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莎的死,果然讓組織那邊坐不住了。
尤其是信那邊壓力很大。
她已經再竭盡全力,去調動那些錢了,可還是沒有結果。
舅舅那邊給的壓力很大。
「他這樣猖狂,還在合作期,就敢對我們的人下手?」老頭子是氣死了,可也僅僅只有生氣,其余的事情。
做不了。
信也是慵懶的很,靠在那邊︰「那誰讓我們繼續他救命呢,人家也是明白的,該怎麼拿捏住我們。」
信這話,就是火上澆油,她不嫌事兒大。
電話那頭傳來劇烈的咳嗽聲。
「呵,真以為我老了,要死了是吧?」老頭子怒斥一聲,「還是覺得自己能行了?」
「舅舅,人家現在的確坐擁整個市場。」
「當初我們鼎盛時候,他還不知道在哪里玩泥巴呢。」老頭子咬牙。
這個事情,絕對不可能就這麼過去。
要是就這樣過去,以後吃虧的可就是他們了。
「呵。」
信冷笑一聲,那副模樣。
「這樣。」老爺子開始下命令了,「去跟他談條件,畢竟我們這邊,多了一條命,藍莎雖然才來組織,但也是個天才。」
他們這邊損失了一員大將,怎麼都要L先生給出一些賠償。
之前的合約,本就霸道的很,組織這邊根本佔不到半點好處。
「嗯,我會去的。」信這樣說著,但其實心里還是很不舒服的。
「記住我們根本不輸給他。」老頭子交代了一句,「要是因為這個事情,而被怠慢,你也不用回來了。」
「舅舅,你要知道,現在是我們在求人。」信很平靜。
可就是這兩句話,徹底激怒了老頭。
「我們什麼時候在求他了?」老頭冷斥一聲,「該不會你以為沒了這個貨源,組織就沒了?」
「不是。」信也不惱,依舊淡定的喝咖啡,「只是我覺得事情並沒有走到這一步,一個藍莎而已。」
不值得他們這樣去跟L先生交涉。
但那邊不听,信也沒有辦法。
「這豈止是一個藍莎的問題,你做不做得到,做不到我換人去。」
「舅舅不用生氣,對了,我給我媽的墓碑換了。」
信只是順道提了一嘴。
但她知道,舅舅根本不會關心,畢竟自己的母親,跟藍莎也沒什麼區別,死了也成了舅舅跟人談判的籌碼。
當時的情況不比現在差多少,甚至于完美復刻了。
那邊沒有說話,也沒有在意這些有的沒的。
「舅舅什麼時候有空,也回來看看我媽吧。」
「人都死了,有什麼好看的。」那邊持續冷漠,把電話掛了。
信攥著手里的手機,在發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就從剛才的情緒之中抽離出來了。
果然是狠心啊,她笑了,笑得那般猙獰。
都一樣。
藍莎的死,在那群人看來,最大的價值,也只是為了組織爭取到了一絲談判的籌碼,至于其他的什麼,都沒有。
……
L先生接到信的通知,很快就過來了。
兩人約了上次那個地方。
看得出來,信是個很有文藝細胞的女孩子,這家店裝修的很好。
看起來特別的舒服。
L先生笑著道︰「要是不做這個行當,做這種買賣,你一定是個藝術家。」
「呵。」信笑了一下,「你才是最厲害的藝術家吧,听說你的畫,聞名遐邇,我沒有機會可以看到。」
「都是虛名罷了。」L先生寒暄道,「是準備好了款項嗎?直接打過來,我們那邊就可以開始了。」
信怔了一下,擰著眉頭。
她輕聲道︰「沒,有些細節還需要再考慮一下。」
L先生听著這些話的時候,神色微微變了,他盯著看。
「需要修改什麼地方,你直接跟我說就好了。」
信勾唇︰「我們老大的意思是,修改這里幾個點,畢竟這一次,死了一個組織的成員,也算是損失慘重了。」
「哦?」L先生笑了,「死了一個人,就要算在我的頭上?」
這話說起來,也著實好笑了。
「又不是我做的。」
L先生先發制人,將話題堵住,不讓她繼續發揮下去。
他完全就是不承認的模樣。
信也不慌不忙︰「這是我們組織的精英,是天才,絕對不可以就這樣死了,為什麼死,我想你心里清楚吧?」
「是懷疑我殺了她?」L先生驚愕的很,「我雖然是個做這種生意的人,但也不是什麼事情都做。」
L先生笑著道,這副模樣,完全讓人相信,這件事情跟他無關。
但是事實如此,根本不是他辯解就可以的。
信看著他,就那麼直直地盯著看。
「是嗎?」信沉聲,「我們還有一個人,活著回來,他知道事情如何。」
「讓他過來好了。」L先生很大方,根本不懼怕這些。
他倒是直白,讓宋渡過來指認自己,看看自己到底是不是那個動手的人。
信笑了。
「就怕你不承認。」信讓人過來,把宋渡帶來。
宋渡第一眼,很是驚愕,他見過信,沒想到信居然也是組織的人,驚訝之余,更多的是懼怕。
能跟L先生面對面坐著談話的,肯定不是一般人。
但此時,宋渡還沒來得及消化那些恐懼。
更可怕的事情,就發生了。
「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麼,請你告訴我們,藍莎又是被誰殺了。」信輕聲道,「把你對組織說的話,再說一次。」
宋渡皺著眉頭,開始打量著這個局面。
並不知道自己究竟應該說什麼。
畢竟L就坐在對面,就這麼當著他的面說,不太好吧?
宋渡有些猶豫。
信不耐煩了︰「還是說你忘記了?需要我找人提醒你嗎。」
「不必了。」宋渡整個人,都很狼狽。
畢竟藍莎才死了沒幾天,他親手安葬了藍莎,也親手了結了這一切。
如今事情過去那麼點時間,就要開始利用藍莎了嗎?
他不知道。
「是,是他殺的,他將我們抓走,關在一個地方,讓我們二選一活下來。」宋渡的聲音微微激動,「但我不知道為什麼,他最後還是放了我們,只是放我們出去之後,就動了殺念。」
宋渡的聲音,顫抖的厲害,他知道自己沒有資本跟這些人抗衡。
這里兩個人,隨便一人,動動手指,就可以把自己殺死。
這種感覺很難受。
信笑著道︰「听到了吧,藍莎為什麼而死,你心里清楚。」
「該不會隨便來個人,指認,就是我干的?」
L先生根本不承認。
「就是你殺的,那個地界,也是你說了算。」
「你親眼看到我動的手?」L抬頭看著宋渡,「我還懷疑是不是你殺的,然後栽贓給我呢,讓我來背黑鍋,這個算盤,打的真好啊。」
宋渡僵在原地,他辯解了不少,也知道事情發展到這一步。
不止是辯解,就能過去的。
「我沒有,我說的,句句屬實,你這樣心狠的人,早晚會遭報應。」
宋渡並不是信報應的人,但對于如此卑劣的人,他不得不這樣說。
「報應啊?」
L笑著道。
「也是你們這群濫殺無辜的人,遭受更多,你們都不怕,我在擔心什麼呢?」
他笑了。
信看著他,知道這個人臉皮很厚,肯定不會承認的,事情都走到這一步了。
也由不得他說那些。
「總之這個合同,得重新商量。」
「不是不給你們機會。」L笑了,「而是現在機會掌握在我的手里,是看我願不願意給你們。」
他輕聲道,根本不可能給他們任何更改合同的機會。
「搞清楚了,現在是你們求著我,不是我求著你們。」L沉聲,「既然要拿那條命來栽贓我,那就該弄清楚我的脾氣。」
他是真的有些生氣了,此刻的狀態也有些不淡定。
宋渡在一旁看著,心里也是萬分惱火。
可知道,自己不能由著性子走,也不能發火,不能壞了組織的大事。
信倒是淡然︰「你們這麼挑釁我們,是覺得組織無人了是吧?」
她看著L。
「還是覺得我們沒有實力跟你抗衡?」信沉聲,「其實藍莎的死,對組織而言,根本算不了什麼,能跟你面對面坐著談一談,已經是最大的讓步了。」
「別說的好像我佔了多大便宜似的,這個點,不會讓。」
L先生咬死了,根本不會給信他們任何機會。
他站起身來︰「沒有誠意的話,之前那些談判全部都作廢,我還很忙,沒有時間陪你們在這里浪費。」
「!」
信站了起來︰「等等。」
「你做不了你們的主,我從一開始就說了。」L先生沉聲,笑著道,「先去請示那位,再來跟我回話呢。」
他可不想在這里浪費時間,想著早點了斷這件事情,早點去開始新的計劃。
可是事實如何呢。
就在L先生站起來的一瞬間,突然一個黑影沖了過去,宋渡幾乎是不要命的。
朝著L先生的身上就是一刀。
嚇得一旁的信,臉色驟變,她怒斥一聲︰「你在干什麼?」
L先生身上的血一瞬間流了出來,很快,宋渡轉身就逃了,根本也沒有給他們半點反應的機會。
走得太快,連帶著屋子里的信都沒有反應過來。
其實這一刀,信心里是暗爽的。
她早就看不慣這種人了,只是組織的立場在那邊擺著,她要是下場親自動手了,那就完了。
「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嗎?」
L先生要瘋了,他去給司良沛打電話,那一刀,偏了不少,可偏偏傷及他最重要的腎髒。
這是最要命的。
沒有司良沛,他怕是活不了太長時間,信在一旁看著,神色都變了,她擰著眉頭。
「這是意外,我也沒有想到他會這樣,你放心,我們已經叫醫生了。」
「我不放心你們的人。」L先生怒斥一聲,周圍的保鏢,這才趕過來。
他不是沒有警惕性,只是沒有想到,組織這里居然還有這種膽量的人,真的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整個屋子里,都彌散著一股血腥味,讓信很是興奮。
她站在那邊︰「我們會把宋渡抓回來,交給你處置的。」
「呵。」L先生怒斥一聲,「現在是宋渡的問題嗎?你們組織,別想跟我合作。」
信看著他,走到他的跟前︰「您確定要這麼選擇嗎?」
這話問的直白,信的眼神之中露出了一絲殺心,他要是拒絕了,好像也沒什麼必要離開了。
倒不如直接留下來好了。
「我……」
「是要放棄了嗎?」信莞爾,笑得那般。
L先生沒有說出什麼,司良沛那邊也沒有接電話,就在這個時候。
信的臉色徹底變了,她從L的手里,把手機搶了過來。
也只是片刻的功夫,周圍的建築,全部都變了。
就在信按下那個按鈕的時候,四周的一切,都變成了一個密封的倉庫。
她笑得那般陰冷︰「這最好了,既然你做了這樣的選擇,我也不跟你廢話。」
「你……想干什麼?」
「當然是干一些,早就想要干的事情了,我早看你不爽了。」信勾唇,「反正這個買賣也黃了,不如我拿你的命,去換一些東西。」
「……」l先生慌了,他哪里是信的對手。
便看著身後出來幾個人。
「你這副身體,也活不了多久了,本就是要死的,死在我手里,比死在任何人手里都要慘。」信勾唇,「你應該忘不了一個叫夜鶯的女人吧?」
L先生僵了一下,看著她,神色慢慢變了。
「上一任魄?」
「是,那是我的母親啊,你怎麼對待她的,難道忘記了嗎?」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笑著看他,「對我母親做出那樣禽獸不如的事情,最後又害死了她。」
信湊了過去,眼神之中的殺戮那麼深。
她不會放過這個男人,從前就存了這樣的心思。
只是這一次,宋渡的一刀,給了她勇氣罷了,宋渡那一刀,徹底打開了信內心深處隱藏的殺戮。
「現在,獵殺才剛剛開始,你不是很喜歡這種生死游戲嗎?」信笑著道,「我就給你一個機會。」
她去那邊找了裝置過來,很快綁在L先生的身上,她走過去。
神色詭異的很。
那個男人被嚇得渾身都在顫抖,本就受了傷,難受地很。
「自己成為游戲的主角,是什麼感受呢?」信笑了。
L先生已經快瘋了,看著文靜的姑娘,竟然皮囊之下藏著這樣一副面孔,他快要瘋了。
可奈何現在什麼都做不了,他的那幾個保鏢,也根本對付不了信這里完美的布防。
明明知道人在這里頭,卻是什麼都做不了。
「我……」
「這里有一根白的,一根紅的。」信笑著道,把手里的剪刀遞了過去,「這個小型的玩意兒,殺傷力不太足夠,但是把你炸個稀碎,還是很簡單的,倒計時三分鐘。」
信湊在那邊︰「拿穩了,要是剪不斷,三分鐘之後,你就死了,你只有三分鐘。」
這個游戲,可真夠刺激的呢。
信從那邊過來。
L先生身子都在抖,他快瘋了,他咬牙︰「你真是個瘋子,當初我就該把她肚子里的孩子,給殺了。」
「是你睡了她,又不是我。」信笑了,「我媽藏了那麼多年,還是被你找到了。你很有本事啊,這個世上,能把軟飯吃成你這樣的人,少啊。」
信咯咯咯地笑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這個人的女兒,也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麼關系。
總之這個負心漢,當初那麼對待自己的母親,現在又在說這些廢話,听著也是荒唐的很。
既然他當初後悔留下母親肚子里的孩子,那麼她現在也回給他一個機會。
「你就那麼想殺了我?」信看著他,眼神銳利的很,「可惜你沒有機會了呢。」
她伸手,按下了那個按鈕。
L先生臉色都白了,他激動的整個人都在抽搐︰「你別走,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我是對不起你母親,但事情過去那麼多年。」
「呵。」
「也該釋懷了,我會做出賠償的。」
「看看吧。」信笑著道,拿著一個機器在拍,「你也不是不怕死啊,看著你也很膽小,面對死亡才能激發你內心深處那些恐懼。」
信看著這個男人,滿眼都是失望,還以為多能耐呢。
現在看起來,也不過如此,就這樣,被嚇死了。
這個裝置的倒計時,走得很慢,說是三分鐘,其實更為漫長。
可以將一個人面對死亡,所要表現出來的一切,都展現的淋灕盡致。
「我可能是你的父親,你就不想知道真相嗎?」L已經慌了,「或許你可以繼承我名下所有的財產,我也沒多少年活了。」
為了活下去,是什麼話都敢說啊。
信靠在門口,笑得瘋魔了︰「我需要這些虛無的東西嗎?錢,我有的是,至于你那些骯髒的東西,我根本不需要。」
「我……」
門關上了,四處都是特別的裝備,這里炸了,也不會影響太多,頂多是震一震。
除了這個男人之外,沒有人會死。
不過這兩根線,的確是生還的機會。
剪對了,就贏了,不管用什麼手段,只要他活下來,活下來一切便都有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