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心之所往

馬嘯天這個人執拗的很,哪怕知道安歌不可能答應的。

可還是來了好幾次。

弄得安歌都有些煩躁了。

可有些話,是說不得的。

安歌靠在那邊。

「我看到了,他肩膀上的杠,等級不低啊。」肖瑾過來,「他干什麼非要拜你為師?」

安歌驀地抬頭,眼神之中有些不屑。

「可能無聊吧。」安歌肯定不會同意這個事情,甚至于不想跟他沾上任何的關系,在她看來。

馬嘯天這樣的人,太危險了,不該結交才是。

肖瑾打量著安歌︰「之前給你穿小鞋的就是他吧?怎麼一點眼力見都沒有。」

「不用理會這些。」

安歌輕聲道,下次再來直接把門關上就行。

她掙扎著從床上起來,腳上的傷口也都結痂了,恢復的差不多了,她在那邊活動腳踝,等到徹底差不多了。

才往沈碎房間里去,秦山河為了他們更好恢復,才不讓他們在一個房間。

之前安歌嫌棄他多管閑事,不過後來也沒多說什麼,畢竟這樣的確有助于沈碎修養心神。

安歌過來的時候,沈碎還在睡。

秦山河在檢查身體,有些地方,他可不敢隨意動手。

「師姐,你來了最好。」秦山河輕聲道,「那兒的傷,你看看吧,畢竟關乎……」

秦山河的話還沒說出口,就對上了安歌那滿是殺氣的眼神。

安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這會兒說話越發榴芒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跟著肖瑾學的。

秦山河沒有說話,關乎師姐往後幸福呢,總得小心翼翼吧,安歌的臉色微微變了。

她淺聲道︰「我一會會看得,沈碎的情況還可以吧?」

「嗯,沒什麼大問題。」秦山河這樣說道,「過幾天保準還你一個生龍活虎的男人。」

安歌皺著眉頭,打量著此刻的秦山河。

不知道怎麼的,總感覺是話里有話,在調侃自己。

或許安歌是自己太緊張了。

「你還不出去?」安歌這樣說道,之前又說不方便,要她來,她來了之後呢,也不見秦山河走,還在屋子里說些什麼廢話呢。

「咳咳。」

秦山河輕聲咳嗽一聲,掩蓋此刻的尷尬,他沒有多說什麼,很快就從那扇門溜了。

安歌伸手,去解他的褲子。

她是個醫者,本該秉承一些比較純粹的心思,但是看到那些傷口的時候,內心還是極其震撼的,她的手,也跟著有些顫抖。

不知道過去多久,才鼓足勇氣,解開。

「唔。」

安歌僵了一下,指月復落了下去。

男人吃痛,醒了,沈碎看著安歌,也不知道怎麼的,大概是早上的緣故,有些太過明顯了。

兩個人對視一眼,都明白。

安歌低頭,輕聲道︰「我看看傷的怎麼樣。」

「沒問題的。」沈碎這樣說道,「你放心。」

什麼叫她放心?

安歌老臉一紅︰「秦山河說他不方便檢查,我就幫著看看,你別多想,還有,你腦子里在想什麼呢。」

都這樣了?

安歌抬頭看著他,眼眸之中全是緊張,太明顯了。

男人勾唇,也是臉皮厚的很,直接說道︰「在想你啊,不然還能想誰,這麼大的反應。」

「咳咳,打住。」安歌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你要是不想以後難受,現在就收斂一些。」

「我很好,乖寶。」

沈碎正色道,明明沒有任何問題。

可是安歌卻好像他快要殘廢似的。

「你要是不信,我現在就可以跟你試試。」沈碎一本正經地說道。

安歌慌了,她站了起來,後退一步︰「不了不了,我可沒那麼不知好歹。」

「所以啊。」沈碎笑著道。

安歌不跟他繼續這些廢話,反正那些傷口看起來,尤其嚴重,也得等著膿散去之後,消炎了,慢慢也就好了。

「你呢,腳還疼不疼了。」

沈碎心疼的看著安歌,問道。

安歌微微抬頭,笑了︰「不疼了啊。」

沈碎多少還是很心疼,他夫人這雙腳啊,最是靈動了,白皙的皮膚,細女敕地很。

稍微磕踫一下,沈碎之前都是不樂意的,可是在那個男人的手里,卻成了這般。

沈碎很不高興,可也知道,想要改變現在的境地,自己必須做點什麼。

而這一切。

自己也必須格外小心才是,他之前已經出了這樣的意外,讓安歌擔心不已。

要是再繼續這樣下去的話。

可能會出大事。

「我沒事,你自己養好傷口才是好的。」安歌這樣說道,「我就怕你再做些什麼,到時候可就不好了。」

她是真的心疼壞了。

那個男人下手很重,是致死的程度,但他沒有想到,沈碎居然全部都忍耐下來了。

沈碎攥著拳頭,攥緊了,又松開。

「不管怎麼樣,這個仇,我肯定要報的。」他這樣說道,「不為別的,只為了你跟我身上這個傷。」

從前過往,做了一些什麼事情。

沈碎並不在意,過去發生的事情,他也並不在乎。

可是現在呢。

浮釋要挑釁他們啊,他從黑暗中走來,只是為了那些有的沒的。

是為了過往的舊仇怨。

也是為了一些東西。

「我也不會放過他的。」安歌咬牙,怒道,「我身上這些傷,你身上這些傷,我都會千百倍,要他償還。」

這是必然的事情。

絕對不可能退縮。

安歌勾唇,微微一笑,她伸手,抱住了身前的男人。

兩個人相擁著,都覺得這一次,給了自己足夠的警醒。

反正從現在開始,再往後,絕對不可以再掉以輕心了。

他們十指相扣,安歌輕聲道︰「好了好了,太膩歪了,等下肖瑾又要過來吐槽了。」

「怕他?」沈碎挑眉,嘴角的笑意那般,「不需要害怕他,他在我面前,還是一句話都說不利索呢。」

沈碎難得跟安歌吐槽這些,在他看來,肖瑾的脾氣,一如既往地慫。

哪怕現在站起來了,在安歌的面前還能說出幾句話。

但是從前,根本不是這樣子的。

安歌微微嘆了口氣︰「我知道啊,但是吧,有些事情,也不僅僅是我知道。」

安歌這幾句話說的還有些繞了。

但是也就是這樣,肖瑾這個人的脾氣,就是這樣,仗著兩個人關系好,也沒少折騰出事情。

「他也是為了關心你。」沈碎這樣說道。

安歌倒是有些意外了,她嗤地一笑,伸手,撫模著沈碎的臉頰。

指月復落下。

輕輕地捏了一下。

「那你呢,你不打算關心我一下?」安歌指了指自己的心口,「你知道嗎?這次我的心,多難受,沈碎啊,你知道從前的我,是怎麼樣的嗎?」

安歌問道。

從前的她,根本沒有任何牽掛,也不會卷入任何的情緒之中。

可現在啊,這里,滿滿當當當塞了一個人。

一個她為之牽掛,為之瘋狂的男人。

安歌真的害怕,有朝一日,這里的心髒也不利索了,而這一切,也都是因為叫沈碎的這個男人。

「對不起,乖寶。」

沈碎輕聲道,他抓住了安歌的手,往自己的心口去。

「我也是啊。」沈碎這樣說道,「我這里啊,只為你一個人而動。」

他也害怕,也會擔心安歌出什麼事情,從前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

兩個人,之前都沒什麼牽掛,兩個人,都沒什麼在乎別人的模樣。

可是現在,都要替彼此擔心。

「唉。」安歌沉沉嘆了口氣,「你外頭還有多少個仇人,你直接與我說便是。」

安歌這樣說道,也是在調侃沈碎。

男人眉頭微微蹙著︰「唔,那可多了去了,乖寶現在後悔還來得及,不然的話,之前我們約定的浪跡天涯,可能真的會成真。」

「那也太巧了吧。」安歌笑笑,「我的仇人,也是一只手都數不過來了,到時候,兩個加起來。」

有的他們受了。

反正安歌前半生,也都是活在招惹別人的生活軌跡之中。

沈碎抱著她,將她按在身前︰「不怕,我們一起面對。」

不管仇人有多少,也不管往後能不能有安定的日子,這個世界上,只要有彼此在的地方,那就是心之所往。

「只要你在身邊,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不管經歷多少痛苦,那都是甜的。」

沈碎這一口一口的情話,也是從未遮掩的。

安歌微微一笑︰「少肉麻了,先把傷養好吧。」

安歌這樣說道,兩個人膩歪在一起。

門外,肖瑾剛準備了飯進來,他推門的時候,就看到兩個抱在一起的人。

肖瑾嫌棄的很,他「嘖嘖」了兩聲,就想著離開,似乎又想起什麼。

「好了,恩愛不能當飯吃,先把飯吃了吧。」肖瑾吐槽道,「你倆這樣子,好像苦命鴛鴦哦。」

肖瑾如今的膽子,是越發大了,敢當著沈碎的面,吐槽他了。

「就是鐵打的身子,也得好好修理了,你們這樣頻繁受傷,我看著都心疼。」

肖瑾把東西放下。

安歌打量著今天的肖瑾,似乎不太一樣,不止是那些調侃,還說了一些關心的話。

雖然這些話,听起來,也不是那麼讓人舒服。

「你放下,出去吧。」

「那肯定。」肖瑾輕聲道,不可能指望他去喂沈碎吧。

再說了,他也沒這個膽子,要是在沈碎面前,沒有喂飯,可能拿勺子的手,都在抖了。

可能那手都不會听使喚,得把湯喂到滿身都是。

安歌輕聲道︰「我來吧。」

沈碎很享受這個,當然是由著安歌去做了,他笑著道︰「辛苦乖寶了。」

不過是喂飯罷了,安歌不以為意,這有什麼辛苦的。

她笑笑,拿過勺子,先試了一口湯,不是很燙,才將東西,往沈碎的嘴巴里送。

「來。」

她將勺子遞了過去。

沈碎的心,一下子軟了,不是沒有被安歌照顧過。

之前那次受傷,也是那個手把手照顧他的,那個時候沈碎就極其享受這種感覺。

而現在,又開始了。

沈碎一頓飯,也是當糖在吃的,內心深處格外的甜。

安歌看了一眼那些飯菜,笑著道︰「差不多了吧?」

「嗯呢。」沈碎乖巧的應了一聲,「是差不多了,再吃下去,保不準傷口養好了,人也胖了。」

「嗯?」安歌挑眉,這個時候,還有時間去在意這些嗎?胖就胖了吧。

沈碎一本正經︰「要是胖了,再想著減肥,可就難了。」

「想什麼呢。」

安歌斜睨了他一眼,收拾好東西。

她得先去把飯吃了,因為她的傷也好了差不多,肖瑾也沒有單獨給他準備飯菜。

安歌親了親沈碎的臉頰,下樓了。

沈碎一個人躺著,拿起枕頭旁邊的手機,也不知道在干什麼。

而此時。

安歌下樓了,那兩個人在拌嘴,因為吃飯的緣故,兩個人沒少吵。

「這不膩歪飽了,還需要吃飯嗎?」肖瑾調侃道,「你倆現在越發膩歪了。」

「你管得著?」安歌冷冷地道,不知道怎麼回事。

這個男人,現在廢話越發多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欠收拾,太久沒有收拾他了。

肖瑾噗嗤一聲笑道︰「哪有你們那麼得勁啊。」

「我看你是想死。」安歌看著他,「如今這脾氣,比從前都要可怕許多,你再這樣下去,到時候去哪里給你收尸啊。」

「那也好過你們兩個。」

肖瑾不甘示弱,已經差不多了,在安歌的面前徹底站起來了。

過往可能還會有恐懼和害怕,但是現在沒有了。

現在所能剩下的東西。

只有挑釁。

秦山河在一旁,幽幽的來了一句︰「你要是再敢跟我師姐頂嘴,下次吃飯,你的碗里,必定會多出一些東西。」

「???」肖瑾疑惑的恩很,滿臉問號,看著他們,「什麼東西?」

這師姐弟,兩個人,絕對不可能給他什麼好東西。

「毒藥啊。」秦山河笑著道,「給你的飯菜,多增加一點味道,到時候你會來感謝我的。」

「咳咳,噗。」肖瑾都快噴飯了,這些話說起來。

還真是一點負罪感都沒有,要殺了他的心思,就這麼明顯嗎?

肖瑾嘟囔一聲︰「你們兩個,真的很棒呢。真的有手段。」

肖瑾氣憤的要死,哪里有這樣的人啊。

他抬頭,斜睨了這兩個人一眼。

「不愧是同出一個師門,都是這麼心狠手毒,我哪天真的死了,第一個懷疑你們兩個。」

肖瑾咬牙切齒,憤憤不平。

安歌卻是樂了,她可沒有說什麼。

「那你以後少吃點。」安歌輕聲道,「你看看,你現在圓潤成什麼樣子了?」

這,殺人還要誅心啊。

肖瑾咬牙︰「你懂什麼,你是沒有了,我這是幸福肥,知道吧?」

從前那個紈褲的公子,現在也開始慢慢圓潤了。

並且朝著這個方向,不斷地發展,也不知道這樣長此以往下去,會不會胖的不成樣子。

安歌只是笑笑,並沒有多說什麼。

一旁的秦山河,正色︰「總之不管你怎麼說,威脅我師姐就是不對的,我要是哪天忍不住了,就把你對付了。」

「那你可真棒。」肖瑾氣死了,這還是好兄弟?

之前還說的格外的好,可是現在呢,根本就是個禽獸嘛。

不對,是禽獸不如的東西。

他是做了什麼十惡不赦地事情。

需要這樣對待。

安歌很快就把飯吃完了,她看了肖瑾一眼︰「好了,你們兩個也別吵了,沒什麼好吵得。」

自然只是開玩笑,就怕秦山河跟肖瑾吵下去,這兩個幼稚地人,真的會做出什麼來。

安歌弄完就上樓了。

不知道怎麼,沈碎房間里有聲音,她跑進去,就听到沈碎在打電話。

好像是出什麼事情了。

「怎麼了?」安歌問道,皺著眉頭,似乎听到了上司的那幾個字。

馬嘯天出事了?

前幾天還纏著要拜她為師呢,現在呢,好像人出什麼大事了。

安歌擰著眉頭。

「被人毒殺了。」沈碎輕聲道,「現在出了這樣緊急的事情,對浮釋的調查也會加快,所以那邊想請我去做筆錄。」

得了解一下,之前被綁架時候發生的事情。

這一次,倒不是馬嘯天了,換了一個人來,而這個人,比之前那一位更加難搞。

安歌點點頭︰「就不能來家里嗎?」

畢竟沈碎現在受了種重傷,行動不便,萬一真的出了什麼事情,安歌會氣死的。

「嗯。」沈碎也是在溝通這個事情,但那邊執拗,新來的那一位,更是雷厲風行。

是一刻都不允許耽擱的地步。

安歌點點頭︰「明白,都是程序,是要講求命令的,我陪你去吧。」

「好。」

沈碎也沒有嫌棄什麼,畢竟他是受害者,也是有責任,將那晚發生的事情,詳細告知。

就算是配合警方工作也好了。

兩個人很快到了所里,江江已經等候多時了。

但是很快。

新來的那一位,就讓人跌破眼鏡。

安歌僵了一下,神色凝固,就一眼,已經認出了這個男人。

「很多年沒見了吧,沒想到再見面,你倒是成了良家婦女。」男人推了推眼鏡。

一副斯文敗類的樣子。

他長得很帥。

是那種帶著一絲戾氣地帥,但就算這種長相,卻也是所里至關重要的人。

這次就是他被派來接替馬嘯天的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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