「哼。」岑隱低哼了聲,「他若還能有命,司徒姍還在我們手下,正好會會他!」

……

儲秀樓。

岑隱猜得沒錯。

呼延炅還真不一定能「有命」。這會,深夜的儲秀樓中,樓里許多人算是忙上天了。某間房中,侍女端了熱水進進出出的已經不知多少回了。端進的是熱水,端出的則大多是鮮紅的血水。

房內,郎中滿臉熱汗,正躬著身子取著塌上男子身上的一根根銀針。

能不急嗎?這北戎元帥的生命,可就掌握在他手里了!

可呼延炅這傷勢……實在算不得輕了!

先是後背中了一匕首!中劍之後他沒急著止血,還親自動上了武,此過程便極為凶險了。

但那一劍到底算不得太深,中途他停下來再搶救倒還是能治。可偏偏……後來岑隱又給了呼延炅一劍。

岑隱那一劍,雖被呼延炅躲過了沒中要命處。但一劍刺下來又狠又深。這兩處大傷同時大出血,呼延炅又不是鐵打的,哪能樂觀得起來。

這不,太醫還將呼延炅手里一顆極為珍貴的丹藥給他吃了。那可是傳說中有能讓人死而復生的奇藥。不遜大楚那千年靈芝。七皇子一共兩顆。有一顆早年給了大楚天成郡主。一顆七皇子自己留著。以往那麼多凶險七皇子都未用過,今夜倒是給用上了。

不過,也好在有這靈丹!靈藥就是靈藥!

著急了大半夜的郎中,終于在天快亮時,眼底燃起了一抹希望來——

呼延炅醒來了!

「元……元帥……」郎中登時激動得立馬去給他把起了脈,感知到他脈象比夜里平穩了一些時,郎中差點就要溢出眼淚了︰「謝天謝地謝天謝地……」

然呼延炅本人,則似個沒事人般,猛地自己就坐了起來。

「哎呀元帥,快躺下,快……」郎中急。

「來人。」呼延炅卻已經對外大喚了聲。

立馬就有一名侍女走了進來。正是阿寶︰「七……七皇子……」

「你們家小姐是怎麼回事?」呼延炅問。

那郎中實在慌著,只想插話,這個情況下,這七皇子怎麼回事,一醒來就想處理公事。

可郎中又實在不敢,于是只得先立在了一側。

「這……皇……皇子,奴婢不知。奴婢想,小姐應是在路上出事的。」

「路上?」

「嗯。」阿寶忙要細說。

只呼延炅卻打斷了她,「先不必說這些,你去尋張大楚慧安縣主的畫像來。」

阿寶一愣。

她也知這位七皇子在找那個大楚的女子。七皇子手底下許多人便有那女子的畫像。想罷,雖不明白卻忙應道︰「是。」

阿寶退下,再回來時,手中已是多了幾張畫像。

呼延炅一把接過,眸光瞬間便落在了畫中的傾城女子上。

阿寶拿來的不止一張。呼延炅此時最先看到的一張上,女子穿的乃是一身紅,那是大楚宮宴那一晚她的打扮︰精妝,華麗艷美卻仍舊無半分艷俗。比之昨夜見過的素顏女子,畫里精心妝扮過的女子更能給人一種直觀的,視覺上的強烈沖擊感。

是她!

昨夜里的那人!岑隱的女人!

呼延炅自認為他也算見過美人無數。當初安雅公主跟他訴起那大楚時家姑娘是如何貌美時,他還不屑一顧過。但昨夜一見……

「這女子,好一個絕色!」

郎中此時插了句話。但這一句,是他見畫像後本能的驚出來的一句,話完才立馬察覺出自己多嘴了,忙止了聲。

呼延炅沒應,眸光又在畫像上細細看了幾眼,便又翻看起了下一張。

第二張,女子乃是淡裝,一身青衣,大楚閨中千金的打扮,第一眼看去,端是一端莊賢淑俏麗千金,第二眼望去,卻又總覺她身上透著一股與她那身打扮相違和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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