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犯個懶還真不容易

接著,一伙人便被不同的侍女分別接待著往同一個地方引去。時非晚一听有吃的,賞景的心思便全沒了。快步行至宴席舉辦地時,已見四周擺好了桌椅。人群分成兩列而座,列前中央主位上坐著一位美艷婦人。

時非晚瞅過去,正是三日前她見過的那位看戲的美婦。她就是寧安長公主麼?听說此人心善仁慈,是個好相處的。時非晚今日敢前來,其中一個緣由便是因為听說了她的為人。

客位上不一會兒便坐滿了人,全是清一色的女眷。這大楚民風並不開放,像這樣的場合男眷一般不宜出席。也難怪三皇子想見時听雨一面只得偷偷傳信。

「今兒大家玩得可還好?」長公主此時已笑著問候起了眾人。

「都說長公主府中的園景,屬這泠州之最,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

很快,便又接起了眾人的附和跟恭維之聲。

「大家嘗嘗這些膳食,都是廚娘做的新品,可都用了這園中鮮花為材。」長公主一邊笑說著,一邊夾起一小塊桂花糕吃了起來。

眾女眷見她的動作,這才一一提筷品嘗起來。

不過這絕對不包括時非晚。她沒等長公主開口就已經吃了好幾塊鮮花餅了。左邊六姑娘時听雪已無比鄙視的掃了她好幾眼。

「長公主真是有福氣,這府中的廚娘果真好手藝,瞧瞧這玫瑰花粥,又香又軟的竟還無澀,當真是極品。」識禮的家中主母,這時又免不了來一番夸贊。

「大家既覺得好,便慢慢吃。不過就這般坐著未免也無趣了點。不如順便再玩點游戲如何?」長公主突然提議道。

「此番甚好。」

女眷們一听也都歡樂起來,顯然是贊同這提議的。

很快游戲規則便確定了︰抓鬮!誰抽中了唯一畫有繁花的花簽,誰就得表演一個才藝給大伙助興。

時非晚心底暗道︰一點新意都沒!不過在這古宅中,這的確是跟現代k歌一樣的最常見娛樂方式之一。

第一個抽中花簽的是一名姓柳名珊珊的姑娘。听說,她是泠州書院大儒柳子塵先生的佷女。此時婷婷走至列中央,呈上繁花簽時,只得無奈的笑笑,說了一句類似「獻丑」之類的話後便當場做了一首《詠蘭》詩。

眾人大聲贊好之後,第二個抽中花簽的便上場了。仍舊是一位姑娘。因為主母之列的,只觀並不參與到才藝表演中去。也是諸如前位一樣來了一句「獻丑」後,便上演了一出絕對稱不上「丑」的絕佳表演。

接著,時非晚便默默的看了一場又一場的才藝大比拼。而因為抓鬮有運氣的成分在,很多人抽中了還不止一次。像那位柳姑娘起碼便上去了三趟。

時非晚並不喜歡這些。即便是她的骨子里還融入了原主的靈魂,她也喜歡不起來。即便是原主,雖也學過,可她實際上也更喜歡听丑婆師傅談起的某些朝堂野聞。

「可是時府家的那位大姑娘?你抽中了花簽,現在可輪到你了哦。」

只可惜這會兒一侍女來到眾人面前一一檢查過她們的簽子後,突然笑著對終于沒了好運的時非晚說道。

「可否領罰?」時非晚直接問。

那侍女一愕。

時非晚卻是已經走了出來,接過侍女手中提著的一個酒壺,然後給自己倒滿了酒,連續三杯直接灌了下去。

喝完才拱手說道︰「長公主恕罪,非晚才疏藝淺,自願認罰。」

她問是這麼問了。可之前的游戲規則可也說過︰不表演便得自罰三杯。

「噗……」周圍立馬傳出了譏笑之聲。

雖可以被罰酒,可在場的閨秀們誰抽中了不是進行了表演?她們都算是出自名門,這麼點事對她們來說完全是信手拈來。

而眼前的這位……她們可都是有注意到她,也知她的身份。先前還覺得她的氣質不似鄉野村姑,如今這作態……果然如那傳聞。瞧瞧這喝酒的姿態一點女兒家的矜持跟優雅都沒有,哪像個大家閨秀。

「罰酒雖喝了,可本宮卻是更想看表演。不然你隨意來點什麼?不會琴棋書畫,別的什麼也可以的。」

寧安長公主溫和的目光落于時非晚身上,眼中帶著審視與稀奇,竟沒有讓時非晚下去的意思,突然低笑著提議道。

「長公主,我不會。」時非晚無語︰她都喝完了罰酒好不好。

「舞劍呢?你可會?」長公主眼中涌過一抹異動。

「不會。」

她是有些拳腳功夫。可的確不會使劍。

「噗……」某個開宴之前便嘲諷過時非晚的某同樣無淑女氣質的姑娘,實在沒忍住的站了起來,一邊嗤笑一邊好心的對長公主說道︰「寧安姑姑,你大概還不清楚她的身份?她就是那位戲耍了三皇子,冒牌頂替搶了自己親妹妹親事的時府村姑。別說舞劍了,只怕她連這兩個字是什麼意思都不懂。噗……」

「噗……」

院內接著又響起了一陣毫不遮掩的齊齊嗤笑。

寧安姑姑?

時非晚卻只注意到了這四個字。這位時听雨的朋友,是個郡主還是個公主?

「榮雲,休要無禮,坐下。」寧安長公主端起茶輕抿一口後淡淡說道,臉上不顯顏色。她擺擺手,這次倒直接吩咐時非晚退了下去。

只是再次抽簽時,卻是皺眉不滿的說道︰「咱這規則得改一下。這懲罰便免了,之後只許表演,不許再主動喝酒認罰。」

長公主之言眾人自然紛紛點頭稱好。結果時非晚很衰的發現,再抽,她又中了。

不過……這真的是巧合嗎?

「時大姑娘。」寧安長公主又朝她看過來,一雙眼彎似月牙。

時非晚打了個哆嗦,總覺得這雙眼楮更像狐狸。正要站起答話,卻突然見右側的時听雨站了起來。

她擔心的看了自己一眼,又看向長公主,無奈的說道︰

「長公主,姐姐情況實在特殊,從小是真未學過什麼才藝,先前主動請罰也是實在沒法子,絕無不尊之意。還望長公主莫惱,這次听雨願替姐姐代演。」

「听雨,你怎還護著這個壞女人!」心直口快不分場合的榮雲郡主立馬恨鐵不成鋼的瞪向了時听雨。

時听雨無奈的低下頭。

旁人見此,心中情緒各異。倒都沒有覺得時听雨是為了出風頭。她有才人盡皆知,犯不著非在這樣的場合搶風頭。此舉,是在為時非晚解圍啊。

唉,同樣是時家女,差別怎就如此之大!

寧安長公主揚起頭來,目光便落至了時听雨身上,眼底一抹驚艷一涌而過之後,正要開口,卻突見之前懶得理會這些表演的時非晚站了起來,行至了中央,說道︰「長公主,非晚會使笛子。」

眾人集體一愕。

寧安長公主唇角卻是突然揚開了一抹淡淡笑意,只是語氣不大好的突然道︰「既如此,怎之前說自己不會,豈不是故意欺騙本宮。」

「長公主,自己稱自己不會是謙虛。」時非晚面紗下絲毫不見臉紅。

「……」長公主差點被茶水狠狠嗆到。

「那現在怎……」

「先前規則是罰酒跟表演,二擇一,非晚並沒有犯規。現在規則既然改了,非晚不願不遵守游戲規則。」時非晚說。

寧安長公主嘴角輕抽了下。她敢肯定這丫頭之前推辭,原因無非就是一個——

喝酒就能解決,省事!

這人,就是懶得上來折騰。只是她之前肯定也沒有想到,原本喝個酒就能解決的事,非被自己給拉長了節奏解決不了了。

現在嘛……寧安長公主目光幽深的掃了時听雨一眼,嘴角突然揚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淺笑。她點點頭,吩咐道︰「來人,去取笛。」

侍女听令,正要退下。

「等等……」寧安長公主突然喚回侍女,在她耳邊用只有兩人听得到的聲音輕聲囑咐道︰「去世子爺房里,取他的碧笛。」

侍女臉上頓時露出驚恐色,不可置信的盯著寧安長公主。這……給她使世子爺的樂器,不是讓這姑娘找死嗎?

「快去。」寧安長公主笑得意味深長。

找死麼?

今兒這姑娘被引去了岑隱跟前。不也好好的走出來了麼?依那煞主的性子,他想發火懲罰人,哪里會看今天是什麼場合。

侍女取來笛子時,時听雨已是坐了下來。剛剛時非晚算是落了她的面子,可此時瞧她也不見多少難堪色,依舊從容溫雅,淡定自在。

不過了解自家女兒的劉氏,此時還是察覺到了時听雨低著頭失了片刻神,也不知是在想些什麼。

周圍眾女眷已齊齊將注意力集中在了時非晚身上,眼底充滿了鄙夷跟不信。

她會笛子?難道是在鄉下自己鑽研出來的?會吹幾個鄉野調調?

「好精致。」時非晚接過笛子時,卻是盯著笛子贊賞了一句。

「……」寧安長公主旁邊的侍女只覺背後寒氣直涌,直打起了哆嗦。世子爺的寶貝,能不精致麼?

時非晚握起笛子,卻是再無多話,移至唇邊,閉上眼楮,一首她在現代時常跟隊友們合唱的曲子,便緩緩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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