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陣子她才忙完。
而眼前的男子也幾乎被他看了個精光,姑娘也是從鼻血險些流而下,甚至還害怕自己會不會長針眼。
不過還好,現在那個家伙的傷口好的很快,自己的眼楮也沒有發生什麼不該發生的情況……
她將那血水潑在外面的草地之中,拿著盆去小溪又杳了些干淨的清水,抱著盆返回屋中。
屋中之人的手指忽然一動,眼楮緩慢睜開。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是卻知道自己處在一個極度陌生的環境之中,艱難的緩緩轉動脖頸,看了一下周圍自己身處的環境。
他的眉頭忽然僵硬的蹙了起來。
就在這時,姑娘回來了,她端著那盆水走到他的面前,便看到眼前的男人睜開了一雙赤紅色的眼眸,盯著自己看。
「你醒了。」
他沒有說話,只是盯著眼前的女子看。
她擁有干淨到幾乎完全沒有絲毫瑕疵的肌膚,眼楮是水屬性的,水水靈靈仿佛里面有條銀河閃爍著星光。
小巧的鼻子、小巧的嘴巴、小巧的臉,樣貌並不出眾,卻擁有一股除塵的氣質,簡單的發髻卻有些松散的隨意,頭上一個發飾都沒有,節儉到極致。
她聲音很柔,也如同夏日風鈴的輕靈。
整個人的感覺,便是那種干淨到極致的感覺。
她身穿一件棉布制成的衣裙,沒喲多余的花紋,只是棉布最簡單的顏色,就連笑容都是淺淡的。
眼前的女子被他盯得發毛,抱緊了手中的盆,往後推了半步,一雙眼楮如同一只受驚的小鹿。
「你,難道是啞巴,不會說話?」
姑娘剛說完這句話,那男子便開口,聲音沙啞,「水……」
「哦,好。」
姑娘這才明白他為何許久不講話, 原來是因為長期不飲水喉嚨已經說不出什麼話來了。
喂了整整一杯的水後,他終于肯開口,「我在哪?」
「不知名的山呢,我也不清楚。」
「你救了我?」
「嗯,你倒在附近的一處草木樹叢之中,我在砍柴時踫到的你。」
他完全沒想到,自己竟然就這樣跌跌撞撞的來到這種地方。
在逃離天海湖後,他本就精神恍惚,只知道瘋狂的逃,因為中了海湖天歌,所以頭昏腦漲欲要炸裂。
原本還有一絲意識,想要借此回到伏魔殿將這次的情況與令狐千謀講一講,但是因為痛苦萬分,整個人的大腦都不受他掌控,仿佛已經不是他自己的一般,這便導致他即便飛在空中,也認錯了方向。
從高空之中墜落後,他整個身軀都感覺到了無比痛苦的撕裂感,被山上的石頭割傷、咯傷。被樹枝劃傷、刺傷。
全身上下幾乎沒有一處好的地方,也正是這些痛苦讓他陷入昏迷,不用再繼續忍受那頭痛欲裂。
令狐恭緩緩抬起手,看了看自己一雙手臂都被紗布包的嚴嚴實實,身上又傳來一股清涼之感。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上便發現自己除了重要部位還蓋得嚴嚴實實外,其他部位都暴露在空氣之中。
看來眼前救助他的女子應該早就將他從頭到尾看了個遍。
似乎是被他發現了,姑娘的臉忽然紅了個透徹,開口解釋道︰「我也是,我也是為了查看你身上的傷口,我不是故意要看的,幸好……幸好你那里什麼事情都沒有……」
「那里……」
令狐恭沒想到眼前的這個看著如此干淨的女子,竟然看了不該她看的地方,明知故問道︰「哪里?」
「啊?額……嗯……」
一時之間除了不知所措她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只是臉越來越紅,紅的宛若能夠滴出血來。
看著面前的女子如此嬌羞,令狐恭立即冷哼出聲,「如果你不提,我或許不知道你已經將我看光了。」
「對,對不起。」
姑娘磕磕巴巴的道了聲歉,就連尷尬的笑容都僵硬在了嘴邊。
他說的確實沒錯,如果自己不提,說不定他也不會問,這件事情就這樣過去了,但是自己偏偏要提,結果導致現在弄得兩人都尷尬。
許久她都不再開口說話,而令狐恭則望著房頂,一雙眼楮許久未眨動,似乎是在發呆,又或許是在想什麼事情。
「我昏迷了多久……」
「自我遇到你,到你現在蘇醒,大概有過去一周了吧……」
「真久……」
令狐恭從前在被父親令狐千謀用斷魂鞭鞭撻的時候,全部恢復也不過只有三天而已,然而現在,因為中了海湖天歌而昏迷了這麼久的時間。
不過又一想,以前從來都是隨身備著治療傷口的丹藥,受了傷便吃一顆,如果受了重傷便吃一大把,與現在完全不能比。
已經過去了一周不止,父親難道都沒有派人來尋自己嗎?
還是說這里太過偏僻隱秘,他們沒有找到這里?
因為他很久沒有開口講話,站在一旁的姑娘,立即關切的詢問道︰「是不是,哪里還有些不舒服?」
又是哪里?這個詞語已經在他們兩人的對話之中,出現了好幾次了,她究竟想說什麼?
姑娘立即擺手又搖頭,「等等,我沒有那種意思,你千萬不要誤會我!」
「那你什麼意思?」
他眼神犀利,完全不像是想要與面前的女子開玩笑的模樣。
她也有些被他的眼神嚇到了,立即開口一本正經的解釋道︰「我的意思是……你身上的傷口是不是不舒服。」
「無礙,我對痛已經沒有什麼感覺了……」
听到他說出這句話後,她暗自點頭,畢竟他身上布滿了曾經傷口好留下的疤痕。
那麼多的鞭痕,恐怕一般人是不能體會到其中的痛苦的,眼前的這個人,或許就是因為承受了太多的皮肉之痛,所以現如今完全不會感覺到痛了吧。
「你叫什麼名字?」
听到令狐恭的話,女子回答道︰「我叫雲舒晚,我娘起的名字,晚上出生的,她希望我能溫婉恬靜,讓與我相處的都能夠感到舒適。」
「舒晚……」
令狐恭重復著她的名字,被他忽然開口喊出自己的名字,有些不好意思的雲舒晚立即用反問的方式掩飾自己現在的別扭情緒,「那你呢?我總覺得你不是一般的人。」
「我並非人類,是金龍雲尾狐族的人,名為令狐恭,靈獸之中的靈尊。」
「你竟然是靈尊?」
雲舒晚在听到他說,自己不是人類的時候,立即驚愕的不斷眨巴雙眼。
她實在是不敢相信,眼前的這個男人竟然不是人類,難怪她覺得眼前的人生的好看,似乎在人界,見不到這等容貌出眾的男子。
原來他並非人類而是靈尊一族之中的人。
但是,雲舒晚完全不清楚眼前的這個家伙可不是一般的靈尊,而是一族未來繼承人。
她實在是無法想象,自己竟然救了一個靈尊。
「可我在見到你的時候,你明明是人類的模樣,我還以為是哪個貴族的公子被人追殺呢。」她一不小心,將她曾經在話本里面看到的情景說了出來。
听完了雲舒晚的話後,令狐恭有些疑惑的挑了挑眉,心道︰這女子難不成想飛上枝頭變鳳凰?
于是開口道︰「我不是貴族公子,你有些失落?」
雲舒晚完全沒有想到,自己剛剛的一番話被他給誤會了,竟然將自己想成了那種為了榮華富貴才救他的女人。
她連忙擺手,解釋道︰「不不不,我只是很好奇,你為何會以人類的模樣沉睡,明明你的真實身份是靈獸。」
雲舒晚問出來的話,就連令狐恭都不知道究竟是為何。
或許是因為,自己只是中了海湖天歌,而陷入了沉睡,並沒有因為受傷而影響道自己身上的靈力,所以並不能將他打回原形。
但是如果就這樣將真相告訴給雲舒晚,他總覺得沒有那個必要,于是冷漠的開口道︰「不清楚。」
「既然你也不清楚,我便不多問了,你且好好休息。」
雲舒晚覺得,這個令狐恭似乎並不喜歡自己的樣子。
既然他不打算告訴自己真相,那麼自己也沒有必要繼續待在他身邊礙眼,畢竟他才剛蘇醒過來沒多久,正是需要好好休息的時候。
雲舒晚就這樣離開了這件茅草房。
在此期間,令狐恭也嘗試著從床榻上起身,雖然身上的傷依舊痛的他眯起了雙眼,連帶著身上的骨頭與肌肉都痛的發脹,也並不影響他從床上坐起來,站著在屋子之中來回溜達。
過去了半整整一個上午的時間,雲舒晚終于背著竹樓回來了。
她的竹樓之中,裝滿了整整一筐,可以吃的野菜和水果。
她將竹樓拿到溪邊,拿出那個萬能的盆,將洗干淨的果子放進去,端著盆走進屋子。
便看到令狐恭顯然已經起身,將近一米九的個子幾乎貼近房頂。
此時的令狐恭正拿起一本書翻看著,手中還端著一碗茶。
在看到雲舒晚歸來後,他只是掃了一眼她的身影,隨後繼續目中無人一般的看書,品茶。
雲舒晚沒想到眼前的這個家伙,竟然無視自己,但是心又一想,這個家伙畢竟是一個靈尊,可比人類高貴,既然不願意搭理自己,自己也就這麼欣然接受了。
「我剛剛去山上摘了果子,這個果子可甜了,正好你剛蘇醒不久,需要補充水分,食用這個果子完全可以……」
「我是金龍雲尾狐。」
還沒等雲舒晚說完話,令狐恭便開口,死死的盯著眼前的女人。
雲舒晚沒想到令狐恭竟然忽然說起這件事情,可是她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身份,為什麼他要忽然提醒自己?
雲舒晚笑著,將一盆水果放在桌子上,笑著道︰「我知道,你是靈尊嘛,金貴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