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世子你這要跪板的

時非晚猛地一定,低頭。

這是……

她自是很快的,就能察覺到是什麼勒在了她的脖子上︰一雙寬厚的大手。

「咳……」

時非晚一愕,低頭盯著那手,靜愣了會兒,才又緩緩抬頭,瞧向了手的主人。

「岑隱……」

即便是早察覺到了岑隱有了情緒,可時非晚也萬沒想到到了這種程度。

眼下他……

岑隱方才的那殺氣……莫不是……真如沐熙那亂七八糟的推測一樣,其實,是對著她的?

時非晚倒是知除她之外的所有人都說過世子脾氣不好。以前從未如此覺得,可這會……

「退親?阿晚是不是很希望爺對你淡了心,或是厭了你?然後,主動退親?」

岑隱比起先前徹底陰暗了的眸子直直的朝向她來。

如果說前一刻,在時非晚眼中岑隱雖小有情緒但完全還算能說話的話,那此時,她便能察覺到自己完全錯了。

他哪里只是有了一點點小情緒而已!

他明明是罕見的,被徹底激怒了!

或者說先前,就已經是他強制隱忍的結果了。

而此時……眼前岑隱陰鷙的雙眸更是冷得懾人,五指緊扣。且……與之前那素來疼她的慣有神情相比,此時他的眼底竟有殺意涌出。像極了時非晚初見時的那個陌生惡主。

時非晚此時甚至有種錯覺,剛才她話完的瞬間,眼前人這突然掐住她脖子的舉動,是……完全認真的!因為在脖子感覺到被勒的第一瞬,時非晚真感覺到了一股窒息感。即便後來,他又慢慢的稍松了一點。

可……方才是她的哪句話說得太過份了麼?

時非晚想,岑隱應該還不是發現了她房里的藍天吧!

但,今晚這點事真能讓他介意到這種程度麼……

「咳……咳……世……世子此為何意?」時非晚又愕又懵,更不懂岑隱為何有如此一問。

「阿晚那麼期待著爺能主動退親是吧?那爺便好好說說,若爺對你真完全沒了興趣,或說厭惡了你,到底會如何!」

岑隱回了句。

時非晚不便吭聲,一雙眸子睜得大大的看著他。她此時瞧見岑隱手里的那張剪紙已經被他捏成了粉碎。

「你听好了。若今後,爺對你真淡了心,或自此厭惡你了。你且想想,你的結果真的就只是︰你有了退親月兌身的機會麼?」

時非晚一愣。

「依爺看,阿晚只怕是完全不了解爺!那爺便說說自己,外邊傳言未有假,爺很記仇,脾氣也不好,而且,幾乎只記仇不記好。你傷過爺的寶馬,毀過爺房間,多次甩過爺的臉,還讓爺被整個京都之人嘲。爺若真依了你的期待,對你沒了興趣或是有了厭惡。那麼——

時非晚,若是你不得爺寵愛喜歡了,你憑什麼覺得爺會跟以前一樣那麼好相與?憑什麼覺得你在如願以償被退親後,爺還會樂意放過你?這,並非爺的本性!」

「我……」

「爺只能說,爺待你,若真的如常人,那麼,你會比擎王府那些惹爺不順眼的女子,下場更慘。因為,你比她們犯的錯更多!」

「……」

砰……

時非晚此時想說些什麼。可岑隱猝不及防的這麼幾句話,此刻像什麼很重很重的石頭,突狠狠的砸中了她的腦袋似的……時非晚眨眨眼,本能的順著岑隱的話題往下深思……

然後,她一定。忽地……呆啞了……

「爺再讓你瞧瞧,若是……若是爺從未對你有過興趣,又會如何。

你以為,第一次你見爺,爬了爺的床,傷了爺的馬。第二次,爺見你後,你還能活著走出寧安長公主府麼?」

岑隱譏笑,「再……阿晚或許願意跟爺做朋友。只這,未免太異想天開了。非爺自傲,不過,阿晚用什麼身份跟爺做友?

爺只會送你‘妄想’二字!既非友,爺又不憐惜你,視你如常人。那麼,你覺得你的結果,會比現在好嗎?」

「時非晚!若爺不再寵你,你又憑什麼讓爺再依你的意,退親,與你陌路,卻不懲你?」

時非晚,若爺不再寵你,你又憑什麼讓爺再依你的意……

時非晚腦中一遍遍的回旋著這句話,少見呆愣的雙目定定瞧著岑隱,思緒突然地……徹底亂了,木了,呆了……

是!她以前怎從未如此想過……

她的確希望過岑隱對自己無意,更或是厭惡她。

她想那樣,她就可以月兌困了。

可她怎沒想過,若岑隱真不喜歡她了,那麼依他的本性,又哪還會有現今的好相與?

那時,他待她,會跟待其他惹過他的女子一樣。而那些女子的下場……

「所以,就憑你對爺做過的種種。時非晚,你最好期待爺對你一直不淡心!否則……只是退親而已?真是異想天開!」

岑隱此時似陌生人似的語氣以及再次愈來愈緊的大手顯示了他的情緒。

「爺說了,藍天,不救!」

接著,他再丟下了幾字來。

不是請求,也不是試探,而是直接對她的命令。

時非晚此時卻還在呆著,只是看著他。她身上的冷意倒是散了,可看眼神,她的思緒像是游離遠了般,目光沒了焦距,就只是呆呆的……

腦海中,一遍遍的,仍舊在回蕩著方才岑隱說的每一個字……

「哼!」

岑隱卻在此時冷哼一聲,猛地收回了手去。然後,正過了臉繼續對向了桌子上的書本,像剛剛的事沒發生過似的,再次翻開了書本。

只是這一次他的翻頁太過于雜亂無章,像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翻著書似的。

「咳……」

沒一會兒後,從游離的思緒中回過神來了的時非晚,這才發覺自己的呼吸暢了不少。「我……」她立馬就想對岑隱說些什麼。

可一動聲,才發覺自己的咽喉處此刻竟是難受得很,有極重的異感。

剛剛,岑隱的舉動,也不知是他沖動之下沒控制住自己脾氣而導致手重了點,還是有那麼一瞬間她的話戳中了他什麼,他脾氣徹底上頭真對她起了那麼幾瞬間的殺心。

總之……方才她的脖子,有那麼幾瞬間是真遭受了過頭的對待。更甚至某個瞬間岑隱的手讓她感覺像真遇到了殺手似的。

「咳……咳……」

時非晚不舒服的咳了幾聲。迫不及待的,已是忙給自己先倒起了水。接著咚咚的她竟是連喝了三杯的水。

等她連續想倒第四杯時,卻是發現水壺已經空了。

時非晚只得放下杯子,暗道了一聲倒霉。

「來人。」

只此時,她忽听到旁側某個煞神出聲了。

時非晚腦子里此時混亂得厲害,也不敢隨意去跟岑隱講話。見他突然喚人,她愣了愣。但外邊的人比她的思緒更快,很快推門而入了。

「世子。」來者是阿一。流衣麥丫二人早被岑隱打發去了外院。

「弄壺水來。」岑隱沒看阿一,只忽地交待。

「……」阿一愣了下,看向了桌上的水壺,忙道︰「是。」

「……」

阿一一走,時非晚坐在旁邊,看著方才放水壺的地方,思緒更亂了。

剛剛也不知道是她的哪句話,還是說今夜發生的有關于剪紙事件的哪個點,激得這位煞星第一次在她面前展示了下他的極壞脾氣。

雖然,她一個現代人實在覺得有關于藍天的種種那都是芝麻大小的事。

但可以肯定的是,岑隱方才說容忍不了藍天,是相當認真的!

可她已經救了。而且明天岑隱一審沐熙,肯定會知藍天在她手里,還進過她閨房,只怕……

「世子,縣主。」

阿一沒一會兒,便弄了一壺水重新走了進來。在此期間時非晚跟岑隱沒再說過話。

她愣著,思緒混亂的想著很多事。岑隱呢,只是坐著翻看著時非晚寫的那些東西。身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仍舊未散。

阿一一進入便感覺到了氣氛不對勁。他放下茶壺立馬就溜了。

時非晚對放在了岑隱面前的茶壺,未有任何動作。她伸手揉了揉嗓子,只低著頭,跟岑隱一樣看起了無名物件來。

「咚……」

只忽地,很輕的一聲咚聲,時非晚跟前響起了杯盞輕輕落在桌面的聲音。

再一看,她的手邊此時擺放來了一杯新倒的水。

「……」

時非晚看了一眼杯子,若說心底完全沒火,那自是不可能的。只她嗓子的確不舒服得很。微怔了會後,時非晚也沒啥骨氣的,端起水便喝了下去。

她喝完一杯,放下杯子。只很快,又見面前的杯子里水滿了。

時非晚又連續喝了三杯後。終于忍不住側過了頭去,說了句︰

「不用了!」

入眼,岑隱手中端著水壺。听此,他寬厚的手在空中靜定了片刻,這才緩緩將壺放了下來。

時非晚這時又重新轉過了頭去。

「爺脾氣不好,有時容易沖動。」

可恰這時,耳側,忽然地,重新響起了岑隱的聲音。

「……」

時非晚眨了眨眼,繼續低著頭,似沒听見似的,繼續把玩著手里隨便從桌上拿的小物件。

「不過,爺其實可後悔,方才沒再重點力!」

時非晚又听到岑隱冷颼颼的補了句。

重點力?

時非晚眨眼。

他是說他後悔,沒有重點力氣真直接把她給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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