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吾寧愛與憎

藍莎看著面前的宋渡,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去表達自己的內心。

她所有的一切,已經全部都擺在了這個男人面前。

只是他不要罷了。

宋渡煩悶的很,他很煩被人插手這些事情。

他看著藍莎。

「我從來沒有拿你們做比較,她是她,你是你。」宋渡沉聲,「大概是我沒有說清楚吧,你還沒有辦法左右我的內心。」

「!」

藍莎知道自己會在宋渡這里听到羞辱的話,可是沒有想到這個男人居然這麼絕情。

這種話,幾乎是張口就來的。

宋渡瞪著她,眼眸猩紅,他的聲音微微沙啞︰「這次擅作主張,也就罷了,下次再敢這樣,你別怪我不客氣。」

「!」藍莎揪著手,內心無限的委屈,她也不過是想救宋渡而已。

為什麼都成了她的錯。

藍莎委屈歸委屈,可內心里還是向著宋渡的。

「抱歉,渡。」藍莎眼眶里噙著淚水,半晌才說出一個字來,「我……」

「不用跟我說抱歉,謝謝你救了我。」宋渡還是知道的,這次要不是藍莎,他大概也不會活著出來。

但是他不需要這樣,他並不想通過威脅安歌,得到自由。

「你跟我走嗎?」藍莎看著他,不想在這里浪費時間了,既然已經說開,有些事情,也就這樣吧。

宋渡搖頭,沉聲,神色那般的冷︰「我不會跟你走得,就這樣吧,你我往後也不要再見了。」

「我是你的搭檔。」藍莎陷入無盡的絕望,到底要她怎麼做,「你不走的話,隨時可能有危險,沈碎不會平白無故,讓我算計的。」

藍莎不想再跟宋渡有任何口舌之爭。

也不想繼續這樣下去。

可是男人眼眸之中冷冷地,抬頭︰「我不需要搭檔。」

他站了起來,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往外面去。

藍莎瘋了,她慌了,現在整個雲城一定都在找他,宋渡要是這樣貿然出去,肯定會被抓的。

「你留在這里,我走。」藍莎一把拽住了宋渡,「你現在的情況還不太好,你先在這里休息吧。」

宋渡擰著眉頭看她。

「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我會走得。」藍莎深呼吸一口氣,心里酸澀的很,「晚些吧,晚些我再走,等確定你沒有危險。」

「……」宋渡冷聲道,「隨你。」

他上了二樓,不再跟藍莎溝通,他將那台電腦打開了,他知道藍莎很聰明,也知道她很有本事,能破解這些也很正常。

只是沒有想到,藍莎居然做了他這輩子都不會去做的事情。

安歌一定恨透了自己,她一定想要他死吧。

這些秘密,這些隱私,全部都是他們要好的時候,留下來的。

宋渡的手,一點點擦了過去,想要再看看那些笑顏,這些對于宋渡而言,只是回憶,不是旁的什麼。

可現在呢,它們成為籌碼,成為威脅安歌的籌碼。

宋渡盯著電腦屏幕,那些過往,一點點在腦海里回蕩。

心口很疼。

疼得快要窒息的疼,他整個人都要崩潰了。

指月復微微模過那些照片,宋渡心里是有安歌的,可這些情,這些愛,有什麼用呢。

安歌對他也僅僅只是對待一個朋友的態度,她從未給過自己超月兌朋友之外的情感。

「是我不配嗎?」宋渡低聲喃喃,明明他們之間的關系那麼好,為什麼還會這樣。

大概真的是他不配了。

宋渡抱著電腦,坐了一整晚。

藍莎安排的船還沒到時間,她想等著宋渡的情況稍稍好一些再走。

起碼不能拖著這副身體。

而此時。

安歌跟沈碎站在那兒,听江警官傳達上頭的意思。

他們在一個絕密的地方,地下室內,只能听到江警官的聲音︰「這次有沈碎幫我,的確省了不少心,我們追蹤宋渡很長時間,其實這次沒必要冒這個險,但是……」

安歌坐在一旁,神色有些古怪。

她沒有接話,只是很安靜地在听。

組織這些年,做的事情,在她看來,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可是在警方手里掌控的資料,跟安歌所接觸的完全不一樣。

「最近開始冒頭的一些人員,太過危險,組織已經在不同的地方,制造了很多起混亂。」江警官說的很委婉,但安歌知道,這是什麼,「他們現在打算整合國內市場,打掉了何家好幾個倉庫,做毒的生意。」

「!」

安歌擰著眉頭,雖說她沒有接觸過這些。

但其實,組織這些年越界的事情做的不少,殺人放火那些都是輕的。

他們那幾個人胃口越來越大,想著吞並何家、許家,將整個市場全部都拿捏在他們的手里。

「他們的魔爪已經伸到了國內。」江警官輕聲道,「這次宋渡回來,就是為了打壓何家,瓦解何家跟完結那邊的聯盟,順便收拾許家。」

宋渡只是誘餌,這一次,倒也不是宋渡這樣一個小魚小蝦就可以過得去的。

安歌沒有說話,她看了沈碎一眼。

「我明白。」沈碎輕聲道,「這次是我救了宋渡,他那邊很快就會對我下手。」

沈碎是黑是白,對宋渡而言,太過重要,宋渡看不慣沈碎,一定會利用這件事情,大做文章。

江警官看著他,這個昔日的老朋友,總是這麼沉穩。

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他都是這副模樣。

「你放心吧,我們不會拋棄你不管的。」江警官笑笑,「你為我們做的犧牲,都記在功勞簿上。」

「得了。」沈碎不想看他打這些腔調,「多請客吃飯就好,等我跟安歌結婚的時候,隨一個大份,我就滿意了。」

「呵。」

江警官笑笑,看著沈碎,這位比自己有錢幾萬倍,還想著從自己身上折騰點好處走呢。

安歌看著他們兩個斗嘴,也沒有插話,她在很嚴肅的思考事情。

組織這些年,一直在自己面前,以兩幅面孔存在。

可如今,隨著宋渡的出現,撕扯掉白洛那層假面,連帶著組織的骯髒生意,也慢慢浮現出水面。

那麼自己過往那些年,是不是也成了幫凶,替他們辦了不少事情。

一想到這里,安歌的內心就有些不舒服,大概也是因為這一層面,安歌今天都沒有怎麼說話。

沈碎注意到了身旁女人的情緒很低落,他伸手,在桌子底下握住了安歌的手。

將她的爪子放在手心里,微微捏著,輕輕地。

在安慰她。

安歌噗嗤一聲,有些無奈的看著沈碎︰「我還沒這麼脆弱呢,別弄得我快不行了一樣。」

「沒。」沈碎輕聲道,「我知道你不舒服,畢竟曾經你也是組織成員,里里外外做的那些事情,總是會牽扯上一些。」

「唉。」

安歌沉沉嘆了口氣,看了一眼江警官,有些無奈。

如若自己真的助紂為虐了,那往後該怎麼去面對?

她的這顆心,是善良的,哪怕曾經被那般對待,哪怕曾經遭遇過那一切悲憫,可是安歌這顆心很純粹。

「別多想了,不會有事的。」

江警官看著面前這兩人,猝不及防的吃了一口狗糧,他咳嗽一聲︰「好了,沒什麼事情,我先走了,下次再見面吧。」

「嗯。」沈碎並不管他說些什麼,只在乎自家媳婦兒的感覺,她不舒服了。

沈碎也會難過。

那男人直接走了,也沒有得到一點點的注意,這麼多年的交情,終究是錯付了。

「收拾一下東西吧。」安歌輕輕撫模著沈碎的脊背,「我的情緒很快調整回來了,但是宋渡這次不能真的讓他逃了。」

沈碎抵在她的額頭前︰「放心吧,他跑不掉的。」

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宋渡不止跑不掉,而且組織也會來找他們,他們現在逃月兌之後,第一個要聯系的肯定是組織那群人。

何家的事情,還沒有開始發酵,萬家那邊也是放松了警惕。

如此是最好的時機。

就等著許鶴齡手里關于何家那三位兄弟的料趕緊爆了,直接給何家一個重創。

「我去吧,這一次。」沈碎輕輕模了模安歌的腦袋,輕聲道,「你在家里好好休息,等著我回來找你。」

沈碎不想安歌見宋渡,哪怕明確知道安歌對宋渡的想法,也不想他們見面,倒也不是私心存了那些偏見。

他只是不想安歌難受。

她是一個很善良很善良的人,對過往曾經,也是有自己的認知和見解。

「我沒事的,又不是小孩子。」安歌嘟囔一聲,「我絕對不會耍小孩子心情,也不會跟宋渡鬧什麼,畢竟我們之間,也見過很多次,該放下的,早就放下了,不是嗎?」

這次的機會,是該跟過往真正做一個了斷。

她所要做的,也是如此。

沈碎看著她,四目相對,兩人緊緊地抱在一塊。

從今往後每一步,都有沈碎在身旁陪著,她走得快,他也跟著,她走得慢,走的不穩,他也會跟著。

總歸不會放任安歌一個人。

「好,我都答應你。」

「乖。」安歌輕聲道,揉了揉沈碎的腦袋,「我一定會做一個了斷,也不會放過宋渡。」

不管組織里面是怎麼樣的,但在安歌看來,損害別人利益的事情,那些違法犯罪的事情,她都不允許存在。

入夜之後。

整個雲城都還在繁華之中,並沒有要入睡的意思。

安歌站在落地窗前,在思考這些天發生的事情。

手機突然響了,她看了上面那些簡短的問題,旁人看不出什麼來,但是安歌知道。

這是宋渡在跟自己道歉。

她伸手,拉黑了這個號碼,盡管知道宋渡還有別的辦法可以聯系上自己,但來一個拉黑一個,安歌根本不想跟他有任何對話。

宋渡那頭,得不到恢復,他坐在黑暗之中,也明白安歌不理會自己很正常。

如果是他的話,對方這般對待自己,也絕對不想去理會。

可宋渡卻還是奢求安歌一個原諒。

又發來了。

安歌順手,將手機關了。

不想去見那些話,也不想去面對,她笑了,看著院內那些似火的薔薇,笑容逐漸被放大。

她伸手,撫模著玻璃上的掌紋,一點點往下。

「水放好了,去洗個澡吧。」沈碎從身後過來,抱著安歌,輕聲道,將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怎麼了,似乎很不開心?」

「沒,在想事情而已。」安歌這段時間,麻痹了不少,也跟著麻木的很,「我最近變得好遲鈍,我在想要是對上宋渡,只怕沒有那麼大的贏面。」

她或許快不過宋渡,這是安歌在考慮地問題。

最近一直以來,都活的太滋潤了。

「還有我呢。」沈碎笑笑,伸手點點她的腦袋,「別把所有的情緒,都藏在自己的內心,知道嗎?有的時候,想說說話,就跟我說。」

「沈碎。」安歌抬頭,轉身,樓主他的脖子,踮起腳尖,在他的唇瓣上落下一吻,「我想跟組織徹底做個了斷,就從這次的事情開始。」

安歌凝重地看著他,正色道,她的顏色特別得嚴肅。

哪怕她只是這麼小小的一個人,哪怕他們只是兩個人。

對付那樣一個組織。

「好,我陪著你。」沈碎輕輕揉了揉她的臉頰,笑著道,「會好的,了斷這件事情,我帶你出去玩。」

「好啊。」

安歌這些年,也僅僅是因為出差在世界各地游玩,但真的有心思嗎?

這次了結之後,他們就可以安穩地在一起了。

安歌抱著沈碎,男人緊緊地摟著她,輕輕地撫模她的頭發。

未來一切光明,未來是很美好的。

但必須跨過腳下這些荊棘,他們都做好了準備。

……

宋渡盯著手機,每一次手機亮起,他就來了興致,可是每一次都不是安歌。

她恨自己。

她一定恨透了自己。

那邊,藍莎收拾好了東西,還是決定來催促一下宋渡。

「該走了,最近戒嚴了。」藍莎沉聲,「先離開暫避風頭。」

「我說過,我不走。」宋渡懊惱的很,「你管好你自己就好了,不用管我死活。」

「你為什麼非要這麼倔強呢?」

藍莎煩透了,可在宋渡的面前,還是盡可能保持了平穩的情緒,就怕自己一個沒忍住。

徹底崩潰。

藍莎還是很溫柔的,她勾唇湊了過去,也是用這張臉,去跟宋渡說話。

不想宋渡一直活在陰霾之下,他們是要干大事的,自然不能因為兒女情長,不能因為對安歌的愧疚,一輩子走不出來吧。

「該結束了,這種的情緒,對你不好。」藍莎輕聲道,「我知道你恨我,可是宋渡,你想想看,如果現在你走到安歌的面前,她會理你嗎?」

男人微微抬頭,眼神之中透著一股涼意。

「她不止不會理你,還會憎惡你。」

藍莎繼續說道。

男人狠狠的攥著手,那些短信都沒了音訊,何況是面對面呢。

「我就不能有愛,不能有憎了嗎?」宋渡低聲喃喃,聲音慢慢變得抖動起來,「我就非得這樣嗎?」

「不。」藍莎沉聲,「你還有更多的選擇,我會一直陪著你地,我不會離開,我不會像她那樣毅然決然地拋棄你。」

藍莎輕聲道。

男人的神色慢慢恢復過來,變得正常許多,他抬頭,看著一個方向,不知道在看什麼。

曾經他們一起度過那段日子,應該是埋藏在心里最好的回憶。

再看看現在的安歌,為了一個沈碎,可以拋卻那麼多。

「你說的不錯。」宋渡深呼吸一口氣,「只有活下去,一切才有可能,只有活下去,才有更好的未來,走。」

宋渡還是被說開了,他收拾好了東西,準備跟藍莎一起逃亡。

起碼在被抓住之前,得去國外暫避風頭。

他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不能因為這一次對不起安歌,就把自己判處了。

兩人趁著夜色,很快就到了碼頭,船很大,很多,最近海上風浪不小,出海的船只也不多。

藍莎過來的時候,跟那船長打了個照面,兩人之間互相遞了暗號。

因為是鳶幫著處理的一切,鳶買的船票,也得依照著組織的規矩上船。

兩人對視一眼,宋渡戴著帽子,很警惕地看著周圍的一切,這個點,人很少,但也稀松有人從那邊過來。

不多。

三兩個,上前詢問,也是鬼鬼祟祟的,這一代,從事這種生意的人不少,宋渡緊繃著那根弦,沒有半點松弛下來的意思。

他看了一眼,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妥的地方。

「你可以放松一些,鳶做事,起碼還是能放心的。」

「呵。」宋渡沉聲,勾唇,像是看白痴似的看著她,「在這個組織里面,唯一能信任的,只有自己,把自己的命放在別人的手里,多可笑?」

不應該做這樣的決定,也不應該有這樣的想法。

「鳶跟你,不是好朋友嗎?」

「什麼朋友。」宋渡沉聲,「你怎麼可以這麼天真,你該不會以為你跟我也是朋友吧?」

宋渡看著她,還是沒有經歷過摧殘和折磨,才會有這樣天真的想法。

「不是嗎?」

藍莎心頭一緊,她以為這麼多天相處下來,這麼長時間相伴,他們應該算得上是朋友啊。

可在宋渡看來,一切基于利益的,都只是合作關系。

他不會對藍莎產生超出合作之外,另外的情感,一切基于此,也僅僅只是合作。

藍莎心里不舒服,像是被什麼東西梗在心口,但這種不舒服也只是片刻的。

她很快就調整過來了,其實能陪在宋渡的身邊,她也不求這些。

能一直陪著就好了。

還要什麼其他的感情呢。

「是。」藍莎笑著道,「謝謝你教會了我許多,但是宋渡,人活在世上,是有感情的。」

他們都是有感情的生物。

不該這樣。

「你可以做到絕情,但不能左右你的心,不讓你的心動,不是嗎?」藍莎咬著牙,想起那時候被宋渡救下,跟他朝夕相處的日子。

似乎一切都在眼前,那時候,他們是最不配的兩個人,也是差距最大的。

可誰知道,他們有朝一日能夠成為搭檔呢,藍莎這些年一直在努力隱藏,在努力配得上宋渡。

現在她可以了。

「我累了。」宋渡避開了這個話題,他是心動過啊,是有過心動的。

但不是對藍莎,是對安歌。

海上的風浪真大,吹得人都不舒服了,這會兒還沒啟程,那邊有人在跟船長爭論什麼,大概是價格沒有談妥。

幾個人罵罵咧咧地走了。

船長那邊過來,要他們先去休息室休息,這會兒怕是不能出海。

宋渡不著急,這種風浪他見識過,不算大。

「不怕,我們在這里就好。」

藍莎看了他一眼,知道宋渡是不放心的,就是一切都安排好了,也不會將信任交給自己。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反正海上慢慢平靜下來。

宋渡站起身來,朝著那邊過去。

就在他們快要上船的時候,不遠處一群人躥了出來,急匆匆地攔住了宋渡的去路。

宋渡跟藍莎對視一眼,都不知道這是誰的人,但他們想逃,卻無處可逃。

那邊。

萬卿大搖大擺地過來了,他眯起眼眸,一伸手。

並不意外看到宋渡。

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被丟了過來,萬卿嘴角帶笑︰「怎麼樣,很意外吧,宋渡,把這麼個東西安插在我身邊這麼多年,沒少獲取我們萬家的訊息吧?」

萬卿也是意外,鳶這樣的人,居然是個叛徒。

那天從鳶那兒離開之後,萬卿就覺得奇怪,他不是個傻子,自己也會思考問題。

藍莎那麼信任鳶,自然是有信任的基礎。

萬卿不得不懷疑,這其中有另外的貓膩,他就稍稍用了一些手段,當然鳶的嘴巴太硬了。

沒有招供。

萬卿很佩服鳶這種人的脾氣,但他絕對不允許別人欺騙自己。

「小萬爺,也想淌這趟渾水?」宋渡抬頭,看著萬卿這副玩世不恭的樣子,「我跟你沒仇吧?」

「呵。」萬卿笑笑,「你跟我有什麼仇啊,你跟萬家有仇罷了,不過你千不該萬不該,把這種兩面三刀的人,安插在我的身邊。」

萬卿攥著拳頭,目光直直地看著宋渡。

「我這輩子,最討厭叛徒了。」

此時的鳶,已經說不出話來了,滿身的血,看著格外猙獰。

連一點兒的氣息都沒了。

宋渡看著面前這副場景,他的眼皮子一直在跳,幾乎是咬著牙關看向萬卿︰「你……真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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