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園的下人穿著一身得體的衣裳,光潔如玉的雙手輕輕拖著蓋著紅色布匹的盤子。
盤子上面微微隆起,戰怎麼看都像是他送去的賀禮。
如果真的禮物被退回來,那他剛才放出的豪言豈不是要將他臉啪啪扇腫!
「準備一下吧,先打算跪下磕頭,還是舌忝腳皮?」
旁邊的人一臉譏諷的盯著戰。
雖然他們的賀禮也都被退回來,但是一看見戰也同樣被退回來,再加上之前他們對戰的種種不爽,也終于得以釋放。
這種心態就像,我不好過,但是看見其他人更不好過,那我就好過了!
戰的臉色十分嚴峻,听著周圍人嘲諷的話語,他沒有去反駁,眼神死死鎖定著眼前的托盤。
下人走到了莊園大門處,隔著厚厚的青銅大門,緩緩掀開紅色綢緞,露出里面干股而蒼老的兩截樹枝。
戰眼角一跳,這不是筷子,而是兩根枝椏?
其他人看見這一幕,則是哈哈大笑起來。
「笑死我了,剛才看見這人那番囂張狂妄的模樣,我還以為他準備什麼不得了的大禮物啊!沒想到竟然準備了兩支干枯的快死的老樹枝啊!」
「是啊!我還天真以為他送了是一副筷子,沒想到真實的禮物竟然連一根筷子的價值都不如啊!只要我想,我立馬可以拉一車這種破爛的老樹枝過來!」
「哈哈哈,這個賀禮莫不是臨時從路邊抽來的啊?有誰送禮竟然會隨便從樹上撇兩個樹枝下來,我估計程老看見這件賀禮的時候,恐怕都已經氣的吹胡子瞪眼了吧!如果要是我在宴辰上收到這種禮物,我恐怕氣的連飯都吃不下,程老定然覺得你是來砸場子的啊!」
「」
戰暗暗捏緊拳頭,額頭上有些冷汗冒下。
面前貌美的下人穿著精致的旗袍,勾勒出她迷人的身段,她朝著面前的一群人微微半躬,露出和煦的微笑。
「請問,這件賀禮的主人是誰?」
一出反常,這回前來退回賀禮的下人並沒有直接點名道姓退回,反而是多了幾分詢問。
不過,在其他人看來,東西人都已經拿出來了,估計退回也是十拿九穩的事情。
「是我!」
戰沉著嗓子開口,臉色有些緊張。
旁邊的人皆是咧著嘴,露出譏諷的嘴角,等著看戰的好戲。
下人將目光落在戰的身上,微微一笑,然後薄唇輕啟,緩緩開口。
「韓戰先生,恭喜您得到了程老的邀請,您是今日的有緣人。」
「接下來請您隨我們一同進去參加程老專門為您舉辦的宴會,邀請您參加程老七十大壽。」
此話一出。
全場寂靜無聲,所有人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這個時候,就算連一根針落在地上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終于,有個人艱難的蠕動的嘴唇。
「不,不會是弄錯了吧,他,他的賀禮就是這種玩意,你要不回去再問問程老,程老沒準是一時走眼看錯了?或者說,你們下人听錯了程老的話,他的意思就是讓你們趕緊將這破爛樹枝扔出去?」
莊園下人瞥了一眼旁邊說話的人,美眸之中浮上淡霜。
「你是在置疑程老?」
「不,不敢!」
那個人嚇了一跳,趕緊縮了縮脖子閉上嘴。
他有些難看的望了望周圍同樣臉色難看無比的其他人,每個人臉上都掛著難以置信的表情。
方才,那些叫的最凶,譏笑的最帶勁的人,此刻皆是如同萎靡的氣球一般,全部縮著腦袋躲在人群之中,連一個屁都不敢放。
所有人的身子變得僵硬無比,想要挪動都難以做到,他們死死的盯著下人手中托盤放著的破舊樹枝。
打死他們都不會相信,這種根本不值錢的東西,憑什麼能夠得到程岱淵的青睞?
「我質疑!」
突然,第一個人發出了置疑的聲音。
「我懷疑程老根本就不在莊園里面,從頭到尾我只是見到你們這些下人,你們將禮物帶進去然後帶出來,我們怎麼知道你們究竟有沒有將賀禮給程老過目,或者你們在中途故意耍了點手段,程老完全就沒有看見我們的賀禮,不然憑什麼這個樹枝能夠讓他進去?既然這樣的話,我立刻從旁邊折斷兩根樹枝下來,是不是也可以讓我進去?」
「對啊!你們如何證明程老選擇他,而沒有選擇我們?」
這些人完全無法接受這一事實,都在歪曲找各個理由試圖為自己辯解。
總之,他們就無法接受賭輸這一事實!
也有的人看見樹枝成功了,立刻馬不停蹄地跑到遠處,隨便找棵樹然後折斷兩根樹枝,急匆匆的跑了回來。
那些人擠入人群,滿頭大汗,手中高高舉著新鮮的樹枝,朝著里面的下人揚著。
「麻煩您將這件賀禮交給程老過目,這是我新送的賀禮!」
下人淡淡的望著外面高舉著樹枝的人,臉色變得冰冷。
「請各位貴賓自重,這里是程老莊園,乃是清靜之地,禁止大聲喧嘩。」
「倘若各位貴賓懷疑我們這些下人有動手腳的痕跡,那麼大可請各位離開此地,自行去尋找程老的真實住地,各位的賀禮已經完整無虞的歸還,如果還有想要鬧事者,那就別怪我們對各位不客氣了。」
此話一出,現場頓時安靜下來。
剛才大聲置疑的那個人也是一時情急,他怎麼可能不知道程岱淵確實住在這里呢。
只是頭腦發熱,不甘心的想法讓他一時沖昏理智,所以才說出這麼過分的話。
「抱歉,剛才我一時頭熱,不過我的心是好的,我只是迫切的想要見到程老而已,既然其他的禮物不收,那麼我們照葫蘆畫瓢,重新贈送樹枝這可以嗎?」
下人沒有做聲。
這些人以為有戲,不顧身段地位,一個個忙不迭的跑到各個地方摘樹枝,有的人則是一個電話調來大量的樹枝。
這些樹枝各個年齡段的都有,從新到老。
莊園的下人們耐著性子,將這些人重新贈送的賀禮,一個個整理完畢送進去。
她們也不清楚程岱淵為何會選中戰的賀禮,這也導致一群人都在爭相跟風和模仿,結果就導致莊園大門處堆滿了各種各樣的樹枝,還有源源不斷的樹枝涌現進來。
「先送我的!我的!」
「滾開點,先來後到的道理不明白嗎?先送我的!」
「」
莊園大門處出現了難得一見的一幕,一群上流人物,此刻都毫無形象的握著新鮮的樹枝,完全不顧手上沾染的骯髒的泥土,如同狂熱粉絲揮舞熒光棒一般,拼命想要將自己手里的樹枝送上去。
里面的下人看見外面這群人這副模樣,眉頭皺起,雖然不悅但是並沒有說什麼話。
過了一會。
一個身材精悍的男人的走了出來,他的身上散發著冰冷的氣息,面色十分嚴肅,那雙眼楮如同鷹眼一般,光是一掃周圍,皆是讓這群人渾身寒顫,仿佛被死亡盯上一般。
那個男人身姿挺拔,穿著一身整齊的戰士服裝,站在大門內,冷漠的盯著外面一群人。
「程帥有令,凡是繼續增贈樹枝者,皆是扔進莊園外的冰河里以示懲戒!」
此話一出,外面一群人頓時安靜了下來。
他們臉上皆是露出膽怯而又不服氣的表情。
「憑什麼?憑什麼那個人送樹枝,程老選擇接見他,而我們送樹枝,你就要將我們扔進河里?」
「對!這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