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四
鋒芒畢露
第1991章
破牢而出
之前在通天城中，被那位葛袍老者設計，在一處遮天洞的空間中，所見到的祭壇之上，正是這樣的一座牢籠！
當時里面被關押的是一位不朽的存在，如果自己也被困在此間，肯定做不到不朽的。
最初的慌亂之後，姚澤很快定下神，按照當時葛袍老者的遭遇，這樣的黑獄牢籠絕不可觸模，不然一身精血都被吞噬，甚至五行之力都無法靠近，破解也需要先天神識強大才行。
一根根漆黑鎖鏈都在發光，上面的符文涌動，朝著中間匯聚而來，天上地下，密密麻麻，就是變身一只蒼蠅也無法月兌身，磅礡的氣息呼嘯而來，讓人窒息。
他沒有遲疑，神識似潮水般，狂涌而出，果真，那些漆黑鎖鏈甫一接觸，就發出「錚錚」異響，甚至隱約有火星飛起，它們向中間聚攏的速度頓時慢了下來。
「有效！」
姚澤心中一喜，磅礡的神識毫不猶豫地橫掃四周，漆黑的鎖鏈發出璀璨異芒，把這片空間都照耀的明亮起來。
如此施法，神識的消耗也似流水般，此時他已經顧不上那些，一邊催動神識破解那些符文，同時「混元培神訣」瘋狂運轉，勉力維持，可這樣消耗的還是要多一些。
難怪這通天塔無人可破，這才是第八層，即便是修為通天，也只剩兩成實力，何況這黑獄牢籠更是詭異，如果自己不是之前親眼見過，說不定一身精血就要被吞噬殆盡。
真不知道這樣的所在設置到底有什麼意義……
他自然不知道，這座通天塔乃大摩學院的歷練之地，每一關都可以反復錘煉，修士身在其中，修為受到壓制，卻能更好地激發出潛能，深刻領悟五行、法陣、規則之力，只不過他自己太過強橫，一口氣從第一關沖至眼下的第八關，什麼感悟都沒來及體會。
眼下的黑獄牢籠和當初所見的並不能相提並論，不知道葛袍老者怎麼和一位域外生靈的魂印相遇，在其蠱惑下，試圖解救其中被困的某一位域主，那可是位亙古存在，根本無法滅殺的，只能困在黑獄牢籠中，依靠歲月的威力慢慢消磨……
姚澤無暇去想那些，此時他的臉色愈加蒼白，空間的壓制，再加上神識的消耗，即便有「混元培神訣」也無法及時補充，而四周的漆黑鎖鏈卻堅定地朝著中間匯攏而來，無法阻擋。
道音轟鳴，這片空間也逐漸變得狹小，黑籠外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精鐵煉制的塔身，只要突破這牢籠，就可以成功突破至地九層。
可根根鎖鏈神華四溢，如同燃燒的規則秩序，無與倫比的空間壓迫震懾人心，姚澤端坐在地，面無血色，顆顆豆大的汗珠順著額前發絲流落，衣衫都被浸透了，可他依舊在咬牙堅持。
此時魔龍的身軀已經變成數尺長，猙獰的腦袋不住地發出低沉的龍吟聲，在這里它的實力也不足兩成。
無聲無息地，那只神秘的黑貓又出現了，在這樣的所在，此妖明顯同樣受到了壓制，一對寶石般的眼珠透著幾分凝重。
就在此時，竟然有歌聲傳來，一道曼妙的身影踏光而至，伴隨著婉轉悠揚的歌聲，雪衣飄飄，絕代風姿，在牢籠上方載歌載舞。
魔龍瞪大了疑惑的巨目，並沒有異動，而黑貓周身毛發根根豎起，低聲嘶吼著，卻如臨大敵，而姚澤此時身軀晃動不已，雙目直視，臉上不住變幻，時而猙獰，時而歡愉。
在這要命的時刻，他竟似陷入某種幻境中！
歌聲妖邪，帶起四周空間的漣漪波動，有著演化法則的烙印，這樣的幻境，即便聖祖修士也無力抵抗。
眼見著姚澤的臉上狂喜愈發濃郁，似乎看到了極為神往之物，四周的漆黑鎖鏈毫不客氣地朝著中間急速聚攏，眼看就要徹底地封天鎖地。
萬分危急時刻，黑貓口中發出一道刺耳的嘶鳴，聲音足以穿雲裂石，姚澤身軀一震，「混元培神訣」瘋狂運轉，自動護主，一股涼意從頭頂澆落。
「好險！」
他的周身已經被冷汗所打濕，如果沒有一直跟隨在身邊的黑貓相助，自己還真有可能沉淪其中。
曼妙的身影已經逝去，歌聲杳渺，那是規則顯化，考驗修士意志，天才精英都難以抗拒。
就這麼稍一耽擱，四周的根根鎖鏈距離已經不足三尺，連魔龍都只能蜷縮成一團，嘶吼不已。
「老伙計，靠你了。」
姚澤伸手模了模魔龍，眼中精芒驀地暴閃，兩道赤芒似利劍般，呼嘯飛出，朝著頭頂狠狠地劈出。
在這一刻，他竟配合施展了「太一訣」，神念離體，在空中劃過燦爛的尾光，一閃即逝地劈在了漆黑的鎖鏈上，帶起劇烈的波動。
這一瞬，如同一顆流星墜地，砸入汪洋大海中，鎖鏈顫動著，帶起道道規則之力，席卷四方。
「轟！」
火光四濺，符文沖天，原本密麻的鎖鏈竟被生生劈開了一道三尺寬的裂縫。
不過這些鎖鏈原本就是大道烙印顯化，稍一裂開，符文閃爍，轉眼就要恢復原狀。
而姚澤施展此術後，神情萎頓，眼看裂縫就要彌合，電光石火間，一聲龍吟響徹天地，魔龍周身發出耀目神華，卷起了他的身形，化作一道流光，一沖而出。
眼前的景物一晃，他發現自己已經置身于一座大廳之中，精鐵所制，百余丈方圓，四周密不透風。
「第九關……」
姚澤苦笑著，一下子癱坐在地，面無血色，而通天塔外徹底地沸騰了。
無數年來，在莫手之後，通天塔的第八層終于亮起，如同一**日，照耀千古。
「怎麼可能！？」
「天才，真正的天才！完全和莫手大人一比……」
「此人什麼來歷？」
「他是誰？」
……
通天塔下，那位獸皮裹體的粗壯身影一動不動地佇立著，漠然的目光有火花跳動。
遠處，一頭銀發飄灑的長孫安單手附後，燦若星辰的目光似乎透過了塔身，見到了里面的情形，一側的石杲臉上難掩震撼之色，原本的倨傲早已不見蹤跡。
「他真的通過了……大摩學院什麼時候來了這樣一位人物？」
外鬼面帶恭敬地站在了後面，此時已經無人注意到這位比一般的天才修士還要出色的精英修士為什麼會如此謙遜。
「大人，剛才已經有人給屬下傳訊了，據說闖關之人來到這里並沒有多久，還是和人打賭才臨時決定闖關的。」
「才來沒多久？外鬼兄知道是誰？」
似乎想起來什麼，石杲神情一動，急忙追問道。
外鬼搖了搖頭，「不知，不過據說此人來時和一群人結伴，那里，塔前站著的幾位男女，正是和那人一同前來的。」
石杲聞聲望去，別人也就算了，波遙已經改變了裝束，誰也無法把她和一位絕色美女聯系在一起，可江海和古陀兩位根本就是鶴立雞群的存在，太容易辨認了。
「是他！」
石杲的臉上難掩震撼，雙目精芒大放。
「哦，石兄指的是……」一時間長孫安也有些好奇了。
「應該是他，只知道姓姚，是位氣度不凡的青年男子，濃眉大眼，看過之後，就令人難以忘記。」
稍頓了片刻，石杲輕吐了口氣，才緩緩道。
「姓姚？」
長孫安的一對劍眉微微一挑，臉色明顯一怔，突然瞳孔一縮，失聲驚呼起來，「難道是他！？」
外鬼跟隨了他也有十幾年了，從來也沒有見過對方會如此失態，就是面對聖祖大人也一向從容，今天竟如此模樣，實在難以想象。
而一旁的石杲也十分驚奇，「長孫兄認識他？」
長孫安並沒有立刻回答，臉上的震撼一時間還沒有消散，雙目中精芒連閃，四周的空間漣漪劇烈地波動蔓延，絲絲規則之力顯化，顯示其內心絕不平靜。
過了片刻，他的臉上忽然展顏一笑，「應該是他來了……我的姚師兄……」
聲音不大，听在石杲他們的耳中，更是模不著頭腦，可見對方似乎沒有解釋的意思，也只能住口不語，心中愈發好奇了。
像他們一樣好奇的修士不在少數，整個大摩學院此時都陷入瘋狂的猜測中，這樣一位絕世天才突然出現，而學院竟沒有得到任何風聲，以至于幾位大人物都納悶不已。
「應該是哪個大門派暗中培養的天選之子出世……」
一片氤氳的空間，一道龐大的身影端坐在虛空，面目被一片光芒照耀，看不真切，腦後有道耀目神環懸掛，四周日月無光，而神環內有電閃雷鳴，交織閃爍，數不清的生靈虛影匍匐膜拜，更多的神魔鬼怪不斷隕落。
而不知道多遠的另外一個空間，卻是鳥語花香，靈溪環繞，鮮花叢中，露出一角鮮紅衣衫，一道縴細身影似乎和其中一朵數十丈之巨的花朵融為一體，清風拂過，花瓣飄灑，一道道神秘的符號在上方沉浮，流溢出耀目神光，四周的空間竟隨風一起扭曲坍塌。
「大亂將起，大道三千，這一次不知道會有多少天之驕子應劫而生。」聲音輕柔，如花朵搖曳。
「哼，天才太多，難道他們不知道，應劫之人是可以吞噬的？規則精華，沒有成長的天才，終歸是他人成長的養分而已。」
冷漠的聲音從一片漆黑土地中傳出，透著無情的煞氣，那里尸氣滔天，一團黑霧包裹著一道身影，站在那里如同一尊魔神降世，臉上也被冥霧遮掩，露出的一對血色眼眸卻深邃異常，望向虛空，似乎已經看穿古往今來，生死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