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雅見兩人毫無退意,只好平復了自己的心緒,嚴肅說道︰「可別怪我沒警告過你們,普通人見過靈魂之後,只有兩個去處。」
「哪兩個?」那搭檔又忍不住岔進話來。
莊雅看向邢警官的搭檔,表情嚴肅。
「一是進入秘密機構做後勤工作,這個玄派管理處會有安排;二呢,會被當作不正常人類,在醫院里度過余生。總之,就是不能讓你們再以平常人的身份,在社會里傳播此類聳人听聞的東西。」
「能說說這案子嗎?無論是真是假,我真的想見識一下。」邢警官不為所動,想听听莊雅的說法。
搭檔在一旁附和,「是啊!光說不練假把式。」
「給我照片,我看你們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這回就讓你們落次淚瞧瞧。」
莊雅見兩人如此固執,伸手重新要來照片。
正式開始之前,莊雅來到門口把門鎖上,又讓兩人賭咒發誓,不把今天所听到的事到處亂說。還要兩人保證,如果自己真幫他們破了案,那報告怎麼寫,還得他們自己想辦法。自己雖然玉樹臨風又法力高強,但筆頭子可不行。
說倒最後,竟也謙虛起來。
實際上,不是她文筆不行,而是不知道如何把這種詭異的事件,轉換成官方需要的文案。
「行了行了,說點我們沒見過的,什麼都依你。」
搭檔的耐心,明顯沒有邢警官的好,早忍不住了。
「這張照片,大多數人的注意力,都會集中在白色的人形那里。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注意到,這後面的房子里,有個東西在看著你們。」莊雅也不慌,把那張遠景的照片給兩人展示。
邢警官點頭,表示他注意到了。
搭檔一把拿過莊雅手里的照片,開始尋找她說的神秘東西。
「唉!老邢,你別說還真是,你看到了嗎?」
沒過幾秒,搭檔竟高聲叫著,把照片遞給邢警官。
邢警官沒伸手接,而是看著莊雅,「說下去。」
「看那眼神,我估計是一個超過六百年的怨靈。以我現在的能力,單挑它是沒有問題,但是我人生地不熟的,加上不知道那里的實際情況,不知道還有沒有其它的邪靈在里邊。所以我覺得,需要管理處介入,把團隊組織起來,一起去探個究盡。」
「我們調派人手呢?」邢警官問。
莊雅不屑地說道︰「你們你們隊伍里有人能看得見靈魂嗎?就算他們可以看見,有辦法嗎?」
兩名警察搖頭,表示沒有。
「你不是天師嗎?應該會有辦法吧。」搭檔問道。
莊雅想到,自己沒積攢什麼靈魂眼淚,也沒有能幫人迅速開天眼的法子即使幫他們處理了,他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我得求助一下管理處,但不知道他們能不能同意。如果不行,我再想辦法。」
她想起管理處有專門的眼鏡,可以看到靈魂的影子。
邢警官和搭檔,互相看了看,一時拿不定主意。
「放心,你們也說了,我沒有作案時間,只是知情人之一。現在,你們先送我去圖書館,我試試能不能借到那開了光的眼鏡。如果可以,我們再去一趟現場。既然你們這麼著急,我也就隨了你們的心願,舍命陪君子吧!
「對了,要是因為我能力不夠,害死了我們三個,成了靈魂可別怪我啊!」
見兩人猶豫,莊雅干脆把現場勘察的過程說完。
要是借不到眼鏡,那就今晚找個時間,讓傅仁哭一會兒。
「走吧,先去圖書館。」
邢警官喝了口水,起身說道。
莊雅也把自己的茶水喝光,跟著兩人出了辦公室。
「幫你們的忙,午飯晚飯可得管著我啊!」
莊雅說著話,盡力跟上兩人的步伐。
到了圖書館,莊雅說服了兩人,讓她自己一個人去了負一樓。
還是那工作人員接待了她。
莊雅先說了煤機廠有邪靈的事,問管理處要不要介入。
工作人員兩手一攤,「我們也沒什麼辦法,這邊就沒有天師的編制。要不,您先去看看,需要我們組織人馬過去,我再寫報告。」
官腔十足,並且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
「我去自然沒什麼問題,能提供點方便嗎?現在,我想先借兩副眼鏡。」
「這里的規定啊,一般不能外借。不過既然你需要」
工作人員從辦公桌下拎上一個箱子,從里邊拿了兩副防風眼鏡出來。
「先交一百押金。」
莊雅沒想到這麼順利,這邊的管理處怎麼這麼輕松就借到了眼鏡。二話沒說,拿了一百遞給他。
別說押金,五十塊買一副這種高科技的眼鏡,也是值的。
「謝謝,再次感謝。有您的支持,這事就簡單了。」
莊雅沒有再理會正慢條斯理拿出冊子準備登記的工作人員,一邊說著,一邊離開了辦公室。
留下工作人員愣在那里。
「都不登記,等你來還的時候,看我還認不認這押金!」
看到莊雅的表情,邢警官便知道這事有門,開上車又回了警局。
搭檔不解地問道︰「老邢,這不直接去現場嗎?」
「這車地盤太低,回去換一輛。小莊,還需要什麼人手嗎?」
「最好帶點干糧,上回我坐公交去的,那里前不挨村後不挨店,我怕餓壞我們。」莊雅想起那里,什麼吃的都買不到。
「問題不大,我們先去附近村子轉轉,隨便找點東西先墊吧墊吧!」
三人返回警局,換了一輛陸虎,出了城往煤機廠方向駛去。
快到煤機廠的路口時,莊雅發現前方慢慢駛來一輛橙色跑車。無論是引擎聲還是顏色款式,都像極了那天在貨場遠遠看到的那輛。加上這類車本來就少,很有可能就是自己一直想見的那人
她降下車窗,想看清車里人的模樣。
‘不知道楊烽現在什麼樣?’
郊區的路面並不十分平整,兩輛車的車速都不快,可是那跑車的車窗玻璃,卻是茶色的。莊雅用心往車窗里看,僅僅只能看出一個人影。
她沖著跑車大聲喊叫,「楊烽楊烽是你嗎?」
這邊陸虎的聲音加上那邊跑車的聲音,除了坐在前排的兩名警察听得半清,那車里的人,一定是什麼也听不到了。
車速不快,但兩輛車相向而行,交錯的時間轉瞬即逝。
莊雅沒見到跑車減速,忙記下車牌,又拿出身上的小本,把它抄了下來。
邢警官沒有理會莊雅的喊叫,只是調侃了一句。
「這車來這邊,也是遭罪。」
他沒有直接把車拐入煤機廠,而是直接去了前面,死者所在的村子。
進了村,時間差不多也剛到飯點,三人找了個小吃攤,打算簡簡單單先把午飯解決掉。
正吃著面條,一個村民來到旁邊,說道︰「警官,這就是那天我們說的那人。那天,她跟我們的仙姑鬧得凶極了」
莊雅抬頭,發現是那天的阿牛,笑笑說道︰「阿牛哥,那天你們進去,收了多少廢品?」
「收什麼呀!我們剛到就發現仙姑死在那里,我們報了警,就等在那里,沒敢再去搜撿什麼東西。」
「阿牛,是吧!這妹妹的背景我們調查清楚了,她沒有作案時間。這回是幫我們才回這里重新看下現場的。以後有事,可不能像這次一樣,隨便瞎猜了。」
「真的嗎?你真是仙姑?哦,天師」
阿牛看著莊雅,等她確認。
「我是,這次你們仙姑的死,我覺得有些蹊蹺。正好警察找到我,我就過來幫忙看看。一會兒,你能領我們去仙姑家看看嗎?她家里應該沒人了吧!」
「誰說的,她家里人可多了。這幾天都吵嚷著,要到警局去找你,然後把你那個什麼萬斷」
莊雅吐了吐舌頭,招呼阿牛一起吃面。
又問了些仙姑平時在村里,都為村民們做些什麼事。
據阿牛雲山霧罩的介紹,三人對仙姑的為人做了初步的了解。
據他們推斷,仙姑大概是十年前來到的這里,孤身一人,嫁給了村里的一個鰥夫。這男的有兩兒一女,妻子早逝,一直就這麼把孩子拉扯大。原本子女是反對的,但是仙姑有替人相面,治病消災的能力,短短兩年,讓家里的生活逐步好了起來。
原本分家居住的兩個兒子,看到這邊逐漸好起來,都主動提出,重新把房子整合在一起,一大家子一起過。
女兒也開始頻繁往返婆家娘家,一家人其樂融融,讓人好不羨慕。
仙姑做法,也沒有電影里花里胡哨的動作,就是口里念念有詞,然後拿一副早已準備好的草藥,吩咐病人家屬,如何熬制,要喝多長時間。
藥是免費的,只不過,每次看完病,都要病人家屬隨心表示一點。
關于隨心表示,現在已經明碼標價,一百一次,無論病情是好是壞,都按一百一次計算。即便如此,仙姑的生意,也做得風生水起,十里八鄉的鄉民,都有慕名前來的患者。
一百塊對他們來說,城里的醫院門檻費都不及,所以,也算是薄利多銷。
現在,仙姑治病,是家里的主要經濟來源斷了,一家人正商量著,如何捉住莊雅,如何挽回這巨大的經濟損失。
好在那天見過莊雅的村民就四個,這阿牛還在這里。
阿牛算了解情況的一個,應該不會再亂說什麼。
莊雅開始擔心起另外三個,要是今天趕巧,也撞見他們,並且迅速告訴那仙姑的家屬現在案情不明,要是被家屬在他們的地盤上逮個正著,那還有得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