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拿毛巾來!」
傅忱沉聲對著一邊的下人說道。
「怎麼了,其聲怎麼了?」
听到動靜的顧安西急忙從外面沖進來,當看到顧其聲這痛苦的樣子時,立刻就指著席煙。
「你、你、你對我弟弟到底做了什麼?」
「其聲,其聲你怎麼了?」
顧安西一把推開席煙,著急忙慌的握著顧其聲的手。
席煙本來正在給顧其聲施針,被冷不丁的一推腳下一個踉蹌,幸虧傅忱及時扶住了她。
「謝謝。」席煙微蹙眉,看著顧安西總覺得不太舒服。
「顧小姐,請不要影響我給顧其聲施針。」
「你走,立刻給我離開顧家!」
顧安西死死地攔在顧其聲的面前,「你把我弟弟害的還不夠嗎?他都這樣了,你這個惡毒的女人還不肯放過他!」
「我早就說過你這個女人不安好心,我以前听信別人的話,還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現在這事實面前,你讓我怎麼信你!」
顧安西的情緒特別的激動,絲毫不肯讓開一步。
「我在給顧其聲治療,這是治療的必經之路!」
席煙的分貝也不經意的拔高,「你這麼阻攔我治療顧其聲,有所圖謀的到底是誰!」
「你少在那兒血口噴人,我和其聲是親姐弟,我還能害我自己的弟弟不成?」
顧安西絲毫不在意,看向傅忱,「三爺,您就忍心看到其聲這麼痛苦嗎?我的弟弟,我從來都舍不得讓他吃半點苦!要是康復非得經歷這麼痛苦的一步,我寧可不要!」
「讓yan給其聲施針。」
傅忱的眉頭不由得輕蹙,他也不忍心看到顧其聲這麼痛苦,但是治療的過程,又哪里有不痛苦的?
「三爺!」
顧安西心如死灰,「三爺您是不是都忘了!當初要不是我弟弟替你擋下了那檔禍事,他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我可憐的弟弟啊!犧牲了自己,可到頭來得到了什麼?」
顧安西哭的撕心裂肺,每一個字都像是刀子一樣扎在傅忱的心上。
「你動搖了?」
席煙看著傅忱,目光冷然。
「還要疼多久?」
傅忱的聲音冰冷。
席煙聳了聳肩︰「這要看他體內的毒素有多頑強了,這只是第一個療程而已,要解這個毒還需要好幾個療程,一次比一次疼。」
要把一個毒硬生生的從自己體內逼出來,這的確是很痛苦的。
「那……」
「三爺如果不想治了,我現在就用針把藥給逼出來,只是別怪我沒提醒過你,現在放棄了,那麼之前我們所做的努力可就都白費了!」
席煙好心地提醒。
一听到還要疼好久,傅忱的心里也開始有些退卻。
顧其聲當年是替他受的罪,這麼痛苦,他真的不忍心看到。
「那就……」
「治!我治!」
傅忱的話還沒說出來,就被顧其聲給打斷了。
顧其聲咬著牙,看著面前的幾人,即便疼的已經視線模糊,卻依舊強裝冷靜。
「我沒事,這點疼我受得住!」
「其聲!」
顧安西不甘心,就差一點,就能讓傅忱答應放棄了!
「姐,我想站起來!」
顧其聲的聲音堅定。
「有骨氣!」
席煙此刻也忍不住給顧其聲鼓個掌,這個少年看上去年紀小,不太修邊幅,但實際上骨子里卻是帶著一種韌勁,這也是難得了。
「顧小姐,麻煩讓一讓!」
席煙居高臨下的看著顧安西。
顧安西咬了咬牙,不情不願的讓開。
席煙給顧其聲施針,她知道人的哪個穴位可以減輕疼痛感,她拿著一根銀針,輕輕的轉動著。
不消一會兒,顧其聲就困了,漸漸地進入了夢鄉。
他剛剛躺著的枕頭都已經被汗水給浸濕了。
「其聲……怎麼了?」顧安西著急地質問。
「睡著了,估計要睡上四五個小時。」
席煙不慌不忙的收拾好一邊的醫藥包,站起身來,慢條斯理地說道。
「yan小姐,你確定你的這個藥,能讓我弟弟康復嗎?」
顧安西斂眉,聲音里依舊帶著一些明顯的不信任。
席煙只覺得有些好笑︰「顧小姐,你這千方百計地阻攔我給顧其聲看病,到底是真的愛你這個弟弟,還是見不得你弟弟的好?」
「我……」被人戳中了心事的顧安西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但她還是馬上就做出了反擊,「我沒有!你別血口噴人,三爺,我沒有!」
「你有沒有我不關心,我只關心我的病人好不好,顧其聲的腿部頑疾很多,毒素更多,治療過程中遇到藥物相克,那也是很常見的,我希望以後顧小姐可以不要干涉治療的過程!」
席煙才懶得看她的把戲,撂下這句話就出了門。
傅忱掃了一眼顧安西沒有說些什麼,隨後便也跟著席煙出去了。
顧安西只覺得今天的自己就跟個跳梁小丑似的上跳下竄。
尤其是剛剛傅忱看她的眼神中,好似還帶著一抹失望……
顧安西只覺得自己的心都要涼了。
這個席煙,可真是個難纏的麻煩精!
席煙一出去就去了樓上一間專門給她騰出來休息的房間,把門關上就坐在沙發上想事情。
小可愛剛剛痛苦的表情她都看得真真的。
雖然小可愛很堅強,但是她依舊不忍心看到他這麼痛苦,得想個好辦法,把痛苦減少到最低。
「咚咚咚——」
外面傳來一陣有力的敲門聲。
「進來,門沒鎖。」
席煙看向了門,傅忱從外面走了進來。
「三爺找我有事?」席煙眉頭一挑。
傅忱看著她喜怒不形于色的臉,試探的問了一句︰「生氣了?」
「生氣?我為什麼要生氣?」
席煙只覺得有些莫名,「不忍心看到自己的好朋友這麼痛苦,這也是人之常情。」
「你是這麼想的?」傅忱有點意外,他還以為依照席煙的性子,剛剛他的那個猶豫會惹得她不滿。
畢竟這個藥是她花費了很大的心思才會研制出來的。
席煙只覺得有點莫名,她輕聲道︰「我不這麼想,難道還要怎麼想?」
「其實剛才看到顧其聲那麼痛苦,我有一瞬間也想放棄不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