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台一戰後，花府弟子憋屈至極，可也不敢前來找茬兒。
空洛妃也老實多了，但沒事還是會過來拐走小紫，用各種美食誘惑。
小紫蹭吃蹭喝，吃完就溜回來。
葉霓凰樂得清靜，每天除了吃飯就是在青銅塔內苦練。
「師父，你也要走了嗎？」
見紫霄身形透明，僅剩下輪廓後，葉霓凰格外傷感。
這些前輩以武力和修為作為養分滋養青銅塔，在授業于她後，卻消散了。
她連個報恩的機會都沒有。
紫霄依舊瀟灑不羈，那一身仙風道骨，莫名讓人崇敬。
「老夫時間也差不多了，這紅塵啊……真是叫人留戀。」
「你且記著我說過的話，有機會一定要錘煉肉身。」
「這條路，我們只能陪你到此，大安帝國也許會破裂，這個世界也許崩塌，但你的路卻不能止步于此。」
「也許某一天我們還能再相見，孩子，未來的路要靠你自己了，這個給你。」
葉霓凰手中一重，紫霄裝酒的紫葫蘆落在她手中。
「謹遵師父教誨，徒兒謹記于心。」
她聲音有些哽咽，默默收好紫葫蘆後，紫霄的氣息也消弭了。
葉霓凰想哭卻哭不出來，一雙眼酸澀不已。
「凡有所相，皆為虛妄。」
一道渾厚又超月兌自然的聲音從空響起，隱有一串佛音傳來，似能洗滌心靈，得片刻安寧。
葉霓凰忙抬頭看去，只見一身白袍佛衣男子背著左手，右手捻著說法印，氣息超凡月兌俗。
葉霓凰卻有點傻了。
佛門弟子，竟然都這般帥的嗎？
唇紅齒白，五官立體，眉眼細長，鮮紅的眼線，眉心一點紅，有些妖。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一切皆為虛幻。」
屠符半垂眼眸，那身氣息超月兌凡塵，可偏偏那相貌卻邪得近妖，兩者結合卻毫無違和感。
葉霓凰尷尬了，忙輕咳了一聲，微微躬身做了合掌印︰「弟子是個俗人。」
活了三輩子，她還是頭一次見到皮囊如此妖邪，只一眼就能勾魂的人。
沒想到居然是佛門中人。
這要是放到凡塵中，那可是香餑餑啊！
咳咳，她在想什麼呢？這可是前輩！
「罷了。」
屠符擺手，似非常無奈。
「老衲法號屠符，即有緣，此念佛珠贈與你。」
老環節，見面收徒贈禮走流程。
葉霓凰內心抽搐，前一秒她還沉溺在色相中，下一秒就被「老衲」給打敗了。
紅粉骷髏紅粉骷髏啊！
一切皆為虛妄！虛妄啊！
「謝師父。」她雙手虔誠接過那串念佛珠。
一股自然超月兌的氣息撲面而來，她感覺自己的心靈瞬間也好像被洗滌了一般，變得平靜。
「老衲的時間會長一些，除卻傳授你功法武技，還要授業你佛法。」
「你既叫老衲一聲師父，佛門基本法非學不可。」
屠符看著她，說話語速不快，咬字清晰，偏偏聲音格外有磁性，听得葉霓凰心神飄忽。
她絕對沒有褻瀆的意思，就是單純地痴迷。
「弟子明白。」
「佛門六通，天眼通，天耳通，他心通，宿命通，神足通，漏盡通，修得這六通，對你大有裨益。」
「此外，無心拳，無量體，老衲一並授予你。」
「修六通，破三界，修無心，無我無他，無眾無相，即如來也。」
屠符張嘴便說了一通葉霓凰听不懂的話。
但佛門六通她還是知道的。
傳聞若修得這六大神通，可成佛，不生不滅。
「你且去吧，今日老衲乏了。」
屠符見她發懵，心頭嘆息，他竟看不透這丫頭的前路。
葉霓凰虔誠合掌，隨後退出青銅塔。
出了塔，她長舒了一口氣。
她並不懂佛法，听得雲里霧去，實在太為難她了。
不過她對佛門六通卻頗為期待。
這六通從傳統意義上來說，是佛門神通，而非武技。
無心拳和無量體她倒是沒有听說過。
但無論如何，她都要盡力去學。
如今她劍法、槍法都有所小成，只要持之以恆，勤加練習，將其融為本能，追求境界，她倒是不那麼期待了。
站在房間小陽台上，葉霓凰身心空明，看著雲舟下掠過的風景，萬里河山，她渺小得就像一粒沙。
自我明悟片刻後，她去找空洛妃。
「空姑娘。」
空洛妃正在房間帶著丫鬟玩骰子，幾個丫鬟臉上都被她畫花了。
見葉霓凰過來，幾個丫鬟都松了一口氣，忙收拾東西起身退出。
空洛妃見自己打發時間的樂子沒了，頓時不給她好臉色︰「有事？本小姐忙得很！」
自從那天千金台後，哥哥就不讓她出房門半步了，簡直快憋死她了！
「出去走走？我想買兩本書。」
葉霓凰知道她憋壞了，這不就來解放解放了嘛！
空洛妃喜上眉梢︰「買書有什麼好玩的？要不要去底層市場轉轉？我听說可好玩兒了！」
她激動得搓手手，一臉期待。
葉霓凰哭笑不得，幸好這空洛妃是江湖中人，否則要是那些豪門貴族的千金小姐，那真能讓她憋出毛病來不可。
兩人稍稍偽裝後，便下去了底層船艙的市場。
這里的市場比上層的要熱鬧，但也更亂，想要買到真東西，就得看眼力如何了。
只要不是打斗，雲舟一般不會管。
「之前只是听他們說而已，沒想到還真是這樣啊！」
空洛妃那副興奮的表情，就像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
葉霓凰笑而不語，在攤位上走走停停，挑選了幾本佛書。
「你要去尼姑庵嗎？買這麼多佛書干嘛？閑得發慌？」
空洛妃買了不少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兒，一扭頭見她手里捧著幾本佛書，皺了皺鼻子。
她是不知道那些枯燥，又玄乎的佛書有什麼好看，有這點功夫，她還不如看話本小說來得快活呢！
「隨便看看，听聞學佛法，能讓人心靜，心靜才能明悟，我現在缺少心靜。」
葉霓凰胡謅，把幾本佛書放進了容戒中。
「啊！」
突然一聲驚恐尖叫傳來！
「異人！異人！有異人啊！」
有人驚恐大叫了起來，听到「異人」二字，市場里的人本能恐懼，驚恐四散逃開！
一時間整個市場大廳混亂不堪，踩踏事件發生。
「快走快走！」
空洛妃也嚇壞了，俏臉粉白，抓著她也想往外走。
葉霓凰卻像棵勁松一樣杵著，循聲看去，想要找到那個異人。
她還從來沒有見過異人。
「我還未見過異人。」
「什麼？你瘋了？」
听到她這話，空洛妃瞪大眼楮，像見著了怪物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