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思真君扭頭看去,顧司南卻向前走了幾步,捉住夏清陽的手腕︰「听說那邊有煙花,去瞧瞧嗎。」
煙花?哪呢哪呢。歸一派的弟子紛紛順著顧司南的指向看去,然後一窩蜂地朝那個方向奔去。
顧司南卻拉著夏清陽,逆著人群,走向另一個方向。
砰!
煙花嗖地一聲上天,然後絢爛地綻放。接二連三,把節日的氣氛烘托到了最熱烈。
夏清陽跟在顧司南後頭,突然想起什麼,模了模兜,往他手里塞了塊紙包裹的糖。
「剛才買的,都被他們搶光了。」
夏清陽想到這里就無奈。那幫玩家非說她買的糖有靈氣,吃了沾光,一窩蜂地就瓜分了。她只偷偷藏下了這一塊。
顧司南腳步慢下來,卻不肯松開牽著她的那只手,而是把糖伸過來,要與她合力把外邊的紙衣剝開。
夏清陽被他這難得小孩子氣的行為給逗笑了,依著他撕開糖紙。
顧司南︰「剛跟他們聊得開心嗎。」
「開心……」夏清陽下意識地說完,立刻改口,「就怪了。他們太會纏人了,而且一點眼力價都沒有。」
「我也會纏人。」顧司南勾勾她的手,「只是要纏你太難了,大家都願意圍在你身邊。」
「哦!我說怎麼有種既視感。」夏清陽恍然,「以前公司團建的時候,你就總走在我後面。」
然後每次被她發現,他都一副淡定的樣子,好像只是個巧合。
顧司南微哂︰「那會比較矜持。」
哪像現在,忍不住了就直接把她拽出來。放在當年,這大概得是晚上臨睡前懊惱地復盤時,才能想到的神操作。
兩人走到了小鎮最外圍,這里人煙稀少,且多是成對成對故意避開人群的小情人。
顧司南施了個清潔術,掃開長椅上的落葉灰塵,牽著夏清陽坐下。
「說起來,你有沒有想過以後。」
「以後?」
讓夏清陽這麼一提,顧司南才發現,自己好像很久沒有設想過這兩個字了。
發現自己沒辦法回答,他便把問題拋了回去︰「你以後想做什麼?」
「我想听阿玲的演唱會!」夏清陽毫不猶豫地回答。
顧司南怔了一下,才從想起這個「阿玲」好像是當年她最喜歡的歌星。
「以前太忙了,每次阿玲開演唱會,我都沒時間飛過去听,總想著還有下一次。」夏清陽感慨地一嘆息,「早知道就算請假也要去一次了。」
「說起來,我有一張她的簽名專輯。」顧司南忽然說。
夏清陽眼楮登時睜得渾圓︰「你也是她的粉絲?」
「不是。」顧司南失笑,「是之前本來想約你去听的。但你說那天有事要忙,沒辦法,我就自己去听了。結果座位號碼正好被抽中幸運獎,話筒都遞到我嘴邊了,非讓我作為粉絲說說感想。」
「你怎麼說的。」夏清陽想到那副場景,忍不住笑了出來。
「我就說是喜歡的女孩愛听,但她沒來。」
「然後呢。」
「然後她就給了我一張簽名專輯呀。」
「那,你怎麼不拿給我。」
「我也想。但她不光在上面簽名了,還寫了一句話。」
「寫的什麼?」
夏清陽看著顧司南,煙花的光芒映在他眼中,燦若繁星。
顧司南彎著眼一笑。
臨街響起了爆竹聲,劈里啪啦震天響。
但夏清陽還是听清了他說的最後一句。
周圍不少小情人都被爆竹聲嚇了一跳,趕緊拉著手換個不吵鬧的地方。
這一夜,多少人無眠-
時間過得飛快。
除夕過後沒兩天就是問仙大會。
這一屆的問仙大會是四象宗主辦。各門派都要去往四象宗參加。
還沒到,顧司南就偷偷給夏清陽做了很多心理建設。
因為四象宗的代理宗主對「萬神君」的意見很大,所以幾乎不用懷疑,歸一派上上下下肯定會被針對。首當其沖的就是夏清陽。
然而顧司南錯估了一件事。
那就是三位原‧後宮嬪妃的戰斗力。
四象宗的代理宗主,是原宗主之子,年紀輕輕就已經修練至化神期的絕世天才,名曰俊才。
問仙大會的會場上,這俊才神君剛剛嘴了夏清陽一句。
立刻就被安貴妃三人輪番懟了回去,偏偏三人話術高超、邏輯縝密,懟得俊才神君是半句反駁也說不出來。
最後還是歐陽予打了個圓場,才把話題帶過去。
「話說你們有沒有覺得,歸一派今年好氣派啊。」
「是啊是啊,載他們過來的那個飛舟好大氣!還有七彩霞光鸞鳥,足足三頭啊!!」
「看來傳言都是真的,歸一派不僅擋住了四大門派的圍攻,還反咬了回去。」
一些小門派低聲議論著。
四大門派的弟子听得臉都黑了——哼,不就是從火雲教那搶了點東西,有什麼了不起的。等到了問仙大會的賽場上,才能見真章!
問仙大會要持續足足半個月。
這期間,夏清陽其實相當清閑。
畢竟歸一派真正的掌門人是浩思真君。退一萬步說,即使有需要「老祖」出面的事情,夏清陽也能直接讓顧司南發號施令,自己再代為轉達就可以了。
不過就像之前預料到的一樣,玩家們憋了一個月之久,終于等到了問仙大會,還用浩思真君排兵布陣?隨便上去一個人就玩瘋了。
四大門派起先都听了傳言,覺得歸一派臨陣招新,是垂死掙扎之舉,不足為懼。
然而很快,他們就傻眼了。
「哎呀,我好怕~」這樣說著的歸一派弟子,掄起手中的長棍,棍棍帶風。他身上分明半點真氣流動都沒有,但那棍棒一舞,砸在場地里,硬是將這特制的賽場都砸了個深坑。
「我沒有武器,你直接上吧。」這樣說著的歸一派弟子,轉眼指尖就冒出了滾滾電光。他根本沒有掐任何法決,就召出樹干粗的閃電,轟地劈在對手身邊,直接把對手嚇得癱軟在地上。
「請、請多指教。」這個歸一派弟子,看起來也就十一二歲的模樣,臉上還帶著沒褪去的嬰兒肥——這回總是個軟柿子了吧?對手才剛剛慶幸過,就見小姑娘嘿呀一聲,一掌拍在地上,下一刻,岩層凸起成刺,一個個拔地而出,就像海浪一樣波濤澎湃,對手淹沒其中,人影都看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