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連沈碎都搞成這樣

男人沒有太大的反應。

甚至于面色還是很平靜的,他看著安歌,知道他是浮釋又怎麼樣,能在他的地盤上,把他帶走?

這是不可能的。

「所以呢,你能把我抓走?」

浮釋笑了。

他將那張面具,慢慢摘了下來。

這張臉,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見光了,在安歌的跟前,慢慢的展露出來。

其實安歌並不認識他,所以對于這張臉沒有什麼反應。

她現在想要的,只是將沈碎帶走。

「我抓你干什麼?」安歌輕聲道,「我根本不在意你是誰,我只是覺得,這個時候,給你一點麻煩,你會沒心思來管我們。」

她笑了。

按下按鈕,這邊發生的事情,江警官都已經知道了。

安歌不是選擇要他們幫忙,而是選擇給他們提供了線索。

「我可以讓你死。」

男人沉聲。

「你可以試試看,是你的速度快,還是我快。」安歌勾唇,眼眸之中滿是嘲諷,「就怕你死在這里了。」

浮釋擰著眉頭︰「我死在這里,你們也出不去,這里的出口,只能用我的瞳孔。」

他這樣說道。

安歌盯著他看,沒有多說什麼,她嗤地一笑︰「所以更不能殺了你了。」

「你這個人。」浮釋根本拿捏不住安歌,也不知道她這會兒究竟想要干什麼。

安歌只是心平氣和在講道理,她是真的害怕,沈碎在這個男人手里,會出大事。

到時候就說不準會怎麼樣了。

「放了沈碎,我帶他走,你繼續在這里成為你迷宮的王,我不告訴任何人。」安歌輕聲道,「你已經知道了沈碎的軟肋,而我也不是那麼能耐。」

安歌這樣說道。

浮釋僵了一下,或許在他的認知之中,應該已經明白該怎麼去選擇了。

「我知道了。」浮釋笑著道,「的確這個世上,好玩的游戲太少了,沈碎要是死了,就無趣了。」

他這樣說著。

抬手。

前面不遠處,燈光亮了,映照出了那條路。

格外的亮眼。

安歌走了過去,攙扶起已經被解開的沈碎,她輕聲道︰「謝謝你。」

「?」浮釋怔了一下,這是第一次,生平第一次有人對他說謝謝,而且還是受害者在自己的面前說謝謝。

這可真是破天荒的。

浮釋的臉都僵直了,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謝我什麼,我可是傷害了他。」

「一碼歸一碼,你放了我,我是該說謝謝,但是……你傷害了沈碎,有些事情,我分的很清楚。」

到時候就算要報仇的時候,也是手段狠毒得。

安歌扶著沈碎,從那扇門離開了。

浮釋盯著遠去的背影,緊繃的神經一下子松懈下來。

他也不知道怎麼了,反正心里不是滋味,或許這個選擇是對的,但他卻覺得,內心深處,乏味的很。

就跟雞肋一樣,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安歌珍惜這機會,她知道,自己那一番話,只會讓浮釋短暫的陷入自我懷疑之中,之後他反應過來,肯定是會後悔的。

畢竟好不容易才抓了沈碎,趁著沈碎昏迷的時候,把人給帶走了。

往後還不知道有沒有這樣的機會。

「沈碎,你醒醒。」安歌害怕沈碎昏迷過去,他的身體狀態很糟糕了。

沈碎輕聲道︰「沒事情的,比這樣痛苦萬分的,我都經歷過,你不用擔心我的。」

他這樣說著。

可是安歌的內心深處,已經很疼很疼了,說不出什麼滋味,總之很難受。

她吸吸鼻子,淚水頃刻間流淌下來,可這會兒,害怕沈碎不舒服,還是一如既往的保持著面上的平和。

兩個人,很快從那條路出去。

江警官迎面走來,他也是收到了信息,第一時間趕了過來。

「怎麼會這樣?」江警官被嚇傻了,兩個人身上,全是血糊一片。

看起來格外的猙獰。

江警官微微僵了一下,伸手要去幫忙。

「不用,我來就好。」安歌現在已經不信任任何人了,包括這個男人。

從前的信任,在慢慢消失殆盡,也不知道為什麼,一步步走到這里。

「勞煩送沈碎去我的家里。」

「嗯?」江警官皺著眉頭,「不去醫院嗎?」

「不了,我不想沈碎成為你們的籌碼。」安歌輕聲道,她看著江警官,「我知道你也很無奈,所以我也不想你為難。」

這話是認真的。

江警官本來還想說什麼,但其實內心深處也明白,他保不住沈碎的。

「我明白。」江警官輕聲道,「好了,我送你們回去吧。」

他也沒有再糾結這些事情。

反正一切都注定好了。

很多時候,也就這樣了。

安歌抱著沈碎,讓他的腦袋,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一路上,都在不斷地跟沈碎說話。

也是害怕沈碎會昏迷不醒。

幸好,他的身體還算不錯,這幾次大傷之後,也恢復的很好,這次算是不幸運了。

安歌知道,現在的自己,還不能輕易跟浮釋作對,能將沈碎帶回來,已經是造化了。

她深呼吸一口氣。

「我會替你報仇的。」

江警官怔了一下︰「你要自己去解決嗎?」

「嗯。」

安歌不信任任何人,她輕哼一聲︰「你放心吧,我不會動手殺他的。」

「最好是這樣。」江警官就怕安歌走入極端,很多事情,往往都是這樣,改變了那個性質。

江警官中途接了個電話,派去的人,全軍覆沒,無一幸免。

在浮釋的游戲王國里,沒有人可以全身而退。

那個迷宮。

就是用來殺人的,派去的人,全部都死在了里面。

江警官听完之後,為之震撼,他也沒有想到事情會如此。

他深呼吸一口氣,也是被嚇傻了。

「怎麼了?」安歌已經察覺到了,「都沒了吧?」

那是個十足危險的人物,連安歌都這麼覺得,看起來,跟普通人沒什麼區別。

但是骨子里,從那個時候,就深深埋藏下去的恨,也已經扭曲了人性。

這次把沈碎放了,是為了下一次,將沈碎再抓起來,到時候可不是這麼簡單了。

到了那個時候,可能會是更為恐怖的手段了。

但這也不是安歌所能思考的問題了,她根本也不在乎浮釋會做什麼。

總之現在的情況就是要將沈碎救出來。

她的神色,微微凝住了。

江警官嘆了口氣︰「也沒有想到,事情會走到這一步。」

「其實我們都很清楚。」安歌抬頭,看了江警官一眼,「他不是什麼好人,這些年也一直都在逃竄之中,他隱藏的很好。」

要不是因為沈碎這個誘餌,大概這輩子也不可能會出現。

「當初的案子,也的確是你們冤枉了他。」安歌這樣說道,「當時鬧得沸沸揚揚,他還是個學生。」

可是現在的平反,卻沒有被人知道。

所以他還是背負著殺人凶手的名聲。

但是浮釋不在乎。

他現在所做的事情,都已經超月兌了。

「我知道,但是事情需要程序。」江警官輕聲道,「而且我也不是復雜這個案子的人,到時候我會催促那邊快點動手。」

「嗯。」

安歌已經很累了,她的身上也很疼,滿是傷口。

但比起此刻的沈碎而言,已經不值得一提了。

車子在別墅門前停了下來。

安歌很快收拾好東西,攙扶著沈碎下樓,江警官無論如何都要將他們送進去。

她也沒有多說什麼,畢竟這樣的好意,也沒有拒絕的必要。

安歌將沈碎帶上樓,完全是無菌的環境,她要先替自己清理傷口,消毒一下。

傷口都要裂開了。

整道傷口,看起來尤其的滲人。

她在替自己消毒,慢慢的將傷口包扎起來。

「嘶……」

安歌仰著頭,倒吸一口涼氣,整個面容都變了,看著那深得要命的傷口。

這一下,面色也變得平靜了不少,她微微嘆了口氣。

疼得不行,身子都在抽搐。

脊背也僵了。

等到傷口徹底清理干淨她才稍稍松了口氣。

兩只腳,都很疼,人也浮腫的很,走路都是輕飄飄的,可是安歌知道自己不能倒下去。

起碼在這個時候,不能倒下去,沈碎還沒有從鬼門關被帶回來,所以她一定不能有事情。

安歌收拾完了,立馬就站了起來。

她往那邊走過去。

「你等等我,我知道你很疼。」安歌輕聲道,她走到了那邊,看著沈碎身上那些化膿的傷口。

人都要麻木了。

她伸手,在慢慢清理沈碎的傷口,她的速度很快,也看到了沈碎身子一僵,抽動的可怕。

淚水一瞬間,再度蓄滿了眼眶,今天哭得比安歌這輩子哭得次數都要多,都要恐怖。

她已經快要崩潰了,但她清楚地知道,在這樣的境地之下,自己絕對不可以崩潰。

她必須要支撐下去。

她的指月復,微微地攏過,就在沈碎的身上,輕輕地動了一下。

幸好沈碎的意志力很強,他那般虛弱的模樣,還是看著安歌,他微微抬手,手懸在半空之中,他笑了。

「別哭了,傻丫頭。」

沈碎笑了。

極盡自己所能,要讓安歌知道,他沒有任何問題,他可以一直這樣下去。

「我沒事的,你放心好了,再嚴重的傷口,只要你在,我都能堅定地活下去。」

她啊。

就是沈碎活下去的支柱。

如果哪一天,連安歌都沒了,沈碎不知道,自己還能怎麼樣活下去。

安歌搖頭︰「你不要這麼說話,我們都應該好好地活著。」

她已經趁著這個檔口,將沈碎的傷口全部都清理了,看著男人隱忍著疼痛,一直都在忍耐,沒有露出半點痛苦的神色。

她就難受。

長夜漫漫。

安歌就在身旁陪著沈碎,她給沈碎用了藥,就怕半夜沈碎會發燒。

到時候可就完了。

安歌在床邊守了一夜,幸好沒有出什麼問題,她也就松了口氣,因為身子太軟了,再加上身上的傷口,並沒有處理的很好。

倒是安歌發燒了,整個人都迷迷糊糊的,根本坐都坐不穩。

她抬頭。

眼前一片混沌,兩眼一黑,就暈倒在了沈碎的床前,听不到周圍有人說話。

她就那麼在床前趴了下去。

沈碎掙扎著,他伸手,想要觸踫一下安歌,卻發現自己的身上也沒什麼力氣。

「醒醒,醒醒。」沈碎輕聲道,但是聲音太輕了,根本沒有讓安歌听到。

兩個人之間都像是懸著一口氣一樣,快要死過去,就這麼安靜的度過一天。

安歌再度醒來的時候,腦子昏昏沉沉地,她微微抬頭,發現沈碎在睡覺。

她已經恢復了不少,這會兒還有力氣說話了。

她撐起身子,馬上給沈碎檢查了一遍,幸好沒有發燒,人也好了不少,她這才稍微放心下來。

她伸手,攥著沈碎的手,放在掌心里。

兩個人相互依賴。

整個世界,似乎就剩下了彼此,在安歌看來,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

浮釋那邊,根本不可能有結果。

他們連浮釋的蹤影都沒有找到。

更別說把浮釋抓住了。

那個地宮,就跟有魔力一樣,但凡接近的人,都沒能活著出來。

領頭的男人,不信邪,他想要親自走進去。

江警官到的時候,剛好看到這一幕,他們想要阻攔,卻發現根本阻攔不了。

「等等。」江江走了過去,「或許這個有用。」

那是安歌在听到死了不少人之後,給出的建議,希望能幫忙吧,畢竟雖然厭惡這個男人,但是那些屬下都是無辜的。

那些人的性命,都是無辜的,不可以這樣肆意被踐踏。

男人擰著眉頭︰「我去。」

雖然跟安歌的比試沒有贏,雖然一開始還是帶著有色眼鏡看他們。

但作為頂頭上司,他也該肩負起自己的責任來。

比如這個時候。

他必須出去。

因為他的身上,也是有指責和使命。

「這是楚小姐給的。」江江提了一句,看男人的神色微微變了,但也沒有做出別的反應。

他知道,這個事情,也需要安歌的幫忙。

在絕對實力的面前,之前的偏見也該被拋棄的徹底。

他擰著眉頭。

「替我謝謝她。」

江江的手,微微一怔,也沒有多說什麼。

這里,倒是比之前看起來,更加謙和了一襲額,沒有那麼多的偏見,也沒有那麼多嫌惡。

江警官看著那個男人遠去的背影,神色慢慢變得凝重起來。

其實他們很清楚,這個迷宮之後,根本就沒有藏著什麼東西。

那個人應該早早地就離開了。

但是偵查工作,就必須從這里展開,四周陰森的恐怖,看起來陰沉可怕。

江警官他們就在外面,等著他進去出來。

……

沈碎的傷口,慢慢在愈合了。

反倒是安歌自己,不太注意,昏迷了又醒來,醒過來之後,又昏迷。

沈碎放心不下。

主動找了秦山河。

自從司良沛去世之後,安歌對自己的身體,似乎更沒有分寸了。

比從前更加不在乎這些有的沒的。

秦山河早早地就來了,听到沈碎說那些話,心都懸著。

他推門進來,就看到兩個受了重傷的人,靠在那兒,也不說話,彼此就那麼看著。

屋子里的氣壓很低。

「怎麼不開窗啊。」秦山河放後的背包,問道,他擰著眉頭,「這樣子也不好,師姐你也躺著吧,這里交給我。」

安歌身子都麻木了,趴在這里太長時間,再加上腳踝的疼。

已經根本不太好動彈了。

「嗯,麻煩你了。」

秦山河好像從來沒有看到這兩個人都那麼落魄,之前只是其中一個人可能會受傷,但是現在,兩個人都倒下了。

實在是難得一見。

秦山河沒有問到底是怎麼了,反正晚些時候,安歌總會說的。

秦山河伸手︰「我替你敷藥吧,這種傷口,不好好處理,可能會留疤。」

「無所謂。」

安歌淡淡的開口,她看著秦山河,有他在,起碼不用再手忙腳亂了,也挺好。

之前是因為心里太狹小了,想不起再去找人來幫忙,也因為司良沛的事情,她不想去麻煩師弟。

「師姐。」秦山河微微怔了一下,他抬頭,看著安歌,「其實有的時候,你可以試著依靠我們,我是你的師弟,也可以依靠肖瑾。」

總之不要一個人,把所有的東西,都埋在心里。

也不要以為這個世上,真的有通天的人。

就算是沈碎那麼厲害的人,也很可能被暗算,畢竟雙拳難敵四手,這個世上有的是厲害的人。

安歌微微一笑,明白秦山河什麼意思。

「我知道了,只是一時半會沒有想起來。」

「嗯,現在知道了吧?」秦山河笑笑,想再說什麼。

卻接收到了沈碎那滿是威脅地眼神。

就好像他在繼續說下去,沈碎都要跟他打起來一樣。

很多時候。

沈碎其實並不介意這些事情,只是有的人心虛,比如秦山河。

秦山河喜歡安歌,從很早很早開始,沈碎就知道了,但是這些事情,他也沒有去跟安歌說過什麼。

秦山河在那邊忙碌,照顧兩個病人,治病倒是還好,準備吃飯的事情,就拜托給了肖瑾。

畢竟他也怕自己抽不出身來。

肖瑾過來的時候,眼底滿是責怪︰「我才走多久啊,就把自己搞成這樣?」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這一下,連帶著沈碎也成了這樣。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