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文錦挑眉,誰在等她?難道是黃錚回來了?
掌櫃的說完,沖著夏文錦使了使眼色,做了個口型!而後,他便又笑著一指另一邊,道︰「小夏姑娘你自己去吧!」
夏文錦眼眸微深,沒有細問,朝著掌櫃示意的方向過去。
這大堂里擺著桌椅,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那人坐的地方有些偏,剛好避過掌櫃的這邊的視線,需要走近些才能看得到。
轉過彎去,夏文錦抬眼,正與一個人視線相對。
那人熱情有加地道︰「小夏大夫,來來來,這邊坐!」
夏文錦站在原地沒動,道︰「孔大人有什麼吩咐?」
「小夏大夫,看你說的,哪有什麼吩咐不吩咐的?你是望山鎮的大功臣,我陽盧縣也多虧了你,才免去一場大浩劫,本縣感激你還來不及呢!」
夏文錦和孔鐵新可沒有什麼交易。
之前尚景望來了之後,孔鐵新也想來討好來著,但是被尚景望罵走了,他心里害怕,也不敢過這邊來,只派人送人送藥材。直到听說庾世奎來了,他才巴巴地又跑過來。
夏文錦停頓了一下,走過去坐了。
孔鐵新殷勤地提過茶壺給她斟了杯茶。
夏文錦眼眸又深了深,這孔鐵新平時眼楮好像長在頭頂上,官不大,卻比尚景望的官威還要足。平時見著百姓和沒有官階的白身,那都是斜著眼楮看人的。
什麼時候他給別人斟過茶?別人給他敬茶還得看他高興不高興接受呢。
她不動聲色地道︰「孔大人這麼說就言重了,不過是做了我覺得對的事!」
孔鐵新喟嘆道︰「看看,小夏大夫的人格就是高尚。你覺得對的事,是望山鎮祖輩都要感激你的事。你救了一個鎮子,這個對的事,功德無量!」
不但斟茶,還來拍馬屁?
夏文錦可不覺得現在她一個江湖人的身份,能入得了孔鐵新的眼。
她只笑了笑,沒有說話。
你演,你繼續演,我就看看!
孔鐵新見她不接話,也不尷尬,道︰「小夏大夫啊,听說你明天就要離開望山鎮了?」
這又不是什麼秘密,夏文錦點了點頭。
孔鐵新一臉惋惜地道︰「小夏大夫為望山鎮百姓做了這麼多,不求功與名,就這麼走了。其實你還可以再等等的,本縣會向欽差詳細陳述你的功勞,欽差會呈報到京城去,皇上知道你的善舉,說不定會有嘉獎!」
這點夏文錦當然知道,但是她不是要嘉獎,她端起杯子,放在唇邊,卻沒有喝,搖頭︰「不需要!」
孔鐵新連連道︰「小夏大夫真是高風亮節!你年紀雖小,可是品性卻這麼的高,讓本縣都深覺慚愧。本縣在望山鎮的日子雖不長,但要說佩服的人,還真只有小夏大夫一個。」
夏文錦似笑非笑道︰「孔大人有話不妨直說!」
一直這麼繞繞繞,她心里已經生出不耐。
孔鐵新見她有想走的意思,忙道︰「也沒有什麼事,望山鎮隸屬陽盧縣,本縣身為望山鎮父母官,感謝小夏大夫救了望山鎮的百姓,因為小夏大夫的善舉,本縣才沒有釀成大錯。小夏大夫明天就要走了,所以,晚上本縣想略備菲酌,為小夏大夫踐行,不知可否?」
夏文錦道︰「不需要!」
「需要的需要的!」孔鐵新十分誠懇地道︰「小夏大夫為望山鎮做了這麼多,其實也是幫了本縣的大忙,本縣只是略表寸心,小夏大夫可以帶著朋友一起來。到時候本縣也會請尚大人一起作陪。」
夏文錦本想拒絕,但是孔鐵新態度越發的誠懇,姿態越發的低了,她終于道︰「既然孔大人這麼有心,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孔鐵新大喜,道︰「甚好甚好,就在客棧右街的鴻富酒樓你看如何?」
夏文錦道︰「行!」
孔鐵新喜悅地道︰「小夏大夫真是善解人意,菩薩心腸,本縣這就去安排,還請小夏大夫一會兒便來赴宴。」
孔鐵新說著便急匆匆走了去安排了。
這時候天色已經不早,再過一個時辰,就到了酉時,他要急著去準備酒宴,也是正常。
從座位上起身,夏文錦經過櫃台,掌櫃的殷勤道︰「小夏大夫,我這邊剛好進了好茶,我給你沏一壺送你房里吧!」
夏文錦道︰「好,茶錢你記下來,和房錢一起結算!」
掌櫃的笑呵呵地道︰「小夏大夫說哪里話,什麼茶錢不茶錢的?只是給小夏大夫嘗個新。」
平時這茶都是要收費的,不過,掌櫃的這麼說,就是送的意思。
夏文錦一笑︰「那就多謝了!」
掌櫃的很高興。
他的兒子前段時間得了疫癥,還是小夏大夫給治好的,現在都回家了。能為小夏大夫做點什麼,他覺得榮幸得很。
夏文錦回房間,隔壁房間還靜悄悄的,顯然黃錚還沒有回來。
現在隔離區的事情都上了正軌,有欽差和御醫們的到來,藥材和賑款添入進去,也不像剛開始那樣捉襟見肘。
皇甫景宸需要忙的事情也就沒有那麼多了。
皇甫錦宣一心想要示好,除了打獵之外,就是邀請皇甫景宸去喝一杯。
也是知道夏文錦有了走的意思,皇甫景宸才在今天答應皇甫錦宣。
此刻,兩人剛到鴻富酒樓里。
鎮子上就這一家還算是酒樓的酒樓,菜色也都是一些地方特色,不過皇甫錦宣不怕,他們有自己打的野味,山 子,獐,還有野兔山雞,甚至還有一頭大野豬。
配上酒樓里原有的山野小菜,能做一桌全野味宴。
今天拉著皇甫景宸一起去打獵,他本是一時興起,不過,到了山上,他才知道,誠王叔這個戰場上的大殺將的兒子,真有乃父之風。
箭法厲害,武功厲害,反應厲害,判斷厲害。
以前他帶著衛鈞出門打獵,一天也就打一兩只,哪像今天這樣,滿載而歸?這還是皇甫景宸到後面不願意出手了。
那頭野豬,也是因為突然沖出來太過凶猛,攆得他滿地跑,衛鈞救都救不及,他才一箭射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