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一章 審訊趙構

盡管已經是第二次來到珈藍浮島,魚謙仍舊難以抑制心中的震撼,這座遠超人力所能及的海上奇跡,竟已在S市的外海上,存在了數年。不敢想象最先創造出這個構想的人,究竟是天才還是魔鬼。

走在前方的任源依然輕車熟路的,穿行在看起來毫無區別,如血管般渾 圓的走廊中。拒絕了工作人員帶路的邀請,拿著特別通行證的二人一路走來並沒有遇到什麼阻礙。和不少形色匆匆的研究人員擦身而過後,來到了專門用以拘押和治療俘虜的區域。

厚重的單向鋼化玻璃和純白的合金牆壁,隔出了數十個整齊的單間。而之前因胸前惡咒而求助于對災部的趙構,就被囚禁在這里的某個房間中。對照著從對接人員處拿到的報告,兩人很快找到了後者身處的房間。

「嗯,沒錯,就是這里了。」任源在某個單間前停住腳步,對照著報告表格看了看,確定了這正是他們想要找的房間。抽出口袋中的卡片在讀卡器上刷過,又做過了虹膜比對和指紋驗證,房門「唰」的聲輕響向內打了開來。

正坐在房間中閱讀雜志的男子,听到聲音抬頭冷冷的撇了二人一眼又垂了下去。看到趙構的剎那,魚謙心中「咯 」一聲。此人看雜志的身形體態,和在月光魔女水晶箱中看到的,簡直不差分毫。帶上房門後他又掃視了圈整個房間,布局倒是簡易的很。中間是圍著方型茶幾的四張椅子,靠牆則是簡易的床鋪和小巧的衛生間。

「誒呀,真是冷淡呢。」任源和魚謙跨進了門,看著後者砸砸嘴說道「看到救命恩人登門拜訪,不說感謝吧,連招呼也不打一個嗎?」

「救命恩人?你?」趙構上下打量了番任源,漠然說道「抱歉,閣下什麼時候救過我,我實在沒有印象。」

「啊,也對。」任源輕拍腦門懊惱的說道「你當時都昏過去了。」

「…」趙構並不言語,只是專心的看著自己的雜志。

「那個,你胸口那個蛛型惡咒,就是前幾天我給你摘下去的。」任源也不嫌尷尬,自顧自的拉開了椅子,坐到了男子對面。魚謙見狀,也在旁邊坐了下來。

「這算救我?」趙構嗤聲冷笑「你們怕我死了,是因為想要從我這里套出情報,又不是真的為了救我。我有必要感謝你們嗎?」

「你這麼說,倒也有幾分道理。」任源道「如果把這個看成公平交易的話,事情反倒更簡單了。不介意的話,可以回答我幾個問題嗎?」

「嗯?」趙構挑眉問道「你們昨天不是問過了嗎?」

「問是問過了,只是…」任源拿起手中的報告表格,信手翻了翻「我想可能因為他們和你並沒有什麼交情?你的回答好像太簡略了點,既然如此,作為親手把你救下來的人,我就親自來問問了。」

「我要說的,我昨天都說過了。」趙構眼楮依然停留在手中的雜志上,絲毫沒有給眼前兩人面子的意思「你們要是覺得不滿意,那就繼續問好了。反正,不管你們問幾遍,我不知道的東西也答不出來。」

「很好,那我就問了。你昨天的口供說…」任源捻動著手中的報告表格「你之所以知道,中心醫院的王楷是我們的人,是你的上級告訴你的?」

「是。」趙構「嘩啦」翻了頁,依然目不轉楮的看著手中雜志隨意回應道「她之前警告我們不要接觸中心醫院的王楷醫生,有暴露身份的危險。」

「你的上級長什麼樣子?」

「不知道,只是听聲音應該是個女的,也不知道她叫什麼,她只讓我們叫她祭司大人。」趙構猶如背課文般流利的說道「身高一米六五左右,偏瘦,穿著黑色蒙頭長罩衫。說話聲音有些沙啞,平時不和我們接觸,只在特殊時候召見我們。」

任源低頭看著手中的記錄,果然一字不查,微微笑了笑復又問道「那麼你胸口這個惡咒是怎麼植入進去的?」

「你不先從我的教派所屬,和個人信息問起嗎?」趙構頭也不抬的反問道

「啊,我比較關心我想問的這幾個問題,不方便先回答嗎?」任源亦反問了回去

「你請便。」趙構無所謂的答到「我不知道這個惡咒是怎麼植入進去的,我們經常會被叫道教派的集合點,接受各種儀式和改造,我怎麼知道是什麼時候植入的?」

這邊旁听的魚謙知道,任源之所以這麼問,就是想試探下對方是否在撒謊。因為通常審訊情況下,如果犯人有所隱瞞和編造的話,是很難將自己臨時編造的內容記得非常熟練的。第二次再打亂順序提問,就很容易在回答過程中出現紕漏。可在他看來,面前這個叫趙構的男子,顯然十分的老練和沉著。這種比較低級的手段,恐怕很難在對方身上起到作用。

「那麼你們教派的集合點,在哪里?」任源問道

「就在我家啊。」趙構隨口說道「啊,我是說那個我家。你們應該明白吧?平時我並不住在那里。」

「那你住在哪里?」

「在旁邊XX大道上,我還有間房子,不過產權人並不是我,我住在那里。」

「那你知道,你們被植入了惡咒嗎?」

「算是猜到了些,不過沒什麼用。」趙構道「就是知道了又能怎麼樣?我又沒能力和他們抗衡。」

「你不是找到方法了嗎?」任源笑道「你看,你早就知道中心醫院的王醫生,是我們的人。你開始為什麼不去找他呢?」

「找你們?」趙構頭也不抬的冷笑道「找你們,你們會養我啊?就算我交待完,你們不殺了我,我從這里出去也保不住性命。更何況,為他們辦事又輕松,錢給的也痛快。要不是他們要殺我滅口,我才不會來找你們呢。」

「有意思,我以為你是個有信仰的教徒呢。」任源點著桌子說道「沒想到你想要的,只是錢啊。」

「信仰?呵呵。」趙構似乎想起了什麼可笑的事情,冷冷一笑,卻未再言語。

這邊任源偏過頭來,和魚謙對視了幾眼。兩人大致翻閱了利刃大隊的審訊報告,確實如之前所料般並沒有什麼實質的進展。或許真的是因為,這個趙構在降臨派內的級別太低,知道的情報根本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從他之前招供的內容來看,和早先推測的內容大致相同。趙構原本就是殯儀館的工作人員,之後被降臨派看中進而收買,為其做著倒運尸體的勾當。可以說,整個流程基本上就是當初伍德清口供的翻版。只是和之前伍德清所說不同的是,兩人之間居于領導地位的並不是他趙黑狗,而是最後舍命也要保住焚尸爐秘密的伍德清。

這點看起來倒是非常有可能是真的,畢竟從最後的表現來看,伍德清明顯是更加狂熱的降臨派死忠。為了保住秘密,不惜自爆與他們搏斗。而趙構反而選擇了臨陣逃月兌,不過他也被植入了惡咒,若非己方救治及時,恐怕早就死透了。

「你房間里的那張床,是你買的嗎?」任源盯著報告表格突然冷不丁的問道

「我的床當然是…啊,你是說集合地的那張床吧?」趙構愣了愣,突然反應了過來「那張也是我買的,怎麼了?」

「很奢侈啊,你既然平時並不住在那里,為什麼買那麼貴的一張床啊?」任源好奇的問道「我記得,快八萬塊了吧?是充當手術台什麼的嗎?」

「啊,那倒不是,通常來說儀式和改造手術都不太復雜…或者很復雜?有的時候過程中我並不清醒,我也不確定。」趙構道「不過那張床絕不是給我們用的,是祭司大人每次來,會在上面小憩。」

「原來如此…」任源點點頭,又問道「不過有點我沒想明白,那天我給你做摘除手術的時候,發現你胸前的那個惡咒,已經發作整整一周了吧?你們教派就沒想過,拖了這麼長時間,你會來找我們嗎?」

「我怎麼知道,這個問題,您應該去問給我下咒的人。」

「你胸口的惡咒,我計算無誤的話,是本月十八號發作的?」任源問道

「好像是吧。」趙構翻閱雜志的動作停了下來,盤算了片刻回答道「我記得是星期一。」

「那就對了。」任源肯定到「原本給你下咒的人,是希望你在那天夜里死去吧?可是你硬是撐了足足一周,才找到我們給你摘除了惡咒。這個期間,你的上級就沒有再聯系過你?」

「並沒有,或許,她以為我已經死了吧。」趙構平靜的回答道

「就算是以為你死了,難道不前來確認下?」

「我說了,這你要去問給我下咒的人。」趙構有些不耐起來

「那好,這個問題我們先放在一邊。」任源面對後者的態度並不以為忤,接著問道「就算下咒之人對自己很自信,那麼我們接下來聊聊你知道的問題吧,你是怎麼將這個惡咒拖延了這麼長時間的?」

「它從我胸口中長了出來,我開始用刀片把它長出來的地方切下去,然後用電烙鐵把滲血的地方烤焦。後來它長得實在太快了,根本來不及切割,而且毒素也影響了我全身。我迫不得已,就來找你們了。」

「就這樣?」

「就這樣。」趙構不容置疑的回答道

「難道,不是因為插在你心髒上的那根水晶針,才幫助你拖延了這麼久嗎?」任源笑問道

「水晶針?」趙構顯的不明所以「昨天你們的人也問過我什麼水晶針,可是我根本不知道,這個東西是怎麼出現在我心髒中的。」

「你真的不知道嗎?」任源語氣變得詭異起來「難道這跟水晶針,不是你偷的嗎?」

「我偷的?然後再刺進我自己心髒里?」趙構仿佛听到了什麼夸張的笑話般「我看起來像是那麼想死的人嗎?我可從來不知道,我心髒里有根存在了好多年的水晶針。」

「那就奇怪了,這根針總不可能是花花送給你的吧?」任源笑道「那我一會兒拿著這跟針,去問問她。」

「花花?!」听到這個名字,趙構猛地抬起頭來,終于不再盯著手中那本雜志了。如狼般陰鷙的目光來回的打量幾番任源,沉聲問道

「你能見到她?你究竟是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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