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馮長生?

兩千年的時空之旅,壹樂沒來得及思考便遇見了劉備,緊接著戲弄張飛,短短半天時間,仿佛做了一個許久的夢一般,既彷徨又迷茫,不過更多的卻是興奮。

至于劉梓桑被打的事情,壹樂持觀望態度的,學生打架,然後演變成群架,再然後雙方家長對壘。這種事情幾乎每個星期都可以遇到,後世孩子們的壓力大,無處安放之時打打架也並非壞事,只要不傷人不出人命就是小事一樁。

一行人急急忙忙的趕到了三合屯,到了斗毆現場時,打斗早結束,或者就沒發生過打斗。

局面是一個站著,一個躺著。躺著那個渾身是血,嘴里不停呀呀叫個不停,顯然是受了傷。站著那個大概十七八歲,胡須居然長有寸余,國字臉,一雙濃密的眉毛,配上冷酷的神色,不失為一位美男子。

最先趕到的張飛哪來管那麼多,大喝一聲就要動起手來。按照習慣,這時候劉備就會出來喊道︰「三弟,休得亂來。」結果劉備冷眼旁觀,居然不阻止。

美少年似乎沒有跟人動手的想法,一味的避讓,張飛看起來笨拙,動起手來一點都不含糊,拳拳生風,腳腳到肉,一時之間也難分難解。

「要是你們準備為劉梓桑收尸的話,不妨繼續!」此時壹樂發現劉梓桑臉色越來越難看,便︰出言阻止打斗。

眾人這才圍了過來,旁邊看熱鬧的村民唯恐天下不亂,左瞧瞧右看看,看實在打不成了才一哄而散。

「」一群憨貨,還愣著干嘛!把人抬進屋子,小心一點,沒見他快要死了嗎?」

劉梓桑的家真不能算屋子,四處漏風,只有一張床,什麼都沒有,連張凳子都找不到。

壹樂此時很憤怒,穿著大人衣服顯得很滑稽,但是沒有敢笑,看見怒火中燒的壹樂,覺得仿佛他使個法決,下一秒就能把自己給滅了。

美少年聞言跳出戰圈,張飛也停止了攻擊。

劉備仔細檢查了劉梓桑的傷,發現月復部被割了一刀,一寸余長的傷口橫向而開,血水不停從里面滲出來。

眾人都覺得不用救治了,這種傷擱在大漢已經是致命到不能再致命的傷了,劉梓桑十之八九死定了。眾人于是又把關羽圍了起來。

背包有急救藥包,藥物工具一應俱全,甚至連抗生素都有幾支。這些東西對于菜鳥驢友,必定是樣樣備足,通常又最後用不上。

學過幾堂野外急救課程的壹樂非常有信心救治這種程度的傷勢。

「劉梓桑呀劉梓桑,人命攸關的時候,你的兄弟只知道宣泄自己的憤怒,卻罔顧你的生死,本來這樣的小傷處理一下就好了,你是沒機會娶媳婦生兒子咯,可惜呀可惜!」

壹樂沒有怪罪少年們的意思,這樣說純粹是調侃一下,活躍一下氛圍,刷刷存在感。至于能不能跟關羽打起來,他一點都不擔心。

劉備對此非常配合,簡直是損友福音,狗朋益友。

「小兄弟有救治之法?」

「這種傷在我山門就是小事一樁,當然有救治之法了。」壹樂毫不客氣的道。

「既然如此,有勞小兄弟施以援救,在下感激不盡。」眾人聞言有轉機,紛紛請求壹樂出手。

或許是因為剛剛見識過壹樂的魔術的神奇,覺得這位神奇的少年真有辦法救治劉梓桑也說不定。

背包就是壹樂全部家當,此時肯定包不離身。

用消毒水把傷口清洗干淨,拿出針和藥用線,像縫衣服一樣把肚皮縫起來,嘴里還喃喃的說著︰「沒想到辛辛苦苦學的課程,居然跑了兩千年過來給你服務。」

嘴里雖然嘀咕著,手里的活卻沒有停下來,不一會傷口就縫好了,樣子是沒法看了,不過眾人的注意力並沒有停留在無謂的細節上。為了確保不被感染,再把傷口消毒一遍是有必要的。敷上雲南白藥,用綁帶包扎好。趁此時的劉梓桑還清醒,又喂了兩顆消炎藥給他吃,壹樂才長長的舒了口氣。

劉梓桑顯得很硬氣,消毒,縫針,上藥過程中,一聲不吭的忍了下來,見壹樂施藥完畢便想站起來,估計要施禮感謝,卻被壹樂怒瞪一眼,︰「找死呀,傷口才剛縫上,要是你敢亂動,糟蹋我的藥物,不死我也弄死你。好了,只要今晚不發燒,你就沒事了。」

看見劉梓桑咿咿呀呀的想說話,「家里遭了賊,全家被殺死,他躲在炕低下,活了下來,只是之後就沒說過話了。」劉備在一旁解釋說道。

悲慘的人是很容易博取別人的同情心的,這一點後世與大漢沒有差別。一個不幸的人頑強的活下去,本身就是一個很勵志的過程。

美少年沒有走,一直就站在那,一直面無表情,最令人氣憤的是,連內疚都不會裝一下。

「在下樓桑村劉備,敢問兄台因何故傷人呢?」

美少年指著旁邊井口處說道︰「某家解州馮長生,听聞搬開石頭,可以白吃肉,便過來試試,正當想把肉割走時,不料那位少年不允,糾纏中誤傷到他,實屬無意之舉,某家敢做敢為,要如何處置,適隨尊便。」

壹樂听到美少年自報家門,不由愣了一下。馮長生?好熟悉的名字呀,回顧三國里頭好像有那麼一號人物,卻一下子想不出來是誰來。

「如今人暫時被這位小兄弟救治過來了,如果能熬過今夜,性命可無憂。作奸犯科自然是要報官府的,但念在事出有因,不如兄台在樓桑暫留一宿,等待事情發展如何?」

這劉備真的是什麼人都想結交一番的,看見人家身手了得,便生出惜才之心,竟然就隨隨便便的就把劉梓桑給賣了。壹樂有些擔心將來的日子會不會成為另一個劉梓桑。

美少年自然把救治過程都看在眼里,于是便對壹樂作揖施禮,算是道謝。

壹樂沒想到古人如此吝嗇,就算不千恩萬謝,也拿點古玉金銀什麼的感激一下呀,作個揖算什麼回事嘛。

「人是你傷的,活與不活都難辭其咎,先賠個一萬幾千錢湯藥費吧。」壹樂再也忍受不了,傷了人還一副清高的樣子,一點認錯的態度都沒有,老子又不欠你的,你以為你是誰呀,留一撮胡子還當自己是關二哥不成。

咦?馮長生,解州,不就是關羽嗎?我的天呀,三國演義里不是黃巾軍起義後才相遇的嗎?劉關張怎麼都在一天里趕上了呢?這是原本的歷史,還是因為自己的到來導致的呢?

看見美少年想要說話的樣子,壹樂搶先道︰「別說話,你剛才說解州,是不是運城解州?」

劉備,美少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覷,兩人有點適應不了壹樂的跳躍性思維,前一句跟後一句的跨度大了點吧。

「正是運城解州,小郎君,某家如今身無分文,湯藥費日後定會償付。」美少年道。

既然確定了是關羽,壹樂的怨氣也少了許多,于是擺了擺手道︰

「算了,按照藥物的真正價值你也付不起,最近我要做點事,你留下來干活抵賬吧。」

既然來了,哪有放走的道理,再說了,收誰都不敢收你關二哥的錢不是?而且能指使關羽做苦役,光想想就已經覺得門庭有光了。

傷者後續工作還是要妥善處理的,雖然這種傷在後世並不算什麼,放在大漢就是分分鐘要人命的,尤其一旦感染,壹樂都沒轍。背包里雖然抗生素,但此時用上也是浪費。

循例又檢查了一下的傷口,並叮囑了安排照顧傷者的劉平,一旦出現發燒,就必須及時稟告,交代完畢,見劉平一臉疑惑的欲言又止,壹樂用調侃的語調道︰

「我家二師兄有一次遇到野獸,腦殼都被掀掉了,露出白花花的腦筍,樣子好嚇人,家師不怎麼弄的,硬是把他從閻王手里給搶了回來,事後還用精鋼給他做了個腦殼,活得蹦蹦跳跳的,比受傷前還精神呢。劉梓桑這種程度的傷不礙事,會沒事的。」

「……」

本事這東西似乎跟年齡是成正比的,大漢人的標準到了後世依然沒有改變過。凡是古書古董古人,在那些小說里都是最厲害的,這與人類發展違背的論據不知道怎樣成立的,卻一直成立著。

少年關羽已經很厲害了,一群少年輪流招呼關羽,只是這一次是切磋,除了張飛能抗個幾十回合,其余的幾乎都是一照面的功夫就敗下陣了。

如果彼此沒有什麼深仇大恨的話,打一架是可以增進友誼的,切磋是壹樂提議的,張飛領悟錯了他的意思,以為要揍一頓關羽。結果……

應驗了惺惺相惜,英雄重英雄這句話。更應驗了不打不相識,即使被揍得鼻青臉腫的,一群少年們此時嘻嘻哈哈,之前劉梓桑的事好像完全沒有發生過一樣。

到了此時,壹樂依然無法相信自己來到了東漢,即使劉關張就活生生的在眼前,這種患得患失的感覺很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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