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煙把話點到了這個份上,傅忱現在哪里還有什麼是不明白的?
這背後有人在搞鬼。
而那個人是誰,傅忱的心里也跟個明鏡似的。
先是顧其聲的腿,後面又是項目的問題,那個躲在背後的男人,還真是煞費苦心啊!
「我知道了。」傅忱的臉色不由自主的暗淡了下來,一雙眉頭蹙得緊緊的。
「好了,現在事情已經解決了,我也該回去休息休息了。」
席煙舒展了一下自己勞累的身子骨,從到工地到現在,她都還沒有休息過,甚至連口水也沒來得及喝。
「走吧,我帶你去吃頓飯。」傅忱主動開口。
席煙倒也不客氣,直接了當的點了點頭。
「那感情好啊,我想吃大餐。」
兩人有說有笑的走出了工地,誰也沒有注意到背後有一雙眼楮正默默的盯著他們看。
隨著他們上車走遠,男人這才拿起手機給話筒那頭的人打了個電話。
「被發現了?」岑修眯了眯眼。
「是的,劉川已經被傅忱給送到警局了,估計用不了多久,他就會交代所有的事情。」
男人把事情如數告知,還不忘問了句,「少爺,這個人需要我去處理干淨嗎?」
「不必了。」
岑修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褶皺。
「不需要處理,這個人和我沒有過直接接觸,就算他想披露些什麼,也披露不到我的頭上。」
當初他早就已經做好了準備,就算東窗事發,所有的人也懷疑不到他的頭上來。
只是他沒有想到這個劉川竟然會這麼沒用,這麼快就被人給逮了個正著。
「那這工地?」男人回頭看了一眼,眉頭不由自主地蹙了蹙。
他們布局了這麼久,就是想要搞垮這個工地的,可是沒想到,還沒開始真正實施他們的計劃,一切就都被改變了。
「急什麼?來日方長!」
岑修的眼神不由自主的冷了下來,他和岑淵的這場斗爭永遠都不會這麼輕而易舉的結束。
掛了電話,岑修看了一眼下午的行程,直接叫來了助理,取消了所有的會議。
既然事情敗露,那麼這背後所有的線都得被鏟除干淨,以免引火上身。
工地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席煙自然而然沒有隱瞞岑淵,果斷地把事情告知了他。
看著岑淵那張波瀾不驚的臉,席煙不由自主地挑了挑眉。
「岑二少難道就一點也不驚訝嗎?」
岑淵笑了笑,「工地發生這樣的事情,再正常不過,不過令我感到驚訝的,反而倒是席二小姐你的反應。」
「哦?」
席煙微頓,饒有興趣的看著他。
「我讓你感到驚訝?」
「席二小姐聰明果斷,這麼快就將歹人制服,難道不令人感到驚訝嗎?」
岑淵轉動著手中的茶杯,說的雲淡風輕。
「當初我選擇跟席二小姐合作,看中的就是席二小姐身上這種聰明果發的氣質,事實證明,我沒有看錯人。」
岑淵的語氣就像是早就篤定了,這樣的事情會發生似的。
席煙不由自主的斂了斂眉。
「岑二少,有些時候,你還是不要給我戴這麼大的高帽子為好。」
「怎麼,席二小姐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謙虛了?」
岑淵有了點興致。
席煙不以為意,「其實能發生這樣的反常,並不是我發現的,而是有高人在暗中指點。」
「誠如我父親所說的那樣,我就是一個鄉下來的野丫頭,對南城的很多事情都不是那麼了解,尤其是你們各大公司之間的愛恨情仇,那知曉的就更加少的又少了。」
席煙說到這兒不由得頓了頓,看了一眼岑淵。
「跟我結仇的無外乎就是我們席家自己人,自己人窩里斗斷然不會搞出這麼大的紕漏。」
因為這對他們彼此都沒有好處,席晚和葉青禾都不是傻子。
不會做出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出來。
岑淵拍了拍手。
「所以,席二小姐把這件事告訴我,是想告訴我真正出問題的人,是我這邊。」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
席煙點到為止,也不往下細說,依照岑淵的聰明才智,這種事情不難理解。
岑淵轉動著手中的杯子,表面上是雲淡風輕,但是眼底已經劃過一道深意。
席煙的懷疑不無道理,他現在心里的確疑心岑修比較多一點。
岑修一直跟他爭鋒相對,好不容易他在爺爺面前掙回了一點面子,岑修又怎麼會輕易放過呢?
只不過搞這種小動作,會不會太拙劣了一點?
「如果真的是我這邊的人,我一定會給席二小姐一個交代。」
岑淵轉動著杯子的手不由得停了下來,目光灼然的看著席煙。
席煙見他態度不錯,很滿意的起身道別離開。
顧嫣然轉過頭來看著坐在後排的席煙,心里不免覺得很是好奇。
「總經理,我不太明白,三爺不是說過這件事情他會調查的嗎?為什麼你現在還要來找岑二少呢?」
「這里面的事情錯綜復雜,不能只看表面,嫣然,你還太小了,等你大一點就會明白了。」
席煙說的模稜兩可,讓腦子本就不太靈光的顧嫣然,此刻更加糊涂。
三爺明明說過這件事情跟他有關,既然都已經跟三爺有關了,那席煙來找岑淵,會不會有點挑撥離間的嫌疑?
「嫣然,你最近給我好好盯緊南海灣的項目,這個項目可不簡單呢。」
席煙目光冷然,聲音格外的淡漠。
顧嫣然點了點頭,心里也默默的對這個項目很是上心。
傅忱回去之後就開始著手調查劉川,可這個人嘴巴卻是格外的硬。
「三爺,劉川依舊沒有想要交代的意思。」
傅舟把消息帶了回來,他的心里也很著急。
都已經兩天了,這個男人絲毫不畏懼,就好像篤定他身後的那個人一定會來救他似的。
傅忱听著傅舟的描述,琥珀色的眸子里劃過一抹寒意。
「是嗎?既然他不願意交代,那就多給他加點力度,直到他願意說出背後那個人為止。」
傅舟一愣,「三爺是打算用那招了?」
「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他的嘴硬,還是我的本事大。」
傅忱緊緊的握著雙拳,周身散發出一抹寒意。
只要是和那個人有關的事情,他一絲一毫的證據都不願意放過!
新仇舊帳他總要跟他一次性算個明白。
「我這就去辦!」
傅舟點了點頭,立刻去照辦這些事情。
劉川在堅持了三天之後,終究還是扛不住了,只不過他還依舊沒有吐露背後那個人的姓名。
但是卻點名了要見傅忱。
「放肆!三爺哪里是你說見就能見的?」
一拿著皮鞭的男人惡狠狠的盯著劉川,有些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我奉勸你一句,還是盡快的把事情給我說出來,把背後的那個人給我交代的清清楚楚,這樣你還能免受一些皮肉之苦!」
「否則……」
男人拉緊了手上的皮鞭,上面還殘留著絲絲血跡。
劉川從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否則你有本事就打死我,我想你是沒有那個勇氣的!」
劉川有些孤傲,「你們三爺一定只是想讓你們逼我說出背後的人是誰,你們要是打死我了,我看你們還如何交差!」
「你!」
男人被他這囂張的氣焰氣到了,揮著手中的皮鞭,想要上前去找他算賬。
但是傅舟卻是及時到來,一下子嚇住了他。
「住手!」
男人握著皮鞭的手不由自主地一頓。
「傅助理。」
「別打了。」
傅舟聲音有點沉。
男人的眉頭不由自主的深了深。
「傅助理,這個人簡直太囂張了,他就是吃定了我們不敢拿他怎麼樣,這樣的人要是不給個教訓,恐怕是不會交代的!」
「是啊,不把我打死了,我怎麼可能會交代呢?」
劉川在一邊添了一把柴火,更是把男人的心給撩撥起來,一場無名之火襲遍他的全身。
緊握著手上的皮鞭,男人正想再給他來幾下,傅舟卻是一把捏住了他的手腕。
「傅助理?」
「出去!」
傅舟冷著一張臉。
男人像是听錯了似的,有些不可置信地睜著眼楮看著他。
傅舟卻是再一次拔高了聲音。
「出去!」
男人一頓,正準備說些什麼,但當看到傅舟臉上流露出來的一抹寒意,終究還是心不甘情不願的出了門。
劉川看著來人,不由自主的歪著脖子。
「怎麼,你是覺得他打的不夠用力,所以換你來嗎?」
「你是不是以為你背後的那個人一定會來救你?」
傅舟一點也不被他的這番話給激怒,一臉平靜的看著他。
劉川听著他的這句話,心里多少有些波動起伏,但是臉上卻還是做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傅助理,你這是找不到什麼話來刺激我了?所以故意編出一個不像理由的理由?」
「我沒有那麼多時間陪你在這里演戲,不如就給你說個實話吧。」
傅舟雙手環胸,促狹著眸子上下的打量著他。
「你對那個人來說,也許就是一個廢棋,你還在這兒可憐巴巴的望著他來救你,其實說不準人家早就已經存了想要滅掉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