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待鹿夢魚醒來,便發現慕雲澤已早早過來瞧她了。
「慕大哥,你這麼早就來了。」鹿夢魚仍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
「這是你昨日落在馬車上的吧,我給你帶過來了。」慕雲澤晃了晃手中的藥包,笑道,「昨夜睡得可好?」
「好。」鹿夢魚點點頭道,「多謝慕大哥昨夜送我回來。」
「無妨,只是昨日你跑到那西荒山作甚,為何獨自一人前去?」慕雲澤不解道,「還有你的腿是怎麼傷的?」
「我腿受傷了嗎?我怎麼不知道?」鹿夢魚驚訝道,她看了看自己的小腿,果然被包扎得好好的。
「你這丫頭,連自個兒受傷了都不知嗎?」慕雲澤笑著搖搖頭道,「所幸只是皮外傷,並無大礙。你還沒回答我呢,你到底跑去哪做甚?」
鹿夢魚突然想起什麼,趕緊在自己身上找了一下,卻怎麼也沒找到原來揣在懷里的那株接骨草了。
「糟了,我的接骨草。」鹿夢魚懊惱道,「我好不容易找到的一株接骨草就這麼沒了。」
「人沒事就好,日後再找便是。」慕雲澤輕點了下她的額頭,「你昨日沒發生什麼事吧,為何那馬車夫說一直等不到你。」
「我——」鹿夢魚遲疑道,「我只是在尋那藥草,便走得有些遠了,一時迷了路。」
「以後可不許再這樣了。」慕雲澤笑道,「切不可再這樣獨自一人跑到那麼遠的地方去,有什麼事,你盡可找你慕大哥幫忙。」
「知道了。」鹿夢魚感激道,「慕大哥,你對我可真好。」
「知道就好。」慕雲澤道。
葉雪茹在門外听了一會,微微一笑,本想進去,想了想,又退了出去。
破雲洞,時雲破也悠悠醒轉過來了,發現自己就躺在榻邊,身上蓋了被子。
他突然想起一事,下意識的模了模懷中。
糟了,那琥珀斷續膏不見了,他心中一驚。
「空空,空空!」時雲破朝洞外大叫道。
「干嘛啦,鬼吼鬼叫的。」空空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手上還拿了些果子,「你叫我干嘛,害我差點從樹上掉下來。」
「你可看到我身上的藥瓶了?」時雲破問道。
「哦?那個啊,看到了。」空空將果子放到石桌上,從桌上一個專門放藥的木盒子取出一個藥瓶,問道,「是這個吧?」
時雲破趕緊接過藥瓶,問道︰「怎麼跑到那去了?」
「唉,你昨夜喝個爛醉,藥瓶都滾出來了。」空空道,「你昨兒個不是專門回魔界找那魔尊討藥嗎?怎麼喝了那麼多酒?怎麼,難不成是你不喝酒,魔尊不給你藥嗎?」
時雲破沒說話。
空空接著說道︰「你既已得了藥,什麼時候給小魚兒送去,省得她老因為她那個什麼溪哥哥愁眉苦臉的。」
時雲破把藥瓶放回木盒中,默然道︰「還是先放著吧,估計她現在應該不想見到我吧。」
「為何?難不成你昨日已見過她了?」空空驚訝道,「你們該不會是吵架了吧?所以你才喝了那麼多酒?」
「還有,」空空指了指他的手掌道,「你手上的傷是怎麼弄的?這世上還有誰能傷得了你?不會是你自己弄的吧?」
時雲破看了看自己被空空包得亂七八糟的手掌,沒有說話。
「我說你這悶葫蘆,問你三句你都答不了一句,真是氣死我了。」空空皺眉道。
這時雲破,若是他不想說的事,怕是怎麼問都不會說了。看這架勢,能讓他變成這副模樣,還讓他把自個兒傷成這樣的,怕也只有小魚兒了。
不行,得偷偷去一趟湫雨軒,找小魚兒問問清楚。
幾日後,趁時雲破回魔界,空空便偷偷溜去了清遠鎮,看到平日里一直都是門庭若市的湫雨軒,今日卻看著有些冷清。
見空空出現在湫雨軒,原本沒精打采的伙計們頓時來了精神。
「空空,空空回來了,大家伙快來啊。」一個伙計大叫道。
「空空來了。」後廚幾個不忙的,小西,小天和大東也都跑了出來。
空空朝他們幾個後面瞧了很久,也沒見鹿夢魚出來,他不禁有些奇怪,難不成這小魚兒與大哥吵架,連帶著也不見他了嗎?
「小魚兒了呢?怎麼不見她?」空空問道。
「空空,你該叫小魚姐。」小天糾正道,「她前兩日受了些傷,這兩日在家中休養,沒來湫雨軒。」
空空有些驚訝道︰「小魚兒也受傷了?那我便去家中找她吧。」他一說完,便轉身要走。
「空空,你不留下來玩會嗎?」小西道,「大家伙都想你了。」
「下回,下回我再來。」空空說完便一溜煙跑掉了。
鹿夢魚在家休養了兩日,精神好了些,掛心著柳清溪的腿,便打算吃完早飯後,再去找找接骨草。
她正收拾著碗筷,忽然听到外面傳來敲門聲。
「小魚兒,小魚兒!」
是空空的聲音。鹿夢魚先是一喜,正想趕緊出去開門,後又一想,那時雲破也不知是否跟他一起過來了,便又折了回去。
「小魚兒,你快給我開門啊。」空空著急道。
鹿夢魚想了想,走出屋子,問道︰「空空,你一人來的嗎?」
「是啊,快給我開門啊。」空空道。
鹿夢魚聞言趕緊給他開了門。
空空撅著個小嘴,不滿道︰「怎麼這麼慢。」
鹿夢魚下意識往他後面張望了一下。
「就我一個人來,時雲破沒來。」空空看穿她的心思。
想到時雲破,她心緒復雜,眼眶微紅,問道︰「你怎麼來了?」
「怎麼,現在小魚兒是連我都不歡迎了嗎?」空空嘆道,「我可是听說你受傷了,就什麼東西都沒吃,便跑來看你了。」
「你去湫雨軒了?」鹿夢魚問道。
「是啊。」空空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問道,「你是哪里受傷了?怎麼受的傷?」
「沒事,一點小傷。」鹿夢魚眼神黯然,淡淡道。
「哦,沒事就好,我們進屋說。」空空拉著她的手就往屋里走,邊走邊道,「你不知道,幾天前時雲破回去喝了個爛醉,還把手都弄傷了,也不知怎麼弄的,問他也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