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時非晚的自洗冤屈

時非晚忙應。

「不過是一手帕,它是不是你用同一批材料做成的都還只是你的一面之詞,就算真是這樣,也只能說明此案有疑,可也依舊不能完全說明你清白。朕怎知道,這是不是你特意設計這環用來給事後洗清嫌疑用的方式呢?況且,手帕沒帶劇毒,可也不能直接讓朕相信那衣服一開始就一定不帶劇毒。」

楚皇犀利的眸子盯著時非晚,卻是說道。

他也沒否認審問此案的確是他召時非晚來的原因之一。

而此時他的語氣,听起來並不像其他大臣的討論,仍完全不信任時非晚似的。

時非晚听後,神色如常,回道︰「皇上所言極是。但手帕與那衣服是不是同一些線布制成的並不重要,這事不過是能證明︰就算衣物的確在藥物之中浸泡了許久,也不能直接指責衣物中劇毒形成地點一定是在建安伯府。」

「但也依舊可能就是在建安伯府。」

楚皇此時的語氣,听上去反倒像是對時非晚有了針對與不悅似的。

「父皇,所以這還需要繼續查探,不能直接定惠安縣主的罪呀。」九公主似察覺到了這,立馬有小情緒的看向楚皇道。

九公主這時總覺得自家父皇態度有些奇怪︰

方才太醫驗的這結果,就算沒用完全為時非晚洗清嫌疑,但也起碼洗去了一半了。

大臣們都開始在想是不是這事真另有蹊蹺了,父皇不可能想不到這案子瞬間多了更多的疑點。可他眼下……怎反倒比之前更為為難時非晚了。

「皇上…」

時非晚眨眨眼,卻是忙朝九公主看了一眼示意她不必多言。而她的情緒看上去仍舊平穩如平常。接著,語氣跟之前一般,不急不緩的又回道︰「皇上若是非讓臣女證明那衣服毒藥成分中的最後一種藥材,到底是在建安伯府添上的,還是在入了擎王府後被別人動的手,臣女想,這也……其實不是完全沒法子。」

「哦?」楚皇挑眉,「如此說來,慧安縣主其實還有更有力的說服方式?

「臣女方才不過只亮出了一條手帕,不算鐵證,說服力自然還不足。」

「那縣主可是還能拿出來鐵證?」楚皇繼續盯著時非晚。

「皇上。」時非晚答︰「可以。」

時非晚這話一落,大臣們再一次紛紛看向了她,眼底一驚。

「世子爺,那件衣服呢?」時非晚立馬就轉向了岑隱,問道。

岑隱一听便又看向了皇上,請命讓人將那衣服取來。

楚皇神色冷銳,面向時非晚時看起來頗有不喜她之意似的。然而想了想後,卻又很快點了點頭,很配合的吩咐人去取衣服了。

于是,又等候了不多的時間後,有人將那帶毒的衣服取了進來,放在了時非晚面前。

大臣們弄不懂時非晚要做什麼,便也只是看著她。楚皇亦然。

「常太醫。」

時非晚此時又看向了太醫。

「嗯。」

「還望太醫能再相助一驗。」

「縣主請直言。」

「我想讓太醫,驗一驗這衣服的布料跟縫線。」

「啊?」

「太醫不必問緣由,照做即可。」時非晚不急著解釋。

「這……好!」

常太醫此時也不敢說不。于是立馬應了,依照時非晚的指示開始驗了起來。

「這是要做什麼?」

眾人覺得奇怪,又在旁邊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

而等他們議論得差不多了,常太醫的初步檢驗結果也出來了。

時非晚首先讓他剪了一些縫線下來驗了驗,順帶還驗了許多處衣服上的布料。

「皇上。」

常太醫驗過後,神色又略有些怪異的對楚皇道︰「這衣……」

「這衣如何?」

「衣上有毒不假。但仔細查驗後臣才發現,這衣……有毒的位置都是挨著縫線的。其他部位的布料,一點毒都沒有。」

這衣服以前自然也是查驗過的。只不過當時查的是毒的性質,還真沒此時這般注意這種細節以及按部位查之類的。

「哦?」楚皇听罷頓時疑惑的皺起眉來,「只是縫線上有?」

「是,皇上。」常太醫點點頭。

他也不傻。這查驗結果,能很明顯的說明一個事實了︰「皇上,這毒……當初浸上時,只對縫線做了手腳。慧安縣主用的布料是沒問題的。問題出在線上。」

常太醫話一完,那郭大人立馬道︰「那又如何?線是縣主的,布料也是縣主的。」

「常太醫!」時非晚完全沒理會郭大人,她也不等楚皇發話,又道︰「太醫再仔細驗驗,只有這一個差異嗎?」

「啊?」常太醫再次被點到,立馬看向時非晚,「難不成,還能驗出別的來?」

「我再指一些位置,太醫先驗驗。」時非晚道。

「好。」

時非晚接著又指了一些位置。

太醫再次驗完之後,時非晚又道︰「我再指出一些別的地方,太醫再仔細驗驗。」

「好。」

接著,時非晚又指了一些不一樣的地方。

兩輪大驗全部完成後,常太醫的神色愈來愈復雜。

「拿給朕看看。」

不等常太醫自己稟報,楚皇這時已經迫不及待的直接對著說道。

常太醫的手上這會兒有一張紙。紙上寫的正是他剛剛的查驗結果。

「是。」常太醫忙點頭,將手中的東西遞給了楚皇。

楚皇低頭,很快便匆匆看了一遍。

其他人這會兒則是面面相覷著,再次開始在心中揣摩起來。

楚皇再次抬起頭時,手中紙上的文字他已經全部看完了。一旁的太後也要看,楚皇便又將東西讓人轉遞給他太後。而自己,則是輕飄飄的看向了時非晚︰

「慧安縣主!」

「臣女在!」

「你想用這張單子告訴朕什麼?」

楚皇問。

盡管他心底已經猜到了時非晚想說的東西了。

「皇上。」時非晚眨了下眼,答︰「太醫第一次查,區別縫線跟布料。此,可以明確得出一條結論︰要浸泡毒,凶手只在縫線上做了手腳。而布料,是干淨沒問題的。」

「嗯。」楚皇點點頭。

「但是,也不是所有的縫線都有問題。」

「嗯。」楚皇點頭。

常太醫的某一組縫線的數據記錄里,的確也是干淨那。

「太醫方才第二次跟第三次再查,查的都是縫線。臣女後來想讓太醫區別的,正是這些縫線。

布料沒問題。但縫線與縫線之間,同樣有著區別。

臣女縫制這件衣服的縫線來源,並不完全是相同的。一部分是跟布料一塊兒,是玉家商鋪中贈送的。布料干淨,這一部分的縫線,也是干淨的。皇上已經看到了查驗數據,的確是如此。

臣女在伯府縫制衣服時,玉家商鋪的線用完之後,便吩咐府中丫頭去重購了一批來。後來用的縫線,也全是這部分。

臣女還記得,這部分的線用在了衣服的哪些位置處。方才,這些位置上的線常太醫也全驗了遍。結果是——這些線,是動過手腳的!

所以,衣服中毒的來源,就在于臣女後來新購的縫線!」

「嗯。」楚皇再次點點頭,「朕看到了。」

常太醫的記錄,寫得很詳細,一眼就能對比出來。

「然而——」

時非晚這才接著又道︰「然而,那些干淨的縫線與干淨的布料之間,又有一極小的區別。」

楚皇看著時非晚,道︰「嗯,朕看到了。干淨的縫線比干淨的布料多了一種藥材。」

「且,這種藥材,正是那讓衣服生成劇毒的最後一種藥材!」時非晚抬起頭來,終于開始進入最中心︰「所以——」

「所以臣女有冤!

所有的人,目光這會兒頓時都往時非晚臉上一掃。

「皇上,若是臣女想要下毒,怎麼會只對一批線做處理?

就算真選擇了如此,在處理完後,送出之前,臣女在被動過手腳浸泡過的縫線上,噴灑上最後一種藥材使其成為劇毒時,選擇噴灑的部位,會是這些有問題的縫線所在之處。」

時非晚一口氣說道︰

「然而,這些衣服上的最後一種藥材,噴灑的位置卻是衣服上所有用過縫線的地方。

這說明,給這衣服添上最後一種藥材的那人,拿到衣服後,知道毒被處理在縫線上,可他不知這件衣服,具體是哪些部位用了那些有問題的縫線。

因為不知,所以他注入最後一種藥材時,他沒有錯過任何有線的地方。

皇上,試想,若是臣女下毒,臣女——

臣女分的清衣服上哪些縫線干淨,哪些縫線有問題,那麼,為何要多此一舉的在干淨的縫線上同樣注入最後一種藥材?」

時非晚說到這言一止,竟是將目光再次直接投向了楚皇。

她此意,算是直接將那凶手的下毒過程說了遍。那罪魁禍首——

第一步,先是設計著,讓一批有問題的線落入了她時非晚的手中進行嫁禍第一步。

第二步,等她縫制好衣服送至擎王府時,他再想辦法拿到衣服,給衣服添上了最後一種藥材使衣服含上劇毒。

然而在此步驟進行時,那人因不知時非晚具體在衣服的哪些地方用了那些有問題的線,所以,他對所有的線都進行了第二步。

時非晚之意就是︰這第二步若是她所為,她沒有理由在干淨的縫線上也進行第二步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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