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揪著他的手不肯撒開

裴家。

裴新玨剛回來,就被母親帶過去,一頓嚴厲的批評。

說的也是那些陳詞濫調。

男人靠在那兒,神色清冷,眼神之中隱隱透著一股玩世不恭的意味。

「說你呢,別左耳進,右耳出,你當我們家錢是大風刮過來的?」裴夫人叉著腰,怒斥道,「你二哥這樣也就罷了,你怎麼也跟著……」

「媽。」裴新玨被煩的有些難受了,他抬頭看著面前的女人,「我跟二哥不一樣,他那個小嬌妻嬌滴滴的,拍賣只是他們之間的情趣,我這是報復。」

裴新玨一本正經,雖說被拍賣行那邊算計了。

但他會慢慢報復回來的。

「報復?」裴夫人泠笑一聲,「我沒看錯,那是宋家的女兒吧,林雅思的女兒值得你花費心思?」

裴夫人攥著拳頭。

她就知道,宋家培養不出什麼好東西,上梁不正下梁歪,林雅思那個女人曾經跟她老公那些個風月事。

別以為她不知道,只是裴夫人甚少在裴老爺的面前提起。

都是過往的事情。

但是這一次,宋溫言送上門來,裴夫人不得好好招待招待。

「你真的不是因為喜歡這個女人?」裴夫人看著裴新玨,問道。

裴新玨聳聳肩︰「不是,我只是因為她是陸珩的白月光,才買的,誰知道啊,陸珩根本不在意呢。」

「呵,既然這樣,把這個女人給我吧。」裴夫人眼神之中閃過一絲殺氣,宋家的女兒,通通該死。

她是誤會了,宋溫言根本就不是林雅思的女兒,宋雲初才是。

「媽,你不是不喜歡她嗎?」裴新玨覺得有些奇怪,剛才還嫌棄的不行。

現在居然開口問自己要人了。

裴夫人抬頭,瞪了他一眼︰「錢都花出去了,總不能虧了吧,叫她過來吧。」

「您隨意。」

裴新玨打了個哈欠,根本沒在意這些事情。

「對了,這次之後再不用我照顧堂妹了吧?」裴新玨是煩死了,去哪里身後都跟著一個小姑娘。

雖說那是裴家的小公主,他大伯的女兒,備受寵愛,可裴新玨是煩死了。

昨兒好不容易拍了那麼多東西給她,才讓那位小公主消停一些。

「你說這些話干什麼?」裴夫人冷聲呵斥,「就知道你指望不上,輕輕還不喜歡跟你這種無趣的人玩呢,她昨天回來就告訴我了,說你這麼大年紀還那麼幼稚。」

「那正好了。」裴新玨笑著道,「千萬別來煩我。」

他轉身上了樓。

裴夫人站在原地,對著他的背影咬牙,心里也是恨得不行。

這三個兄弟,看到裴輕輕的反應都是一樣的。

裴夫人之前還想要生個女兒呢,可誰知道這三兄弟,沒一個好東西。

從小到大,對大伯家的小妹妹都不給任何面子,也就打消了裴夫人之前想要一個女兒的念頭。

這三位絕對不會是寵妹狂魔的。

裴夫人揉了揉眉心,那邊的人已經帶著宋溫言進來了,給她換了一身干淨的衣服,看起來樸素了不少。

裴夫人打量著這個女人,這就是林雅思的女兒啊,自己丈夫心頭的朱砂痣。

呵。

裴夫人冷哼一聲︰「你就是宋家小姐?」

宋溫言已經很害怕了,她連看都不敢看裴夫人,一直低著頭。

「抬起頭來。」裴夫人冷笑一聲,居然這麼卑微,看著也是好笑的很,「你們宋家好歹也是個名門,怎麼就淪落到了賣女兒的地步?」

宋溫言不敢說話。

「叫你抬起頭來。」

裴夫人已經沒什麼耐心了。

宋溫言嚇得一個哆嗦,她抬起頭,眼神之中滿是驚恐。

「長得倒是很好看啊,可惜了。」裴夫人笑著道,「我們裴家不養沒用地廢物。」

宋溫言渾身瑟瑟發抖。

「今天這間房子里的活,你都給我干利索了,但凡有一樣不如我意,我會讓你明白我們裴家僕人的規矩。」

「!」

「知道了嗎?」

「是。」

「林媽媽,帶她下去。」裴夫人看著宋溫言那佝僂的背影,再想起之前見過林雅思的模樣。

心里更是爽的不行,朱砂痣又怎麼樣,自己的女兒都保護不了,還不是一樣被賣到這里來。

家里突然多了一個人。

裴笙回來的時候,很明顯嚇了一跳,再看裴夫人那副模樣,他的心里咯 一下。

「這是誰?」裴笙走過去,換下了身上的西裝。

裴夫人勾唇︰「你的舊相識啊,怎麼一點都認不出來了?」

裴夫人陰陽怪氣的開口,看著裴笙,該不會眉眼之間都認不出這是林雅思的女兒吧。

裴笙怔了一下,看著宋溫言,他根本不認識這個女人。

「不認得。」

「宋家那個女兒啊。」裴夫人笑著道,「宋一堂的女兒,不用我多說了吧,一些美好的回憶應該出現了,裴笙,我告訴你,我就是明擺著欺負她。」

「宋家的女兒怎麼會在我們家干活?」

裴笙眉頭緊緊皺著,看了一眼。

這是什麼事情?

不過他的內心深處,在掙扎,心都動了,他想到了那個女人。

當年自己受了重傷,不小心闖入了那個女人的閨房,重傷未愈,後又有人追著,要不是雅思,他大概已經死了。

他們互生情愫,可也沒有辦法。

那時候的裴笙,是個不入流的小混混而已,誰都看不上他,只有林雅思的溫暖,讓他難以忘懷。

轉眼過去這麼多年。

「你的好兒子拍賣來的,宋一堂現在輪落到了賣女兒的地步,你說這是不是報應啊?」

裴夫人笑了,翻了個白眼,手微微踫了一下, 當,一個杯子落地。

裴夫人提高了嗓門,她本就是這種跋扈地性格。

「愣著干什麼,沒看到杯子碎了,把這些東西全部給我撿起來。」

宋溫言要去拿掃把,卻被裴夫人一聲呵斥。

「長這兩只手是干什麼的?」

宋溫言嚇了一跳。

「給我跪下撿起來。」

裴夫人瞪著眼楮,看了裴笙一眼,走到男人的跟前,笑著道︰「裴笙,你要是心生疼惜,我會讓她現在的情況更慘。」

「我沒。」裴笙冷聲道,「你上去休息吧。」

「嗯。」

裴笙打量著這個宋溫言,他的內心深處,其實對林雅思還是很有愧疚的。

這麼多年過去,他最對不起的就是林雅思。

裴笙上前,一把抓住了宋溫言的手,他輕聲道︰「不要撿了,等會傷著手了,看得出來你也是個養尊處優的大小姐。」

裴笙很溫柔,這兩句話,一下子就讓宋溫言的情緒崩潰了。

本就含著委屈的淚水,這一下,傾盆大雨一般流了下來。

「對不起。」宋溫言低聲喃喃,「我不是故意要哭的。」

「來,跟我說說宋家現在什麼情況?」

裴笙心里咯 一下,也不是那麼舒服,畢竟他跟林雅思已經很多很多年沒有再見面了。

他私心里是希望林雅思好的,可是宋一堂那個混蛋,一貫都是那麼禽獸。

宋溫言不敢坐下,她害怕的很,生怕裴夫人會從樓上下來。

「我們家破產了,我父親欠了一筆賭債,很巨額,他還不起這個賭債,便將我簽給了拍賣行,我被裴三爺買了回來。」宋溫言木訥地說道。

不帶任何的感覺,她就那麼空洞地看著一個地方。

內心深處早就被磨平了。

裴笙擰著眉頭︰「那你的母親呢?」

「我沒有母親,我母親早就死了。」

什麼?

裴笙的心頭僵了一下,林雅思沒了?他這會兒的情緒有些崩潰,可還是穩住了。

宋溫言沒有再多說什麼。

裴笙拍了拍她的肩膀︰「先下去休息吧。」

她是林雅思的女兒,裴笙知道她留在這里一定會被欺負,但自己所能做的,也不多。

只是他沒有想到林雅思居然死了,他心心念念那麼多年,強行將她封印在腦海之中,可沒有想到,這輩子居然連再見一面都成了奢望。

宋溫言搖頭,她依舊執拗,要將這里打掃完,倒不是秉性如此,她只是被磨平了,知道自己不听話,裴夫人一定便變著法子對付自己的。

裴笙也不攔著她,他轉身上了樓,點了一支煙,站在窗口上。

看著院子里那些繡球花,開的正好。

一團團的,他的記憶之中,林雅思是個極其溫柔的女人,她很喜歡種花,尋常無事的時候,就擺弄那些花,然後問他,好不好看。

她甚至都不嫌棄自己是個混混,那種感覺很舒服,很溫暖。

裴笙這輩子,從未在林雅思的身上,見過一個白眼。

可現在,人沒了,往事也該如煙了。

「放了她吧。」

「你做夢吧。」裴夫人從門後進來,面容猙獰,「知道她是林雅思的女兒,心疼了是吧?我告訴你,不可能。」

「買賣人口是犯法的,你不想老三進去,你就放了她。」

裴笙這樣說道。

裴夫人這一下氣得要死︰「你瘋了啊,為了這麼個女人,你要折騰老三?」

「只是覺得不該。」裴笙抿唇,面容冷然,「事情都過去那麼多年了,你又何必耿耿于懷,我答應過你,不再去見她,就沒有再見過她。」

裴夫人對這一點,倒是很滿意,那些年也的確很听話,沒有再見過林雅思。

可是現在,一個林雅思跟別人生得女兒,就讓他裴笙失了方寸?

「呵。」裴夫人冷哼一聲,「這種小妖精,放出去都是禍害了別人,果然啊,有其母必有其女。」

裴夫人根本不可能如裴笙所願。

「別忘了,你有今天是靠誰,裴家有今天又是靠誰。」

「呵。」裴笙冷哼一句,「你不用提醒我,我跟雅思也沒有再見面,我對她只有愧疚。」

「那就帶著愧疚一起下地獄!」

裴夫人怒斥道,她微微攥著手,轉身,由著裴笙在這里傷感。

……

宋雲初哪里知道宋溫言如今活在水深火熱之中,還得意于她的母親呢。

不過這些事情,她也不可能知道。

病房里。

宋柏泠的情況恢復的很好,也不需要整天躺在這兒,宋雲初想著,有時間就出院,搬去她那邊住,反正房子也夠大,不用擔心那些有的沒的。

沈怨過來幫忙的時候,順帶著將宋溫言的情況告訴給了她。

「裴新玨應該看不上她吧?」宋雲初在喝牛女乃,慵懶的抬頭,「她現在的處境應該很糟糕。」

「嗯。」沈怨輕聲道,「說是被折磨慘了,身上每一處好地方。」

「你們說誰?」宋夫人那邊過來,「宋溫言被賣去誰家了?」

宋夫人也是許多年,沒有再听到這個姓了。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大概是第六感告訴她,直覺來的太準。

「裴家啊。」沈怨淺聲道,「裴新玨買走的。」

裴這個字,就像是一根針,狠狠的刺入了宋夫人的心口。

她當初腦子一熱,差點就跟著那個男人走了,之後裴笙沒有赴約罷了,她被宋一堂抓到,之後的日子,也沒好過。

宋夫人對裴笙的感覺,一直都游離在愛與恨之間。

愛也罷,恨也罷,那都是真實存在的。

裴笙這樣的男人,太有魅力,招惹了宋夫人,也招惹了許多女人,宋夫人知道,關于風月這件事情,裴笙從未落後。

「嗯。」

「媽,你怎麼了?」宋雲初看到了宋夫人眼底的淚水,有些無措,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宋夫人搖搖頭︰「只是感慨而已,她是罪有應得。」

「嗯,別多想了。」

「還有一個消息。」沈怨看著這對母女,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好消息,「宋一堂死了。」

「!」宋雲初的眼眸之中無比震撼,「怎麼就死了?」

就這麼便宜了他,白白死了,身上的債可都沒有還清。

「自殺了。」沈怨沉聲,「大概也是備受折磨,熬不下去,之前宋溫言那邊價格不好,他的債務並沒有減少,宋家資產要被清算了,阿姨,你那邊。」

宋夫人笑著道︰「沒事,我們早離婚了。」

宋夫人說她這輩子做的最最明智的事情,就是當初宋溫言那個賤母親逼迫上門的時候,要他們離婚,她答應了宋一堂。

這麼多年,沒想到這個離婚證,竟然成了她的寶貝。

沈怨嘆了口氣,松弛下來︰「我來的路上,還在擔心呢,畢竟宋一堂欠了那麼多,萬一真的遇見幾個狠的。」

宋雲初沒有表現出別的什麼想法。

畢竟宋一堂罪有應得,他這樣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他活該。」宋夫人沉聲,「只是就這麼死了,便宜他了。」

宋一堂這算是一死了之,將那些煩惱和罪惡全部都一筆勾銷。

沈怨揉了揉眉心︰「話是這麼說的,但這種壞人,還是死個干淨好,萬一哪天再鬧出一點什麼事情,可就完了。」

沈怨可知道,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萬一真的給了宋一堂機會,被他翻了身,可就完了。

死了最好。

宋雲初木訥地點點頭,她笑著道︰「是這樣,總歸今天是個好日子,值得慶祝。」

「嗯。」宋夫人有些恍惚,「我……我們出去吃一頓吧。」

這算是徹底的解月兌了,往後心里不會再有那麼大的壓力了。

面對宋一堂,那些不堪的回憶和過往,都會在她的腦海之中浮現。

如今一切都慢慢的消失。

宋夫人(林雅思)的心里也痛快了不少,她只想著雲初好,柏泠健康長大,至于旁的,她不甚在意。

新開的一家火鍋店,生意格外的好,沈怨早早的訂了包間。

白晚晚那邊還有家宴要處理,拖拖拉拉的,白家和薄家兩家又坐下來,相聚一堂。

她也是假笑了很久,才把這個局面應付過去。

白晚晚想著去陪宋雲初他們吃火鍋,反正她不想繼續待在這里了。

「你去哪里?」

身後薄暮一下子走了過來。

這女人就這麼不想看到自己嗎?

「都應付完了,我還留下來干嘛?」白晚晚冷聲道,「你該不會以為我真的很願意留在這里吧?」

她笑了,眼神之中滿是嘲諷,這人也真的有臉出來。

薄暮的臉色一下變得極其難看,他盯著白晚晚︰「你就不能給我一個好臉色?到底以後陪你過日子的人是我。」

「呵。」白晚晚笑了,「我以前對你不夠客氣是嗎?」

薄暮心里煩悶的很,知道白晚晚又要說什麼了,他抬頭看著白晚晚︰「那件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你為什麼還要執拗這一點呢,我答應過你,我發誓以後都不會那麼做了。」

白晚晚看著這莫名其妙的男人,笑了︰「你跟我保證這些干什麼,你那麼想要長輩們喜歡,就去他們面前表現啊。」

真是無語。

白晚晚接了宋雲初的電話,慌張地表示快過去了。

「別慌,我很快就來,毛肚多點一份,我餓了。」

「這里就這麼吃不下東西是吧?」薄暮那欠揍地聲音傳來,白晚晚立馬掛了電話。

她抬頭,正色︰「你可以別陰陽怪氣嗎?你配陰陽怪氣我?真是好笑,席月那個人你都沒有處理好,現在還來保證。」

白晚晚覺得好笑死了,不是她不說,那些妖艷賤貨就是不存在的。

她調出手機,好幾個賬號被拉黑。

「看看吧,你的席月寶貝。」

薄暮的眼神,微微蹙著,眼眸微微嚴肅起來。

「她還敢找你?」薄暮怒了,沒想到這個女人居然是個麻煩,他還以為世界清淨了,誰知道席月居然還這麼大的膽子。

白晚晚的嘴角,那抹嘲諷的笑,越發明顯。

「還有我提醒你。」白晚晚看著薄暮,「席月只是其中一個,還有一些阿貓阿狗,我可不想結婚之後成為這樣的人。」

「……」

薄暮沒有話說了,松開了攥著白晚晚的手,由著這女人離開。

薄暮以為自己已經處理好了,可誰知道,卻還是如此。

甚至于情況比之前更加糟糕了。

白家大哥從那邊過來,他看到了這里的情況︰「晚晚又鬧脾氣了?」

「不是,是我不好。」薄暮沉聲,嘆了口氣,「抱歉,我沒有照顧好晚晚。」

「她啊,從小被我們寵壞了,有時候脾氣大一點也沒什麼。」白家大哥笑著道,「但你可不許欺負她,不然的話,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我不會。」

薄暮心里煩躁的很,他現在越發覺得,自己在白晚晚的心里,連那個小孩叫宋柏泠的,都比不上了。

更別說宋雲初和沈怨這兩個老閨蜜了。

薄暮嘆了口氣,揉了揉眉心。

「晚晚還小,現在愛玩很正常的。」白家大哥笑著道,拍拍薄暮的肩膀,「但她絕對不會胡來的,你就放心吧。」

薄暮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我知道的。」

白家大哥抿唇︰「她啊,就是外表看著厲害,其實慫得很,跟男人小手拉一拉,還會臉紅的,之前她有個初戀,我忘記叫什麼名字了。」

白家大哥在回憶,也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家里人都在反對的,誰知道她特別喜歡,還護著那個小崽子,連吻都沒吻過,就告訴我那是他畢生所愛了。」

白家大哥覺得自己的妹妹就是個小孩子。

哪怕現在圈內對她的評價很不穩,但在他看來,白晚晚就是個牽牽小手就會臉紅的小姑娘。

薄暮听著,心里更是愧疚了,可他不是。

他跟別的人是有過切實的事情的,他不止是跟席月,甚至還有更多,薄暮一瞬間覺得自己罪孽深重,他以為白晚晚跟自己一樣愛玩。

可沒想到,白家大哥這一番話,徹底讓他崩潰了。

「小薄啊。」白家大哥笑著道,「以後你們肯定是要結婚的,兩個人在一起過日子,最主要的是包容,晚晚可能比較任性,但她會長大的。」

「嗯,我明白的,是我不夠好。」薄暮嘆了口氣。

「過去的就過去了,晚晚要是願意跟你結婚,說明你還有機會。」

就怕白晚晚是在顧慮白家的面子跟自己結婚,薄暮只要一想起這個,心里就煩悶的不行。

不是因為愛情,而只是因為那所謂的面子。

這種感覺糟糕透頂了。

……

白晚晚氣死了,臨了臨了,一腳油門,車子狠狠的撞在了護欄上,為了躲避迎面而來的那個大卡。

她的方向盤都打死了,在生死攸關的時候。

白晚晚一顆心,差點跟著停下來,她腦子里嗡嗡嗡的,也不知道那邊發生了什麼。

白晚晚只是看到了火,火苗躥了上來。

那大火好像著火了。

可是被嚇壞的白晚晚根本做不出任何反應,她的四肢都僵硬了,整個人被頂在那兒。

外面有人在敲擊窗戶。

有人喊著她的名字。

白晚晚腦子嗡嗡嗡的。

沈遇是路過這里,他只是看車子有些眼熟,沒想到真的是白晚晚,這女人在干什麼?

瘋了嗎?

還不出來,那邊的火勢慢慢變大了。

救援的人還沒有過來。

沈遇不斷的叫著她的名字,緊急之下,給白晚晚打了個電話。

女人懵了一下,听到手機的聲音,才慌忙打開那扇門,她跑了下來,一把撞入沈遇的懷中。

男人身子一僵,可也沒有顧及那些。

白晚晚扒拉著沈遇的手腕,聲音都快哽咽了,她那麼死死的揪著沈遇的手。

「我……我腿軟了。」

白晚晚是真的瘋了,做夢都沒想到會踫見這樣的局面,現在整個人軟綿綿的,根本什麼都做不了。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太過緊張,攥住了沈遇的手,死死的攥著,根本沒有要撒開的意思。

一股熱浪撲面而來,那邊的火,也是勢如破竹的趨勢。

沈遇二話沒說,一下子抱住了懷里的白晚晚,往旁邊去。

他跑得很快。

也沒有說什麼,哪怕這兩個人一見面就掐,哪怕他們根本不對付,但是在生死面前,沈遇還是沒有熟視無睹。

將白晚晚帶到了相對安全的地方,沈遇看著懷里的人,似乎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白晚晚。

以前的她那麼的剽悍,那麼跋扈,可現在呢,完全是個軟軟的小兔兒。

白晚晚知道自己不該這麼糾纏著沈遇,可是沒有辦法啊。

「抱歉啊,沈總,我真的沒什麼力氣。」白晚晚這一下,動彈不得,在生死邊緣游走了一遍。

「沒事。」沈遇沉聲,他拿出電話,給宋雲初他們打了過去。

害怕這里的事情,來不及處理,沈遇也不可能一直陪著白晚晚。

「我已經通知沈怨了。」沈遇輕聲道,意思也很明確,「你先緩緩吧。」

這些話,幾乎是白晚晚見過沈遇所有的溫柔了,白晚晚身子還在抖,顯然是嚇得要死,剛才那一下不覺得多恐怖,可是現在反應過來看。

一顆心懸在那兒。

白晚晚耳邊嗡嗡嗡的,她點頭︰「嗯,抱歉了啊,沈總,我不是有意這樣,我是真的被嚇壞了。」

「以後開車注意點。」沈遇岔開話題,也不用白晚晚一直在那兒抱歉。

他還是拎得清這些事情的。

不遠處,坐在副駕駛的王媛,看著這一幕,她把墨鏡摘了下來,仔細地盯著這邊瞧。

這麼親密嗎?

兩個人還抱在一起,根本無視了周圍地那些人,也無視了現在是什麼情況。

王媛仔細地盯著這兩個人看,認出了其中一個人,居然是白家的白晚晚,之前听說他們兩個不對付。

可現在瞧著,抱在一起地樣子。

哪里是不熟啊。

王媛一口牙緊緊咬著,之前听說沈遇喜歡宋溫言,這一下將宋溫言送走了,沒想到居然還有個白晚晚。

這可比宋溫言難搞多了。

但是王媛並沒有在這個時候過去,她知道自己現在的身份還不夠穩,只是試著吃了幾次飯。

並沒有很深入了解,而且看沈遇的意思,也沒有要跟自己談的樣子,多數是為了應付家長。

宋雲初趕到的時候,就看到白晚晚掛在沈遇的身上,整個一半都僵了,根本動不了。

「不會是偏癱了吧?」沈怨上前一步,從沈遇的手里把人接了過來,「來,我抱你。我家哥哥最近在約會,得注意一點。」

沈怨看到了王媛,知道那個女人就在。

萬一給白晚晚惹了麻煩。

「我沒有要跟你哥哥干什麼。」白晚晚哭了,她的審美還不至于這樣好嗎,「真的動不了了。」

不會是要死了吧。

宋雲初擰著眉頭,先跟沈遇道了一句謝。

現場的情況,已經高效控制住了,宋雲初先跟沈遇說了幾句。

男人抿唇︰「沒什麼,舉手之勞而已。」

「我先帶晚晚去醫院。」

「嗯。」沈遇輕聲道,「先把她照顧好吧。」

他也沒什麼要說得,只是踫巧遇到了而已,並不是真的要跟白晚晚發生一點什麼。

宋雲初把人帶走了,路上還特意問了一下究竟出了什麼事情,那邊白晚晚的情緒還是沒有穩定下來。

她深呼吸一口氣。

連帶著身子也僵硬了許多,這會兒稍稍好了一些。

「我真的造孽了,都怪薄暮,氣死我了。」白晚晚憤怒道,「要不是他在那邊找事情,我會這麼生氣,差點撞上大卡,那才是真的死了。」

白晚晚嘟囔一聲。

「不過我哥也是挺巧的。」沈怨這麼說道,「剛才來的時候,還以為自己看錯了,我哥居然讓你抱。」

「我那不是沒力氣了。」

白晚晚一想到剛才窘迫的樣子,都想找個地洞鑽下去。

她要瘋了。

這輩子最討厭沈遇這樣的人,可偏偏還抱了他,自己剛才是有求于沈遇。

「不過你們站在一起還挺和諧。」沈怨笑著道,「要不是你跟薄暮有婚約,還想著你能做我嫂嫂。」

「滾。」

白晚晚翻了個白眼,怒斥道,哪里來的這些屁話。

她才不要做什麼嫂嫂,最好是離沈遇那個人越遠越好。

「我多瞎啊,看上他,那才是真的不要命了。」

「我哥其實挺好的啊。」沈怨這會兒開始夸贊自家哥哥了,「他迷途知返,知道宋溫言什麼樣子之後,整個人都變了,連帶著氣質也變了。」

「呵。」

白晚晚靠在那邊。

身邊一堆糟心的事情,都沒處理好了,怎麼還要去跟沈遇糾纏。

她才不想呢。

車子很快到了醫院,宋雲初這邊聯系了白家的人,白晚晚雖說很不情願,她清楚地知道。

這件事情要是通知白家那邊,薄暮肯定就知道。

病房里,白晚晚檢查了一遍,沒什麼大問題,因為應激反應太過,才有了現在這個局面。

她倒是恢復了不少,靠在那邊,神色清冷。

「想吃點什麼?」宋雲初太了解自己這個姐妹了,出了這樣的事情,內心慌亂的很,「我去給你買炸雞。」

「好。」白晚晚笑笑,舌忝了舌忝舌頭,「我能吃一個桶。」

「知道了。」

宋雲初怎麼會不曉得買些什麼,她從那邊過來的時候,正好踫到了薄暮。

薄暮愣了一下,慌得很︰「晚晚怎麼樣了?」

他看著宋雲初一副也不想跟自己說話的樣子。

這邊往病房里去,看著白晚晚此刻說起現場的樣子,他的心總算放下來了,薄暮的視線落在腿上,沒什麼問題,身上也沒什麼傷口。

「沒事就好。」

「剛才是沒事,看到你就有事了。」白晚晚咬牙,怒道,「你可以走了,我還沒死,不需要悼唁。」

「……」薄暮心下不太舒服,「我沒那個意思,我是來看你的。」

「好了。」

白晚晚打住,做了個手勢。

白家大哥從門外進來,擰著眉頭看白晚晚︰「別沒規矩。」

「哥哥,我出車禍了,你還凶我?」白晚晚欲哭無淚,委屈的不行。

她看了一眼身邊的沈怨,就這麼一個自己人了,可不敢再讓沈怨出去買東西。

病房里,氣氛僵持著。

白晚晚伸手,抱住了沈怨的胳膊,她看著自家哥哥跟薄暮,沒想到這兩個人站在一塊,同流合污。

狼狽為奸。

白晚晚警惕的很,看著這兩個人。

薄暮深呼吸一口氣︰「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懸著的一顆心算是放下了。

白晚晚嘟囔一聲︰「沒事你可以走了吧?」

別搞得好像多熟絡似的,白家大哥皺著眉頭︰「爸媽一會要來,你別這樣。」

「哥哥,沒這個必要吧。」

白晚晚現在可是受了驚嚇的。

「醫生說要靜養,你們都回去吧,小初和怨怨在就行。」白晚晚是很討厭這種感覺的,尤其是這一屋子,還有個薄暮,那種討厭的感覺直線上升。

沈怨看了一眼白家大哥,輕聲道︰「放心吧,我會照顧好晚晚的。」

「那就麻煩你了。晚晚比較任性,也就你們兩個能擔待了。」白家大哥輕聲道。

這邊也不想繼續叨擾白晚晚,很清楚自己妹妹什麼性格,也就知道了。

白家大哥還是很順從白晚晚的,薄暮不想走,也是他將人帶走的。

白晚晚松了口氣︰「還好,討人厭的家伙終于走了。」

「晚晚,你那麼討厭薄暮,干脆把婚約取消了吧?」沈怨正色道,是在他們遠去之後,才說的。

白晚晚擰著眉頭︰「可能嗎?」

「你看小初的事情都處理好了,沒什麼不可能的,我想你爺爺一定會站在你這邊的。」沈怨很篤定的說道。

這個事情,是要好好考慮考慮。

白晚晚嘆了口氣,心底壓著的石頭更加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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