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人情越欠越大怎還

?

岑宴對泠州詩會上那姑娘的心思人盡皆知,此時丫鬟不等岑宴說什麼便表示起拒絕之意也不算突兀。

「未婚夫?」岑宴腳步突然晃了下。

丫鬟點點頭。

「打烊了,關門,送三皇子出去。」

短暫的沉寂氛圍後,岑隱冷看了岑宴的背影一眼,卻是突然沉聲甩下一句。

「我……」岑宴卻是壓根兒就沒听到,他視線久未曾離開內間的屏風。倒也真不進去了,只望著那屏風似想說些什麼,「姑娘,我……」

哪想欲言又止幾次後,好不容易才吐了三字出來。突然就感覺袖子被人拉了住。等他反應過來時整個人已經被甩到了外邊。

「打烊了,莫在這里影響人做事了。」

冷冰冰的一句話入耳,岑宴懵然的抬頭,就見整間成衣鋪已經嘩啦一聲將門給關上了。

「岑隱,你個兵匪!」

岑宴氣得大罵。

只里邊卻是再無動靜傳來,也沒有一個人看重他的身份給他開門的。

岑宴怒氣沖沖,心底卻又無比驚疑︰打烊的話,為嘛那位姑娘沒被趕出來……

……

那姑娘……

其實現下也正想離開呢。

「啊我的姑女乃女乃……」

玉娘子進內間時,恰好見時非晚正掀開了房窗,一手攀在窗檐上,似乎正準備從那處爬出離開。

玉娘子的驚叫實在突兀得很。可時非晚是被訓過的人,未覺受驚,仍舊冷靜異常。

「天哪!姑女乃女乃你這是做什麼?那窗檐是壞的,木頭朽了,正要換窗了的,危險,你趕緊下來。」哪想玉娘子突然說。

「……」時非晚的神情有那麼一瞬間的僵滯。

她這會兒腳還沒有爬到檐上去,垂在半空,手卻在凸出的窗檐上。似是為了應證玉娘子的話屬真,時非晚手上抓著的木頭在時非晚借力時竟是忽然一碎……

砰……

時非晚身子忽然直落。

這窗設得很高,起碼有兩三米。

可依時非晚的身手,她本也可以穩落下地面的。

然而……

不等她靠自己落地,人便栽進了一個堅硬的懷抱里。

「……」

時非晚身子登時僵了一瞬。

然後,似踫到了刺蝟一般瞬間便要坐起跳下。

哪想她這實在太急了,抱著她的那人又恰好低下頭來瞧她。時非晚又遭了倒霉際遇,腦袋往上一抬一昂,唇瓣便重重的踫在了一張剛硬的臉上。

而且,就像是……她主動貼上去的一般。

時非晚神情片刻僵滯。

「還說不樂意,怎地又給爺使這美人計?」

擁著她的人亦微微一滯,低頭時瞧向她,突然一陣輕笑。

原拎著她跑來這鋪里時,本是怒沖沖,寒森森的。

可方才這會兒,他的聲音竟詭異異常。因為時非晚竟听到了幾分……溫柔?

「……」

時非晚愕然的抬頭看著他。這才發現他那神情看著分明就是……沒看出來這是意外。

他是真以為自己去主動親他了!

時非晚黑著臉,正要解釋。

「行了,你這般討好,之前的事爺算了便是。今天天還算早,帶你去街上逛逛?」岑隱卻在此時又道。

「我……」時非晚想說自己不去。

可這位大爺哪里是問她?

他分明已經做好了決定。

話落身子便已輕輕躍起,馭起輕功竟直接從窗口飛了出去。離開了此處。又幾個輕躍,時非晚就見自己已經被抱著來到了一處深巷里。

深巷之外,便是外邊熱鬧的街道了。

「世子爺你放我下來。」

時非晚的臉色愈來愈冷。

這人,到底會不會理會她的意見?

她猛地跳下來,想自己走。岑隱見此也沒說什麼,也沒繼續對她動手動腳之類的。

時非晚腳步卻是一停,轉身,回頭突然看著岑隱。眸光閃了閃,腦子里回憶起今兒落在這人手里的種種束手無策,以及掌握在眼前人手里的把柄,突然眯眼問道︰

「世子爺,你以後還會來找我嗎?今天之後。」她問。

「你想問什麼?」隱爺瞥了一眼時非晚,看出她有話要說。

「我如果跟玉錦成親……」

岑隱大步跨前行至時非晚跟前,大手一抬便挑起她的下頜,道︰「你听好了,爺便是不喜歡你,也不容人違逆。你身子爺都沾了一半了,你跟了任何其他的男子,在爺看來都是紅杏出牆。」

「那我孤獨終老,不跟任何人。」時非晚立馬道。

「爺要不依呢?」岑隱听此沒當回事。哪有女子會孤獨終老的,「再說,爺隨便跟時大人說一句話,你也逃不了。」

時非晚眸光閃了閃,「世子你叫什麼名字?」

岑隱一怔。

從未有一個女子,問起過他的名字。

而時非晚,只是之前听人喚他世子才跟著喚的。可從不知道他的具體身份,只是猜測著他出自王府,身份地位必非比尋常。

而今兒個,岑宴倒是喚過他岑隱。

可她當時在鋪子內間得知外邊發生的事,都是丫鬟轉述的,也沒听到這個稱呼。

「岑隱。」岑隱淡淡說。

岑隱……

時非晚瞳孔微微閃了下,長長的睫羽之下幾絲愕然一涌而過。

岑隱!

他竟是……

擎王府的。

現如今大楚看著今上集權。可實際上文官半數以上被把控在裕王府之手。可兵權多掌控在擎王府之手。

聖上之下,擎王可以說是當朝最有權勢之人。風頭更蓋過聖上幾分。其嫡子岑隱十五歲便名揚大楚。

名氣大。一憑的是他的身份,二憑的是他的戰功,三則是他那詭異的親事,四……便是此人的行事風格了。

據說此人︰狠戾,殘暴,說一不二,當朝駙馬都敢殺,忤逆他的人沒有一個有過好下場。

原還想著便是他是王府世子,可這個時代也不是沒有王法的。眼下他纏上了她,便是階級差太大她也是有理一方,大不了不要名聲了跟他撕破臉,她就不信她也是一個官家女他真的想拿她怎樣就能怎樣。

可此時……

時非晚知道,如果是擎王府的話,別說這個時家了,便是京都的建安伯府,他想整一整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原來,他之前的那警告,于他而言是真的可以輕易辦到的……

「你想探什麼?」岑隱見時非晚低眸沉思,突又問。

哪想時非晚這會兒猛地抬起了頭來,那眸中的冷意竟是霎減。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她見到他時很少有的平靜。

平靜,已是時非晚看向他時,最好的眼神,最好的態度了。

岑隱正覺得納悶,時非晚便突然走至了他的跟前。

伸手,竟是突然撲入他的懷中抱住了他。

岑隱的身子猛地一僵,從未被任何女子如此擁過的身子,此刻像是開啟了新大陸一般,一股奇妙的感覺瞬間四漫開來。

他怔怔的盯著眼前這張因為之前洗過而接近真顏了的絕美面龐。那容顏清冷,算不上溫柔,可一雙水潤的眸子卻正凝視著他,似帶著魔力,他這麼一望,便再也移不開了。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強行抱她時,跟她主動送上門來的相擁,感覺差別竟會如此之大。

他以前一直不解為何營里那些兵崽子閑暇時一討論起女子,便會痴迷期盼起來。

可此時……

岑隱神情呆懵,腦子空白。

時非晚卻是一抬胳膊,突然又環上了他的脖頸,將他的頭按低一些,踮起腳尖,便主動將唇送了上去。

唇瓣相貼、相融……便是沒有吻過任何人,時非晚這個現代人也不會不知接吻的基礎動作。不顧岑隱突然的一滯,她便撬開他的齒探了進去。

岑隱早已經僵成了個木頭人。

等他反應過來時,只覺此刻便像是有什麼很想要的東西突然砸在了自己頭頂似的。雖然……他也不理解自己為何想要。可心底卻是一陣他自己也鬧不懂的激動。一環手,攬過時非晚的腰,他便迫不及待的讓她貼近了自己。又一手扣上了她的後腦勺,本能的便有了回應。

摩挲,啃噬……各種稀奇的滋味漫延間,岑隱已是再不想收手。

時非晚也由著他。不僅不推開,反倒是垂下手來解開了他胸膛口的上頭幾顆扣子,輕輕按撫起來。

岑隱登時便重吸了口氣,身子微微顫了顫。

可他覺得她的力氣太弱了,癢癢的,貓兒撓似的,不大滿意,蹙了蹙眉便握上了她的手。然後抓著她的手用大了些力氣。

時非晚瞳孔輕閃,卻又反握住他的手,然後將其放在了自己身上。

岑隱又是一滯。這下,哪還舍得放手。他本就是隨心所欲之人。更何況此時懷里的人分明也是順從的,當下大手便亂探起來。只他這輩子哪曾享受過這等滋味,整個人便也愈加變得混濁凌亂。

然而……

嘶……

胸口處突然傳來利器刺入血肉里的聲音。

一股痛感漫延開來,岑隱內力自發的一震,突然猛地將時非晚推了開。

他再低頭時,已是見自己胸膛上刺入了一匕首。

那匕首是時非晚先前買夜行衣時一塊買的。

匕首這會兒,正插岑隱心髒的部位。

「世子,這才是美人計。」

時非晚此時冷著眸,板著一張清臉,退後幾步,看著岑隱那心髒口,心底想著方才要不是他的內力一震,這匕首應該能夠刺入得更深一些。

不過,就這個深度,應該已經足夠取他性命了。

不過,使此計謀,她心底到底還是覺得丟了一把臉的。

若換成現代的那具身體……便是沒有內力。她想她也不用使這法子。

可這用的是一個弱女的身體,她便是再伶俐身體強度以及力氣上不去,整體實力也還是會跟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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