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聰求賢若渴,奈何盧植太固執,不好過于逼迫,削弱其意志後便見好就收。
次日一大早,崔大聰就听到了一個不好的消息,張白騎營中一個小將領夜里喝多了酒,領著手下在街上亂轉,跑到一個張姓世家府里,見人家的小妾漂亮,竟然色從心起,強行將對方侮辱,隨後揚長而去,當晚這小妾就上吊自殺了。
于是張老爺就跑去向蔡瑁訴苦,蔡瑁又將這事告訴了二姐蔡瑩,最後就傳到了他的耳朵里。
此事崔大聰不能不管,否則寒了世家的心,後果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崔大聰沒有猶豫,立刻召集親信士兵,很快就聚集數百人,跑到張白騎營內要人了。
得到消息後,張白騎帶著人馬出來和崔大聰對峙,卻是不打算讓他將人帶走。
張白騎淡淡說道︰「崔大聰,都是自家兄弟,你不要如此咄咄逼人。」
「越是自家兄弟,更要敞開心懷,將事情說清楚。」崔大聰毫不妥協,單手握在劍上,「老師信任我,這才讓我做了大統領的位置,你的人犯了錯,我若是不管不問,如何服眾?」
張白騎冷冷問道︰「你能不能服眾,與我有何關系?」
說話之時,張白騎臉上帶著明顯的笑意,卻絲毫沒有和善的味道。
眾人看著他,仿佛覺得他的笑容透出一股陰冷,像是喝了酒,對崔大聰滿滿都是惡意,再多喝一點,就要當場和崔大聰進行廝殺。
裴元紹哼了一聲,說道︰「大統領,無需和他廢話,犯事那人叫唐躍,是張白騎的結拜兄弟,除非天公將軍親至,他才有可能將人交出來。」
崔大聰聞言,頓時心中涌起一股怒意,幾乎忍不住要當場發作,可是他心里明白,現在絕對不能鬧內訌,縱使對方不講理,自己也不能先動手。
有的商量就好好說話,沒得商量就在這耗著。
一旁的周倉已經握住了手中大刀,只待崔大沖一聲令下,就二話不說殺進營去,將那凡事的唐躍抓獲,然後斬首示眾。
崔大聰看了一眼周倉和裴元紹,然後淡淡說道︰「兩位兄弟,先不要沖動,咱們今天是來抓賊的,並非是來打架的。」
他有意緩沖雙方之間的矛盾,奈何張白騎是一點面子都不給他。
張白騎冷笑道︰「崔大聰,你少來這套,要打架我奉陪,不要以為自己打了一場勝仗就了不起。」
崔大聰嘆息道︰「我想和你講道理,你非要把事情搞得不可收拾才行嗎?」
張白騎指了指身後的營地,認真的說道︰「這里是我的地盤,里面的每一個人都是我的兄弟,不就是死了一個小妾而已,至于讓你大動干戈嘛,他的死和唐躍沒有任何關系,你要是不想打就快點滾。」
崔大聰再好的脾氣此時也忍不住了,提高聲音道︰「我們已經查明真相,你不要在這里胡攪蠻纏,真要把事情鬧大,老師不會饒過你的。」
張白騎有意將水攪渾,不討論對錯,也不理會是非,他想要的就是保護好唐躍,至于其它的,他沒有心情去考慮。
張白騎冷冷道︰「我就是胡攪蠻纏,你又能如何?」
他的話音剛落,只見寒光一閃鋒,利的劍刃就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之上。
崔大聰是如何拔劍的,旁人都沒有看清楚。
實際上他是使用了一個快劍的技能,能以最快的速度將劍拔出來,震懾敵人。
如果換作一般人的話,受了他的快劍技能,此時已經心靈受到震懾,腿腳不穩,一個不好就有可能昏厥過去。
不過張白騎是黃巾的渠帥之一,快劍還達不到震懾他的條件。
崔大聰淡然到道︰「我要見唐躍,你若是聰明就快點把人交出來,不要和我在這里糾纏,否則就別怪我不客氣。」
張白騎臉上浮現起一絲紅暈,硬著頭皮道︰「崔大聰,你……」
話未說完,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在不遠處響起,是張角帶著一大隊人馬趕到。
張白騎心頭一震,趕忙閉了嘴。
其他人見狀,也是上前和張角見禮。
崔大聰沒有將劍收起,而是說道︰「老師,張白騎私藏罪犯,我是迫不得已出手,希望老師不要見怪。」
張角點點頭,拿出一根棍子,大吼一聲,直接走向張白騎,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下,掄起棍子,狠狠在他腦袋上敲了一記。
頓時,張白騎口中發出了一聲慘叫,腦門上流出了鮮血,看起來十分淒慘。
張白騎忍著疼痛,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說道︰「師傅……」
張角寒著臉道︰「你還認老夫是你的師傅嗎?看看你做的事情,和禽獸有何區別。」
張白騎臉色慘白,配合著臉上的血液,更顯窘迫,他低頭說道︰「師傅,弟子有話說。」
張角冷著臉,擺了擺手︰「你現在什麼都不用講,速速將唐躍帶出來見我,不得延誤。」
張白騎沒有說話,也沒有起身,跪在地上苦苦思索一會兒,他這才發現今天自己陷入了一個死胡同,無論怎麼選,輸的人都是他自己。
張角眉頭一皺,怒斥道︰「逆徒,還不快去。」
張白騎迎著張角的目光,終于站起了身,有些狼狽的向營內走去。
張角重重的嘆了口氣,接著便咳嗽起來,臉色有些鐵青,恨恨說道︰「這個逆徒……」
崔大聰將劍收起,說道︰「老師,其實您不必來的,您還是要多保重好身體才好。」
張角說道︰「老夫若是再不來,這個逆徒就要反了天去。」
崔大聰心中嘆息,你不來的話,我用武力威逼他,他未必敢和我翻臉,你這一來,直接將他心中的恨意逼到了極點。
如此的話,是時候該和張白騎做出切割了。
他們不是想去攻打洛陽城嘛,就讓他們去攻打好了,正好也可以吸引朝廷大軍的注意力。
不過若是他們打了敗仗,到時候還想回來,那根本就是做夢。
有了張角介入,張白騎這次沒敢耍花招,而是將唐躍捆了出來,面無表情地將其交給了崔大聰。
崔大聰沒有對唐躍動用私刑,立刻派人通知蔡瑁,他要對這個人帶到城主府進行一場公審,先讓他接受老百姓的唾罵,最後怎麼處置,還要看當事人的心情。
沒過多久,城主府門外就聚集了一大波的老百姓,他們也想看看崔大蔥是怎麼對待犯了錯的黃巾士兵,會不會將大事化了,小事化無。
那些有頭有臉的世家全都到齊了,張老爺則躲在人群後面,恨恨的看著自己的仇人。
崔大聰一腳將唐躍踹翻在地,問道︰「昨夜你干了何事?」
唐躍臉色蒼白,卻很不服氣的大聲嚷嚷道︰「不就是睡了一個臭娘們兒嘛,有什麼大不了的,是她主動勾引我的。」
「哎呀,他死到臨頭了,竟然還這麼嘴硬。」
「我呸,這種人趕緊拉出去砍了算了。」
「對,就應該宰了他。」
周圍的老百姓,時不時發出怒罵之聲。
雖然他們大多數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听說有人犯法了,而且是黃巾軍,本能的來湊個熱鬧而已。
崔大聰沒有和他多言,目光撇向躲在人群後面的張老爺,出聲說道︰「張先生,人犯我已經帶來了,是殺是剮你說了算。」
眾人聞言,齊刷刷的將目光看了過去。
張老爺見沒法躲了,干脆硬著頭皮走到近前,二話不說踹了唐躍四五腳,只踹得他腳面生疼,臉色也變得有些紅潤。
崔大聰問道︰「你現在最想干什麼?」
「我……我能不能閹了他?」張老爺小聲問道。
崔大聰笑著說道︰「當然可以。」
說著話,崔大聰便將自己的劍遞給了他。
這位張老爺很顯然是沒有用過劍的,握著劍柄對著唐躍上下比劃,遲遲不肯出手。
人免不了一死。
可是讓人在這種高壓環境下默默等待別人閹了自己,那滋味別提有多難熬了。
唐躍這個時候也有些害怕了,大聲吼道︰「你……你們不能這樣對我,我也是黃巾教徒,我也是大賢良師的弟子,你們不能這樣對我呀。」
崔大聰道︰「你算什麼黃巾教徒,我們原本都是本本分分的老百姓,平時沒做過惡,沒犯過法,是朝廷逼的,我們不得不反,而你的作為和朝廷簡直是一副嘴臉,所以別把我們和你自己當成一類人,你只會讓我覺得惡心無比。」
「抱歉,我知道錯了,大統領你就饒了我這一回吧。」
「你這個家伙,千萬別和我說抱歉二字,因為你不配,你就是一個禽獸。」
「我……哎呦……我的媽呀……哎呦呦……」
唐躍正在說話,張老爺卻在此時猛地將劍刺了下來,正準靶心,頓時唐躍,就發出了豬狗一般臨死前的哀嚎之聲。
這聲音的殺傷力可不小,張老爺嚇得手一抖,劍沒握住,砰的一聲落在了地上。
听到他的慘叫聲,周圍的人也是倒吸了一口涼氣,宮里的太監只是听說,沒想到今天看了一場實實在在的太監制造過程。
崔大聰出聲問道︰「張先生,對這個結果可還滿意?」
張老爺用力點點頭,跪下說道︰「實在是太滿意了,以前我還覺得貴軍都不是好人,可是今日的做法我是服了,以後您有什麼差遣,我一定盡力配合。」
崔大聰將他扶了起來,轉身看向眾人,高聲問道︰「唐躍這種人渣,該不該殺?」
所有人齊聲呼道︰「該殺!」
听到眾人的呼喊,崔大聰不再猶豫,一把拾起地上的劍,快速了解了唐躍的生命。
這一番操作,不光安撫了荊州的世家,而且還為崔大聰收割了一大波民心。
就在當天夜里,崔大聰召見諸多將領,再次問起了是否該出兵洛陽的事情。
不出意外,張梁和張白騎依舊希望主動出擊,這次不等張角反對,崔大聰就直接答應了他們的請求。
張白騎本就心灰意冷,此時不走,更待何時,他和張梁一合計,索性帶著自己的十幾萬兵馬離開荊州,不再受諸多窩囊氣。
他們是信心滿滿,自認為朝廷大軍不堪一擊,很快就能打下新的地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