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世子爺是個有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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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風飄飄落葉,軍隊是一朵綠花,親愛的戰友你不要想家……」

時非晚閉眼吹笛時,心底也跟著調子緩緩輕唱了起來。沒有人能听到她心底的歌聲。可她的耳邊,卻仿佛傳揚開了一首整齊、溫馨、熱血卻又不失柔和的合唱曲。

在這合唱曲里,她听到的,幾乎是整齊的男音,激昂有力,溫情並在。她腦中閃過的畫面,是那軍營里一列列整齊的隊伍,是寢室里疊得似豆腐塊的被褥,是一個個寬大的訓練場,是執行任務時的槍林彈雨,是隊友們遇到危險時的熱血吶喊……

時非晚前世是個軍人。記憶里的人生生涯幾乎全是在軍隊里度過的。她是一名戰士,流過血,灑過汗,丟過命,憑著一股子拼勁兒,一步步爬至上校軍餃。支撐她走這麼久的,責任跟義務或許是原因之一,但她視其為榮耀也絕對是原因之一。

她是驕傲著的。她的骨子里含著一股子熱血勁。揮血灑汗,以命為注,或許苦累,可最起碼也算是轟轟烈烈,稱得上是個滋味人生。

曾經,她也算是跨過山,越過海,看過大世界。可今夕……

時非晚一曲吹落,睜開眼,那眼中無淚,容顏平靜。

可就坐在她前方的寧安長公主抬頭恰對上她那雙眼時,心底卻是砰的一聲,一股莫名的震撼感倏的躥起——

是的!就是震撼!甚至期間她自己都不清楚為何會油然而生出這樣的感覺。她只是覺得那一瞬間,這個姑娘的眼里似乎有了一股魔力,能吸納人的靈魂。

她不知道那是一種怎樣的力量,可卻在震撼之時感覺到了一種驚心動魄、激昂澎湃的美!

四周寂靜,驀然無聲。

眾人齊刷刷的看著時非晚,呆若木雞。也不知是還沒從她的曲音中回過神來,還是因為感受到了她吹曲時的那股驚心動魄的奇異美感而失神。

「長公主。」

直至時非晚忽然出聲喚了一句,眾人才猛地回過神來,眼底卻已有不少涌起了難掩的驚艷色。

如此馭笛之術,若還是「不會」,那麼先前看過的才藝也沒有哪個能夠拿的出手了!

「啪啪啪……」長公主唇角揚開,毫不掩飾喜歡之意,直接鼓起了掌,稱贊道︰「好孩兒,過來,讓本宮好好瞧瞧。」

「……」時非晚眼底一異,只得走至了長公主身邊。

寧安長公主突然握起她的手,細細觀摩了她一陣。時非晚戴著面紗。她也不要求她摘下,只是越看越覺得滿意。那眼神……直讓時非晚汗顏。

怎那麼像是丈母娘看女婿!

「本宮瞧著你極為順心,剛剛這曲子本宮也喜歡得很,以後常來公主府吹曲給本宮听如何?」

「是。」時非晚違心的忽悠。

「本宮瞧著你好像很喜歡這里的糕點。」長公主失笑的瞧了瞧她桌前空了的食物,又道,「阿靈,去後廚再備幾份糕點,待會兒讓非晚姑娘一並帶回去。」

「是。」

「這笛子你可是也喜歡?」長公主繼續問。

時非晚這次一點也不忽悠的點起了頭。

「喜歡便拿去,可莫弄丟了。」

「非晚謝過長公主。」時非晚這次更不敷衍的道起了謝。

……

「時非晚,誰教你的那些?」

宴會結束後時家四人已準備離開。離了人群後時听雪便再也沒忍住沖至了時非晚跟前質問道。

「反正不會是你們。」

「你……廢話!是誰?」時听雪面色通紅。

時非晚懶得理她。時听雪直接攔在她跟前,怒沖沖的又道︰「姐姐替你解圍,你為什麼落她面子?你知不知道你那個時候突然又說會讓姐姐很難堪。」

時非晚難得笑了,「我跟她關系好嗎?」

「……」時听雪想揍人。不好是沒錯!可是哪有她這樣直接戳穿的?

「姐姐,我知你因三皇子之事對我有誤會。可我也沒想到張老嬤嬤會主動去為我謀劃那些。我當向姐姐道歉,可父親說這事兒府中以後都不許再提,更不許追究張嬤嬤的過錯。」時听雨走過來,安撫的牽起時听雪的手,眸含歉意的對時非晚說道。

張嬤嬤?

時非晚眨著眼。

果然有個替罪羊麼?

時非晚了然了。張老嬤嬤的確是一個很有說服力的替罪羊,會讓時老爹完全信服。一來張老嬤嬤不比其他下人,他是時老爹的女乃娘。時老爹離開京都來這泠州上任期間,一直將自己女乃娘帶在身邊視其為親母。在府中劉氏都得敬她。謀劃那些事實力這層面上,她是不缺的。

二來就是理由了。張老嬤嬤是直接將時听雨當成了孫女疼愛的,比劉氏跟時老爹待她還好。可以說是有溺愛成分在了。說她為了給時听雨謀個皇室親主動去做那些事,動機也是有的。

完全能夠讓時老爹不再懷疑劉氏的一個完美替罪羊。同時,依時老爹的偏心程度以及對張老嬤嬤的敬重程度,他是不會願意一直揪著這事不放的。待自己女乃娘,他是不忍也不舍的。

時非晚冷笑一聲,看向時听雨,「便是沒有誤會,我也沒喜歡過你。」

「……」

這天,真沒辦法好好聊下去了!

三人臉色難看。時非晚轉身就要上馬車。然而剛跳上馬車後她又跳了下來,臉色不大好的要回長公主府。

「時非晚,你要去干嘛?」

「我荷包掉了。」

「……」

時非晚一個人回了長公主府的園子,找了一會兒後沒找著荷包,她便想起了之前見岑隱那會兒。不會是……掉在那里了吧。

畢竟那會兒,她動過武。

想著她沿原路去尋了。可惜依舊沒有找著。倒是在回途中,見一處園子中坐著兩個男子,竟正是今兒個見過的某大爺世子還有某瞎眼三皇子。

時非晚額上一黑,嘆了口氣卻只得走了過去。那荷包里有三十兩銀子,她的全部存款了。

「你在看什麼?」三皇子岑宴本是有些公事,過來問候岑隱幾句的。此時事完了,他正準備離開,就見某個懶洋洋坐在長椅上拖著後腦勺的大爺,此時幽幽轉眸,視線落至了自己身後某一側。

岑宴問著,下意識的轉身也順著他的視線看去,頓時一愕——

是那個被他誤認為是時听雨的姑娘!

「認識?」隱大爺突然淡淡笑問,那拖著後腦勺的手隨意一放,坐直了身子,卻仍舊是一副懶洋洋的姿態。

「不認識。」岑宴說。不過今日撞見過她一次。

「她叫時非晚,時府家的大姑娘。就是前幾天被你拒之在門外還打傷了的那新娘。」隱大爺忽然陳述道。

岑宴瞳孔頓時一縮,「不可能!」

時非晚這時已經朝著這邊走近了。這邊的對話也停在了這里。時非晚目光一抬,只落至了岑隱身上,直接問道︰「世子,你有沒有撿到我的荷包。」

「……」一旁三皇子盯著她,目光再次一愕。

「你是回來找荷包的?」隱爺雙眸一閃。

這女人知不知道什麼叫閨譽。當著一個大男人的面問要貼身荷包。而且旁邊還站著另外一個男人。

「是。」時非晚點頭。

「不過一個荷包罷了,丟了就丟了。」岑隱說。

時非晚眉頭一皺,眉色並不好看。

「里邊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嗎?」岑隱目光掃過她皺緊的眉眼。

「里邊有三十兩銀子。」

「很重要?」

「嗯。」那幾乎是她的全部積蓄了。上次在泠州詩會上得到的賞銀,已就剩這麼點了。

「多大點事。」隱大爺不以為然的輕哼了聲,語氣狂傲。說著那袖手微微一揚,手中一物便呈拋物線射出,朝時非晚砸了去。

時非晚利落的接過,一看,頓時愕然——

竟是一金元寶!

這應該是100兩金子吧,相當于1000兩白銀。

「世子,這是何意?」時非晚疑惑的挑眉。

「爺賞你的。」某爺不以為然的回。

「……」

「爺不喜亂嚼舌根的人。」某大爺漫不經心的又甩下一句。

「……」時非晚頓時明白過來。

這是封口費呀。這是怕她亂說起幾日前發生的那事麼?畢竟那事情要是傳出去,她時非晚就是他的人了。

「怎麼,賞的,不要?」岑隱挑起濃眉。

官家小姐之類的,一般都清高得很。又不是面聖,哪里有拿人家賞銀的。

哪想時非晚突然揚起一抹笑,高興的一福身,聲音里登時明燦若陽︰

「謝謝世子!世子放心,非晚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說罷,荷包也不找了,立馬轉身而去。

「……」岑隱目光落至她的背影上,見她步履匆匆,毫無名門閨秀的半分儀態,不知怎地,他突然又「有病」的輕聲朗笑了聲,竟覺心情極佳。

「……」一側岑宴目瞪口呆中。

「你認識她?」好一會兒後岑宴才驚愕的問。

「認識。不是還跟你介紹了她麼?她就是時家那大姑娘。」隱大爺表現得跟時非晚很熟一般。

「怎……」岑宴本想說怎可能是她的。可一想起岑隱的性子,便又轉口問道︰「她撞見過你什麼事嗎?」

怎剛那對話……那麼像是在討論「封口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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