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妖世界，厲雪揚家的屋頂夾層里。
在片高度不足二十公分的狹小區域內，幾個廢舊的瓦楞紙箱搭建出了一座簡陋至極的「行宮」。
紙箱行宮前，白月初和顧昀澤盤膝在地上，相對而坐。
「不錯，你的天賦比我想象的還要好一些。」
顧昀澤頗為滿意地點點頭，對白月初贊許道。
就在他答應教授白月初「通天」之後，一氣道盟針對白月初的通緝令就傳到了餐廳附近。
當時白月初本來是準備「喬裝打扮」一下，暫時跟著小麗和梵雲飛去找一個安全的落腳點，然後再想辦法找一個結婚對象，徹底破壞一氣道盟的計劃。
但是在顧昀澤卻是直接隨後一劃，在虛空中直接凝聚出了一張可以遮蔽氣息、聲音和身形的隱身符貼在了白月初身上，隨後隱身的白月初便大搖大擺地跟著小麗來到了這里。
在梵雲飛的臨時行宮里安頓下來之後，顧昀澤便開始教授白月初講天的基礎入門知識。
「通天這個法門，追求的是符之道的極致，對于掌握了通天的修士而言，無論是在任何情況下，都可以依靠通天直接快速地凝聚出符。對于天時、風水甚至是載體都沒有任何限制。」
「理論上來講，只要對通天的掌握夠深，你甚至可以像我之前一樣直接以靈氣作為載體來繪符，」顧昀澤頓了頓，在白月初狂熱的目光中開口道，「當然，你可以選擇在短時間內繪制大量的普通符拿出去賣。」
「短時間？」
白月初眼前一亮，仿佛看到無數金錢在向自己招手。
在這個世界，好的符雖然很珍貴，但是大多數符師只是一般程度上的有錢而已，這一行雖然盛產技術流富豪，但是並不能算是一本萬利行業。
究其根本，主要原因就是高等級的符制作起來實在是太困難了。
低級的符修士可以自己畫，雖然比不上專業人士出品的，但是也足夠用了，所以符行業中關于低級符的買賣其實並不多，通常只壟斷在幾家大企業里。
對于個體符師而言，比較賺錢的其實是一些諸如「千里追位符」「枯木逢春符」之類的中高端產品。
但是和隨便就能畫出來的低級符不同，這類符的繪制相當不容易，不僅原材料的價格不便宜，而且對繪符時的天時、風水都有一定的要求。
哪怕是滿足了這些要求，繪符也不是一定能成功的，通常能有個一半左右的成功率就已經算是很優秀的符師了。
再加上高級符每次都需要用至少數個小時的時間才能畫出來，所以高級符的產能通常都極為有限。
一個符師花上一個月的時間，可能也就只能畫出幾張「千里追位符」級別的符，但是就算是這樣，刨去原材料的成本後，依舊足以讓這位符師大賺一筆。
而如果速度奇快，並且對天時風水材料都沒有任何要求的通天來繪符的話……
「吸……」吸了吸快要從嘴角滴下來的口水嗎，白月初一臉興奮地問道，「先生，如果我學會通天的話，那麼繪制一張‘煉獄真火符’的時間能不能壓縮到五分鐘？」
煉獄真火符相當高級的符，其威力十分巨大，由于其繪制難度頗高，所以不僅價格昂貴，而且供不應求，通常只有一氣道盟的高層人物才有穩定的購買渠道，普通修士只能靠運氣。
一小時有六十分鐘，五分鐘繪一張符，一小時就是十二張符，不眠不休畫一天就是二百八十八張符，比一些符師兩年畫的還多，而且成本還賊低……
「五分鐘？你想什麼呢？」
顧昀澤略帶嫌棄的聲音打破了白月初的美好幻想，讓他從對富貴生活的意婬中回歸現實。
「唉……也是，五分鐘一張高級符，哪有這麼好的事？」
雖然心里嘆了口氣，但是白月初也沒有太失望，考慮到通天可以無視天時風水的能力，哪怕是一小時甚至兩小時一張，他也完全可以接……
「一張煉獄真火符都要畫五分鐘，放到戰斗中你怕是早讓人打死十次了。」顧昀澤翻了個白眼，繼續道，「你至少要練到一息之內畫出三章煉獄雷火符，才能勉強算是登堂入室。」
「一息……三張？！」
白月初瞪大了眼楮，此刻的他腦子里全都是混雜在一起的漫天飛舞的鈔票和符。
「當然，現在的你要想達到這個境界還有需要再多訓練一下，」顧昀澤道，「等到梵雲飛的再世續緣委托完成之後，我會留在這里，專門指導你一段時間的。」
「嗯，謝謝先生！」
收斂起跳月兌的心境，白月初認真道。
「不過先生，我們真的要幫梵雲飛嗎？他現在既沒有皇位繼承權，也沒有錢，就是個破產了的窮光蛋，咱們幫他能有什麼收獲……」
白月初湊到顧昀澤身邊小聲嘀咕道。
「你要是不想幫忙可以不幫，」顧昀澤聳聳肩，「但是梵雲飛的再世續緣委托在簽訂的時候是一次性付清全款的。對于涂山而言，別說是破產了，就算他在外面欠了錢，也不影響我們完成委托。」
「這樣啊……」白月初猶豫了一瞬，仿佛是為了說服自己一般，開口道，「雖然這家伙似乎已經變成窮光蛋了，但是畢竟是您接了他的委托，我還是幫……」
「不是我接的委托啊，」顧昀澤指了指旁邊人畜無害的涂山蘇蘇，「這是小狐狸的委托，與我無關，一個委托通常只有一個紅線仙負責。」
「你當初答應小狐狸幫她，是因為收了她的五彩棒和零食對吧，」顧昀澤臉上露出古怪的笑容，「現在你的零食已經被你老爸搶走了，你也就沒有幫助她的理由了，要不要直接離開？」
「呃……這……」
白月初撓了撓頭，神色頗為猶豫。
「怎麼了？你不會是願意打白工吧？這麼高尚的嗎？」
顧昀澤問道。
「我……我……」
白月初支支吾吾地開口。
以他的性格，現在其實早就想離開了，之前是考慮到自己要跟著顧昀澤學通天，所以才會待在這里，主要目的是為了討好顧昀澤，並不是要幫梵雲飛追妻。
更不是為了幫那個涂山的小笨蛋。
「我這邊你不用擔心，委托失敗的話最多也就是小狐狸被永久取消成為紅線仙的資格而已，不會懲罰到我頭上的，」顧昀澤笑眯眯道，「你可以不用管這些事的，事情結束後我會直接去找你。」
「那……那我就回……回……」
余光瞥到站在不遠處滿臉呆萌四處張望的蘇蘇，白月初的話卡在了嗓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