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著上前，剛想詢問她來公司有什麼事，稚寧已經冷著臉，越過他往電梯廳走去。
愣怔片刻，他轉身追了上去，「稚寧小姐，您要干什麼？」
「我要見他。」稚寧咬緊牙關，強忍怒氣，一字一頓︰「現在，立刻，馬上。」
她態度堅決，陳秘書自然無法置之不理，但考慮到種種因素，他只是暫時安撫︰「稚寧小姐，現在總裁沒時間。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先到會客室等候，等總裁什麼時候有時間了，再見你。」
「也就是說，他現在在辦公室，是吧？」
「是。」陳秘書沒隱瞞。
也沒想過要隱瞞，即便總裁真的在辦公室，也不一定有時間見她。
更何況，她現在上去不合適。
「我要見他，不會耽誤他很多時間。」
陳秘書倍感無奈，這句話跟她朋友盛夏的話，幾乎如出一轍。
為什麼他偏偏要遇到這個難題呢？
「稚寧小姐，我實話跟你說吧。你現在上去，不合適。」
不合適？
電光火石之間，稚寧腦海里閃過一個猜測。
陳秘書一向是老好人，此時此刻卻一臉難色地告訴她，她上去不合適。
不合適的原因，有很多，其中之一，大概就是林秘書在。
若是以往，她不會這麼不識趣，可是現在事關重大，她怎麼能顧慮得這麼多。
「是林小姐在麼？」稚寧自嘲一笑，「陳秘書，你放心，我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什麼身份，不會再對你們家總裁存在什麼非分之想。我之所以找到公司來，是有重要的事找他。因為他答應過我的事，根本就沒辦到。」
她聲音低了下去，帶著莫可奈何的痛苦，「如果不是沒有辦法，我不會莽撞找到公司來。陳秘書，你明白麼？」
陳秘書也算是一路見證了她跟總裁在一起的始末，對她，還是有幾分同情的。
她母親的事，他也知曉。
只不過，總裁答應了卻沒辦麼？
陳秘書思忖片刻，出聲安撫她︰「稚寧小姐，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也請你理解一下我的難處，這樣吧，你先到會客室等候，我盡快把總裁帶過去跟你見一面。」
稚寧感激地點頭，「謝謝你，陳秘書。」
他能說到這份上，就足以說明，他想幫她。
稚寧不是是非不分的人，這份人情，她記下了。
在會客室里等了大概半個小時。
稚寧听到腳步聲由遠及近傳來。
她倏地站起身，會客室門打開，慕少言頎長的身姿，從外面進來。
他反手把門掩上，俊美如斯的臉，面無表情，冷峻如雪山之巔那終年不化的寒冰。
「听陳秘書說你找我？」
他隨意落座，一雙長腿閑適地交疊，姿態散漫，手臂抵著沙發扶手，指月復支著額角。
他還有臉問？
從他進門到現在，稚寧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如果他先開口承認自己言而無信，她就再給他一次機會。
可是她都听到了些什麼？
她來找他，還會有什麼事？
「慕少日理萬機，大概是忘了，自己答應過我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