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對著織女星起重誓

算是恰好的,解了大楚此時的尷尬。

因她說大國無畏小小意外,無畏小小嘲笑。因為大國仍舊是大國,遇今夜起火之類的小意外,不計較不理會不把其放在心上,讓人看到大楚的從容不迫,反倒更顯大國大氣風範。

至于若是念之,嘲之,視之很重的……譬如,可能接著會嘲大楚的一些北戎人,便會成為她嘴中目光短淺,或是自欺欺人只顧嘴皮子的一群人。

有如此言在先,皇上不尷不尬,視其全然沒發生過,演繹的便是「大國帝王的胸襟與從容不迫」。反倒若是逮著這個說道的,反而會被說成小家子氣。

如此下來,今夜著了小火又如何?大楚乃強國,風雨都不懼,更何況如此小小波瀾。

北戎人為了證明自己不失大氣,又哪里還敢挑這個時候嘲上來?

她說的是讓佳嬪用不著介懷。

可實際上,不也是給了楚皇一個不介懷走火之類小事的理直氣壯的借口麼?

真是聰明!

今夜情形不一樣。本來無論她是不是有辦法為小丫頭月兌罪,皇上都會生怒不好應對的。

因為無論是誰得贏,這些亂七八糟的事當著北戎使臣的面上演,都是大減分的。

所以與其論對錯,不如為皇解憂。

而方才區區幾言,楚國尷尬全解,便是為君解憂。

「哈哈哈……你說的不錯。」

果然,楚皇臉上的憤惱早已經消失無蹤了。那張臭臉此刻看起來已是溫潤大氣,像是心底郁結忽然全解了似的,竟是輕松的一笑,接了時非晚的話。

不管時非晚的話是不是荒謬,是不是不科學。反正,能起作用,能解大楚的尷尬,那麼便誰都不會傻叉的去反駁。

皇上心情一好,自就想著先表現一番「大氣」。那麼流衣的事,他不計較已是可以印證的事。

且時非晚還為他尋好了借口。于是他道︰「朕行事向來賞罰分明,先前也是不知。這小丫頭既然有救人之舉,乃是大功,與她那小過相比,倒算是功有余過不及了。」

皇上也不再過問佳嬪時非晚說的「事情原委」是不是符合事實。一開始佳嬪可是說流衣故意踩她的。但現在時非晚便是真說了謊,皇上也直接順著她的話來的。

真相已經不重要了。于是一瞥流衣,道︰「朕念你有功,今夜無罪。且因救人乃為大功,賞白銀一百。」

「謝皇上。」流衣早已經被人放開了。

她反應也快,已是忙跪在了皇上面前道謝道。

眾大臣你看我我看你,暗嘆起了天子變臉之快。

「那你呢?在宮廷之中行此凶事,當如何?」

楚皇笑眯著一雙眸子忽又看向了時非晚。

他心情好了,便是念起了時非晚的功勞。此時恨不得獎賞,自不會還想著計較時非晚的罪。只此時他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那眸變得莫測高深,竟狐狸般的直接將這問題推給了時非晚自己。

「臣女有錯,傷了嬤嬤,可是一開始皇上也沒問而且也沒說不行。不如,臣女……便給嬤嬤賠償?」

「哈哈哈。」楚皇忽地大笑,卻並沒說什麼,道︰「好,朕便罰你,賠償嬤嬤白銀五十。」

「臣女遵命。」

說罷,便要起……

「等等。」楚皇忽地卻又出聲。

「……」

「朕記得,你午宴時見到朕時,似乎還因為緊張慌亂而砸了杯子。怎地,此時便不畏朕了麼?」楚皇似笑非笑。

「臣女……當時初見皇上,緊張是難免的。可皇上當時沒怪罪,臣女便想著皇上是個慈愛平和英明的好君主,自然便不怕了。如今想來,我皇果然如此。」

「哈哈哈哈……」楚皇又一大笑,這才又道︰「行了,起來吧。

「謝皇上。」

「建安伯。」楚皇目光一轉又看向了人群中一人,道︰「你時家倒是出了個嘴甜的。」

「她平時就是這樣,口不擇言的,幸得陛下不怪罪。」建安伯原來也在現場。他本來被驚出了一身汗的。此時听到皇帝點明立馬出列道。

「確實夠口不擇言。」楚皇一笑,卻並無不滿,話落瞅向一旁的佳嬪,道︰「愛妃受傷了就先下去休息。來人,帶佳嬪先回宮。」

楚皇覺得此時回了臉,自不會希望佳嬪再出來打臉。

佳嬪也是個會看形勢的,也不敢再憤,立馬點頭退了下去。

「好了,火既已滅,便都隨朕入席吧。」

楚皇心情一好,也不介意現場是不是有些亂了,已是立馬吩咐了下去。

晚宴,看時間,現在就可以開始了。

晚宴是露天宴席。地點其實也就在附近。楚皇一下令,眾人立馬便隨著他的腳步一起前去。

「待會兒,便把今夜參與評選的所有宮燈,剪紙,詩詞……以及上等難度的謎題答案,全部搬上來,供眾人賞析。」

楚皇一邊走,一邊吩咐著。

「是。」

時非晚听到這,就見現場許多宮燈都被提了下來,一盞盞的全部往宴席地點移去。同時,還有一些宮人端著一些錦囊以及剪紙,也齊齊朝宴席方向走去。

「姑娘……」

流衣此時已經來到了時非晚跟前,「我……」

時非晚抬頭,就瞅見小妮子正愧疚的看著自己。時非晚心底滿意︰沒哭沒鬧,剛剛這種情景之下也不見她過于失態。潛力還是有的。

「姑娘……」

不想,下一個眨眼,「不哭不鬧」的流衣,膝蓋一軟,撲通一聲便猛地跪了下來。那雙看起來倔強的眸子竟是瞬間便有眼淚奪眶而出。

「姑娘,從來沒有人對流衣這麼好過。」

流衣的性子素來也是有些冷與靜的,情緒外顯少。可此時她便像是失控了似的,眼淚完全止不住,漆黑幽暗的眸底,似乎忽然間被什麼東西徹底點亮了,一團團的火光燒得熾熱而熱烈。

「砰砰砰……」

重重的三個響頭,便這麼無視外人,無視場合的突然磕了下來。

抬頭時,她額上已是通紅一片,有鮮血滲流︰

「姑娘不知流衣的過去,認識姑娘之前,流衣本以為,此生還能夠干點小活,每天能吃上一頓飯,便已算是得幸了。不想,流衣竟還有得遇姑娘的幸運。流衣何德何能,能得上蒼如此眷顧。

姑娘若是依舊不嫌,流衣今夜對著織女星起誓︰從今往後,姑娘便是流衣的天。姑娘在哪,流衣便跟到哪。以命為報,以一世相償。」

「砰……」

話完,流衣又重重磕下一個頭來。

這周圍人雖散了不少,可卻也還是有一些人瞧著的。時非晚臉頰一紅,已是忙將她扶了起來。

「姑娘……」

「行了。」時非晚不大習慣多煽情的場合,心中微動卻直接換了話題道︰「今夜是怎麼回事?」

「姑娘,我不是故意的。當時她身上著了火,身邊也沒有宮人。我根本不知她是佳嬪娘娘。她身上有火,旁邊有人指派我去救她。我救人心切,便……便欠缺考慮了。姑娘,是我給你添麻煩了。」

「有人指派你?」

「嗯。是幾個男子,說是他們不便救女子,讓我過去瞧瞧。我沒走幾步就瞧見了佳嬪娘娘,當時她身邊根本沒有宮人,也不知怎麼回事。」

時非晚若有所思。按理,妃嬪身邊,宮人應該是不會散的。

「行了,先別想這事了。是你連累我,還是我連累你,還不一定呢。」時非晚沉思。

她今夜能夠來參加宮宴,這個機會本來就來得「詭異」。連時滿墨都在推測她是不是得罪了宮里的哪個貴人。

如今……倒也還沒遇到被人為難的事。這件事……也不知道有沒有牽扯。

「阿晚。」

時非晚暫時想不通,手卻是已經被白老夫人給牽上了。

「去,再不去就遲到了。」

白氏跟旁邊海氏瞅著時非晚的目光,也已經略略變了。

「一塊,同行。」武國公夫人忙和了一句。竟是忽地來到時非晚身邊牽著她的手道︰「好孩子,晚宴你也用不著再陪安雅公主了吧?走,跟嬸嬸走,我讓那臭小子給你道歉去。」

「啊……」

時非晚還沒回過神,人便已經被武國公夫人拉著往前走去了。

「……」

沒多會兒的功夫,一行人便離開了。

留在後頭的呂梁此時正呆呆的愣在原地看著前方的背影︰

「媽呀!」

他讓她證明一下自己,可這也證得太過了吧!這種局面之下她竟然……

呂梁眨巴著眼,想了想,懵著一張臉也忙往前而去……

晚宴的座位自然也是有規矩的。所以時非晚用不著陪在安雅公主身邊了。晚宴是露天宴席,現場布景得更為壯麗奢華。午宴時多以看歌舞為重。而晚宴的活動,便是以評選一些競賽項目為重。

此刻時非晚便瞅見中間先是掛滿了供人參觀的各種宮燈。當然,那些不參加評選的,並不在這里。還有因為那場火的緣故,有部分評選宮燈,已經被燒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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