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大哥拜托別扎他心

岑止話到此頓了頓,瞧著岑隱。

岑隱沒吭聲。

岑止觀摩著岑隱的反應,看他此時神情實是詭異,便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麼事,忽地慢悠悠的又提起道︰

「那天,我回你說,你這位心肝兒可不簡單。她本無意于你,賜婚聖旨一落,她深知無力改變,應對你時便已是立馬換了態度。審時度勢之快,實是讓人心驚心寒,又……實有些可怕!

她不像任何其他女子,遇著麻煩事,首先有的是鬧情緒。她有的,僅僅只有權衡。權衡︰如何去適應任何哪怕不滿卻也只能走下去的路。

這點阿隱你也知。所以,你便覺得,她無路可走了,必然也已是看開了,你以後便是能夠嘗到甜頭了的。

但大哥卻偏偏有幾番肺言︰你的這位美人,跟我那位跟班兒,對,就是你曾也見過的那位,那個年輕的仵作︰藍天。我便是只見過你的心肝兒一次,也實是讓我覺得︰他們乃是同一種人,實是——太像!

我認識藍天三年了,深知他的性子,對他也實夠了解。你可知,藍天是哪種人?」

岑止口中的藍天,岑隱是見過的。那確實是一個很年輕的仵作,生得俊俏勝妙齡女子。年紀不過比時非晚大上一些罷了。不過,岑隱對他也並不是太了解。

他見過。但更多的卻還是從大哥嘴中听說過。岑隱不是個關注別人的人。但為數不多的接觸,藍天也依舊給他留下了很獨特的印象︰

那確實也是一個怪胎!

有才!

這是岑隱首先想到的能扣在他身上的詞。驗尸算是一把手,而且用的法子許多也新奇詭異至極。說起話來總讓人覺得有種與眾不同。那種感覺……岑隱如今想著,倒的確跟時非晚帶給他的感覺類似。交談時偶爾流露出來的思想,總有種與這大楚格格不入之感。尤其是——

那種明明身份低微,可骨子里卻似並沒有覺得任何人比他高一等的感覺,與時非晚太像了!

岑隱以前不關注別人,所以沒多加注意。但岑止將他與時非晚聯系起來後,他自然而然的便回憶起了這人的形象。

宮宴那天的晚上,他的確興奮的去尋岑止談起了時非晚。而岑止卻是若有所思的,突然引出了藍天這個人來。

對于藍天,岑隱知道,大哥很了解!

非常非常了解!

可以說大哥的重心,就是圍繞著那個小仵作轉的。外人不知大哥性子清冷,或許瞧不出來幾分。可深知大哥的他卻絕對敢肯定沒什麼特別的原因大哥是不會時時刻刻留意著一個外人的。

而這個原因……以前岑隱猜過,卻一直不敢說。他覺得大哥恐怕是對一個男的……

而現在,大哥自己承認他乃斷袖。岑隱也便不避諱了

那麼,對于藍天……岑止暗戀三年,三年一直在背後默默盯著那個人轉悠,能不了解麼?

「大哥真是好笑。且不說他們並沒有那麼相似。便是真如大哥所說像得很,可這也是兩個人,便是身上有些共同點,很多東西也不會一模一樣。

大哥把一個跟阿晚相似的男人搬出來,到底想說明什麼?

大哥是想跟我討論,若大哥說的那個藍天是個女子,若他面臨阿晚的處境,會如何選擇嗎?

不過,他如何關阿晚什麼事?反正,阿晚已經認了,她嫁定了!大哥再掃興也是這個結果!」

岑隱後面一句話冷冰冰的。

而他上面有關于藍天抉擇的問題是那天晚上其實他想問的……但他卻並沒有問出口來。

因那晚岑止實是太掃興。岑隱當天夜里差點沒忍住將他給宰了。所以,與岑止的談話里,岑隱也就是听了岑止引入藍天後的前半段了罷了。

「倔驢!」岑止丟下兩個字。

「……」

「不是說你。」岑止在岑隱要爆發時,突地又甩下四字,接著說道︰「我能想說明什麼?我又哪里知道什麼?你那心肝兒我未曾見過多少面,其實也並不多了解。

我不過是覺得,她與藍天給我的感覺過于相似。而我只是想說一說藍天︰

若是藍天,若是藍天面臨她的處境。依我對他那倔驢性子的了解,只怕會是——

以命為搏,也不會甘于認栽!」

岑止最後一句就是他的中心點︰

「當然,這只是藍天!而你的心肝兒到底不是藍天!我之所以把他們二人放一起。實在是因你跟我提及你那心肝兒時,字里行間對那人的描述,著實讓我覺得這點方面她跟藍天會是一樣的倔。

放在其他人身上或許不可思議。但他們兩個……我偏就敢如此揣測。」

以命為搏,也不會甘于認栽……岑隱腦中久轉著這句話。只半晌後卻又是冷笑道︰「大哥,阿晚可是已經認了!況且,她就算有心不認,大哥覺得她還能做什麼麼?」

使計退婚麼?可她就算是再聰明,也基本上沒可能算計得了皇上。

時非晚宮宴那晚表露出的「逃」之意,她那會的樣子實是太坦誠又可愛,太像是少女一種說說而已的想象。岑隱雖驚但心里還是覺得那跟很多人談及一些幻想時也差不了多少。放在一個閨閣女子身上,他不會多信以為真,更不會覺得那真可能實施得起來。

更何況,阿晚的舉動也的確一直在說明著︰她準備慢慢接受他了!

岑止听到此,眨了眨眼,道︰

「沒錯。現在看著她的確已經認了。而且,我也的確想不出若是沒有真心認栽她一個女子還能有什麼出路。

但我還是想說︰若她骨子里某種特質以及她秉持的處事原則,若跟藍天真是一樣的,那麼——她應是沒那麼容易認的!」

「大哥說的這種‘特質’以及‘原則’,是什麼?」

「獨立!」岑止砸下一句,不知是不是想起了藍天,他眼神忽變得有些飄忽,喃喃道︰「還有,什麼男人與牙刷不與人共用!以及,其他一些別的說出來會嚇死你的東西。」

「我的命可比大哥硬!大哥一個病秧子可都沒被嚇死!」

岑隱一邊說,一邊琢磨著他的前半句。

卻是忽地,就見岑止從身上掏出了什麼東西來,遞給他,道︰「你拿著這個,去試試她。」

「這是什麼?」岑隱見岑止遞過來的,是一黑色的細桿。

「筆。」岑止道︰「這是藍天的筆。他從來不用我們用的筆。你的心肝兒見到這支筆後,若是有興趣跟你問起這支筆的來歷。那麼我想,他們是在同一個地方長大的。那麼……我方才說的這番話,阿隱還是莫要當成笑話的好。」

「同一個地方成長?」岑隱捕捉到了岑止話里的重點。

時非晚在哪里長大的?所有人都知道,她來自于鄉下。

但這只是表面。稍微有點腦子的,都能想清楚她的童年經歷不會那麼尋常。這樣的一個女子成長方式不可能跟其他農女一樣。而且她那些怪異的認知,也足以說明她的童年背景絕對不是單一的鄉下之地。

因為︰一方水土養育一方人!她若一直身處這大楚常見的環境,是不可能那麼理所當然的堅信明明只有她一個人擁有的特異認知的。

「宮宴之上,她解題時用的一些東西,是藍天經常搗鼓的。皇上問她緣由時,她解釋時提到的某些詞,亦為藍天常用。」

岑止道。

這也是他之所以會將這二人扯到一起的一個直接原因,「除他們二人之外,未有第三個人如此。」

「……」

岑隱握緊筆,突地沉默了。

「大哥……」

一會後他才抬起頭來,道︰「還有什麼原則?」

岑止提及的那說出來會「嚇死人的」,他可還沒說呢。

「不告訴你!」

結果岑止一本正經的丟下四字。

然後,一甩馬鞭,馬速不比阿肝遜,一溜煙兒就沒影了。

有些話,岑止並不覺得說出來是好事。若時非晚跟藍天真在一個地方長大的,若他們真正想要的東西是一樣的,那麼他可不樂意看著阿隱……以後為了討好他那心肝寶貝去做一些瘋狂的事!

「……」

岑隱倒沒追,只是盯著手里的筆,漸漸地再一次陷入了沉思里。

他現在心情並不好。一是因為岑止方才之言,似有警告他時非晚那接受真實性的意思。

二,的確是因為今日跟時非晚的那一趟相處。

他曾不止一次的想過,若有一天那妮子能夠對他敞言歡笑,像其他女子固有的一樣能在他面前撒撒嬌,他必會樂得什麼惱都沒了。

而今兒……也的確,方才若不是因怕自己一時失控對她做出一些太出格的事,他也絕對還舍不得離開那。他當時的情緒也的確如以往想象的那樣,是有著驚喜興奮沉醉的。

可……這些情緒之余,他心口又憋著一塊很硬的石頭似的,同樣有些發堵。因為,其實他很清楚︰時非晚並非從心!

她是在他提起那些土匪的處置方式時,才立馬換的態度!

突然抱他,先不提土匪們,只提起她不信那些克妻傳聞……這都是想讓他先高興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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