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都是聰明人，一點便都明白了，沒繼續在碎空指的事情上多討論。
長司長老在離開時，非常鄭重叮囑她︰「葉姑娘，你莫怪老朽話多，這碎空指乃絕世武技。」
「如今姑娘已然露手，方才那千金台中，只怕也有不少人認出來了。」
「葉姑娘今後施展時還需多加小心，尤其是千金台，碎空指傳聞是他們祖上所創的武技。」
「雖沒有依據，但在你之前，唯有千金台閣主掌握的碎空指威力甚大，也較為完善一些。」
葉霓凰心頭微沉，難怪那若沁掌事不過眨眼間就對她的態度那般恭謙了，原來是有這一層的緣故。
「多謝長老提醒，霓凰記住了。」
她抱拳頷首，對醉空樓的好感又多了幾分。
這世道，利字當頭，醉空樓雖然也有想法，但懂得把握分寸。
長司沒再多說，隨後和空元修離開，他們到底是男子，一直待在女孩閨房總是不合規矩。
雖然他們江湖人士不講究這些條條框框，但該注意的還是得注意。
「喂，葉霓凰你也太不地道了吧？你會碎空指怎麼不早說？害本小姐白擔心！方才險些被你那狂妄嚇死！」
等人一走，空洛妃就炸毛了，叉著腰瞪她，但看著她的眼神卻變了，多了幾分崇敬。
今天葉霓凰那姿態，實在是讓她折服，只不過死鴨子嘴硬，不想承認。
她可是醉空樓的千金小姐呢！
葉霓凰心頭苦笑，我倒是想說啊！
要是她早知道紫霄前輩要施展的是碎空指，她才不要答應那個生死局呢。
這下好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剛被豺狼惦記，如今又被虎豹盯上了。
她今年這是犯太歲了嗎？
幸好她沒有在人前施展過神威槍法，雖然有用過，可那幾個人都死了，唯一一個還能喘氣的，估計也認不出來。
看來今後跟青銅塔中的師父們學習時，她得小心施展才行，否則動輒就是失傳的絕世武技。
只有一兩招還好解釋，還能遮掩一二，若被有心人盯上，只怕她後要她命的武修能串起來繞地球三周了。
畢竟絕世武技，在先輩們的那個時代，不僅強大，且恐怖。
如今靈氣斑駁，甚至連武修一途出現了瑕疵與斷層，失去了中間一段的傳承，使得武修參差不齊。
若被人惦記上她這身武技，將會是無窮無盡的追殺。
在沒有完全足夠的自保能力之前，她還是盡量低調為好。
「我說不是故意的，你信嗎？」她沖空洛妃無辜地眨了眨眼。
空洛妃愣住，旋即傲嬌丟了記白眼給她︰「本小姐就信你一回！再有下次，定不饒你！」
「本小姐乏了，作為道歉，你那金紋紫電貂借本小姐一晚，當抱枕！」
說完，不等她說話，便沖趴在小黑身上呼呼大睡的小紫撲過去，逮了個正著。
「吱吱——」小紫氣得炸毛！
「小紫，委屈一晚上，她是個富婆，雖然不會做飯，但她有錢，能買好吃的。」
葉霓凰無奈嘆氣，也知道這金紋紫電貂不常見，這空洛妃從開始就惦記著呢。
小紫一听有好吃的，眼珠子放光，立馬就老實了。
空洛妃滿心歡喜，原來這小東西有吃的就可以啊？那她有法子了！
葉霓凰沒錯過她眼底的亮光，不過她不擔心。
小紫的品位沒那麼差。
帝都的美食再好，那能比得過現抓現宰，現烤的異獸嗎？
「哼！小東西，本小姐就不信沒法子治你！」
空洛妃抱著小紫回房，一到房間立馬讓下人去買好吃的過來，企圖誘騙小紫叛變。
葉霓凰吃過飯，又喂了小黑後，把房門鎖上，轉身入塔。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感覺紫霄前輩似乎也在變透明。
「師父。」
紫霄背對著她，他的面前是幻化出來的蔥郁險峰。
「看好了，碎空指。」
紫霄開口，當著她的面施展碎空指。
葉霓凰只覺一股強勁磅礡之氣瞬間擴散彌漫，而紫霄右手裹著一層金芒，食指抬起，輕輕一點。
眼前景物似放慢了一般，實則快到了極致！
只見那食指幻象乍現，巨大的金色手指，像撕破蒼穹而來，整片空間凝滯，可見能量體崩潰，金色流光傾瀉，如夢似幻。
然而這種看似格外美好又夢幻的幻象跟前，葉霓凰心頭發顫，四肢冰涼，頭皮宛如炸酥花一樣，一層層炸開！
恐怖！
她心中只有恐怖二字！
轟！
萬里河山崩塌，天塌地陷，那根金色手指而後消弭，可金色流光才是最為可怕，所染之處，全部空間能量體炸開！
她忽的覺得自己七竅劇痛，抬手模了下鼻子，竟然出血了。
「師父……」
葉霓凰有些站不穩，眼前昏花，心髒狂跳得似要炸了一般！
「唔，不小心施展過頭了，忘記你如今的肉身還承受不住。」
紫霄回神，手一揮，眼前景象盡散。
葉霓凰這才感覺渾身一輕，那種被擠壓、碾碎的恐怖壓迫感散去，她雙膝一軟，跪地大口喘氣。
太可怕了！
明明像畫卷一樣美好又神聖的畫面，殺機卻如此恐怖。
這才是真正的碎空指啊！
連蒼穹都能碾碎！
「師父。」她抹去臉上血跡，踉蹌站起來，看向紫霄，「能跟弟子說說那個燦爛又絢麗的時代嗎？」
听到她的話，紫霄眼底變得有些空寂，又有些懷念，語氣無比惆悵︰「的確是一個無比絢麗的時代。」
「千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弟子總覺得，如今的武修參差不齊，中間就好像有人刻意剪去了一段。」
「如今許多的武技、傳承都好像是硬生生被一分為二，而我們如今所接觸的，只是殘次品。」
之前她還不覺得，如今卻越來越覺得自己的想法是正確的。
可那個時代過于遙遠，他們無法窺探，更無法得知。
而她，有機會知道真相。
紫霄眼底的懷念一點點散盡，取而代之是一種恐懼。
恐懼？
葉霓凰心頭一震，為什麼會恐懼？紫霄前輩已是神話一般的存在，竟還有能讓他恐懼的存在？
那究竟會是什麼樣的恐怖存在？
紫霄轉頭，深深看了她一眼︰「待你開啟第十層，自會知曉一切。」
「如今，你只需做好一件事，不留余力錘煉自己，百煉成鋼，你的肉身如今還不行。」
「這些絕世武技，即使掌握完全，肉身韌度匹配不上，只會最先撕裂自己。」
葉霓凰震驚，但也知道這是實話。
方才她還是看著師父施展而已，那碎空指的威力都沒有波及她，她就已經扛不住了，果然還是錘煉得不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