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三章  親人相見

作者︰欣然一笑T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溫丞禮是在第三天夜里抵達的小竹屋,他收到信後拜年立即轉身往這里趕來,擔心那小怪物會發瘋傷害到徐錦寧故而並沒有將那小怪帶上,而是將他安置在距離此處不遠的一處破廟里。

擔心小怪物會逃跑,他用鐵鏈將小怪物鎖的嚴嚴實實,在他面前放了一些饅頭和水,足夠他這兩天填飽肚子的了。

溫丞禮站在竹屋外面,正巧對上徐錦寧的視線。

徐錦寧穿著一身寬松的白色長衫趴在窗口上,或許是一個人太不方便,一頭烏黑秀麗的長發披在身上,還有些潮濕,應該是剛沐浴完。

山風這麼冷,她只穿著一件單薄的衣服,頭發還沒擦干,溫丞禮跨步進去,面無表情道︰「我不在你身邊,你就這麼照顧自己的?」

溫丞禮的聲音帶著幾分責怪,指不定這幾天她吃了多少冰的東西。

責怪歸責怪,但他還是把自己的外套月兌下來給徐錦寧披上,又過去幫著她把頭發擦干。

徐錦寧握住他的手腕,發現他的手腕比前些日子還要縴細,骨頭非常硌人,看著溫丞禮略微憔悴的臉的,徐錦寧很是心酸。

「這幾日一定是馬不停蹄的往這邊趕吧,對不起啊,讓你擔心了。」

信中徐錦寧已經將事情前因後果說清楚,也提前告知他,誰住在了這個小竹屋內,她也在信中寫了許多安慰的話,生怕他來到這里之後看到他們兩人心有不忿。

「沒事就好,汀州那邊我已傳書讓他們安心了,先休息兩天,過兩日我們再回汀州。」

徐錦寧說︰「都听你的,怎麼方便怎麼來。」

想到荒牙山那邊的情況,徐錦寧急忙問︰「上官家那些人都救出來了麼?他們現在情況怎麼樣?」

「上官梓恆已經將人帶到汀州外圍的一處山內進行治療,短時間耀宮的人不會發現他們的蹤跡,等他們修養好之後再讓人護送他們回青鹿山。」

「回青鹿山?」徐錦寧沒有弄懂,「好端端的,他們怎麼會想要回青鹿山呢?青鹿山內瘴氣橫生,他們回去也是思路一條啊。」

里面的瘴氣讓上官家人無法活到二十八歲,回去不是白白送死麼?

溫丞禮坐在旁邊,一邊幫她擦拭頭發,一邊解釋說︰「那山洞里,有許多上官家人的尸體,他們死的很慘烈,幾乎是被開膛破肚,對于他們來說最安全的地方便是青鹿山了。」

徐錦寧心驚︰「為了煉制這些控制人的蟲子,他們也是喪心病狂到一定的程度了,那麼多無辜的人,卻得了這麼一個下場。」

要說最可惡的還是上官紫御,他作為上官家的前任家主,為了苟活,居然不惜出賣自己的族人,賣掉自己的良心,可憐了那些跟著他的上官族人。

先前,上官紫御與聶白合謀的時候遭到上官梓恆強烈反對,兩人各自帶著一批人分道揚鑣,跟在上官梓恆身邊的族人如今安陽無恙的在寧都城內住著,而跟著上官紫御的這些人是死的死,傷的傷。

徐錦寧感慨︰「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沉重的代價,當初他們沒有選擇上官梓恆,這就是他們走錯路的下場。」

果然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他們變成這樣又能怨得了誰呢?

上官梓恆不計前嫌,冒著生命危險前去救他們,希望他們被治好後能夠幡然醒悟,好好的過日子。

溫丞禮說︰「回青鹿山也好,耀宮之人無法進入青鹿山內。」

徐錦寧嘆口氣︰「上官梓恆也是想讓那些死去的上官族人落葉歸根,魂歸故里吧.」

她撩起一律頭發放到手指間來回繞著,輕聲說︰「或許上官紫御說的對,如果當初他們沒有離開青鹿山,他也不會變成這幅樣子。」

溫丞禮說︰「這是他自己選的路,怨不得別人。」

外面傳來笛聲,听這曲調正是夏國最哀傷的那首春悲賦,一曲春悲賦,吹的人斷腸。

溫丞禮的手頓住,表情變得凝重起來,吹笛子的人就在外面,可他卻連往窗戶外面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期待了那麼多年,盼望了那麼多年,憎恨了那麼多年,如今他們二人距離他只有幾步之遙,一顆早已平靜的心在此刻跳動的非常厲害,這力度像是要飛快的跳出心口一般。

從徐錦寧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他低垂時的表情,嘴角下垮著,濃密的睫毛微微顫著,燈光下的一張臉頗有幾分悲涼的感覺。

徐錦寧伸手捧著他的臉,給他打氣道︰「出去看看吧,你想要知道的一切都在外面。」

溫丞禮的手心冒著冷汗,臨頭這一刻,他更多的感情不是慌亂,而是緊張和害怕。

這短暫的相聚過後,會是永久的分別麼?

溫丞禮眼底變紅,只愣神一小會兒,便繼續給徐錦寧擦拭著頭發︰「不重要,對我來說,你最重要。」

听到這樣的情話徐錦寧本該是開心的,可她從溫丞禮臉上卻絲毫看不出高興、激動的情緒,他說這話的語氣也非常的平淡,根本就不是平常那股說情話的模樣。

徐錦寧轉身看向窗外,那兩人一站一坐,目光卻不約而同的看向窗戶內,她看到慕青黎嘴巴張了張像是有話要說,可最後還是選擇了沉默。

慕青黎低頭看了一眼身邊的江陰,往前走了兩步,她停在距離窗戶口不遠的地方,眼中噙著淚水,嘴角已經被咬的出血,但話……卻始終沒有說出口。

淡淡的木槿香涌入鼻腔內,溫丞禮低著頭認真的給徐錦寧擦著頭發︰「旁人之事,與我無關。」

徐錦寧知道這只是溫丞禮在生氣,他在等慕青黎先解釋,慕青黎又在等溫丞禮先開口。

哎呀,這兩母子的性子真是差不多。

最後還是徐錦寧先開的口︰「你們這麼多年沒見,必定有許多話要說,我也困了,你們好好說話,我先去睡覺。」

她的話是說給溫丞禮听,但卻一個勁兒的給慕青黎使眼色,只要他們有人能夠跨過這一步,關系還是能夠緩和的。

慕青黎感激的沖徐錦寧點點頭,視線轉到溫丞禮身上︰「丞禮,這麼多年不見,你還好麼?」

溫丞禮緊緊的握住手中已經潮濕的毛巾,好不好難道她不知道麼?

她這些年明明有很多機會可以回到夏國,為什麼這麼一直躲躲藏藏的?

對于她來說,到底什麼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兒子,女兒對她來說又算什麼?

徐錦寧拍拍溫丞禮的肩膀,輕聲道︰「別忘了,我之前跟你說過的話。」

溫丞禮想要將她扶到床邊休息,卻被徐錦寧拂開,她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溫丞禮目送著她進了房間,良久,他才轉身看向慕青黎。

許多年不見,她的臉被毀掉了,都是火燒的疤痕,原本好看的眼楮邊上也有幾道結了痂的傷疤,可以看出這些年她過的並不好。

身上的衣服偏大,也不是她原本的尺寸,頭發只被一根玉釵固在頭頂,以前那個風姿綽約、傾國傾城的黎皇後,如今成了一個只能躲在黑色斗篷下的人,何其諷刺,何其可笑?

視線繞過慕青黎,停留在院子里那個穿著白袍的男子身上,他的雙腿看似早就廢掉,只能依靠著輪椅度日。

溫丞禮忽然很想笑,就是這兩個「廢人」在背後翻弄著風雨,攪.弄著陰謀。

無論變成什麼樣子,他們始終都是曾經的夏國皇帝和皇後。

溫丞禮本想給他們行一個君臣禮,想了想,他們拋棄夏國這麼多年,哪里還算得上合格的帝後?

「我知道你有許多疑問,你想問什麼就問吧,你想知道的一切我們都會告訴你。」慕青黎的眸中噙著淚,她眨巴了幾下眼楮,不敢讓眼淚掉下來,她沒有資格在溫丞禮面前哭泣。

溫丞禮從正門走到院子里,過了這麼多年,一家三口才終于得以重聚,還有一個痴傻的溫丞雨遠在夏國皇宮。

溫丞禮沒有看向他們,而是將目光放在了天上的那輪明月上,原來今天已是十六,怪不得月亮這麼圓呢。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溫丞禮只問了這一句,他們應該知道他想要的答案是什麼。

江陰.道︰「這件事要從許多年前說起,要從那對神秘的翠玉瓷瓶說起。」

慕青黎走到江陰身邊幫他把腿上的毯子蓋好,既然已經決定將一切和盤托出,他們也就沒有必要再隱瞞了。

房間里,徐錦寧滿是焦慮的坐在床邊,她剛剛看到溫丞禮出了竹屋,有些擔心他們會起什麼爭執。

溫丞禮這性子悶得很,而且說話也非常不中听,要是他不原諒、不理解慕青黎夫婦做的事情該怎麼辦呢?

徐錦寧越想心里越著急,又不方便去偷听,「寶寶,你肯定也希望他們能夠坐下來好好談談吧。他們這麼多年不見必定有說不完的話,今天晚上可謂是重頭戲啊。」

徐錦寧的視線望向窗外,臥室距離院子還是有些距離的,可以看到他們的一舉一動,但很可惜听不到他們的談話。

徐錦寧此刻恨不得自己長了一雙順風耳,好歹讓她听到他們在說什麼,嘆口氣,將外套放到邊上躺到床上。

坐著太累了,腰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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