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5(北域篇︰夙願已了,無悔此生!)

他們也是受到北域女王的指示,前來殺了這兩個人,一但任務失敗,他們也不知道回去之後,到底會遭受到什麼樣的懲罰。

「可以啊……」

雲仙笑了笑,捋了捋胡須,然後看著一眾將士道︰「你們只要將他們身上的一些貼身之物,帶回去交給北域女王看,跟她說,他們兩人掉落無岸斷崖,不就可以了……」

「這……」

中將士沉默了一段時間,不知道要怎麼回應雲山。

雲山又接著道︰「放心,我會讓你們親眼看到這一幕,你們只要按我所說的告訴北域王後,就可以了……」

「額,也好……」

將士們也不知道該怎麼選擇,畢竟他們五人是肯定是敵不過雲山一人的,所以他們只能听從雲山的安排。

雲山走到雪傾面前,將她扶起,「我可以救他,但是我救不了你……」

雪傾忽然展露一個笑容,無所謂的搖了搖頭,「我能活到現在,就是為了他。只要韻兒能夠好好活著,不論我付出多少代價,都是值得的!」

「娘……韻兒不能沒有你……嗚嗚嗚!」

韻兒忽然抱住雪傾,大聲的哭喊,哭的撕心裂肺,他不斷抽搐著哽咽著,緊緊抓著雪傾的衣服,弱小的手掌,好似一張抓住獵物的鷹爪,一刻不願松手。

「韻兒乖~娘雖然走了,但是有雲山長老替娘照顧你,從此以後你就不用再挨餓了,你會吃到好多好多的好吃的食物,不會像跟娘一樣,每日奔波居無定所,過著心驚膽戰的日子。以後會有一人保護你,會有人陪你玩兒,你會交到很多的好朋友,但是你要好好修煉,因為只有當你實力越強,別人才不敢再來欺負你,知道了嗎?」說道這句話的時候,雪傾哽咽了一陣,緊緊的握著韻兒的手,心底滿是不舍,隨後又強忍那股不舍接著道︰「韻兒……韻兒啊,你知道娘為何要喚你韻兒嗎?」

雪傾將身上的衣服解開,為韻兒裹在身上,生怕韻兒會冷。

「韻兒不知……」他晃動腦袋,手上卻依舊沒有松開半分。

雪傾道︰「因為娘喜歡音律啊,娘親曾經寫過一首曲子,正是因為這曲子,娘才與你爹相遇,如果沒有你爹,我也不會擁有你……娘不恨你父親,也不恨你……你們都是娘……心尖上的寶藏……這一切的起源都在于音律,所以娘才給你起名叫韻兒……」

韻兒快速搖頭,還是不能接受雪傾要離開的事實,就好像自己只要不斷的去求娘,娘就會不離開他,陪著他直到他長大,「娘~韻兒求求娘了,別離開韻兒……別離開韻兒……好,好嗎?韻兒害怕……韻兒怕,嗚嗚~~怕再也見不到娘親,怕,怕再也不能像現在這樣,抱著娘親了嗚嗚嗚……」

雪傾伸出手,輕輕擦去韻兒眼周的淚花,卻控制不住自己眼角的淚水不斷的滑落,雪傾咬了咬唇,故作堅強的道︰「韻兒不哭,你是男子漢,要學會堅強!不可以隨隨便便哭鼻子……還記得前些日子,我們將雪撒在天空的時候,天空映射出的彩虹嗎?」

韻兒乖巧點頭,「記得嗚嗚……韻兒記得嗚嗚……」

「你要像彩虹一樣,娘希望我的韻兒可以活得多姿多彩,不要像娘一樣,此生只有配得上一種淒涼的白色……」雪傾看了看自己的雙手,眼中盡是疲憊。

她忽然抓住韻兒的肩膀,認真的道︰「你從今天起!你只是我雪傾一人的孩子!等娘親跳入無岸斷崖後,你就不再屬于北域,從今以後,你叫傾韻!沒有姓氏,像天空的彩虹一樣,自由自在!」

雪傾說完這句話後,韻兒一愣,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見到雪傾松開了握住他肩膀的雙手,像奔向自由、奔向解月兌一樣,跳入了無岸斷崖。

在這期間,她口中還唱著一首歌,「與雪為伴,與風為伍……生死之契,與子成說……踏雪揮袖間人仙飄飄,寒梅勝楓兮白雪飄蓋……」

雪傾張開雙臂,面帶笑容的一躍而下。

終于,在今天,她可以如願離開這人世。

夙願已了,無悔此生!

「傾韻……」

雲山只是朝著傾韻伸出一只手來,拉住了那個在一旁傻愣愣的,如同一個布偶一般任人擺布的傾韻。就好像他現在的靈魂,仿佛不在他自己的軀殼之中,而是隨著雪傾一同,跌入了無岸斷崖之中。

雪傾臨走前,將他用厚實的布料緊緊裹住,都是為了不讓他受到寒風的侵蝕。

傾韻此時被一堆破布纏繞全身,雖然不再寒冷,但是現在的他,卻已經完全看不出是男是女,不過這些都已經不再重要了。因為在雲山的眼里,他不過是一個失去母親的弱小生命罷了。

對于雲山來說,傾韻現在這樣,不哭不鬧,反而清淨,能給他剩下不少力氣。雲軒閣

雲山拉著他的手,硬生生的拉扯著他,往前走了兩步,雪白的地面,立即殘留下了一串細細碎碎大小不一的腳印。

傾韻依舊將目光注視著無岸斷崖,發現自己被人拉走之後,似乎想掙扎,看到這一幕的雲山,皺了皺眉,別無他法,只好將傾韻打昏……

雲山將他抱在懷里,然後看著那些站在原地,還不願離開的將士道︰「我會將這孩子帶回雲仙山,封印他的記憶,讓他從此不再回到北域,你們可還滿意?」

將士們看著雲山道︰「好……但請您一定要說到做到!」

雲山笑了笑,似乎眼前所發生的一切,對他來說都已經司空見慣,他用一雙眼,瞟了一下那些將士,然後他用,極其輕松的語氣開口道︰

「現在,我可以說到做到,但是他長大之後,我就不會去多管……當然,如果你們有何不滿的話,也可以效仿這孩子的母親,去無岸斷崖之下坐坐,說不準在陰曹地府,你們可以將她抓到,送回北域,交給北域王後,你們看這樣如何?」

將士們一听,立即被雲山的話嚇得險些魂飛魄散,連忙發抖跪倒在地,給雲山磕頭,「雲山仙人饒命!我們按您說的做,請您息怒!」

「嗯……」雲山點了點頭,笑容恢復成以往的溫和友善,「這件事你知我知,我們可以說,但是你們不行。你們需將今天所見所聞都封存起來,爛在肚子里!如果被我發現……你們要還的,可就不是區區一條人命了……」

「是是是!我們謹記在心!!謹記在心!!!」

眾將士雖然覺得,還是有些不太對勁的地方在里面,但是卻不敢與眼前的雲山起爭執,發生沖突。

為了保命,他們只好,選擇將這件事情吞進肚子里,打死不說,這個選項。

雲山的目的已經達到,他滿意的點了點頭,腳踩一柄劍,好似踏著雲,駕著風。

傾韻躺在雲山的懷中,被雲山帶回了雲仙山,他的母親,永遠消失在了那個無岸斷崖,和那片無邊無際的雪地中,那雪地之中,還殘留著他母親滴落的鮮血……

正如那首歌唱的那樣︰雪傾與雪花作伴,與寒風為伍,奔跑在廣闊無邊,看不到盡頭的雪地之中,將韻兒護在身旁踏雪前行。

揮袖之間,仙人飄飄落下,了卻了她的夙願。

盡管鮮血滴落染紅了白雪之地,卻恰似冬日紅艷奪目的寒梅花開,秋日楓樹上的紅楓落地,但是雪依舊會下,他將掩埋這里曾經所發生過的一切,沒有人會記得這這些,只有經歷的人才了解……

……

看著夢境之鏡中的畫面,紫靈兒也沉默了,眼底涌動著一股辛酸與同情的淚花。

原來傾韻師兄的名字是這樣來的,難怪她從以前就覺得這個名字很怪,原來傾韻師兄原本應該姓雪。

現在一切都說的通了,難怪傾韻師兄的性格如此沉悶,任誰經歷了與傾韻師兄一樣的童年,都恐怕會變成這個樣子吧。

母親跳無岸斷崖,父親北域王早就在北域王後知道真相之後,為了泄憤,所以親手手刃了與之朝夕相處的丈夫,繼承了王位,成為了現在的北域女王。

從以前紫靈兒就感覺,傾韻師兄的氣息很像雪優,帶著一絲冰雪的貴族的氣質,原來這一切都不是她的錯覺,傾韻師兄真的和雪優是兄妹,血濃于水,所以也難怪雪優與傾韻兩人即使之前沒有見過面,卻還是覺得彼此親切。

雲山用余光默默觀察著紫靈兒的一舉一動,臉上的笑容依舊未減分毫。

他一揮手,裊裊煙霧憑空消散歸于寧靜。

透過雲霧,紫靈兒看到了傾韻眼角溢出了一滴晶瑩的淚花。

傾韻睜開雙眼,表情帶著一絲憂傷,拭去眼角的那滴淚花,沉默不語。

「現在,你知道你是誰了……」

雲山轉身,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倒了一杯茶,吹了吹,喝了起來。

傾韻從床上下來,站在地面,面對雲山,拱手作揖。

「謝謝師父……」

這四個字說的鏗鏘有力,能從這四個字中,听出傾韻對雲山的感謝是由內心最深處有感而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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