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8章一切都完了

太陽還沒有完全升起來,大家都是一夜未睡,此時困得連眼楮都沒法睜開,而躲藏的地方則在一處茂密的松林中,雨水剛過,蚊子們是成群來襲,士兵不堪其擾,而那些黃巾俘虜的待遇則更是差強人意。

一名俘虜看到徐福壽湊過來的詭異臉龐,蜷縮在地上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眼淚跟著滑落,哭泣道︰「你你想干什麼?」

徐福壽輕聲一笑,伸手撫模他的臉龐︰「小伙子,今年多大啦?」

聞听此言,俘虜哭得更厲害了。

他一臉泥濘加上血污,昨晚上沒少挨揍,只要風一吹,站都站不住。

皇甫嵩皺了皺眉,不悅道︰「你到底搞什麼鬼?」

徐福壽聞言卻是毫不在意,又嘿嘿笑了幾聲,伸手在自己單薄的嘴巴里掏了起來,看得皇甫嵩好不惡心。

過了一會兒,眾人看著徐福壽從嘴里掏出了一只五厘米左右長短的蟲子,在他手心里爬來爬去。

皇甫嵩看在眼里,眉毛皺得更緊,不管徐福壽想干什麼,但絕對不是善良之輩,那日後是否要將他推薦給陛下,卻是要好好考慮一番才行。

俘虜早已嚇得六神無主,根本不知道自己將要發生什麼事情。

徐福壽道︰「把他的袖子挽起來。」

皇甫嵩照做,粗暴的拉起俘虜的袖子,直接一卷,露出了對方瘦骨嶙峋的手臂,接著,只見徐福壽指甲在俘虜手臂皮膚上一劃,那只蟲子便直接順著他的傷口鑽了進去。

片刻後,俘虜猛地從地上站了起來,空洞的眼神直勾勾的看向了徐福壽,面容中帶著恭順之色。

徐福壽露出了滿意的表情,對著他說道︰「現在,你去用頭撞樹,沒我的命令,不準停。」

俘虜沒有任何猶豫,快步走到了一棵樹前,當著眾人的面前,直挺挺的撞了上去,他的痛覺依在,口中喊痛,不過沒有得到徐福壽的命令,一絲不苟的將自己的腦袋撞向樹干。

皇甫嵩面皮抽動了一下,忍不住說道︰「夠了,快停下。」

徐福壽嘿嘿一笑,出聲喊道︰「好了,你現在可以住手啦。」

一得到徐福壽的命令,府里立刻又站直了身體,目光呆呆的注視著前方。

徐福壽不無得意的說道︰「皇甫將軍,現在你可以相信我的話了吧。」

皇甫嵩淡淡點頭,也不再追問他究竟要下什麼毒,只是將所有的俘虜全都帶了過來,任他隨意施為。

到了上午,十幾個被徐福壽控制的俘虜自己回到了虎牢關,他們身上都帶著傷,又是熟人,負責值守的黃巾軍不疑有他,將這些人都放了進去。

他們和往常一樣,和曾經的兄弟們聊天打趣,行為和往常無異,但是身上都藏著徐福壽給他們的毒藥,無色無味,從中毒到發作也就半個小時的功夫而已。

不過城中有十幾萬黃巾軍,打了大勝仗,又從城中得到了不少補給,晚上自然要大肆慶祝,放開吃肉,大口喝酒,這就給了十幾個俘虜完美發揮的空間。

張白騎來到一處宅院,紅專配綠瓦,極盡奢華,這里曾經是虎牢關太守府邸,如今已經歸了張梁所有,而且他府中圈養的歌女,張梁也是不客氣,照單全收。

張白騎現在還年輕,年輕氣盛,有理想是他的優點,他想為老百姓做一些實事,推翻昏君劉宏的統治,建立屬于自己的康樂王朝。

然而自從和崔大聰分割之後,他發現自己和自己的志向是越走越遠,而且越來越離譜,跟著張梁每天想著都是如何搶到更多的地盤。

對于老百姓,他不得不承認,現在只能排在了末位,想要打下更多地盤,手底下就必須有一幫子听自己話的精兵悍將,就需要先滿足他們的願望。

他也知道張梁早已經變了,睡覺的地方哪里都行,只要住著舒服就行,何須如此講究。

支呀一聲。

院門被他推開,只見院內綁著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太婆,雖然年紀大了,但是光看臉型就可以想象年輕時應該是一個美人。

張白騎有些不明所以,朝著負責看守黃巾士兵問道︰「為何要將此人綁在院內?」

「回渠帥,他是太守的老娘,人公將軍說了,我能讓她好過……」

「把她放了。」

那人露出了為難表情︰「可是人公將軍……」

張白騎冷冷道︰「沒有可是,折騰一個老婦人算什麼本事,人公將軍那里由我去說,別廢話,快點把它放了,送出城去,莫要讓我再說第二遍。」

「是……是,小人知道了。」

張白騎在黃巾中的威信還是很高的,甚至已經遠遠超出了張梁,見他發怒那人不敢再多說什麼,直截了當的將老婦人身上的繩子解開,然後送著她向外走去。

老婦人得到自由,但是眼中沒有絲毫的感激之色,路過張白騎身邊時,卻是朝他吐了一口唾沫,罵道︰「狗東西,少在這里假惺惺的裝好人,你們黃巾惡賊都是一幫禽獸。」

張白騎輕松避開,發現那名黃金巾士兵正看著自己,擺手說道︰「我不是已經說了嘛,把她送走,你看著我做什麼,難道你想抗命不成?」

「屬下不敢」

他現在已經不在乎別人的眼光了,更加不在乎別人辱罵自己,有的時候就是這樣,成就大業就必須有所犧牲,今日他在老婦人面前失了面子,他也不會放在心上。

他走進張梁休息的臥室,頓時便聞道一股刺鼻的酒味,而張梁本人還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身邊左擁右抱,佔滿了整個寬松的大床。

眼見如此場景,張白騎眉頭微皺,重重的咳嗽一聲。

然而張梁睡得太死,根本毫無反應。

張白騎心中怒火中燒,再也忍不住,大聲叫道︰「人公將軍」

他這一喊,將那兩個女子驚醒過來,將頭埋在被子,大聲驚呼。

「誰怎麼了皇甫嵩殺回來了?」張梁猛地驚醒,等看清是張白騎後,埋怨道,「是白騎呀,你跑到我這里做什麼。」

張白騎耐著性子道︰「今晚上要設宴款待全體將士,將軍」

「我當什麼,設宴的事情,你自己去操辦便可,我就不去了。「張梁揮手說道。

他剛剛得到幾個美人,心中想得盡是那些床上事,至于別的,就無心顧及了。

張白騎聞言,繼續說道︰「外面的那個老婦人,我讓人給放走了。」

張梁蹭的一下站了起來,怒道︰「什麼,你放她放了!那個老女子甚是無禮,竟然罵我三代,真乃全天下最惡之毒婦,不能放了,快些命人把她抓回來,真的是」

他看到張白騎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心中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改口道︰「哈哈,放便放了,不值得一提。」

張白騎心中失望之至,明白張梁是徹底靠不住了,也無意欣賞他的身姿,拱了拱手後,轉身離開。

「將軍,你看看他,多沒禮貌呀,走時也不說一聲。」一名歌女嘻嘻笑道。

張梁嘿嘿一笑,將其抱個滿懷,說道︰「他就是這脾氣,不過能力在全軍上下是有目共睹的,以後在他面前,莫說那些煞風景的話。」

歌女撒嬌道︰「小女子哪敢呀,就他這暴脾氣,一句話不對可能就會砍了人家。」

「哈哈哈,有我在他不敢。」

「將軍,以後人家就靠你保護了呢。」

「嗯嗯」

張白騎為了滿足所有人的飲食,幾乎將全城上下能做飯的人都找了過來,在街上搭了一個大棚,各種肉食菜品一應俱全,從早上就開始忙活,他找張梁就是想讓他在晚宴上發發言,強低一下軍紀,誰知道張梁是一點出席的都無,也算是白跑了一趟。

熱熱鬧鬧的忙碌中,轉眼就到了晚上,大盆大盆的米飯煮好,一盤盤的熱菜擺上桌子,整個軍營中都能聞到米飯肉香味。

「哇,這壇酒好香啊,我這輩子都沒喝過這麼好喝的酒。」

「孤陋寡聞了不是,這個叫神仙釀,是活神仙李非釀出來的酒,你要是去過漢中蒲池,只要五兩銀子就能喝到口。」

「這麼說,你以前喝過?」

「咳咳,我哪有這個福分啊,神仙釀雖說不貴,可也不是咱這種窮哈哈能享用的,再者說了,大賢良師還未起事之前,城內就已經開始驅逐黃巾教徒了,我還想著趁亂搶一些酒呢。」

眾人聞言也是哈哈一笑,絲毫沒把他的話當真。

不用其他人吩咐,大家伙都開始大口朵頤起來,恨不得自己多生兩張嘴。

自打從襄陽出來,好久都沒有盡興的吃過肉了,每天不能說心驚膽戰,生怕上了戰場後就成了尸體,眼下大舉得勝,都想好好放松一下。

張白騎看著將士們狼吞虎咽的樣子,臉上也露出了輕松的笑容,不管怎麼樣,這一仗都是自己打贏了。

他不急著去吃喝,而是來回走動,和將士們問好,來培養自己威望。

就在一切都顯得十分和諧的時候,一名士兵忽然捂住了自己的喉嚨,身體顫個不停,這可把其他人給嚇壞了,有人剛想上去幫忙,就見他口鼻中流出鮮血,然後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酒里有毒。」

「不對,是飯菜里有毒。」

「啊!」

「我的眼楮看不見了」

張白騎眼見著士兵一個個倒下,鎮定心神道︰「大家莫慌,大家」

說話功夫,又倒下了一大群人。

張白騎都看懵了,這時一名士兵爬到他的面前,極力伸出手︰「渠帥救我救我」

「我」

「啊,好痛苦啊,殺了我求」

「你說什麼?」

張白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知是那名士兵中毒太淺,還是什麼別的原因,總之那名士兵暫時未死,身體忍受著巨大的痛苦。

他想不明白,敵人是什麼時候混進了城中,又是在什麼時候下了毒。

不過,這一切似乎都不重要了。

最要緊的是城門不能出事。

張白騎沒有滿足那名士兵的要求,飛快的向城門口跑去,然而等他趕到時,發現那些守城的士兵竟然也喝上了酒。

跑過去狠狠的將酒壇子摔在地上,張白騎怒喝道︰「你們,誰讓你們喝酒的!「

士兵被他的模樣嚇了一跳,結結巴巴的說道︰「將軍,不是您下令派人把酒送過來的嘛。」

張白騎聞言直接攤在了地上,口中說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他已經不指望能夠保住虎牢關了,眼下最要緊的就是帶著剩下的人趕緊走,否則再晚就來不及了。

不甘心,又能如何。

天放亮了,陽光照進虎牢關內,城門大開著,百姓們驚恐的看著街道邊上隨處可見的尸體,而皇甫嵩則率領著自己的人馬重新殺了回來。

所見景象之慘烈,只能用觸目驚心來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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