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鹿夢魚遲疑道，「手傷了？」
自己這是在做什麼，分明他便是傷害溪哥哥和殺害芷蘭的凶手，自己還在擔心他嗎？她有些懊惱。
「你們倆是不是吵架了？」空空疑惑道。
「空空，你時大哥是魔族的人，那你？」鹿夢魚問道。
「時雲破竟然告訴你，他是魔族的人了？」空空有些意外道，「我還以為他會瞞你一輩子呢。」
「是我自己無意中發現的。」鹿夢魚有些黯然道。
「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我便不瞞你了。」空空從身上掏出一個小藥瓶遞給她，道，「這是時雲破昨日特地去魔界找那魔尊幫你求的藥。」
「這是什麼藥？」鹿夢魚接過藥瓶不解道。
「這是魔族的秘藥——琥珀斷續膏。」空空道，「不管是筋斷了，還是骨頭斷了，只要敷上一次，便能恢復如初，行動自如。」
「真的？」鹿夢魚驚喜道，「只要將這藥給溪哥哥用了，他便能同以前一般，行動自如了？」
空空點點頭道︰「那是自然，這藥便是在魔界也是只有魔尊才有的。」
「真的是他去求的？」鹿夢魚眸子里閃出一絲亮光。
「是的，那日在碧棲山遇到你們，他知道你一直為你的溪哥哥擔憂，也看得出你們感情很好，所以便想著，若是治好你溪哥哥的腿，興許你就會開心些。」空空道。
「所以他便去求那魔尊？」鹿夢魚若有所思道，他去求藥，是因為想讓我開心，還是因為，這原本便是他造的孽，不過是心中有所愧疚，才想彌補一二。
「時雲破是真的很在乎你，」空空道，「小魚兒，你就莫要再跟他置氣了，你也知他並不擅言辭，不會花言巧語的哄你，但對你的確是真心的。」
「空空，那你也是魔族的人嗎？」鹿夢魚問道，「你才這麼點大，你跟了他多久，你真的了解他嗎？」
空空搖搖頭道︰「我可不是魔族的。其實啊，我是一只?魚精。」
「?魚精？」鹿夢魚吃驚道，「你是妖嗎？」
「你可還記得，從前湫雨軒你曾撿到一只小?魚，也叫空空，後來走丟了的那只。」空空道。
「莫不是？」鹿夢魚更加吃驚了。
空空點點頭道︰「我便是那?魚。其實說起來我已經有五百歲了，只不過一百前我方才修成人形，故而如今還是個小孩模樣。」
「原本此空空便是彼空空。」鹿夢魚驚得已經合不攏嘴了，「當日你又怎麼會跑到湫雨軒去呢？」
「此事說來話長。」空空嬉笑道。還能為什麼，不就是因為貪吃嗎。
「我記得你當時曾說過是時雲破將你撿了回去。」鹿夢魚回想了一下。
「正是，其實，小魚兒，不知你是否還記得，其實幾年前，你便曾見過我與時雲破了。」空空道。
「幾年前？」鹿夢魚回想了一下。
「當時，你和你溪哥哥在碧棲山下那條溪流里捉魚，然後就把我拎起來。你可還記得？」空空道，「後來，時雲破便來將我要回去了。」
鹿夢魚想了一會兒，似乎有些模糊的印象。
難怪，難怪，第一次見時雲破，就覺得自己似乎在哪里見過那面具。
還有空空，自己看到他，便覺得十分親切。
「時雲破既是魔族的人，又為何與你獨自住在那破雲洞里，他不是那魔族的右使嗎？」鹿夢魚有些不解道，「我看那些黑衣人對他似乎十分懼怕，他在魔族地位應該不低吧，為何在魔界竟沒有府邸嗎？」
「原本魔尊是給他安排了府邸，只是他並不想住在那里。」空空嘆了口氣道。
「你可知他平日都在做些什麼？」鹿夢魚問道，「他所做之事是否都不會瞞著你？」
「那是自然，我們是什麼關系啊，他除了我，就沒有別人了。」空空自豪道，不過想了想，又道，「不過如今，還有你。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倆為啥吵架呢？」
「那日，溪哥哥說是時大哥擄走的孩子，還——殺了芷蘭。」鹿夢魚有些猶豫道，「其實昨日我在魔界遇見他了，還看到那些魔頭對他十分恭敬，唯命是從的。」
「所以，你便懷疑是時雲破傷了你的溪哥哥？」空空恍然大悟。難道時雲破那夜回來看起來如此傷心，還把自己弄得傷痕累累，原來如此。
「絕不會是他，時雲破雖是魔族中人，但他與那些人不一樣，你相信我。」空空認真道，「你真的誤會他了。否則，他也不會特地為了你去向魔尊求藥了。」
「難道真的是我誤會他了。」鹿夢魚眸子有了一絲亮光。
听空空這麼說，她這幾日來的壓抑與悲傷在這一刻消解了許多，心中輕松了許多。其實，在她的內心深處，還是希望自己是真的誤會他了吧。
「真的。」空空肯定道，「好了，你快些把藥拿去給你的溪哥哥吧，莫要再和時雲破置氣了。」
「好吧。」鹿夢魚點點頭。
柳家。
見鹿夢魚來了，江晚梅甚是開心，趕緊將她迎了進來。
「小魚兒，你來得正好，你快好好勸勸溪兒吧，整日這麼悶悶不樂的，怕是要悶出病來了。」江晚梅道。」梅姨，溪哥哥的腿有救了。「鹿夢魚道，」我今日便是來送藥的。「」真的？「江晚梅驚喜道，」太好了，若是他能再站起來，定能重新振作了。」」是真的。「鹿夢魚點點頭。」小魚兒，真是太謝謝你了。「江晚梅拉著她的手，感激道，」這些日子，你也辛苦了。「」不辛苦，那梅姨，我便進去了。「鹿夢魚道。」快去吧。「江晚梅笑著說道。
鹿夢魚進了屋，見柳清溪坐在輪椅上，手上拿著一個香囊，正對著它發呆，香囊上繡著一對鴛鴦，右下角繡了個」溪「字。」溪哥哥。「鹿夢魚輕輕喚道。
柳清溪回過頭，見是她，淡淡道︰「你來了。」」溪哥哥，我今日給你帶了一樣神藥，你只要敷上，便能讓你的雙腿恢復如常了。「鹿夢魚故作輕松，笑著揚了揚手中的藥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