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來       信

作者︰若凡飛刀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當那張已喝得滿臉通紅,而整個鼻子發白的臉看向秦凡時,秦凡的鼻子有點泛酸。是和他關系極好的大舅,此時還是體壯如牛。他見秦凡進門,打了個招呼︰「凡子回來了。」秦凡正想回一聲,卻見秦爸不耐煩地擺擺手,然後急切地問︰「真是這樣?」

「哎呀,我騙你干嗎。你是我小姊夫,我有必要騙你?」又低聲說︰「我剛從省城打完比賽回來,現在省城那里搶著買東西,都快買瘋了。像米,油,布,鹽,有的現在有錢也買不到店里都沒貨了。」

「這是怎麼回事?日子都不過了?」秦媽在旁插問道。

「小姊,我听說馬上錢就不值錢了,像我們吃的米,現在是一毛,說不定再幾天二毛一斤你都買不到。」舅猜想著說,一邊和秦爸踫了一杯。   「那還讓人怎麼活?」秦媽憂道。

「先不管了,明天把錢拿出來,先多買些!」秦爸一揚脖,喝完酒說道。

「好,喝。明天我也要」

   秦凡在旁听著,知道這是八八年的搶購風潮,到處都在搶購。也是錢貶值的開始。

「大舅,這兩天借你相機用用。」想起後天要給婉晴和董敏拍照,秦凡開口道。

「嗯?又去騙人家女孩?你又不是沒有相機。小姊,小姊夫,你們也是,凡子喜歡攝影,你們就不能給他買個好點的相機」大舅嘴碎地說著。

「說什麼呢?騙人家女孩?我怎麼一個也未見到過,你看我們院里的男孩,那個不是帶過女孩到大院顯擺過。你長的又不差,怎麼到現在也沒」見媽媽越說越沒譜。

「怎麼,媽,你贊同兒子早戀?」秦凡打斷道。

「那倒不是,你沒女孩喜歡,媽有點不甘心。」媽媽訕訕地說。

想想也是,前世里,直到媽媽去世,秦凡從未帶過一個女孩到大院。當然,唐月除外,但她是秦媽媽已看成是三丫頭的人。

「姊,你太操心了,那是他不願,不然你眼都看不過來。」舅也越說越離譜。

「唉,就借相機用用,話也忒多了」秦凡佯作不高興。

「弟,」秦媽看著舅。

「好,好,我借,我借,行了吧。」舅急道。知道他有點不舍。

「好了,咱哥倆再喝一杯。」秦爸感覺有點喝多了。

秦凡默默地回到自己的房間,重生回來後,又見到前世里已不在的親人,真是悲喜交加。看著和秦爸交杯換盞的大舅,有誰會想到,四年後再見時,他已骨瘦如柴地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又咬牙挺了五年。後在翻閱皋安縣志時,竟看到他的名字,曾多次率縣乒乓球隊在地區,省城比賽中奪冠。所拍攝的作品也多次獲獎。秦凡學攝影也深受其影響。

  「咚咚,咚。」敲門聲,「進來。」妹妹秦穎拿著一封信進來說︰「哥,老家來哥,你怎麼了?」妹妹正要說什麼,突然驚訝地發現,哥哥竟淚流滿面。有點嚇住了。「媽,媽,哥,他」她想喊媽過來。「噓。」秦凡制止了她,「小妹,有什麼事?」「給,你最喜歡的二伯來信了。哥,你真沒事?」妹妹狐疑地問。

秦凡抹了一把臉,接過信看著,看著看著卻驚訝起來。信中說年傻子被抓起來,可他記得前世的今年十月份,已到江城的他,還特地到傻子瓜子店,當時他在店里啊。難道歷史的軌跡有點小偏差?

信中還說道,二伯這幾天要到皋安來,一是看病,二是給兒子結婚買點緊俏商品。對于二伯的到來,秦凡還是很期望的。小時候,把二伯當成英雄一樣仰慕,最喜歡听他在朝鮮打美國佬的故事。

比如說︰戰場上的新兵為什麼會死得那麼快,死得那麼多。最驚險的是有一次戰役他們部隊被打散,他獨自一人在冰天雪地里轉了近一個月,尋找部隊。其中的某日,他被遠處的高音喇叭聲吸引,等爬過去一看,是氣的火冒三丈,一群志願軍戰士正圍坐在一高柱前,听著美國佬勸降的廣播。年輕的二伯,掏出手榴彈,嘴里喊著︰操你媽。往人堆里一扔,「轟」地一聲,炸醒了一部分戰士,跟著二伯後面跑,但還有一部分卻拿著槍,追趕他們,沖他們開槍。

最後還是很幸運的是,在又尋找了十來天,終于找到了部隊,前後二伯帶回的戰士達一百人之多。

不過還有一段他的經歷,秦凡是有點懷疑,那是某夜,他們模到美國佬的陣地,和人高馬大的美國佬拼刺刀,拼到後,竟還有美國女兵也拿槍和他們對拼。後來,秦凡查了很多資料,也問了一些抗美的英雄,都沒有美國女兵上戰場拼刺刀的事例。

由于二伯的經歷,後世的秦凡收集了有關抗美援朝的大量資料,有中方的,也有美國已解禁的資料,韓方已解禁的資料。還有有關的影片。其中就有格利高里*派克主演的《豬排山》。(1959年拍攝)那里面的坑洞就比較狹窄,可奇怪的是︰戰壕里志願軍戰士竟養了兩只雞。總體上,還沒有回避和丑化志願軍的形象。英雄的熱血,換來的是,國家和民族的尊嚴。

   戰爭的犧牲是巨大的,當時全村出去了八人,最後回來的只有二伯一人。

媽媽還是听到妹妹的呼喊,來到秦凡的房間。看到秦凡臉上的淚痕,有點驚慌地問︰「凡子,你怎麼了,別嚇媽媽。」秦凡看著妹妹說︰「媽媽沒事,我是知道二伯要來,高興的。」妹妹捂住嘴,扭頭偷笑。

「你還高興?」媽媽狐疑地看著妹妹,問秦凡。然後,又愁眉苦臉地說︰「你二伯來,這可怎麼辦好啊。」

現在的秦凡,知道媽媽在愁什麼。當年,秦爸想上學,可家里窮得叮當響,吃飯都沒得吃,還上學,做夢吧。正當為難時,二伯從部隊退伍回來,一听小弟要上學,二話不說,上。用退伍回來的津貼,支持秦爸上了學。

   等秦爸畢業工作後,視大伯,二伯為父親般對待。大伯已終日念佛,已無欲無求。可是二伯卻有一大家要養,尤其是孩子們都認為秦爸是他們的爸供出來的,那必須是要回報的。前幾年孩子小還好點,可最近二,三年,孩子大了,花的地方就多了,大女兒出嫁,大兒子娶媳,無不開口要秦爸支持。自己不好開口,就逼著二伯過來。二伯英雄一輩子,卻被貧困難住,四個兒兩個女兒,秦凡也不知二伯和二伯母怎麼把這六個孩子拉扯大的。當孩子們逼著父親到小叔來,兩兄弟相對無言。秦爸咬著牙也要支持。

秦凡看了看手里的信,又看了看愁眉苦臉的媽媽。但知道在孩子婚娶的大事上,秦媽絕不含糊,也是要鼎力支持的。信中年傻子被「抓」,也會讓秦媽更堅定了阻攔秦爸的決心。不然的話,秦爸被當作「投機倒把」給抓起來,那家的天就要塌了。以後的日子咋過?

至此,秦凡想成為富二代的夢想徹底破滅!

歷史時空的軌跡,並不因某個渺小的重生而有一絲的改變。

當大舅醉燻燻地離開秦家,還不忘把他的寶貝留給秦凡,嘴里碎碎叨叨地交代個沒完。秦凡耐著性,好心提醒他,他那可愛又可怕的嬌娘還在家等她呢。一拍頭,猛醒,把攝影包一丟,騎上車就往家趕。秦媽在後緊喊著︰「弟,你慢點騎,安全到家!」舅頭也不回︰「姊,我,我慢不了。」音未落,影已不見了。秦媽埋怨秦爸︰「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弟妹厲害著呢,還給他喝這麼多的酒。」 秦爸委屈地回說︰「你這弟,好象八百年沒喝過酒」

「你還說。」隨後兩人口舌不斷。

秦凡趁他們口舌還沒落在自己身上,溜回了房間。打開包看看,還好,不僅有一架美能達相機,一個變焦鏡頭,還有兩卷未拆封的柯達膠卷。舅夠意思!

正暗喜,秦媽,秦爸一前一後走了進來。仔仔細細地問今天 ,如何道歉的,如何送禮的。「還行。」秦爸下了論斷。「爸,媽,你們不光要關心我,也要關心,關心小妹,再過一個多月,她就要中考了。」秦凡轉移話題。

「對,對。你這才是做哥的樣子。」媽夸道。

  爸,媽走後,秦凡總是覺得有一事還沒做,想來想去,想不起來。今天的事有點多。唉,不想了,還是想一想自己創一代的規劃。胡思亂想一陣,也沒什麼大的頭緒。隔壁房間又傳來妹妹苦讀的聲音。

隔著後院,偶爾也飄來幾句父母爭執的話︰「唉,這日子怎麼過啊?」

「不行」

「我不準!」听到的大部都是媽媽的聲音。

秦凡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說破天去,沒錢是萬萬不可能的,想著想著,眼皮就開始打架,當上,下眼皮和好時,秦凡終于想起那還沒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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