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指月復在這朵蓮花上輕撫，像是在感受什麼。
深邃的眼眸中倒影著蓮花的模樣栩栩如生。
而後李哪吒的瞳孔猛的收縮，心跳都似漏了一拍。
他感覺到了白染凝的仙氣，這塊表背後的金色蓮花是她用仙法刻在上面的。
他的指尖好像感受到了她留下的溫度。
她刻蓮花的時候是白天，這個時候又怎麼可能還留有她的溫度……
李哪吒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腦海中想起在店中的畫面，她怎樣都不肯給他看……
「你要是現在打開，我就收回去不給你了。」她一臉嚴肅，不像是在玩笑。
嘴角微微嘟起，有些微怒的模樣，在他眼里可愛的已經快要融化他的心。
「我送的東西，你就得听我的。」
他對白染凝根本沒有抵抗力，她說什麼就是什麼，東西已經是他的了，他一會兒在看也不遲。
「好…答應你，現在不看。」
也就只有對她，他才有這麼多的耐心。
在店里的對話就這些，他現在大概知道為什麼她當時不讓他看了…
很快另一個念頭在他心里冒出。
李哪吒苦惱起來，既然是送他的東西，這朵金蓮…為什麼他不能夠…想到這里…李哪吒凝眉︰「她難道早就知道是我？所以才…」
在意識到這一點後，他的眉頭快要鄒到一起，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情緒，胸腔中有一股氣上不去也下不來。
身子有些發虛，他翻身坐在床邊，拿著手表的手微顫，喉嚨蔓延上一股酸澀，令他有些難受。
「她早就知道是我…」雙眸逐漸暗淡，失去原有的光澤。
難怪當時臨走的時候她會是那樣一副神色……
也難怪她會對一個「陌生人」這樣毫無防備…
也難怪那塊表，她當時怎麼都不可能給他看。
苦澀在他心頭炸開，想起今天她種種不自然的神色和有些牽強的笑容，他早該發現的……他也早該明白他在她的面前無論變成什麼樣，她都能夠認出。
前段時間他那樣對她，今日她又為何……
李哪吒的視線一直落在手中的表上，情感正在心頭發酵著。
在薰衣草花海的環境中，他傷的她那麼深，她也對自己放了狠話。
今日明明已經認出我了，為何又要裝作不認識？
她該是討厭他，憎恨他的，可今日她都是對他笑，這樣的感覺都讓他以為是回到了過去。
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和白染凝這樣相處過了。
「我覺得，你跟我一個認識的人很像……如果可以，你今天能夠陪我一團嗎？」
「我是討厭他，是恨他，即便如此我還是控制不住的想起他。」
「小哥，你真的跟他很像，所以我想讓你陪我一起走走。」
「我和他不可能有這一天了，小哥你陪我走走，也算是讓我彌補一下遺憾了。」
「以後再也找不到跟他這麼相像的人了，也不會在遇見了……」
「小哥，好看嗎？」
「你…這是害羞了？」
「零食可以分你一半，我可不能夠委屈了我的救命恩人。」
「咳咳…今天還是要好好的謝謝你，為此我要送你一樣禮物。」
「再見……謝謝你。」
她的聲音不斷的在李哪吒的腦海中響起。
好看的喉結上下滑動，李哪吒的手捂上了胸口，不知道為什麼這里很疼。
心窩子疼的厲害，似有人狠狠的捏著他的心。
眼眶逐漸變得濕潤，那是他第二次露出這樣的神色。
一向強大獨立，傲氣的他，竟然也會露出這樣無助和傷情之色。
白染凝…她究竟怎麼牽動他的心？
他對白染凝究竟是什麼感覺？是數萬年的陪伴成了一種習慣，還是他早已對她心動？
他不懂喜歡是什麼樣的感覺，如果說不討厭就是喜歡，那他一見到凌若瑤就煩的要死。
見到白染凝他的心情都會變好，難道這就是喜歡？
他也不清楚自己對白染凝的感覺到底是不是喜歡。
戰場上的紛爭和謀略以及排兵布陣等等都沒有難倒他，倒是這情情愛愛的問題，難住了他。
白染凝今日的行為，李哪吒捉模不透。
————
「他喝下去了嗎？」凌若瑤下巴微抬，高傲的模樣。
「奴婢看見李元帥喝下去的。」
听見她這麼說，凌若瑤便放心了。
「做的不錯。」她的語氣輕飄飄的也听不出她是喜是怒。
小仙鵝的心七上八下的，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她跪在地上，頭挨著地面，不敢抬起。
身子顫抖的不行。
凌若瑤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嘴角露出陰邪的笑︰「來人，賜…」
小仙鵝一听見要賜她東西，她還以為凌若瑤是要嘉獎她，不會要她性命。
「賜她一死。」
話音剛落，小仙鵝猛地抬頭，愣怔的瞪著凌若瑤︰「為…為什麼？」她的聲音因害怕顫抖。
她的身子僵硬著，跪著上千拉住凌若瑤的腳︰「我…我會保密的，我不會說出去的。」小仙鵝的眼淚不斷的滑落，眼神充滿了驚恐和害怕。
「我不會說出去的，請您相信我！我對您衷心耿耿！」
凌若瑤俯身看向她，她的手輕撫著小仙鵝的臉蛋︰「沒用的，我能夠相信的只有死人。」說完，她用力一推，小仙鵝重重的摔在地上。
凌若瑤︰「你不是說對我忠心嗎？那現在我要你死，你可以兌現你的諾言了。」
知道今日自己必死無疑，小仙鵝也沒有在唯唯諾諾了︰「平日里你打我，罵我也就算了！我幫你做了那麼多事情，你都不領情！今日幫你在李哪吒的湯里下藥，若是他發現了，我的命就不保了。」
「我那次替你做的事情不是這麼危險？你說殺我就殺我？」
凌若瑤的表情逐漸變得陰郁︰「所以，你一個棋子想要表達什麼？」
小仙鵝冷笑一聲︰「凌若瑤，你的外表都把神界的人騙了，你就是一個毒婦！」
「神界有你這樣的人，他們要是知道了，大家都會覺得這是一種恥辱！」
凌若瑤︰「你不必激我，這樣對你來說沒有好處。」
「只會讓你死的更快！」她突然抬高了音量。
小仙鵝冷哼一聲︰「反正橫豎都是死，今日我要將你拖下去陪我！」
凌若瑤雙手抱在胸前，像是看跳梁小丑般的眼神看著她︰「你想怎樣？」
「我要將你做的事情全都說出去，讓大家看看你是什麼樣的人！」說完，她轉身就要向外面跑。
噗嗤一聲，是尖銳的東西刺入血肉的聲音。
小仙鵝的嘴角溢出血液，她的瞳孔猛的收縮。
她忍著劇痛看向自己的月復部，一把鋒利的寶劍穿透了她的身體。
她僵硬的轉頭看向凌若瑤。
凌若瑤還是站在原來的位置未曾動過，她是使用仙法操控的劍。
「你！」小仙鵝怒視著凌若瑤。
凌若瑤輕笑一聲︰「你也太天真了，你覺得我會讓你活著從這里離開嗎？」
「你…一個瑤池仙子怎麼會有這麼強的功力？」她看著眼前的凌若瑤，這個女人，她一直都看不透。
「一個將死之人就不需要知道的太多。」
「凌若瑤…我詛咒你不得好死！」
凌若瑤眼眸一狠，她動用仙法將眼前的小仙鵝打的魂飛魄散。
結束後她開始清理房間，很快房間就變得和之前一樣干淨整潔。
地上的鮮血全都消失，那小仙鵝的痕跡也全都不見，似乎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很快凌若瑤的府上又多了一名小仙鵝，她滿臉稚氣，听聞是要到瑤池仙子的府上，她覺得瑤池仙子人美心善，她一定不會太苦。
接下來等待她的將會是煉獄般的折磨。
範凌絕在凌若瑤的窗外觀察良久，凌若瑤和那小仙鵝的對話，他全都听見了。
範凌絕對凌若瑤這樣的態度和毒辣本性，他倒是一點也不意外，像是早就知道她是這樣一個表里不一的人。
現在重要的一點是，剛才那小仙鵝說給李哪吒喝的湯里面下了藥，並且看見他喝下去了……
還有一點是，他也很疑惑，身為瑤池仙子的凌若瑤，怎麼會具有如此強的殺傷力？
剛才凌若瑤施法的瞬間，範凌絕感受到了一股邪氣，也只是瞬間的感覺。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之凌若瑤有問題。
現在他最擔心的是李哪吒有沒有喝下那湯……
不過按照李哪吒的性格，凌若瑤做的東西他絕對不會吃的，就算是吃他也是假吃，利用轉移術將食物轉移到別的地方。
這是李哪吒慣用的手段。
但俗話說得好，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倘若他真的喝下可就不好了。
也不知道凌若瑤給他下的是什麼藥。
範凌絕離開了凌若瑤的府邸，他現在要趕回到李哪吒那邊去。
———
正在李哪吒思考的時候，房間的門，踫的一聲被人狠狠一腳踢開。
他眉頭緊皺，視線向房間門口看去，原本怒火都要滿出來了。
在見到金吒滿臉怒氣的向他走來，在李哪吒的記憶中金吒從來不會對他露出這種神色。
一定是發生了什麼。
還沒有等他來的及開口，李哪吒的衣領就被金吒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