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追究到底

袁鹿的私人物品都在包括手機,程江笠能明顯感覺到自己是被下了藥,到現在為止他都覺得身體不舒服,幾個人對峙。

何禹平卻很淡定,也專門叫了酒店安保部門過來,全力找人。

「這人在我的地盤上不見,我自然有義務把人找出來,報警是對的,我本人也是主張報警,你們不報我也會叫人報警,讓巡捕來處理這件事。」

程江笠瞪著他,拳頭捏的死緊,是強忍著沒沖上去揍他,他壓下火,坐下來,說︰「那就等巡捕到。」

何禹平那坦然到仿佛在說你能奈我何的樣子,讓程江笠紅了眼。

他咬著牙,視線掃過其他人,而後像是想到什麼,「你們幾個先去醫院抽血化驗,這桌子上的東西,一樣都不許動。」

何禹平眯了眼,看向程江笠的目光生了寒意,不過無論如何,這里都是他何禹平的地盤,由著他們鬧也掀不起什麼浪花。

余諾對于眼下的情況不是特別了解,但看到程江笠生氣的樣子,多少也能猜到是發生了什麼,他作為醫生還是有點權利與人脈,他給院里相熟的人打了個電話,交代了幾句後,讓他們直接到那邊去,會有人專門接待。

巡捕來的很快,安排了兩隊,一隊跟萬歲的事兒,一隊則上來調查清楚情況。

程江笠直言不諱,認為何禹平下藥,在自己酒店為所欲為,人是被何禹平帶走了。

他調理清晰,簡潔明了的交代了全過程。

「我包括我的同事都覺得身體不舒服,這不是喝醉,是被人下了少劑量的迷藥,看起來像喝醉,其實不是。就算喝醉,也不可能整一桌人都這樣。」

「還有一點,袁鹿如果是正常出去,也該是拿著手機,但她什麼也沒帶走,這就很奇怪,她一定不是自願出去。這桌上的酒杯沒人動過,你們可以拿一兩個去化驗。但因為我並不完全相信你們,所以另外幾個,我會自己拿走找地方化驗。希望到時候化驗結果別不一樣就行。」

他心里清楚,像這些權貴,手里頭必然是握著很硬的人脈,這種事情做的如此光明正大,並且不慌不亂,就足以說明,這件事根本鬧不出水花。

何禹平說︰「我會讓我的人全力配合警方,袁鹿是在我這里丟的,我自然是有責任把人找回來。」

隨後,他的助理就帶著巡捕去查監控,又地毯式搜索,整個酒店上下都翻查了個遍。

程江笠打電話叫了人過來,收了幾只杯子去化驗。

余諾去醫院看那幾個人的驗血結果,幾個人分頭行動。

就在事情僵持不下的時候,袁鹿給余諾打了電話。

接到電話的時候,余諾正好到醫院的化驗室,等著驗血結果。

「余諾是我。」

「袁鹿!」余諾猛地站起來,「你在哪兒啊?」

袁鹿說︰「我馬上就到你們醫院了,你過來一趟。」

「我就在醫院,我去門口接你。」

「好。」

掛了電話,袁鹿把江韌的手機放回原位,坐了回去,這一次這件事,她絕對不會就這麼輕易算了,就算不能拿他們怎麼樣,也非要鬧個雞飛狗跳,叫他們月兌一層皮不可。

江韌問︰「你打算找誰幫忙?」

他的聲音冷冷沉沉,听不出什麼情緒。

袁鹿也不會愚蠢到自己露了底牌,讓他有所防備。

「欠了別人的情,準備用什麼還呢?」

這話里頭是帶著刺的,袁鹿本不想跟他多費口舌,但又覺得憋氣,便冷笑道︰「江韌,別把所有人都想的跟你一樣的齷齪,這世間的男人也不全是用下半身思考。你以為我遇到的所有男人都跟你一樣喜歡糟踐人麼?總有人願意幫我,只為博美人一笑,我自覺我有著分量。」

「若那麼容易張開腿,倒也沒那麼多男人會緊著我了。」

江韌淡聲道︰「沒什麼區別,都是出賣色相。」

車子已經到了醫院大門口,袁鹿喝道︰「停吧。」

「怕余醫生誤會?」

不等袁鹿說話,他又道︰「你既然要犧牲色相去找人幫你報仇,又怎麼會怕余醫生誤會。」

車子沒停,一路抵達急癥室門口,余諾已經在門口焦灼的等待,車子過去的時候,他就一直盯著這邊,還往出走了幾步。

車子停下,余諾已經看到了袁鹿,上前開門,但江韌沒有解開中控,他拉不開門,就朝著駕駛室看了一眼,這輛車的車膜顏色不深,近一些便能看清楚里面的人,他看到了江韌。

袁鹿拉了一下車門,扭頭看他,「你什麼意思?」

江韌看著外面的余諾,笑說︰「和他分手。」

袁鹿嗤笑一聲,「開鎖。」

江韌沒動,袁鹿有些不耐,催促道︰「快點!」

片刻後,江韌開了中控,袁鹿推開門出去,用力甩上門。

江韌沒有停留太久,瞧著兩人挽著手進去,才一腳油門離開了醫院。

袁鹿現在顧不上解釋,拉著余諾想要去驗血驗尿,把能驗的都檢驗一遍,「我被人下來藥,應該能驗出來吧?到現在為止,我身上的藥效還沒有完全消失,應該還來得及。」

弄完所有,兩人才坐下來,余諾通知了程江笠,過一陣巡捕就會過來。

兩人坐在驗血室門口,余諾抓著她的手,心里有很多話想要問,卻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問出口。

袁鹿喝下兩杯熱水,才開口道︰「何禹平想對我不軌,是江韌救了我,我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的,反正他就是救了我。」

「當然,他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何禹平這人,就是他給我招惹來的,他和景菲兩個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袁鹿壓著嗓子,她面上雖然沒有表情,但余諾可以看出來她心里頭滔天的怒火。

她說︰「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余諾側著身,一只手輕撫她的背脊,說︰「幸好沒事。」

「能一次次的躲過,那是我的運氣,但如果有一天運氣不好呢?當年的事兒,時至今日我想起來還瑟瑟發抖,甚至于……」後面的話,她咬著牙吞了下去,沒有說出來,「抱怨的話說一百回也起不了任何作用,唯有讓這些人吃了教訓才行。」

程江笠他們到了以後,袁鹿拿回了自己的包,何禹平也跟著過來,看到袁鹿假惺惺上前慰問兩句。

袁鹿沉著臉沒有發話,連巡捕過來她都沒有出聲。

只是拿了手機,起身去外面打電話。

她原本想打給鄒顏,又想打給沈蘊庭,但思及兩人之前有過不大不小的緋聞,加之他有未婚妻,若是出手相助,怕是要說不清。最後她還是打給了盛驍。

她所認識的人里頭,最後分量的當屬是他了。

她幾乎不主動找他幫忙,畢竟不是親哥,求一次便是一次人情債,但這一次她實在不想忍,就像卓彥馨說的,身邊那麼多資源,放著不用,真是浪費的要死。

就在袁鹿自行掙扎快要放棄的時候,電話接通了。

電話那頭听起來有幾分熱鬧,估計是有飯局,袁鹿一只手拽著衣服一角,「表哥。」

聲音漸漸遠了,片刻後,那頭就安靜下來。

「怎麼了?」

袁鹿垂了眼,突然鼻頭發酸,眼淚冒了出來,連帶著聲音都變了調調,「有人欺負我。」

她似小孩告狀,語氣委委屈屈。

她就從未在他跟前用過這種語氣,說過這樣的話。

停頓數秒,盛驍走到窗邊,推開了窗戶,讓外面的風吹進來,略略冷靜了幾分,說︰「誰。」

「何禹平,景菲,江韌。」她一個個報上名字,「何禹平想要迷奸我,他硬是把我們弄到酒店里吃飯,說是請客為慶祝我開業,結果把我們一桌子人都迷倒,單獨把我送到房里,還給我喂了那種惡心的藥。他現在還企圖抹掉所有證據,我瞧著那些巡捕也跟他是一伙的。」

「她當我那麼好欺負,這次不成功,肯定還有下次。我听人說他有怪癖,被他看上是倒了八輩子霉。要不是景菲,我跟他也是八桿子打不到的關系!」

說完以後,她似乎有些難為情,小聲問︰「你是在忙麼?我打擾你了麼?」

盛驍語氣平穩,︰「我知道了。」

袁鹿說︰「我們已經留下證據了,只要警方這邊能夠公事公辦。」

「嗯,會給你報仇的。」他語氣里透著淺淺的笑,像哄小孩似得。

掛了電話,袁鹿回到辦公室內,余諾已經拿到了檢驗報告,可以證明她確實是被人下了藥。隨即,巡捕就將他們一並帶去了巡捕局做筆錄,然後做進一步的調查。

酒店的監控有一段袁鹿自己走出包間,並離開酒店的畫面,只是整個過程,並不能看到正臉。

何禹平倒是思慮周全,做了完全準備。

袁鹿在做筆錄的時候,巡捕局來了個人,自稱知道袁鹿的事兒,是他做了安排,把人救出來的。

巡捕把人帶到袁鹿這邊,是個模樣斯文,白白淨淨的男人,瞧著年紀並不是很大,眼里卻透著一種滄桑感,仿佛經歷了很多。袁鹿不認識他,但她沒這麼說。

想來這人是江韌找來代替他承認救人這事兒的,若是這事兒被捅出去,讓景菲知道,于他而言是沒有好處的。

就算她現在在巡捕面前說了實話,江韌也不會承認,並且沒有證據,反倒會給何禹平鑽了空子。

思及此,袁鹿沒有多說。

他說的那些跟她身上發生的是一樣的,只不過是換了個對象。

這個人所帶來的證據,可以直接推翻何禹平所有的話,因為是視頻證據,從袁鹿被人架著從包間出來,到她被人換了衣服丟在床上的畫面,甚至包括何禹平的行蹤,全部記錄在內。

就這幾段視頻,已經由不得何禹平再狡辯,可以說是人證物證聚在。

想要月兌罪,難度比較大。

這警司也知道何禹平不是個小人物,正預備知會一聲上級領導,領導就來了電話。

就一句話,公事公辦。

旁的一句話也沒多說。

何禹平原本以為簡單的做完筆錄以後,他就能離開,沒想到等了一個小時,等來的是扣留四十八小時。

當即,他便知曉這事兒沒那麼容易完。

何禹平的助理倒是有先見之明,已經叫來了律師接受了這件事,仔細了解完情況以後,最好的辦法就是和解。

這是現在減小損失最好的辦法,畢竟現在對方人證物證聚在,最關鍵的問題是對方有靠山,若是真的要把他趕盡殺絕了,也不是沒有可能性。

何禹平不是沒有打電話知會,既然知會了,但對方沒有站在他這邊,那就說明問題嚴重了。

除了低頭,沒其他更好的辦法,要不然就是硬剛,但他沒有這個底氣,到時候若是鬧到台面上去,影響聲譽,影響集團,那就是給他其他幾個虎視眈眈的兄弟上位的機會。

何禹平這一次算是踫上了麻煩。

然而,他也不是個輕易就低頭的人。

袁鹿他們做完筆錄以後就可以自行離開,程江笠聯系了律師來跟進這件事,咬定了非要讓何禹平坐牢為止。

到了門口,那個叫林凡的男人,便與她道別,「有事兒你再找我。」

門口的車子是等他的。

袁鹿點了下頭,沒有多問什麼。

人走了以後,程江笠問︰「這人是誰啊?」

袁鹿沒有回答,這會她心里記掛著萬歲,剛才在做筆錄的時候,巡捕問她是否認識一個叫萬歲的人,然後將他大鬧酒店找她的事兒與她交代了一下,並告知現在人在醫院,傷勢經過處理,傷口不深,沒什麼大礙。

袁鹿說︰「先都回家吧,今天謝謝你們,等過幾天事情告一段落,我請你們吃飯。」

隨後,她就跟著余諾一塊去醫院看萬歲。

他待的是雙人間的病房,袁鹿讓余諾在外面等著,自己進去。

萬歲一直掛心她的事兒,躺在床上睜著眼沒睡,看到她的一瞬,提著得心總算是放下來,吐了口氣,露出點點笑容,說︰「幸好沒事兒。」

旁邊的病人已經休息,簾子拉著,燈光也調到最暗,袁鹿拉開椅子坐下來,柔和的光線落在她的身上,雙眼泛著光,眼眶微濕,她壓著嗓子,輕聲說︰「你是瘋了吧。」

萬歲嘆氣,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我後悔沒跟個大哥,要是混出頭,就不需要用這種方式了。」

袁鹿哼了聲,說︰「現在還有人混黑社會麼?人黑社會老大都已經轉行當清清白白的生意人了,以後別這樣。」

「我笨,沒別的辦法。」

「你再這樣,我就只能以身相許了。」

萬歲咯咯的笑,「我就這企圖。」

袁鹿沒笑,很認真的看著他,片刻後,認真道︰「真的別這樣了,萬一有個意外,你讓我怎麼辦呢。」

萬歲說︰「我不用你回報什麼,我這人混了那麼多年,難得有個想要保護的人,人生有了方向和目標,我該感謝你。我打小父母就沒了,沒人真正的在乎過我,也沒人真正的關心過我。袁鹿,在我心里,你就是我最親的人了,你有事兒,拼了命我也要救你的。」

袁鹿抿了唇,伸手握住他的手,緊緊的握著,「對不起。」

「家人之間不需要說這些,對不對?」

袁鹿坐了一會後出去,余諾一直守在外面。

她走到他跟前,「你先回去吧,我想在這里陪夜。其他話,明天再說,今天說了好多,有點累。」

「我叫了個看護留。」

他的意思是想讓她回家去休息,但他並沒有直接講,因為不想左右她的意願。

袁鹿默了一會後,點點頭,「行吧,那我明天再來看他,也確實是很累,折騰了一個晚上。」

她進去跟萬歲說了一聲,就跟著余諾回家了。

路上兩人都沒說話。

到了家里,袁鹿先洗澡,余諾給她做了點吃的。她吹完頭發出來,就聞到了香味,是面。

她瞧著余諾端著面出來,心里還是暖暖的,展了笑顏,走過去,說︰「你怎麼那麼好。」

她直接過去抱他,因為好累,她需要一個懷抱,讓她穩穩心神。

余諾把碗放下,順手拉開椅子,拍了拍她的背脊,說︰「煮一碗面就好了,你怎麼那麼容易滿足。」

袁鹿坐下來,說︰「我本來就容易滿足,難不成在你眼里,我要求很高的麼?」

他側過身,面朝著她,說︰「要求高也是應該的。」

袁鹿吃了一口面,味道很好,她也是真的餓了,嘗了一口,便開始狼吞虎咽起來。

吃飽,她就困了。

余諾叫她先去睡,他要洗澡,袁鹿也沒多想,就先去休息了。

到了深夜,她被噩夢驚醒,猛地從床上坐起來,這個夢把她帶回了六年前,被項七那幫人扣在床上,夢里面他們都得逞了。

她嚇出了一身冷汗,房里開著夜燈,她扭頭,床邊沒人。

她怔了半晌,揉了揉額頭,走出房間,客廳里有燈,她悄無聲息的過去,便瞧見余諾坐在那里獨自抽煙。

她沒有立刻出聲,掩在牆後,偷偷的看了他好一會。

半晌,她走出去,站在沙發後面,看著他,說︰「我跟江韌什麼都沒做,我也不會跟他舊情復燃,即便這一次是他救了我,但我會落到這個境地,都是因為他。他救我是應該,不救那就是人渣。」

她垂了眼簾,「我是不是麻煩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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