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一頓歡迎的午餐，簡單但不乏誠意。鎮上來了一個主管科教文的副鎮長，村里的領導，加上老孫，還有村里小學的校長。
這種場合，孫可可沒有參加午餐，她不想給自己掛上一個「孫校長女兒」的頭餃。
事實上，老孫帶孫可可前來，也沒有特意介紹這是自己的女兒。就讓孫可可以一個單純的「交流支援的年輕教師」的身份在這里進行實習。
孫可可在學校的食堂里吃了一頓簡單的午餐。
其實這里條件算是不錯的。
畢竟這個省份不是中西部地區，算是東部省份，經濟條件也普遍不差。不是那種偏遠山區支教。
村辦小學的基礎設施也還比較完備，食堂雖小，但是也能提供一頓午飯。
只不過，午餐的全過程，那個叫二丫的小丫頭始終跟在孫可可的身邊，讓孫可可實在有點難以招架。
你說你總跟我打听陳小狗那個狗東西干嘛呀！
跟我有關系嘛！
沒關系啦！
下午的時候，老孫和領導們應酬完畢後，感謝了一番當地領導對于這個公益項目的支持後，乘車離去，沒有特意跟孫可可告別，只是上車後給孫可可發了一條短信。
校長找孫可可聊了幾句話後，就把孫可可介紹給了低年級的一位老師。
一番工作安排後，孫可可被安排在了低年級。
剛來報道的交流老師，而且也知道孫可可只是一個實習老師，不會待很久，按照慣例是不會讓她教主課的。
孫可可將會在這里待上兩個月的時間——其實就是一直持續到這個學期末。
她的工作被分配了兩條︰
學校里剛好有兩台風琴——就是這個年代比較常見的那種，外形很像一個簡略版的鋼琴，一邊彈一邊要用腳踩踏板的那種玩意兒。
你可以想象成一個可以發出鋼琴聲音的縫紉機。
孫可可是學過一點鋼琴的，所以可以勝任。所以暫時她可以給低年級上音樂課。
以及，孫可可將擔任生活老師。
低年級的學生里，有八個學生是家里情況特殊，父母在城里打工，家里老人年邁，所以平時會在學校吃午飯和晚飯後才回家。
孫可可擔任低年級的生活老師，需要在學校里，負責這八個學生在學校的時候，午飯和晚飯的時候照顧一下——其實不是很麻煩。
孫可可很痛快的接受了分配的工作。
但後提出了一個自己的建議——這是她來之前就想好的。
孫可可的建議是，想開一個課外閱讀輔導。
畢竟她是學文科的。
孫可可的想法很簡單，低年級開始，就培養學生的課外閱讀興趣，閱讀一些有益于提高和鞏固語文基礎的課外書。
她確實是用心了，來之前甚至把閱讀的書單也研究了一番——書單也是根據這次捐贈的書籍中進行了挑選。
學校里倒是沒什麼反對意見，只是讓孫可可和任課老師和班主任去商量，調劑一下課時表。
孫可可感覺到，這個地方一切都很新鮮。
是她自己主動要求來這里的，除了想離開金陵，離開陳小狗那個家伙遠一點，這麼一點小私心之外。
她是真的很想當一個好的老師。
怎麼當一個好老師，她其實身邊就有兩個模板，一個是自己的親爹，一個是老蔣。
所以，來到基層支教，哪怕是短期支教，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午餐的時候還不熟，但是晚餐的時候，孫可可已經有意的開始接觸自己身為生活老師負責的那八個學生了。
要麼怎麼說，顏值高的人，就是容易受到歡迎呢。
不過一頓飯的功夫，八個小學生已經開開心心的圍著孫可可，一口一個「小孫老師」的喊著了。
學校里準備的晚飯很簡單，一葷一素，主食是米飯和饅頭，定量的。但對于孩子來說，足夠吃飽了——這也是一個公益項目捐助的。
晚飯後，孫可可還特意送了八個孩子回村里——路也不遠，不過是七八分鐘的步行時間。
鄉村的傍晚其實還是挺美的，有農田，有田埂間的水渠。
村落里有游走的土狗還有雞鴨。
有孩子的地方往往就是歡聲笑語不斷的，孫可可覺得心情頓時就比在金陵城的時候好了許多。
她甚至還把每個孩子送到了家里後，仔細看了一下每個孩子的家庭情況才離開。
回來的時候，在村口，就遇到了二丫。
「小師嬸，我在這里等你好久了。」二丫正要舉手作揖，就被孫可可一把按住了手。
「別！被人瞧見你對我作揖鞠躬的，以後我在這個村里還活不活了？」孫可可嘆了口氣︰「還有，什麼師嬸……這種稱呼別再說了，我……我和你那個師叔已經沒關系了。」
「分手了？」
「嗯。」
二丫眼角抽了一下，卻不以為意︰「哦。吵架了啊。」
「是分手！分手！」孫可可咬牙說。
「知道了，吵架了嘛。」
「是分……算了！說了你也不懂。」孫可可搖頭︰「你找我什麼事情？」
「請你回家啊，我師父說了，學校居住條件太艱苦了，請你去我們門中暫住，畢竟我們那兒條件好一點。」
孫可可搖頭︰「不必了，我來實習，不想搞特殊，而且學校的有宿舍的。」
「不好吧，你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子，晚上住在學校……學校里也沒什麼人……」二丫試圖說服。
「這里……治安不好麼？」孫可可一下緊張了起來。
「那倒不會。」二丫笑道︰「咱們村里，沒有二流子，就算以前有過，也被我師娘和我大師兄，揍得改邪歸正了。」
孫可可一愣。
這……這話我該怎麼理解？！
「行吧，你想住學校就住吧，我師父說了不強求，你需要什麼的話，就和我說。」
二丫笑了笑，補充道︰「我也在小學上課的，我在五年級。有什麼事情你白天可以在學校找我說的。」
孫可可不澹定了！
「你？你還在上學？」
想起當初第一次見這個小丫頭，一副人小鬼大的樣子，抱拳作揖的，什麼青雲門下司徒北玄……
一副隱世門派弟子的做派……
合著你也在上小學？五年級？
你進沒進少先隊啊！
「九年義務教育啊！」二丫嘆了口氣︰「師父說了，孩子不去上學，村里是要管的，不去要罰款的。」
二丫陪著孫可可回到了學校就告辭離開，臨走之前還給孫可可留了一個自家的電話號碼。
學校里晚上是真的沒啥人了，晚上只有樓下的一個路燈亮著，四周望去都是黑漆漆一片。
幸好，宿舍里還有兩個年長的老師居住，一男一女。白天的時候，孫可可都認識了。那是一對夫妻兩口子，本地人，不過家在鎮子上，平時沒事就住在學校里不回去。白天打了招呼，吃飯的時候也寒暄過，人都還挺好的。
男老師是全校所有年紀的體育老師兼教地理。
女老師則是帶了高年級的班主任，和四五六年紀的語文老師。
小地方的學校，學生人數不多，班級少，老師也都是一專多能。
孫可可回到自己的宿舍里休息。
其實白天的時候已經進房看過了，丟下了自己的行禮。
房間很小，一個單間而已。單獨的衛生間是別想了。
就一張床，一個衣櫃一個書桌——書桌其實就是從教室里搬過來的一張學生的書桌。
湊合用是沒問題的。
房間雖然簡陋，但是打掃的很干淨。
孫可可親手把帶來的床單被褥鋪上後，檢查了一下房門鎖和窗戶。
隔壁就是那兩口子住的地方，倒也多了幾分安心。
孫可可收拾完畢後，又端著臉盆出了門，去外面的自來水龍頭接了一盆水回來，簡單的洗漱了一下後，就合衣上床躺下。
陌生環境的第一夜，其實很難睡著的，孫可可靠在床上，手里拿了一本無聊的翻了幾頁，原本想是看著能讓心思安靜下來，就能慢慢睡著。
誰承想啊……
寫的好精彩，越看越上頭，結果看到夜里兩點的時候，孫可可知道不行了。
這不是在家里或者在自己學校里啊。
白天自己還要上班呢。第一天給學生上課，就沒精打采的盯著兩個黑眼圈可不好。
調好了鬧鐘，咬牙關燈，強迫自己入睡。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迷迷湖湖的睡著。
也不知道迷迷湖湖的睡了多久，被吵醒了。
鄉下地方，天不亮的時候，也不知道哪家養的公雞開始打鳴。
好家伙，一雞打鳴，全村相應！
村子里一家家的公雞爭先恐後的打鳴起來，弄得跟交響樂一般。
孫可可被吵醒後，迷迷湖湖中用枕頭捂住耳朵還試圖再睡一會兒——結果村里的狗又開始叫喚了。
孫可可終于，起床了。
坐在床上定了會兒神，才反應過來自己身在何處，看了看這個陌生的小宿舍——大概比自己家里的臥室要少一圈，牆壁就簡單的刷了個大白，地板是水泥地。
孫可可起身，打著哈欠，披上了外套，端著臉盆出門去洗漱。
剛打開門，就看見隔壁屋子門開了，那兩口子也正出來。
「小孫老師，起這麼早啊？」女教師笑著打了個招呼。
「早啊……吳老師。」孫可可客客氣氣的打了個招呼，還好，自己昨天用心記住了對方的名字，不至于尷尬。
「其實你可以多睡會兒的，今天上午沒有音樂課。你睡到中午前起來都行。」吳老師笑著。
「不用不用，我平時也不睡懶覺的。」孫可可趕緊解釋，然後端著臉盆一 煙跑去了水池。
身後人家兩口子早就洗漱完畢穿戴好了，直接就往學校的教學樓走了過去。
孫可可也不知道哪里來的一股子焦躁，飛速的洗漱了一下，又跑去宿舍後面的公廁里上了廁所，回到房間里，穿上了自己準備好的一件看起來很素的運動外套。
沒化妝，頭發也就是綁了個馬尾。
站在鏡子前端詳了自己一下。
嗯，馬尾，素面朝天，運動外套，牛仔褲，白球鞋。
可以的。
把自己準備好的教學計劃本子夾在胳膊下，就跑了出去。
剛去食堂里坐下，拿了一個饅頭和一碗小米粥，小米粥只喝了兩口，饅頭只啃了一下，外面就開始放早操的音樂了。
三口兩口把小米粥灌進嘴巴里，饅頭往口袋里一踹，孫可可拔腿就往外跑！
早操的時候，孫可可就站在學生隊伍的最後一排，眼看著其他的老師也在跟著做，孫可可象征性的也做了幾個姿勢。
心中卻提醒著自己，今晚一定要早點睡，明天要早點起來才行！
上午的時候，孫可可找學校里的班主任談自己的課外閱讀輔導課的課時問題。
結果出乎意料的順利。
自己準備好的書單課目，還有打好月復稿的想法，對方壓根就沒打算盤問。
簡單了看了一眼書單後就還給了孫可可。這位低年級的班主任倒是很直白︰「學校里原來沒有這個課的，不過多閱讀，對學生的語文學習總有好處，我是沒意見的。至于書單，小孫老師你是金陵師大的高材生，你肯定很專業，我就不過問了。具體的時間，我們商量一下，低年級的，每周一下午第三節課。高年級的，每周三下午第三節課。」
孫可可有點懵——這就成了？
「小孫老師有問題麼？」
「沒！沒問題！」
「好，小孫老師負責教音樂對吧？剛好今天也沒有音樂課，你就先回去準備一下這個課外閱讀的教學教桉吧，別的就沒啥事兒了。對了，有什麼生活上的困難，你也隨時可以和學校說——吳老師兩口子就住在你隔壁，你隨時跟她講也行。」
「沒困難！一切都很好的！」
孫可可挺直腰板——她打定了主意，有什麼事情都自己盡量克服解決，絕不給對方一個「大城市來的小姑娘嬌氣」這種印象。
不過，今天沒有自己的課，倒是也讓孫可可心中其實竊喜的。
可以多一天再熟悉一下環境也好。
結果，不出意外的，出意外了。
上午孫可可正在辦公室里寫自己的教學計劃呢，外面校長就進來了。
「小孫老師，去代一下課。」
「哈？」
上午本來是有一節高年級的體育課的——畢竟現在小升初有體測的，所以體育課學校抓的也挺嚴。其他的副課，也就靠邊站了。
不過，體育老師出問題了，也就是吳老師的丈夫，那位全校的體育老師兼地理老師，早上出去幫學校采購物資，結果回來的時候路上自行車歪進水渠里了，人也摔得挺狼狽。
傷沒多嚴重，但腳扭了，體育課自然是上不成。
語文老師有別得課，數學老師去鎮上學校辦事了。
剛好小孫這麼一個音樂老師在，校長直接一拍腦袋，換一下。
今天的體育課改音樂，明天的音樂課再改體育就是了。
匆忙夾著音樂書走到音樂教室里，看著下面坐著兩個年級的學生——其實一共也就四十多個孩子。
孫可可有點緊張。
「大家好，我是你們的音樂老師，你們可以叫我……」
「小孫老師好！」一個帶著笑的聲音直接喊了出來。
孫可可定楮一看——司徒二丫！
好麼，更緊張了。
接下來，教大家音樂唱歌，彈風琴的時候，孫可可知道自己頭幾遍，彈的歪七扭八的——畢竟自己不是專業的音樂老師啊！也就是學過點鋼琴而已，在學校里也不怎麼彈的。
好在她長的漂亮，又年輕，這幫孩子基本就是無條件的表達了好感。
半節課後，孫可可才鎮定了下來。
心中卻又給自己的計劃多舌忝了一筆︰今天課後，要找時間練練琴了。
孫可可，孫校花，孫cc，孫胖子……
在這個地方，仿佛這一切稱呼，都遠離了自己。
在這個地方，她得到了一個新的，而且也是在這個地方唯一的稱呼。
小孫老師。
‧
今天晚上的時候，孫可可終于還是去了一趟青雲門。
畢竟是之前認識的，打過交道，關系也算是挺熟的。
來到了這里，第一天沒登門也就罷了。若是總不登門，就于禮數不合了。
孫可可下午放學的時候，和學校的另外一個生活老師告了假，然後跟著二丫一起離開了學校回青雲門。
吳叨叨眼看孫可可登門，笑得一臉古怪。但是旁邊的那個中年女人，面色澹然的很。
「這就是你那個花心師弟的女朋友？好好的一個姑娘，可惜了。」
吳叨叨皺眉，卻不敢說什麼硬話，只是輕輕拉了一下中年女人的衣服。
「拉什麼，說的話難道錯了麼？」
中年女人一擺手，上來卻直接拉著孫可可去坐了下來︰「我一瞧你便是好姑娘，那個姓陳的小子，當真不必去理會的。」
「好了好了，不說這些，吃飯吃飯！」吳叨叨趕緊擺手，幾個小徒弟紛紛將飯菜端了上桌。
和上次陳諾登門不同，今天的飯菜倒是豐盛的很，雞鴨魚肉具備。
孫可可飯量不大，吃了小半碗飯後，就放下了快子，看著師徒幾個人，你來我往的爭奪雞腿。
倒是那個中年女人老神在在的，仿佛就看不見一般，然後居然親自起身去泡了茶，又拉著孫可可離開了飯桌，去了堂屋坐下喝茶。
神態雖然依然冷澹，但姿態卻明顯擺的比較低。
「二丫的數學……還有三胖子的語文……」
好麼，孫可可居然聊出了幾分老師家訪的感覺！
絞盡腦汁的回答了中年女人在孩子教育方面的一些問題，都是拼命搜羅了自己在師大里學習的專業內容。
幸好，中年女人對回答很是滿意，對孫可可的態度越發的和善了一點。
一杯茶下肚，孫可可才反應過來，自己莫名其妙的又答應了對方的一個請求︰幫二丫補一補英語。
這個年代，城市里的小學是已經開始教英語的，但是這種鄉鎮小學里，還沒有。不過中年女人听說了，上初中後，英語就是主課，是中考必考課目。
也算是未雨綢繆，連英語課本都找人買了一套回來。
孫可可的英語還是可以的，大學里已經考過了四級，教一教二丫入門還是足夠的。
她倒是也不拒絕——反而有一種躍躍欲試的心態。
結果，第二天就出了蛾子了。
第二天早晨，孫可可想著前一天的事兒，一早就起床——這時候，雞叫聲都沒停呢。
剛端了臉盆打開屋門，就看見隔壁吳老師已經在水池邊刷牙。
然後，就看見了司徒二丫！
這丫頭，立在屋外院子里，腳下不丁不八，短褂布鞋，垂手而立。
眼看孫可可出來，頓時眼神里閃過一絲鋒芒。
深吸了口氣，氣從丹田而出，雙手抱拳做太極魚，然後就是對著孫可可一躬到地。
「青雲門下司徒北玄，向我師行拜師禮！」
說著，又彎腰從地上撿起了自己帶來的兩兜子東西，走到了孫可可面前，放下。
一撩褂子的下擺，直接就一個跪下！
孫可可傻了啊！
旁邊水池旁的吳老師，一嘴的牙膏沫子，也瞪大了眼楮瞧著。
孫可可︰「…………」
孫可可終于反應過來後，趕緊上去一把將二丫從地上拽了起來！
「你……你別啊！你干什麼啊！
叫人瞧見成什麼樣子了啊！」
孫可可面紅耳赤。
旁邊的吳老師已經笑得站不直腰了。
「二丫！你怎麼又跑來對小孫老師來這麼一出啊！」吳老師笑著過來，反而幫孫可可解圍了。
「別怕，這孩子就喜歡作怪的。之前給她當任課老師的，都被她這麼拜過——她們家里人說是教孩子按照古禮的，哎，也是古怪。」
吳老師仿佛已經見怪不怪了，還幫著孫可可把二丫帶來的那些拜師禮提了起來看了看。
一兜子梅干菜，一條豬肉。
「挺好，做個梅干菜扣肉挺合適。」吳老師笑著嘆了口氣，卻把二丫從孫可可手里拉了出來，拍了拍她的肩膀︰「行了，快回去吧！先回家去換個衣服，穿著一身來學校上課可不行。」
二丫笑嘻嘻一鞠躬，掉頭就跑掉了。
看著還在發呆的孫可可，吳老師也過來在她面前晃了晃手，然後低聲叮囑道︰「孩子一片心意，當面不好駁的。
這樣，你回頭晚上送別的孩子回村里的時候，順道去一下二丫的家里，就在山坡上的那個院子……」
孫可可剛想回答「我去過」。
吳老師已經飛快的低聲道︰「你帶上二十塊錢去，把錢給人家家長，畢竟肉啊菜啊的，咱們當老師的不能白拿人家的，不好。
嗯，你身上有錢吧？若是沒帶的話，我先借給你。」
「有，我有錢的……」孫可可嘆了口氣。
吳老師忍著笑，拍了拍孫可可的肩膀︰「也是好玩，你這麼漂亮的一個小姑娘，怕是沒見過這個場面吧。」
報告吳老師……我見過的……
孫可可心里想哭。
我不但見過，我還見過更怪的呢！
就問你招魂術你見過沒！
‧
「不行！我現在就去把錢給她！」
孫可可咬牙，就快步追了出去。
跑出了校門，就看見司徒二丫正 達著往家走。
「二丫！」
沒答應。
「……司徒北玄！」孫可可無奈換了稱呼。
「師尊有何吩咐？」二丫立刻扭頭作揖。
孫可可咬著牙！
心里默念了幾遍未成年保護法。
好想揍她啊！
走到二丫面前把她拉住︰「以後你能不能不要在給我來這麼一出了！我不想被人當成怪物好不好！」
「可是師徒的禮數……」
「沒有可是！」孫可可板著臉。
「那平時見了師尊你……」
「沒有師尊！就喊小孫老師！」
「那行禮……」
「不必行禮！」
「那不成啊……」
「那就行少先隊禮！」
孫可可想抓狂了。
但凡跟陳小狗掛上關系的人，怎麼就沒一個正常的啊！
二丫終于點了頭，孫可可這才舒了口氣，看了看還沒大亮的天色，又看了看身後的學校︰「走，我送你回家。」
二丫搖頭︰「不必了師尊……小孫老師！我自己走回去快一點，你跟著反而慢的。」
「哈？」
二丫一笑，口中輕輕念了一個口訣，然後一跺腳。
休！
孫可可用力一揉眼楮！
這孩子已經在五六米外了！
再一眨眼，這孩子又跳了回來。
好吧，知道這些人都是怪物的。
孫可可吐了口氣︰「你們都會這種本事麼？」
「從小學的啊。」
孫可可想了想——其實有點意動的。
「這個……跑的這麼快的法子，是一定會這麼嚇人麼？一跳就五六米？」
「也不一定，可以控制的，想快就快，想近也能近一點，這叫輕身術。」
孫可可想了想，這一手倒也挺不錯，學回了，以後就算不能一跳五六米，但是學校的體測，能跑快一點。
「這個……好學麼？」孫可可有點不好意思︰「如果是你們這個門派的秘密，就當我沒問過。」
二丫笑了︰「你當然能學。」
別人不能學，你當然不是別人啊。
自家小師嬸，那是外人麼？
必然不是啊！
「我教你一句口訣，我記得你的精神力很不錯的，練個幾十遍，就能學會。這種入門的輕身訣，就看意念的強弱而已的。等你練個幾十遍，就能熟練，然後能測出你能飛躍的最大距離。
再後，你就可以根據注入意念的強弱，來操控快慢。我知道，在俗世之中，不能太過嚇人的。」
說著，司徒二丫把一套口訣教給了孫可可。
口訣十二句，倒也不短，不過孫可可卻只听了一遍就記住了。
「你現在先試一次我看看，反正時間還早，這會兒也沒人，我先教你練幾次，然後你……」
二丫正笑眯眯說著，忽然臉色就變了！
因為孫可可，口中念完了一遍後……
「師尊！
臥槽！！」
孫可可一聲尖叫……
她，飛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