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啟程(二合一)

作者︰要勤洗手呀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隨著一陣鋼鐵閘門 當升起的響動傳來,離開伊萊城堡的道路就這麼出現在了眼前。

身披昂揚藍色斗篷的騎士們帶頭前進,後方步行的護衛們數量同樣不少。

明媚陽光籠罩下,被層層守衛圍攏至核心處的兩道身影正策馬從城堡門洞中通過,位于這兩人不遠處的安清茹跨坐在一頭黑色母馬的馬背上,略顯不適。

游戲倉的作用並不是模擬環境,而是將自身一縷靈魂投送到此處世界中,並且融入一具真實的身體之內。

所以在這里的一切感官與現實其實沒什麼區別,只不過身上套著游戲系統。

這種情況下,她與其他玩家的區別其實很大,動作更自由了,代價卻是很多有技術性需求的方面都需要自己來把控。

身為一個現代人,還是一個「死亡已久」的現代人,她對于騎馬這種事情可不是很熟悉。

當然,說不熟悉其實只是相對周圍這些從小就騎馬的原住民來說,實際上在這個世界混跡了這麼久,她再不熟悉也比新手要強的多。

因此盡管表現的不太圓潤,但礙于其女性的身份,也沒誰對此感覺詫異。

安清茹本身的注意力其實也沒怎麼放在這種事情上,騎馬跟隨大部隊前行間,目光偶爾看一眼不遠處那位年輕神父,更多時候則在其他方面——

正常玩家使用的游戲功能只不過是游戲倉的弱化版,里面很多都有著游戲倉的痕跡,聊天系統就是其中之一。

在使用游戲倉時,此功能的完整模樣才會徹底顯露出來,甚至還能從好友欄中進入游戲論壇里瀏覽帖子,以及開設一些適合辦公用的私密板塊。

此刻安清茹就在使用公司的內部板塊處理著公務。

「經過我們的觀察,發現那些看似烏雲的生命體實際上完全是一只只肉眼看不清具體面貌的蟲子匯聚構成的,而它們撒下的那些雪與正常的雪也並不是一回事。」

「我們初步判斷這些雪其實是它們的卵,與正常雪水混在一起後能夠起到一種奇妙的增幅作用,還能讓附近的地理環境發生改變。」

「通常的變化是將正常土地侵蝕成為沼澤地,但也有某些將土地轉變為岩石的現象發生。」

「下面是我們拍攝到的具體視頻,已經經過加速處理,可以見到這個過程的完整流程。」

……

視頻就在這句話的下面,點開看去,安清茹清楚見到了一場看似正常的氣候變化——

灰暗天空下,一片片雪花從蒼穹上方陸續降落,將地面與一些樹枝點綴的白茫茫一片。

然而當拍攝者俯身將地表的雪層撥開之後,卻能夠見到其下面黝黑的泥土層已然松軟潮濕了起來,並且這種潮濕在周遭積雪滲透下還在不斷加重。

加速處理過的視頻對此表現的非常直觀,那種土地從最初勉強干燥的模樣迅速轉變為一片粘稠濕潤的現象乍一看似乎沒什麼,但考慮到這場雪的波及範圍,以及並不只是這場雪出現了如此異常,就有點細思極恐了。

不過這情況雖說讓安清茹想了很多,但也不是很驚訝。

作為一個與某位魔王有著某種默契的存在,她對光輝世界會越來越亂這點早已確信無疑了。

另一件災難匯報同樣也在佐證著這點。

「岡瑟王國北部的一些農村地區似乎出現了某種特殊情況,能夠確定該事件與女性和疾病有關,但具體信息我們還沒有進行調查。」

這段話之後是一張申請表,申請的內容是調動玩家靠近該區域——

情報部門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在監測著此世界命運線的變動,這種監測行為會被動轉變成相應的CG浮現在玩家們的視線中。

不過只有一些重要的命運變動才會讓所有玩家都見到,正常CG展現的範圍其實不一定很廣,大到一座王國,小到一處村落。

處于這個範圍內的玩家們能夠見到事件的誕生,但如果範圍內沒有玩家存在,那麼這種變動就只有情報部門的檢測者本身才能了解到。

但他們的了解只限于觀看到變動那一刻發生的畫面,之後會延伸出什麼,卻仍需要為此進行實際調查。

然而不是所有變動都值得他們出動的,情報部門的工作人員數量也沒有那麼多。

所以這種情況下,讓玩家出現在附近就是一個頗具「性價比」的選擇了,因為只要玩家察覺到了特殊事件的氣息,就總會不自覺靠近過去。

「第二次公測的情況怎麼樣了?」

安清茹沒有馬上給予答復,而是問起了其他方面。

在去見那位神父的路上,她其實就已經組織人手展開了「第二次公測」,距今已有三天時間了。

「沒什麼特殊狀況發生,只不過有組織性的勢力混進來不少。」

這個回答其實屬于一種意料之中,安清茹見此也沒說什麼,轉而回復道︰「開放一批幸運賬號吧,然後將這些新手玩家們調動到你說的那些地區里面去。既然涉及到的是人類,那麼讓玩家以人類的身份出現在現場才能更容易發掘到真相。」

對面于是發來了個OK的手勢。

安清茹隨後又掃了眼其他人的匯報,沒什麼需要注意的,就干脆關閉了聊天面板,表情專注地趕起了路。

教皇的使者死亡之後,不遠處那位神父就不打算繼續留在城堡中了,眼下已然踏上了前往法洛斯王國現首都的道路。

不過順著這個方向不斷深入下去,會越來越接近目前戰爭的核心區域,天空中相應的海族斥候非常多,為了保險起見,本該走空路的對方此刻很自然的選擇了陸路。

本地領主因此派遣人員相送,他本身也正處于這個隊伍當中,決定送一段路程後再返回。

作為一位女王派來的使者,又早已與那位神父提前說好了,安清茹目前混在這支隊伍里面自然沒什麼人表示異議。

而她本身目的雖說是與那位神父套近乎,但此刻一來心情不對,二來對方也還在和本地赫斯特伯爵交談著,最後,她其實還在考慮著目前的公測情況,所以就沒湊過去——

所謂的第二次公測听起來很滑稽,實際上卻是迫不得已。

表面上看,玩家們的操作通過的是電腦設備,真相卻是他們所操控的是一種獨特的靈性力量。

這種靈性力量儲存在她的系統當中,但力量本身並非是系統本身所有,而是吸收現實世界一些亡者死後殘存的靈性孕育而成。

現實中沒有什麼競爭者存在,所以相應的「資源」其實不少,但想要讓這些資源成功跨越世界的壁壘出現在光輝之地,卻不是隨便就能做到的,其中難點很多。

比如說,玩家在十級之前的動物階段,其實就是在吞噬光輝之地現有的生命來將玩家們掌握的靈性力量偽裝成原住民的一個過程。

但這種偽裝並不完美,或者說,在玩家們最初進入這個世界的時候,一種屬于外來者的烙印就已經跟著悄然誕生了。

這種烙印誕生的地點並非是表面世界,而是一處名為暗影界的地方,形象則是一具具無頭騎士。

安清茹其實不太理解這種烙印為什麼會是以無頭騎士的形象浮現,她覺得這里面肯定有什麼隱秘存在,很大幾率還是與自己的系統有關。

但找遍現有資料,她也沒弄清楚那些東西的確切底細,只是能夠確定,每一個玩家背後都對應有一具無頭騎士,無聲無息的跟隨著玩家們出現在世界各地。

這種詭異的現象目前來看倒是沒什麼壞處可言,但某些方面卻會惹來極大的動靜。

比如說,如果玩家們匯聚在一起,對應的無頭騎士們在暗影界里同樣也會聚集在一起,這種聚集如果數量多到了一定程度,就會引發出一種類似「國際象棋」般的效果。

騎士們會自動分類為國王、士兵、王後等等。

分類之後倒也不會有什麼別的異常發生,分類表現出的只是無頭騎士們的裝扮出現變換而已,但這個過程似乎會散發出一種神秘的氣息,能夠惹來很多本世界高層次超凡者的注意。

這種注意偶爾一次兩次還沒什麼,但如果被注視的多了,安清茹可不敢保證會不會引起什麼額外的麻來。

所以間斷性的開放玩家入駐,其實是一種避免麻煩的舉措——

盡管這類麻煩隨著公測的開始,已經不可避免的將要發生……

想到麻煩,她的目光不自覺看向了不遠處那位挺拔的身影。

此刻對方正策馬與其身旁那位高大的赫斯特伯爵側頭交談著什麼,神態雖說溫和,但背後隱藏著的某些事情卻讓安清茹更加頭疼。

頭疼的原因倒不是因為什麼嚴重的正事,而是一些私事——

盡管自家妹妹對此矢口否認,但種種跡象證明,她之前的判斷其實非常正確。

她的妹妹,也是她唯一的親人,已然將不遠處那個神父幻想成了一個父親般的角色!

這點從妹妹那天惱羞成怒的模樣上就能看得出。

正常時候就算是撒謊,那個小家伙也會撒的非常圓潤,如果謊言被揭破了,她也能夠用一些不著痕跡的表情將話題轉移到其他方面去。

會騙人總比被騙要強,安清茹雖說早已察覺到了這點,卻從來沒對妹妹進行過批評教育,甚至很多時候都會配合著對方來表演。

可是那天對方的表現卻完全沒有了從小到大磨練出的那種狡黠勁。

顯然,只有真正在意並且有些「見不得光」的想法被揭穿後,才會變得那麼不淡定。

然而要說早戀或者染上一些單看詞匯就很莫名其妙的新時代怪癖之類的倒還沒什麼,這跑來異世界里認個爹,卻讓她這個當姐姐的有些接受不能。

雖說這個爹看起來比正常「爹」還要有「爹」的氣質,但考慮到出身背景以及所受到的文化燻陶等等問題,這種期望似乎注定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就更別提自家妹妹還是「單相思」狀態了。

可惜的是,特殊的生活現狀讓妹妹早早的就出現了叛逆特征,一些小問題安清茹想要管束都很難,就更別提這種「大問題」了。

「也許過一陣子小家伙的熱乎勁就能過去了?」

馬背上的她腦海中不自覺閃過這個奢望。

她可是有仔細了解過的,不久之前妹妹還被「遺棄」過一次呢,而再次相見之後,不遠處那位年輕神父似乎也沒有什麼額外表現,顯然只當自家妹妹是一種阿貓阿狗之類的寵物,還是沒什麼感情的那種,隨時可以扔掉不管。

想想這也很正常,先不說那位神父出身的紐卡斯爾大陸屬于奴隸制社會,就看自家妹妹那種蠢的再次以一只地鼠的形象出現,那位神父就不可能猜不到妹妹的真實身份其實是一只「異靈」。

正常人對玩家還處于人人喊打階段呢,神父雖說看起來能夠接受玩家的存在,卻不可能沒有丁點警惕心。

眼下他能將妹妹留在身邊,而沒有趕走,八成是在做一些觀察行為。

可要說這種觀察能觀察出一些看女兒般的感情來,那可就太扯淡了……

「你在想什麼?」

正思索,耳畔突然傳來一聲奇怪地詢問,側頭看去,安清茹發現自己腦子里正琢磨著的當事人此刻竟然出現在了自己旁邊!

「沒,沒什麼,只是在想一些私事。」

她連忙回答,目光閃躲地看了看周圍環境後,順便轉移了話題,「赫斯特伯爵呢?」

「已經回去了。」

對方如此說,看向她的目光似乎有些懷疑,「伯爵離開的動靜可不小,你剛才沒听見?」

「可能昨晚沒休息好。」

安清茹假裝很尷尬地道︰「太吵了,我又有些認床。」

這原本只是一種敷衍的回應,但她很驚訝地發現,對方好像很認同她此刻說的話,甚至還點頭附和了一句。

「法洛斯王國的人也許從來沒有隔音的需求,很少去處理門縫窗戶縫之類的小細節。不過相比起來,那種石頭房子倒是還好,土坯房比這個可吵多了,旁邊如果有一家挨得很近的鄰居,那整晚上干脆就別想睡安穩。」

「你還睡過那種茅草房?」安清茹對此感到很驚奇。

「這個問題就像是不久之前宴會上一個小男孩問我會不會放屁一樣。」本該很莊嚴的人說出了一番讓她充滿錯愕的話語,「我說我不會,他還真信了。」

話語落後,對方也沒再留下來閑聊什麼,一踢馬,身影就超過了處于隊伍末尾階段的安清茹,跑到了前頭去。

愣愣地注視著這人的背影,安清茹久久無言。

所以他剛才的意思是什麼?

你在放屁嗎?

或者你怎麼和小孩子似的?

再不就是單純的訴說事實?

這些問題混亂地浮現于腦海中,卻完全不是重點所在,其透露出的某種特質讓安清茹不自覺想到了論壇上很早之前曾經火過一陣子的游戲視頻——

某人身處于視頻中,面不改色地將一只蜜蜂翅膀揪掉了一半,然後沒事人一樣的揚長而去……

「真是一個奇怪的家伙。」

她最後如此嘀咕著,但感覺倒是還不壞,沒有了那種高高在上的「仙氣」,她反而覺得對方更加親切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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