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話……听起來怪讓人有安全感的！
不過，江灕灕有自己的想法。
她笑了一下，說︰「我有分寸。」
葉嘉衍點點頭——他相信江灕灕。
同時，他也有一個問題——
「你呢？」
江灕灕沒反應過來，「我什麼？」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葉嘉衍的目光和神態俱都十分平靜，似乎只是純粹的感到好奇，沒有任何試探的意思。
盡管這樣，江灕灕還是被噎住了。
她不能猶豫太久！
葉嘉衍這麼敏銳的人，她的反應有一點點問題，都會被他的火眼金楮看出來。
「其實……是顏顏發現的。她提醒了我，我也就開始注意了。」江灕灕說完，「咳」了聲，一本正經地看著葉嘉衍。
如果從葉嘉衍的角度看她，她已經喪失了在馬爾代夫的記憶。
所以她的話……沒毛病！
她唯獨沒有想到，葉嘉衍還是發現了她的遲疑，問道︰「你剛才在猶豫什麼？」
「我不願意面對自己的遲鈍！」
這一次，江灕灕說的是百分之百的純真話。
她認識莊雅妍那麼多年，跟莊雅妍接觸也不少，竟然什麼都沒有看出來。
如果莊雅妍沒有把她騙到馬爾代夫，暴露出自己的意圖，她可能還是把她當成一個溫柔知性的姐姐看待。
殊不知，莊雅妍想要她的丈夫、她的生活、她的一切！
這麼遲鈍，也是沒誰了……
葉嘉衍對江灕灕這個答案不置可否，只是說︰「這回倒是沒有猶豫。」
「別說我。」江灕灕把球丟回給葉嘉衍，「你跟雅妍在國外，還是一個學校的——哦，我听說你們還經常接觸呢。那麼多年，你真的什麼都沒有發現嗎？」
葉嘉衍看著江灕灕的眼楮，很坦誠地說︰「沒有。」
他的聲音，帶著一種強大的力量，穿透江灕灕的心壁，直達她的內心。
她還是……太沒有出息了。
葉嘉衍根本不需要再多說什麼，她的內心已經相信他了。
葉嘉衍看出了江灕灕的反應，但既然江灕灕問了，該說清楚的，他還是要說。
信任這種東西，是不能透支的。
他組織好了一番簡短的措辭，說︰「我們認識這麼多年，她一直很有分寸。我們沒有深入接觸過，我很難發現什麼。」
「你……」江灕灕試探性地問，「也從來沒有懷疑過嗎？」
葉嘉衍喝了一口咖啡，「我沒有那麼無聊。」頓了頓，又說，「或者是因為，我以為我很了解她。」
莊雅妍在他面前展現出來的形象，是絕對冷靜理智、目標清晰的人。
他們之間，沒有任何可能——莊雅妍這樣的人，一定知道這一點。
葉嘉衍本著這種想法，理所當然地認為，莊雅妍不可能對他有什麼想法。
再說，她在他的秘書這個崗位上，也斷斷續續談過幾次持續時間不算很長的戀愛。
他沒有記錯的話，他剛剛接受公司、莊雅妍剛剛任職他的秘書時，她還交過一個很神秘的男友。
這些跡象，都在佐證他的推測，維持他對莊雅妍最初的看法。
所以，他很難多想，也無法懷疑什麼。
「那你有沒有想過，雅妍是故意這麼做的？」江灕灕緩緩說，「因為她知道，一旦你發現她對你有什麼想法，你就會把她調到別的部門。所以，她只好做這些事情，讓你放心。這樣，她就可以一直呆在你的身邊。
沒錯。
莊雅妍很有可能就是這樣的想的，不過——
「我並不會被感動。」葉嘉衍的語氣，前所未有的冷硬，仿佛他的心是石頭砌成的。但接下來，他看了一眼時間，對江灕灕說話的時候，語氣又染上了一抹溫柔，「快吃，要出門了。」
「哦！」
江灕灕一點都不敷衍，大口大口地吃起了早餐，眉眼間還帶著一抹笑意，時不時瞥葉嘉衍一眼。
她從來沒有想過，面對莊雅妍那份以犧牲自己為代價的深情，葉嘉衍竟然是這種態度。
可是，他身為別人的丈夫，不就應該是這種態度麼？
莊雅妍的出發點，就包含著不良的居心。所以，她不能怪葉嘉衍是這種近乎絕情的態度。
吃完早餐，在去律所的路上，江灕灕收到了莊雅妍發來的消息，問她今天有沒有時間，她想跟她聊聊昨天的事。
最後，莊雅妍還說，不希望江灕灕對她有什麼誤會。
簡直就是……搞笑。
江灕灕恨不得告訴莊雅妍——她在她這兒，早就洗不白了，怎麼解釋都沒有任何用處。
「我看得很清楚。你什麼都不用解釋了。」
江灕灕說完，猜到莊雅妍一定不會就這麼放棄「解釋」，干脆把她拉黑了。
葉嘉衍只看見她一頓操作猛如虎，問道︰「怎麼了？」
江灕灕燦然一笑，說︰「我拉黑了雅妍。」
葉嘉衍的表情沒有出現絲毫驚訝，說︰「你開心就好。」
江灕灕把手機丟回包包里，給了葉嘉衍一個大大的、足以照亮這個冬日的笑容。
她沒有想到的是，剛到律所，她又接到了媽媽的電話。
看見她媽媽來電，她已經想到某個可能性了，沒想到電話接通之後，媽媽對她說的話跟她想的幾乎一樣︰
「灕灕，你不忙的話，媽媽想問你一件事——」秦婉的聲音溫溫柔柔的，沒有一絲急迫。「雅妍是不是做了什麼惹你生氣的事情？」
江灕灕笑了笑，說︰「媽媽，我剛到律所，有很多事情要忙呢。我晚上再給你打電話，跟你把事情說清，好不好？」
「好。」秦婉沒有絲毫猶豫，「媽媽等你電話。」
江灕灕坐下來，打開電腦，開始進入工作狀態。
莊雅妍一定是跟她媽媽說，她被她拉黑了。
這可能是他們一家人對莊雅妍做過的、最激烈的事情了。
她媽媽一定很意外，但是願意相信，一定是莊雅妍做了什麼讓她生氣的事情，她才會這麼對莊雅妍。
莊雅妍從她媽媽那兒切入，就已經錯了！
她的家人，是她的後盾！
她媽媽是站在她這邊的。
葉嘉衍也是！
她的一切——丈夫、生活、家人——莊雅妍想都不要想。
電腦打開後，江灕灕就從從容容地投入了工作，心情絲毫沒有受今天的事情影響。
真正忙得不可開交的人，反而是林綻顏。
雖然宋峰林和林藝的婚外情很毀三觀、葉守恆和孫敏敏離婚的新聞夠勁爆，但因為上了熱搜而關注度大漲的人，其實是林綻顏。
或許是因為，跟另外兩個大爆的熱搜比起來，林綻顏和宋子琛的緋聞，不但顯得很清新很正常，而且充滿了戲劇性。
最主要的原因是，林綻顏在《演員》的第一期里面，展現出了超乎眾人期待的演技。
種種原因加起來，她的通告一下子多起了，微博的粉絲量也是蹭蹭蹭地往上漲。
她接到韓總監的電話時，都有些意外，因為韓總監說︰
「一下子來了好幾個劇本，我幫你挑了幾個好的。你過來看看，挑一兩個去試鏡。」
「好幾個……」林綻顏眨眨眼楮，「是多少個？」
「將近十個本子在我辦公室放著呢。」韓偉峰問，「你要自己看看？」
「哇塞！」
林綻顏閉上眼楮，同時捂住了心口，不讓自己太激動。
韓偉峰很意外，「怎麼了？」
「沒什麼……」
林綻顏說完，忍不住笑出來，讓人很難相信她沒有什麼。
以前沒有工作的時候，她經常是苦苦等待，幾個月都等不來一個龍套劇本。
但這一次，居然有將近十個本子任她挑選？
啊，這感覺——就像皇上翻牌子，決定今晚去哪個貴妃的寢宮里休息！
不行，她要體驗一把當皇上的感覺！
「韓總監，我能……」
林綻顏話才說了一半，就被宋子琛搶了手機。
宋子琛知道林綻顏肯定會叫起來，一手捂住她的嘴巴，一邊對韓總監說︰「韓總監，她一會兒去公司找你。」
宋子琛和林綻顏在一起，已經不能讓韓偉峰太意外了。
「知道了。」韓偉峰說完，平靜又直接地掛了電話。
宋子琛這也才松開林綻顏。
林綻顏狠狠打了一下宋子琛的手，「你干嘛啊？」她好不容易有機會當一次皇上！
「你想干嘛？」宋子琛問，「自己挑本子？」
「廢話！」林綻顏說，「你都知道了，還問我干什麼？」
宋子琛忍無可忍，先狠狠敲了敲林綻顏的腦袋。
「哇！」林綻顏撲過去要反擊，「你有暴力傾向！」
宋子琛一句話制止了張牙舞爪的林綻顏，「你不想問問我為什麼這麼做。」
林綻顏一秒鐘安分下來，看著宋子琛，「你說吧，我听著呢。」說完揮舞了一下拳頭，「你的理由要是不能說服我——哼哼！」她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宋子琛一點懼意都沒有，把林綻顏的拳頭按回去，說︰「話別說的太早。我現在比較擔心你听完我的話，會更加愛我到不能自拔。」
林綻顏︰「……」
她承認，在自戀這一方面，她永遠不可能是宋子琛的對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