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雅跟著蘇酥離開盛家，上了馬車。
她小心觀察著蘇酥的表情，發現她其實一點都沒生氣。
又似乎真的只是去警告一下而已。
蘇酥被她一直盯著有點鬧心。
「看我這麼久了，想問什麼？」
「沒……」舒雅頓了頓，「你還是在意盛家的。」
「你就關心這個？」
舒雅沉默了一會兒，「成為聖女……會有危險？」
蘇酥語氣淡淡，「我遭遇多少暗殺你也是知道一些的。」
「可盛家不該知道。」
蘇酥看向她，「成為聖女，在皇帝的眼里，只有死路一條。盛家會知道這一點，確實一直讓我想不通。」
舒雅的表情震驚，「你早就知道……是為了國師麼？」
「不然呢。」蘇酥的語氣懶洋洋的，「但我不會死。」
「國師對你很好。」有些不正常的好。
舒雅對他們之間的關系有些猜測，只是那與她無關，到底是什麼關系也就無所謂。
雖然有些話不該過問，但蘇酥這會兒顯然願意回答。
舒雅的聲音放輕了不少，「為什麼成為聖女，一定會死？」
蘇酥一邊挑選話本子，一邊頭也沒抬，「這個國家要完了，國師要犧牲自己改善國家命運，需要一個聖女配合犧牲，不然儀式完不成。」
舒雅︰「……」無法想象。
她那麼在乎國師，難道也能接受？
眼看快要回到國師府，蘇酥忽然叫停了馬車，直接跳了下去。
舒雅有點蒙，不知道她怎麼了，有暗衛來告訴舒雅說出事了。
軒轅煜跟三皇子的人打起來了，原因是為了國師。
「這三個人是怎麼湊到一起的？」舒雅也趕緊趕了過去，順便在途中了解情況。
只是她的人，了解的也不全面。
仿佛是國師在酒樓跟什麼人見面，對方離開之後，軒轅煜直接闖了進去，要帶走國師。
國師的狀態不太對勁。
這會兒三皇子也來了，兩邊就的人就掐起來了。
其他的細節不清楚，只知道這麼多。
舒雅覺得軒轅煜應該是死定了。
他怎麼敢動國師，蘇酥絕對不會放過他。
……
「有沒有人告訴我，這是在做什麼？」
蘇酥手里握著劍，從窗外跳進來。
她的目光直接鎖定了軒轅煜，拎著劍就砍了過去。
一旁的傅嘉和默默退後，將場地讓給她發揮。
軒轅煜上次被打，就是前兩天的事情，這個仇他記在心里，沒想到蘇酥在酒樓也敢動手。
事後他回憶過，對方的招數有些出其不意，才叫他一直被壓制。
這一次他有所準備，定然會給對方教訓。
但預想很好。
被蘇酥撒氣似的揍一頓時，軒轅煜都有些不敢置信。
蘇酥稍微順了點氣，這才停了手。
「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軒轅煜︰「……」你他媽都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打他！
傅嘉和站在一旁表情無辜，「只是踫巧遇見，覺得有些奇怪而已，聖女不妨問問他。」
「先告訴我，國師去哪了？」她從來就沒見到人！
「你來之前還在的。」傅嘉和頓了頓，指了一下隔壁。
就在他跟軒轅煜僵持的時候，勉強恢復意識的陸慎獨去了隔壁。
蘇酥踹了一腳軒轅煜，「說啊，到底怎麼回事！」
「本王不知道。」
「你放屁呢！」
軒轅煜身上疼的厲害，瞥了一眼蘇酥沒吱聲。
「陸慎獨來跟誰見面？」
傅嘉和不想回答，但被蘇酥冷冷掃了一眼，只能無奈道︰「蔣大人。」
蘇酥又踹了軒轅煜一腳，「那不就是你的人，你現在還想說不知道？」
「就算是本王做的又如何，盛清菡，你別以為本王會放過你。」
「你該不會以為。」蘇酥用劍抵在他的心髒上，可以明顯感覺到阻力，「我真不敢殺你吧？」
傅嘉和又退了幾步，站到門口，提醒蘇酥，「外面很多人。」
軒轅煜的頭皮發麻，冰涼的寒意順著劍尖刺透皮膚，他能感覺到自己距離死亡有多近。
「在這里殺了我，你以為國師就能保住你？」
「你以為皇帝不希望你死麼？」蘇酥暗自用力，收效甚微。
軒轅煜臉色難看，他的人怎麼還不來！
再不來他真的要死在這了！
蘇酥皺起眉，正要強行用力，手腕被人握住。
她扭身扶住陸慎獨。
「別在這里殺他。」
蘇酥︰「……」竟然不是真的要阻止她殺了軒轅煜麼？
他沒受傷，蘇酥很清楚。
但他的狀態不對。
「怎麼搞的？」一身修為怎麼可能被凡人暗算？
「不要緊。」陸慎獨垂著眼，「很快會好。」
蘇酥盯著他看了幾秒，冷著臉轉向軒轅煜，「你要抓國師？」
軒轅煜松了一口氣，他完全不懷疑，如果陸慎獨不來，他真的會死在這里。
「我問你話呢。」
‘ ’
伴隨著‘嗖嗖’的破空聲，蘇酥摟住陸慎獨躲開暗器。
一連避到牆壁，暗器還沒停下。
抬手揮劍，軒轅煜已經被人救走了。
他媽的！
蘇酥瞪了一眼還站在門口的傅嘉和。
裝吧就，想當個廢物，還指望能做皇帝？
也就是這會兒，舒雅才趕到。
她看了看情況，遲疑的說道︰「馬車在下面……」
蘇酥瞅了她一眼，抱起陸慎獨離開。
……
觀星樓被蘇酥重新布置了一遍，確保就算她離開也會安全。
陸慎獨沒什麼事，藥效過了就行，這會兒蘇酥強行讓他睡覺休息，拎著劍去了皇宮。
皇帝很意外。
「陛下，酒樓發生的事情，你現在應該清楚了。那個道士跟蔣工，陛下打算什麼時候處死？」
「國師讓你來的？」
「他還沒恢復，在昏睡中。雖然他沒說，但我想陛下會體恤自己的臣子，為國師討回公道的，對麼？」
皇帝此時不怒自威，他打量著蘇酥，目光中是深藏的忌憚，「這件事沒那麼簡單。」
蘇酥笑了一下，充滿惡意，「那個道士有能力害國師，陛下難道還要留著他麼？如果國師出事，陛下以為，你還能在這個位置上坐多久？」
「你在威脅朕？」
「我只是在提醒陛下。」蘇酥頓了頓，「對了，軒轅煜身上有龍氣，陛下真的要錯過這個機會？」
「你是如何得知？」皇帝懷疑，蘇酥這樣說，只是為了讓他處置軒轅煜。
「陛下，我這次來，只是提醒你需要做的事情。」蘇酥唇角的弧度完美，「我保證，除了我，你們找不到第二個能夠成為聖女的人。明知道自己會死，不讓我開心點，很難說我會做出什麼來。」
皇帝要是听不出她的威脅，那就是傻子。
他心髒猛跳，「國師連這些都告訴你了？」
「他什麼都沒說過，陛下，希望你從今往後，別太小看人。」
「聖女並非非你不可。」整個國家，他不信找不出第二個來！
蘇酥冷漠的看著他。
御書房氣氛冷凝，良久後，皇帝宣了軒轅煜跟蔣工進宮。
其實這事兒的起因，到現在蘇酥也不知道。
她只是因為留在陸慎獨身上的東西反饋，知道陸慎獨受到了攻擊，才趕過去的。
以她留下的道具，普通人傷不到陸慎獨。
不管軒轅煜跟蔣工做了什麼交易，就算陸慎獨昏迷不醒，他也是安全的。
但能讓陸慎獨昏迷不醒，就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了。
那個道士不見得會修煉，身上也沒什麼靈力。但他煉丹的確是會的，弄出放倒陸慎獨的玩意也不算叫人意外。
畢竟是男主的人，開掛也是正常。
對蘇酥來說，原因不重要。
她只要知道是誰做的就行。
皇帝要是拎不清，她就自己動手。
……
蒼白臉色的軒轅煜是最後到的。
他一進來，就瞧見了坐在一旁的蘇酥。
少女單手托著茶杯，看起來無比閑適。
長袖下，軒轅煜握著拳。
這個女人差點殺了他！
這個仇，他一定會報！
「煜兒，朕需要你的解釋。」皇帝的語氣很不好，他的確殺了軒轅煜的心都有。
可他不能。
沒有靠譜的理由跟切實的證據，他不能殺死這個佷兒。
今天的事情，最終他們也沒有證據，軒轅煜只需要一味的推月兌，就沒人能拿他怎麼樣。
這也是皇帝表現了憤怒，稱呼卻也親近的原因。
蘇酥也沒找證據，是她知道男主不傻，不會留下明顯的把柄。
能解決的可以先解決。
跟男主，可以慢慢算賬。
現在他的氣運還很多，不然蘇酥動手的時候不會那麼費勁。
軒轅煜沉著臉，「陛下，不知您要什麼解釋？」
一旁卻響起少女譏諷的聲線。
「你指使蔣工下藥給國師，還在國師昏迷時意欲帶走他。我去救人，你還跟我動手。軒轅煜，你是看我們國師府這麼不順眼，明目張膽要弄死我們麼？」
「本王听不懂你在說什麼。」軒轅煜怎麼可能承認，「本王只是踫巧遇見了國師，想要送他回去。盛清菡，你說我對你動手，你難道忘了，是你先動的手？本王倒要問問，國師府的人，就能隨意傷害我朝王爺？你眼中，可還有本王？！」
蘇酥厭惡的瞥向他，這才又看向一旁的蔣工跟那位道士。
「听見了麼，你們王爺這是放棄你們了。現在把目的跟實話都說出來，說不準陛下還會放你們一條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