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高進忠貼了耳朵過去,什麼都沒听著,沒動靜了。

趙媽媽的瞳孔漸漸渙散,很快……,意識隨著真正的死亡切斷。

高進忠再次飛快跑了回來,「趙媽媽死了。」小心翼翼回道︰「听她的口氣,和那一臉後悔怨恨的眼神,多半是有人挑唆的,只不知道是誰。」

蕭鐸皺眉,陰沉沉著一張臉。

看來王府里面,有人十分擅長撥弄人心,且手段厲害,里應外合。

當日的情形,漸漸勾勒出一個成形的輪廓。有人先挑唆趙媽媽,為她放走馬房小廝做好準備,然後馬料里面投毒,再用「母病危」將馬房小廝騙走,趙媽媽為了兒子準了小廝的假,小廝急急忙忙趕回家,結果半路被人溺死在井里。

這一手玩得漂亮,背後的人根本就不露面,無從查起。

是誰?是誰如此深藏不露?!

蕭鐸一時確定不了人選,倒是抬頭看了王妃一眼。她從嫁給自己以後,就過著風平浪靜的日子,凡事有自己替她壓著、鎮著,沒太操心過。所以阿鸞一進府,加上她產後體虛,便一連串的出錯,亂了手腳。

今兒怎地突然清明起來?甚至連趙媽媽有個兒子想要進府,打算頂出馬房小廝,這等隱秘的下人勾心斗角,她居然也看得清楚了?再仔細一看,哦……,估計是理國公府送來的宮嬤嬤起了作用。

宮嬤嬤早就行過禮的,此刻被打量,依舊神色平靜的保持躬身姿勢,低垂眼簾,並無任何一絲不自在,頗有幾分從容鎮定。

蕭鐸收回了視線,沒再看她,有個好點奴才扶著王妃也好,自己省點兒心。

只要這個奴才不針對暖香塢就行。

他一面要自己理智,一面心里又不自覺的不理智,心早偏了,卻還要自欺欺人的擺出公正,好似這樣才足夠冷靜似的。

端王妃又道︰「王爺,妾身還有幾句話要單獨回稟。」

蕭鐸點頭攆了下人,讓高進忠關門守在外面,然後道︰「說罷。」

端王妃回道︰「這些天妾身讓人仔細查了。」心下佩服宮嬤嬤的手段,才幾天功夫,就把頭緒理得清清楚楚,「馬房小廝和暗香齋的丫頭沉香,雖然是姐弟,但卻不是同母所生,馬房小廝乃是沉香的繼母所生。據鄰里傳言,沉香和繼母、弟弟的關系並不和睦,所以……,沉香難逃嫌疑。」

蕭鐸雙目微眯,「你的意思,沉香對繼出弟弟做了手腳,然後再找人殺了他?」

「妾身只是猜疑。」端王妃的話是早就準備好的,符合主母身份,「眼下魏氏正懷著身孕,大肆搜查,審問沉香並不合適,免得驚動胎氣。依我的意思,不如給暗香齋多派幾個人,好幫忙照顧一些。」

意思是,先把暗香齋給監視起來。

蕭鐸細細思量了一番。

假設沉香和馬房小廝這對姐弟不合,那麼設計一番,不是沒有可能。

但是這樣就要牽扯到魏氏,——她讓沉香拿了糖給馬房小廝,小廝不知其中有毒,也不知道姐姐是要陷害她,喂了馬兒,于是成了給馬兒投毒的凶手。然後魏氏和沉香再找人騙小廝,以母親病危的名義,將他哄了出去,半路叫人把他推到井里!

這樣的話,魏氏就能一石二鳥了。

順利的話害死阿鸞,驚了龍鳳胎,不順利的話,也會讓阿鸞和王妃互相仇視。

那麼幕後黑手真的是魏氏嗎?一直看著老實笨笨的人,竟是最陰險的?但她身份低微,如果阿鸞和王妃斗得你死我活,的確是能揀漁翁之利的,叫人深思。

端王妃又道︰「還有一件事。」眼里帶了幾分委屈之色,這也是宮嬤嬤教她的,女人要善于利用男人的憐惜,「之前魏氏剛剛有孕,王爺讓妾身暫且不要聲張,以免消息傳到鳳家,讓懷孕的阿鸞知道了不痛快。」她跪了下去,舉手發誓,「妾身可以對天發誓沒有泄露一分,若有半字虛言,天地不容!」

「好了。」蕭鐸皺眉道︰「動不動的跪什麼?都過去的事了,提起作甚?」

端王妃卻沒有起來,而是抬眸,目光清澈而明亮,凝聲道︰「就在魏氏消息走露的前幾天,馬房小廝告假回家了一趟。」

「你是說,是魏氏指使丫頭泄露她懷孕的消息?」

端王妃低頭道︰「妾身只是猜疑,沒有切鑿證據。」她委委屈屈的,「當時妾身就想跟王爺分辨的,可是思量著,阿鸞有孕、魏氏也有孕,她們懷的都是王爺的子嗣,不如自己忍一口氣算了。」

其實是在當時那種情況下,自己根本說不清,只會越描越黑。

蕭鐸見她一味退讓,隱忍求全,不免起了幾分憐憫心腸,「好了,起來說話。」虛扶了一下,「你的話,容本王細細琢磨一下。」

******

次日清晨,暗香齋就來了一位稀罕貴客。

魏氏挺著個大肚子親自出來迎接,面帶笑容,「白露姑娘,你是梧竹幽居的大忙人兒,今兒怎麼有空過來逛逛?」自己這里不是什麼好地方,平常沒人來,不比王妃和鳳側妃那里好事兒多,有賞錢得。

白露上前笑吟吟的扶住了魏氏,口中道︰「最近府里不是亂糟糟的嗎?王爺說了,魏姨娘有孕身子貴重,須得找個妥帖的人照顧著才放心。可巧我還不算太笨,勉強使得,王爺便讓我過來了。」

在梧竹幽居里面,白露雖然不比蒹葭身份那麼高,亦是得臉的大丫頭,她身後還跟著一個小丫頭,專門服侍她的呢。

魏氏眼皮一跳,努力堆出一個笑容來,「白露姑娘要留在暗香齋?」

「是呀。」白露笑吟吟的,「放心,我就是來搭把手兒的。」沒說住多久,沒有再繼續客套,而是直接指使小丫頭,「你把包裹先找個地方放放,我和姨娘說幾句話,等姨娘給咱們安排住處。」

竟然賓客倒置,不等魏氏同意,就直接先把自己給安排了。

別看魏氏是個姨娘,還是有孕的姨娘,卻是不敢得罪梧竹幽居的人。白露代表了王爺的意思,只能遵從,趕忙吩咐丫頭,「快去把東廂房的幾間屋子收拾一下。」然後領著白露先進門,笑道︰「東廂房光線好,又干淨,白露姑娘先到里面喝會兒茶。」

一通寒暄客套的話,說說笑笑。

半晌後,東廂房收拾出來,白露便領著丫頭過去了。

魏氏堆了半天的笑容,頓時垮了下來。她讓沉香關了門,臉色難看,低聲道︰「到底是誰在背後算計我?!」因為曾經做過虧心事,忍不住有點小小驚慌,「王爺,他這是疑心我了。」

沉香哭喪著一張臉,回道︰「是啊,好巧不巧我那倒霉的兄弟在馬房做事,當天還喂了馬兒,現在他人還死了,死無對證……」她緊張道︰「姨娘,我好害怕。」

魏氏捏緊了帕子,咬牙切齒,「是誰要害我?是誰?!」她不明白,自己只是使了那麼一點點壞,怎麼麻煩就跟沾上身了似的,一次次都指向自己呢?越想越是驚悚,越想越是害怕起來,臉上血色一點點變淺褪去。

而暖香塢里,鳳鸞正端著一盞冰糖燕窩細細品嘗。

寶珠打听消息的本事一向不錯,這會兒站在旁邊拿著帕子,細細把白露去暗香齋的事給說了,然後道︰「王爺把白露派去暗香齋,肯定是懷疑魏氏了。」她目露驚訝,「難道說,之前王府里烏煙瘴氣的事兒,都和魏氏月兌不了干系?」

鳳鸞吃了半盞燕窩沒了胃口,遞給了她,接了帕子擦擦嘴,冷冷道︰「東西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

寶珠低頭,老老實實去旁邊吃燕窩了。

鳳鸞倚在美人靠上面,悠悠出神。

雖然不知道當時的具體情況,但是王妃去過梧竹幽居之後,就讓蕭鐸給暗香齋派了丫頭,——這說明宮嬤嬤的確有本事,抓住了魏氏的把柄,至少是難以洗清的嫌疑,成功的讓蕭鐸相信王妃,開始懷疑魏氏。

當天的事,真的是魏氏一手策劃的嗎?她一介宮女出身,娘家又在外省,哪來的能力調動外面的人,去殺人滅口?這一份手段未免有些驚人。

其實線索到現在已經斷了。

宮嬤嬤來得晚了點兒,只幫著王妃成功的讓魏氏被蕭鐸懷疑,但卻不能定罪。

鳳鸞皺了皺眉,讓寶珠把人都叫了進來,叮囑道︰「宮嬤嬤這一來,王妃那邊的情形就有了變化,你們都見識到了吧?另外,這次馬兒驚厥的幕後黑手還沒抓住,不定就是王府里的誰,往後都給我驚醒一點兒。」

特別交待朱氏姐妹,「我可是把一雙兒女都托付給你們了。」

暖香塢的人,都是警醒肅然的齊聲應了。

*******

次日鳳鸞去葳蕤堂請安,剛進門,就發現好久不見的魏氏居然也來了。

她的身孕將近六個月,肚子隆起,原本就略豐腴的身量,顯得更加珠圓玉潤,觀其氣色還是不錯的,就是眉目之間有點憂愁似的,薄薄籠罩了一層。

蔣側妃一見她,就忍不住譏誚笑道︰「喲!難得啊,有小半年都不見魏姨娘過來請安,今兒這是怎麼了?」做張做喬往外頭探了探,「日頭是打西邊兒出來了吧。」

魏氏朝她含笑福了福,一臉老實敦厚,不會與人爭辯的嘴笨模樣。

她這麼軟綿綿的,讓蔣側妃一拳打在棉花團兒上,覺得好沒意趣,上前給端王妃行了禮,便面帶譏笑在旁邊坐下了。

苗夫人眼觀鼻、鼻觀心,恍若未聞。

鳳鸞是才進門,先給端王妃請安行禮,然後微笑,「最近天氣越發寒涼,昨夜刮了一宿的北風,早起我就添了一件衣服。」閑話問道︰「王妃娘娘可曾添了?」

要是剛進門那會兒,自己和王妃關系融洽的時候,還可以撒嬌,說說諸如「天冷犯困就想賴在被子里」之類的俏皮話。現在關系已經鬧僵了,又有時刻等著拿捏姬妾錯處的宮嬤嬤在,自然是不能說,連表姐都不要喊才更保險。

端王妃听表妹突然客套起來,說話又是滴水不漏,不由看了宮嬤嬤一眼,然後扭回頭笑道︰「是啊,我也覺得最近天涼了不少,加了衣服呢。」看著她身上桃紅色的蹙金線繡花通袖大襖,「你身上這件,還是去年入冬做的吧?」

心下一嘆,表妹越發警覺小心起來,最近這些日子,她不僅在言語上十分謹慎,穿著打扮也意避開和正紅接近的顏色,不再穿寶石紅、胭脂紅了。

鳳鸞笑道︰「是呀,今年還想求王妃娘娘的恩典,再做一件呢。」

端王妃听她說著不咸不淡的話,微笑點頭,看來鳳家那邊有人提醒過她,知道宮嬤嬤不好應付,所以處處嚴守規矩。不由仔細看了她幾眼,依舊明眸皓齒、肌膚光麗,但身姿長開不少,窈窕玲瓏的曲線,褪去了剛入王府那會兒的青澀,就連眼神都比從前穩重不少,有了淡定從容的氣韻。

為人母的表妹,似乎一夜之間就突然長大了。

端王妃因為宮嬤嬤辦事爽利的喜悅,被沖淡了不少,——自己是找了個幫手,可是表妹也漸漸長成,不像從前那樣好應付了啊。

眼下無緣無故的又不能發作她,懶得再客套,說了幾句,便攆人道︰「天冷了,你們回去都喝點熱湯水,暖暖胃,去去路上的寒氣。」

鳳鸞等人齊聲應道︰「多謝王妃娘娘關懷,告退了。」

出了門,蔣側妃徑直先摔帕子扭身走了。

苗夫人上來,輕聲笑道︰「蔣側妃總是這麼風風火火的。」順帶夸了鳳鸞幾句,「鳳側妃做了母親,越發穩重,什麼時候妾身也能學得一、二分,沾沾福氣就好了。」這話是在奉承不假,盼著有孕生孩子的心情也是真。

鳳鸞微笑客套,「我看你是一個有福氣的人兒,該有的,肯定都會有的。」

「哎喲。」苗夫人笑吟吟道︰「那就借鳳側妃吉言了。」側身讓路,她雖言談爽利,但卻一向都是恪守規矩的,不敢搶著先走。

鳳鸞含笑點頭,自己領著丫頭們下了台階。

苗夫人等她走遠了,方才離開。

魏氏則要更慢一些,除了身份太低的原因,更是因為懷著孕,不敢走快了,因而做什麼都滿了半拍,搭著丫頭的手緩緩下去。

******

一回暖香塢,鳳鸞就在門口跺腳,抱怨道︰「今年的雪飄的真早,雖細小,可是弄得一身雪珠兒。」將玫瑰紅的灰鼠皮披風遞給玳瑁,「拿到外面去撢撢,免得進去火盆一烤就化了,弄一灘水,回頭風毛就出得不好看了。」

玳瑁笑道︰「知道,我親自去撢。」

正在說笑之際,外面來了一個小丫頭傳話,「側妃,魏姨娘過來請安。」

她來做什麼?鳳鸞笑容一斂,「讓她進來,看著一點兒,別摔著、磕著了。」自己轉身進了內廳,在正中的福綠壽喜太師椅中坐下,

魏氏搭著丫頭沉香的手,進來先行了禮,然後陪笑道︰「原本請完安就想找鳳側妃說幾句話的,可我走得慢,愣是沒有追上,只好找到暖香塢來了。」

鳳鸞不覺得自己跟她有何好說,淡淡道︰「有事?」

魏氏看了看周圍的小丫頭,吞吐吐吐,「是有點私密的事兒。」她咳了咳,「有關以前的一件舊事。」

姜媽媽遞了個眼色,讓小丫頭們都退了出去,自己上前關了門。

「就是……」魏氏不停撫模著自己的肚子,似在斟酌說詞,「以前王妃娘娘懷孕的時候,不是滑了一跤嗎?」一臉戰戰兢兢之色,「我膽子小,怕事,所以懷孕這段時間都沒敢出門。」

那你今兒不是又出來了?難道就會告訴我,你膽子小?鳳鸞心中一聲哂笑,漫不經心的撥弄著手上珠串兒,不動聲色等著下文。

魏氏嘆了口氣,「那件事害得王妃娘娘差一點……,還好側妃護著,好歹把王妃娘娘和崇哥兒保了下來,但卻讓側妃為此受了傷。」說了些前情,然後又道︰「妾身私下總是想著,會不會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搗亂?」

「是麼?」鳳鸞雙眸含笑,意味深長的看著她的眼楮,「姨娘覺得是誰呢?」

「我不知道。」魏氏趕緊垂下眼簾,「當然了,也可能是我懷孕心緒浮躁,胡思亂想多心了。總之,妾身就是有些擔心。」她抬頭,露出緊張兮兮的神色,「還有前些日子側妃回來的時候,不是驚了馬嗎?王爺也受傷了。」

鳳鸞並不接她的話茬,只「嗯」了一聲。

魏氏只得自己繼續說道︰「雖然只是猜測,可是所謂防人之心不可無,咱們多提防著一點,總是好的。」

鳳鸞心下好笑,自己何時跟她成了「咱們」了?可真是有意思。

魏氏又道︰「那次王妃娘娘踩滑了,鳳側妃受傷,听說是葳蕤堂的一個婆子失手打翻了湯盆,可是那婆子服毒死了。又比如這次,趙媽媽那邊也沒問出有用的話,次次都讓線頭斷了,不知背後是否有人……」

鳳鸞听她繞來繞去,不耐煩道︰「姨娘想說什麼,就直說罷!」

誰有興趣听她甩花槍套交情了?!

魏氏咬了咬唇,深恨自己不是苗夫人那樣伶俐的人,說個話,半天都沒有說到重點上去,陪笑道︰「妾身就是想,萬一是背後有人搗鬼的話,這人委實厲害,手段高,不知道是何方高人。」語氣一頓,「不過葳蕤堂的廚房婆子服毒自盡,倒是讓妾身想起宮里的一些手段,做奴才的,不知道那天會犯事惹了主子,所以時常有人備藥在身,以求出事死個痛快。」

鳳鸞雙眸微眯,「宮里人?魏姨娘你不就是宮女出身嗎?」

魏氏忙道︰「妾身是宮女出身不假,可是妾身怎麼敢謀害王妃娘娘?怎麼敢算計鳳側妃?況且妾身有孕,每天惜福都來不及,哪里還敢做哪些陰損的事?」終于說到了要緊之處,「王爺分府之前是在宮里住的,身邊的人,有一小半都是宮里帶出來的,並不只是妾身一個宮里出身。」

鳳鸞悠悠一笑,「哦,看來魏姨娘對王府的事清楚的很。這麼說,已經猜到幕後的人是誰了?倒是說說,讓我也好長一長見識。」

魏氏低頭,「妾身只是猜測,並不清楚,更不知道是何人下手。」

鳳鸞見她說完要說的,就把嘴巴抿得跟蚌殼似的,知道問不出什麼來,便不多留送客道︰「姨娘有孕,說了這麼些話肯定累了,先回去歇著罷。」

果不其然,魏氏當即就起身告辭了。

等人走,姜媽媽單獨留下問道︰「魏氏兜了這麼大的一個圈子,是什麼意思?還有她說葳蕤堂的媽媽服毒自盡,是宮里的手段,又說王府中宮人不之她一個,到底是在暗指誰?」擔心道︰「側妃,你可別被她蠱惑繞了進去。」

鳳鸞嘴角微翹,目光幽幽涼涼輕笑道︰「魏氏不簡單啊。」

姜媽媽見她意有所指,忙問︰「側妃知道是誰了?」琢磨了下,魏氏繞來繞去沒有指名道姓,只說了是宮人啊。

「不。」鳳鸞搖搖頭,「先不用急著去分析她在暗指誰,單說她今兒的用意。」輕輕一笑,「首先,她為了找我說話,故意先去王妃那邊請了安,這樣王妃拿不住她失禮的錯處。其次,她對王府的人有懷疑,不去找王妃這個主母說,而來找我,你覺得王妃心里會怎麼想?」

姜媽媽面色一驚,「她這是故意挑撥王妃嫉恨你!」

鳳鸞又道︰「除了這個原因,還有就是……」那雙清澈的明眸里,泛出針芒一般的清晰光芒,「只怕上次王妃摔倒和魏氏月兌不了干系,她不敢在王妃面前提起此事,怕引得王妃懷疑,所以才來找我說。」

姜媽媽這下算是解過味兒來了。

不由忿忿道︰「太陰毒了!合著鬧了半天,魏氏一面不想讓王妃懷疑她,一面又引得王妃忌憚側妃。然後還想挑唆側妃你去查證,幫了她洗清嫌疑不說,還讓王妃埋怨你越俎代庖,等王妃和側妃斗起來,她可就樂開花了。」

「不必生氣。」鳳鸞淡笑,起身撢了撢衣服,雨後碧霞色的緞面長衣綿軟光滑,撢的波光粼粼,「這事兒不是我該管的,我就不能管,至少得先給王妃娘娘報備一聲,不能搶了她主母的份內事兒。」

姜媽媽點頭贊許,「沒錯,不能讓魏氏的奸計得逞!」

鳳鸞在丫頭們的簇擁下出去了。

一路思量,撇開魏氏的私心和算計自己不說,她的話,其實是有幾分道理的。當年自己在宮里做宮女時,也听說過,宮人常有備著毒藥自己吃的,——當時自己就隱隱有點迷惑,小廚房婆子的死法有點熟悉,只是一時沒有想起來。

那麼,魏氏到底是在說誰?

作者有話要說︰多謝以下軟妹紙打賞的冰棍兒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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