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八、石穿空

作者︰昭昭之未央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惜夙苑,劉赫正與東方對酌。

東方又是一杯入口,看著案幾上又只是一碟牛肉,一碟鹵豆,嘖著嘴甩著頭,頗是不滿。

「殿下是真窮還是小氣?!貧道來此也算有些時日了,日日酒是不短,下酒菜卻是短得緊!難不成是嫌棄屏道在此白吃白住因此故意?竟是想要貧道自掏腰包才能吃著頓好的?」

「道長若是如此想或是要如此做,孤也是隨意!」劉赫酒盅舉在嘴邊,遮住了正往上翹的嘴角。

「听听!听听!殿下這話可是像話?!多少人哭著、嚷著要日日山珍海味、酌金饌玉地伺候著貧道呢,就這樣貧道都是不去倒來幫著窮酸不堪的殿下,豈料殿下非但吝嗇不堪還倒過頭來想佔了貧道的便宜!」

東方說著便把牛肉跟豆子都挪到了自己跟前︰「就沖這個,今日殿下混個酒飽便得了!且莫與屏道搶!」

劉赫像看個無賴稚童般的看著東方︰「無事道長且寬心,孤從不與惡狗奪食!」

「真是氣死本名士了!」東方佯裝扇著「因怒而升之熱」,「殿下這嘴是愈發惡毒了,本名士可不為了輔佐殿下此項而來!」

「無事道長承讓!」劉赫雙手捧盞敬了敬東方,「孤于此項全賴道長教導!」

正要出去的阿衛、阿壯見了忍不得偷笑地更歡暢了些。可不是得分外樂呵些?今日可是好日子!那瘟神樣的宇文女郎可不會再回這府里來了——人家自此是在宮里安家了,往後殿下見著她只怕還要行拜見禮!然又怎樣,行禮便行禮罷,想必殿下寧願行禮也是不願娶了她的,因此可不是好事?!

只是那映蓮有些可憐,宮里來人接她去水仙庵的時候,可是好生哭了一回,賴了好久並不肯去。最後托了管家轉稟劉赫,道是自己雖願意伺候女郎一世,也並不怕吃苦,卻是不想進宮為婢。因此雖是自知跟劉赫攀不上主僕情分,但卻請劉赫看在她是南來的份上,看在她原是與初柳、綠喬一樣人的份上,只求劉赫能想了法子放她南回。

管家雖是從未對宇文主僕擺出過暖臉,然這些日子留心下來,深知這奴婢心性倒是比那主子強了許多︰雖苦不棄、雖難不怨、雖如今處境尷尬,也仍守著規矩,一分一毫都不曾逾矩。這樣好的奴婢真進了宮,且不論她的主子是否得勢有臉,僅憑她是自南而來的,只怕這日子也是不會好過,更有甚者丟了小命也是有的。因此管家動了隱惻之心,還真向劉赫稟告了此事,並說若是主子應允,並不需去陛下那里斡旋什麼,他自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把映蓮從水月庵弄了出來。

劉赫听後不置可否、默然不語之時,東方卻是一派酸損地與劉赫道︰「依貧道看,定是管家已看上了人家小娘子又無從下手。因此殿下是一定要允的,非但要允,還要幫他們成了這段姻緣才好!殿下自己喜歡光棍一條,可不能帶著屬下們有樣學樣個個光棍」!

管家一個六尺漢子听了東方如此猥瑣之言,羞臊地面紅耳赤,恨不得打個洞就地鑽下。哪知劉赫居然眉毛一挑也是一副作弄之相,道是︰此事就依道長所言!

最終管家在阿衛、阿壯的哄笑聲中落荒而逃,阿衛卻因著映蓮又想起來綠喬,呆呆地讓阿壯取笑了許久,道他年歲不大倒也想著學管家要娶個娘子……

劉赫、東方看著、笑著,然偶爾對視一眼,都是從彼此眼中讀出了一絲擔憂。接著兩人照常「下棋」、斗嘴、直至晚膳時東方看見「打發乞兒」的「兩碟子」自此牢騷不斷,都未曾議及那絲擔憂究竟是何。

此刻劉赫見東方仍是「拱」著那兩碟子不放,像是誰奪去了便要拼命一般,揶揄一笑︰「無事道長是打定了主意今日要定了這兩碟?」

「確是正是一定是!貧道今日就是要定了這兩碟!「

「任是何也不換?」

「不換!龍肝鳳膽也是不換!」

「好!君子一言!」

「駟馬……」

突然聞著一股熱騰騰肉香氣的東方急忙閉了嘴,將「難追」二字咽下,只深吸著氣循著香味一路而去,果然見是阿衛、阿壯正引著廚房的人捧著、挑著、拎著各物正要進門!而那香氣,正是源自廚子手中捧著的「通鼎」。

東方忙是接過了旁人端著的一大盤子牛、羊肉,眼珠都不帶轉地月兌口而出︰「有道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誒!貧道便是那難養的小人,貧道就是那出爾反爾的小人!殿下若要與小人計較,反而失了風範,不妥不妥!」

東方就此風卷殘雲般地大嚼了一番,之後才是想起劉赫是一言未發、一筷未動。當即扔了筷子,又自斟了一杯酒才是開腔︰「殿下可是在憂自家娘子變成了阿姨,南邊會就此有變?」

劉赫冷眼一瞥︰「道長是肉吃多了蒙了心智罷!什麼孤的娘子,她從來就是路人!」

「然孤確是唯恐南邊會就此有變。若是有變,孤的棋局便是要改!道長難道不是與孤同慮?」

「嘖嘖嘖!殿下這話說得……」東方又叼起了一塊肉,嚼得歡暢︰「殿下與貧道又不是夫妻,倒還同慮起來了!」

「貧道這慮一直就在!又是何曾消散過?若問為何,貧道是無奈殿下父子倆均太是與眾不同,根本不按事理行事!」

「殿下抵死不肯依照天道走那順路,宇文進宮之前貧道已是說過因果已亂,因此于將發之事已是無力窺探。只是玩玩不想啊!」

東方驀地抱拳對劉赫一拜︰「果真是虎父無犬子,兒郎不要的娘子,老子居然要去了!連娘家都是沒有之人,居然還得封九卿之一,嘖嘖嘖,殿下是獨闢蹊徑,殿下老子是卓爾不群,當之無愧的一門英豪,世人難以望其項背……」

「孤道他是故意!」劉赫絲毫不為東方的癲語狂言所動,只待他說完了,才是穩穩地道了一句。

「何解?」東方問。

「他旨在在宇文族承他的情!」劉赫叩了叩案幾,「宇文凌旋做不成王妃反而成了皇妃,宇文雍必會因此恨了孤,念了他,至于武順帝那廂,已是逐出族的女郎,任她怎樣也是牽扯不到本族了!」

「明里宇文雍于此無牽扯,暗里,宇文族畢竟是多了一位寒朝皇妃。來日若有時機,你道宇文雍是擇看薄于他的武順帝,還是有女為妃的大寒朝?屆時再他只需任由宇文族找孤的不痛快便是,孤一屆文弱,豈不是魚肉隨人?」

「且他或是想武順帝若是要戰,在敕令宇文族逐除宇文凌旋時就已發兵,然武順帝未動一兵一卒,他就此以為戰事斷不會起。」

「然孤道他是想錯了!孤只是閑散宗室,無兵無權,縱然是宇文凌旋自奔而來也是一人失德,于良朝國體無損!而此番他將宇文凌旋收入後宮,或在武順帝看,便是辱及國體的挑釁之舉!」

「因此殿下覺得武順帝或者會打?」。

「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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