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米粥

皇上是要借此告訴王爺,他要認回大皇子,更要鎮南王敬重大皇子呢,畢竟那會兒鎮南王是真把越郡王當兒子,該打打,該罵罵,皇上勸一句,鎮南王就直言,「本王管教自己的兒子,

無須皇上過問。」

難怪那時候皇上氣的臉一陣青一陣白,被管教的那是他兒子!

皇上找了鎮南王世子十九年,才找到,就迫不及待的想認回大皇子,看來皇上等這一天等太久了吧。

父子相認是天大的喜事,文武大臣不會傻到這時候去觸皇上的眉頭,血脈大事,即便是他們也不會馬虎,更何況是皇家了。

等皇上心情不那麼激動了,下面開始談論正事了。

大皇子是皇長子,當年先皇後一案震驚朝野,皇上還沒有剝奪她封號,她就自盡身亡了。

皇上那麼多位皇子中,可沒有哪一位比的上大皇子尊貴,太子之位是他的無疑。

可是,越郡王當太子,他們當真這樣希望嗎?越郡王當了皇上,絕對會將獨斷橫行四個字表現的淋灕盡致,到時候他要是做了什麼決定,誰要是敢反對,輕則打板子,重則被吊城門,再嚴重估計就是腦袋搬家的事了,那才是真正的離他三丈遠都是猛虎之味。

可是誰提這事呢,他們可都惜命的很,一個個低著個腦袋,就是不吭聲。

文遠帝坐在那里。額頭有些顫抖,越兒的君威似乎比他還要高不少,這些個老頑固。平時讓他恨得牙根癢癢,現在卻沉縮頭烏龜了。

非得把你們的烏龜腦袋揪出來不可。

「楊御史,平時上朝,你話最多,今兒怎麼了?」文遠帝好整以暇的詢問。

楊御史頭皮麻煩,人家父子同心啊,「臣。咳,臣昨夜受了些。咳,些風寒,體力不濟……。」

左右大臣紛紛側目,眸底有鄙夷之色。虧得楊御史常以楊傲骨自稱,一遇到越郡王就成楊軟骨了。

文遠帝輕嘆了一聲,「楊御史一直主張立嫡立長,如今大皇子歸朝,朕還以為你會一力推舉他做太子,卻不想受了風寒,不過兩句話還是可說的,不知道楊御史可反對朕立嫡長子做太子?」

嫡長子繼承爵位,乃國之正統。誰都不可以置喙,除非嫡長子德行有虧,當不得皇儲重任。

說到德行有虧。那些大臣心里那個貓撓啊,大皇子的德行那叫有虧嗎?當眾調戲了多少大家閨秀啊,便是太子也夠廢除他了。

正要說話呢,就听文遠帝問兵部侍郎,「兵部可還缺餉銀?」

大臣的嘴猛然閉上了,差點把在水一方給忘記了。鎮南王才從在水一方拿了一百六十萬兩的軍餉,那可是越郡王父子的私房錢。

毀家紓難的善舉還抵不上調戲幾個大家閨秀的過錯麼。再說了,時過境遷,那些大家閨秀也都嫁人的嫁人,定親的定親了,再揪著不放,沒得叫人誤以為是看中了越郡王大皇子的身份,有意把女兒送進宮呢。

只有相王,敢直言道,「皇上,越郡王就算是大皇子,可他這些年,對皇後的不敬重,對太後的蔑視,對眾位大臣的威脅,京都上下人盡皆知越郡王是個紈褲子弟,皇上讓他當個大將軍都叫人惶惶不安,何況是太子之位?」

原本相王有一批忠實黨,可是大皇子的地位太特別了,四皇子連越郡王都奈何不得,又怎麼能奈何得了有了大皇子身份的越郡王?

明知道是必輸之局勢,還傻乎乎的湊上去,那是老壽星吃砒霜,找死。

這會兒相王說完,四下瞄瞄,卻見那些大臣低著頭,完全看不到他的使眼色,頓時氣結,他們以為就憑這些年他們保舉四皇子,大皇子會放過他們?

左相上前一步道,「皇上,臣覺得相王所言不乏道理,越郡王這些年確實無法無天了些,但自從他迎娶了郡王妃之後,已經大為改觀了,皇上多加約束即可,不過越郡王當年系上紫繩,只戴了三天,說明他與帝位有緣,卻薄的很,不如立越郡王之子做皇太孫?」

右相不贊同道,「哪有子在就立孫的道理,斷斷不可。」

要是大皇子過世,立大皇子之子做皇太孫還能服眾,可現在越郡王活的好好,絕對不能饒過他,否則不是咒他早點死麼?

左相扭頭看著右相,眉頭輕挑了下,「那依右相之言該當如何?」

右相撤了下嘴角,真是左狐狸,竟然把這麻煩問題踢給了他,不過他號稱右狐狸,可不是白叫的,「皇上春秋正盛,立太子一事不急于這一時,既然郡王爺已經悔改了,也許會越變越好,皇上不妨多給他時間,當務之急該處理南舜北齊合力進攻之事,郡王爺跟隨鎮南王學了多年兵法,鎮南王出征之前,保舉郡王爺出征,臣以為不妨讓郡王爺先建功立業,到時候立為太子也水到渠成。」

相王眸光閃了閃,建功立業是好,可是戰場之上,刀槍無眼,要是傷了殘了,便是毀容了,都無法繼承大寶。

右相這番話說的滴水不漏,既把立儲一事推了過去,又表示了支持越郡王,只是這會兒機會不合適,推遲些時日不遲。

可是有人覺得還是先立太子比較好,比如信國公,只听他道,「臣以為先立大皇子為太子,由太子領兵出征,更能鼓舞士氣。」

文遠帝看著信國公,有些頭疼,這好像是他老丈人,與他還有些同病相憐,兒子難認啊!

這時候,鎮南王一黨活躍了,「皇上,信國公說的對,由太子領兵出征,士氣鼓舞,取勝的把握更大。」

「臣請立大皇子為太子。」

「臣請立大皇子為太子。」

「臣請立大皇子為太子。」

嘩啦啦,一半的大臣跪倒在地,請奏之聲震耳欲聾。

文遠帝看的甚是高興,這也算是眾望所歸了,給徐公公使了個眼神,徐公公就雙手捧著一道聖旨上前。

「宣越郡王接旨。」

話音才落,小公公忙上前稟告,「皇上,郡王爺拎著小王爺回王府了。」

徐公公捧著聖旨回頭看文遠帝,文遠帝眉頭皺緊,怎麼這時候回王府,過了今天就住皇宮才是。

小公公繼續道,「郡王爺臨走之前說,他還沒有認您,別把他當做大皇子看待,更別立他做太子。」

滿殿倒抽氣,那是太子之位好麼,多少人擠破了腦袋想做,他倒好,給他還推遲,心里怎麼那麼堵的慌呢,這要是自己的兒子,腿都給他打折了,太不思進取了。

大臣們抬眸往上看,只見文遠帝的臉鐵青一片,雙眸冒火,重重的拍著龍案。

徐公公抹著汗珠,郡王爺真真是……要把皇上給氣死才好呢。

怕文遠帝氣壞了身子,徐公公忙勸道,「皇上息怒,郡王爺打小跟著鎮南王長大,與他感情深厚,一旦認了您,就只能喊鎮南王舅舅了,心里不舍呢,您待郡王爺好,郡王爺的心又不是石頭做的,哪能不分好歹?」

文遠帝果然氣順了些,可是臉色依然難看,他這是被兒子拒絕了,還是當著滿朝文武的面,臉丟盡了。

左相忙站出來幫這遞台階,「皇上,劍門關告急,臣舉薦越郡王出征。」

文遠帝受了氣,著實不想看到葉歸越,把他送去邊關吃吃苦頭也好,便準奏了。

很快,越郡王乃大皇子的事傳遍京都,尤其是皇上想認兒子,兒子卻拒絕的事,被人添彩加色,大肆宣傳。

葉歸越拎著塵兒進門的時候,知晚對著他手里的搖籃猛眨了好幾下眼楮,那好像是水果……

葉歸越把搖籃拎到桌子上,拿了水果遞給知晚,「這是新進貢來的水果,你嘗嘗。」

知晚聳了聳鼻子,一臉的黑線,把搖籃往身邊挪,「你留著自己吃吧,童子尿解毒。」

吧嗒,水果掉地上了,葉歸越看搖籃里的塵兒,想殺人的心都有了,折磨了他一晚上不夠,回來的路上還給他尿一搖籃。

知晚嗅了嗅,這小子褲子濕透了,看葉歸越的眼楮眯了眯,不會照顧兒子,還不知道叫人把他送回來。

知晚叫錢嫂過來,見塵兒鼻尖有些清鼻涕,眉頭皺了皺,給他把脈,葉歸越洗了手過來,見知晚臉色微詫,忙道,「夜里受了些風寒,吃過藥了。」

「塵兒只是吃了藥?」知晚冷聲問。

葉歸越又看了塵兒一眼,「還有米粥和女乃水,不過女乃水只吃了兩口。」

知晚緊緊的抱著塵兒,「去查查喂塵兒女乃水的嬤嬤是不是還活著。」

葉歸越驀然抬眸,緊緊的盯著知晚,知晚沉著臉,幸好錢嫂和春香每日都會服用藥物,塵兒已經習慣了,尋常的女乃水吃不慣,兩口女乃水還不足以致命,但是多一些,她真怕……

葉歸越眼神陰翳,臉色沉的就跟暴風雨來臨前夕的天空,烏雲密布,仿佛頃刻間就是磅礡大雨。

冷風奉命出去打听,半個時辰回來稟告道,「女乃娘暴斃于東宮,皇上震怒,要徹查此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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