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 怒不可遏

晚風吹過密實的竹林,傳出沙沙的輕響,掩映在竹林中的別墅此刻,別有番孤隱深林自向竹般優雅閑適的感覺。

然而此刻在別墅中來回踱步的布萊克,可完全沒有這份听竹賞月的心情。波徹西實在是拖的太久了,久到他已經快要等不下去了。由隱士親手打造的隱衣,效果十分霸道,如果不是被遮蔽者主動暴露存在感,他想要主動聯系對方都不可得。

就在他要狠下心來,決定動用些特殊手段時,陽台上傳來了陣雜亂的異響。

「回來了!」布萊克一躍而起,忙奔上陽台,可是眼前下屬的樣子令他大為駭然「你怎麼成了這個樣子?」

眼前的金發男子,已經沒了出發前的意氣風發。濕漉漉的金色短發,無力的貼在細女敕頭皮上,就像嬰兒的胎毛般稀疏柔軟。而他的全身,都沾著頭發上這種帶著輕微羶味的白色粘液。

順著腦袋看下去,布萊克險些以為是冥靈半夜爬上了別墅的陽台。波徹西的雙臂連同肩膀都仿佛被人抹去,腰以下更是蕩然無存。渾身嬌女敕如初芽的肌膚,隔著隱衣被磨得通紅,縱然有遍布全身的粘液做了潤滑,幾處受力點也被磨破滲出不少血來。可見之前逃得是如何倉皇狼狽。

見到此情此景,布萊克忙伸手將下屬抱進了屋里,奔向了隱藏在樓頂的實驗室中。顧不上換上工作服,開始細致的檢查後者的身體狀況。

「布萊克大人,你不用擔心,我沒事。」波徹西喘著粗氣,有些費力的說道「只是丟了四肢而已,稍給我點時間,我能恢復過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布萊克沉著臉問道「是誰把你逼到這個份上的?我不是和你說過,不要和獵人沖突嗎?」

「我沒有和獵人起沖突。」波徹西咧嘴笑道「把我傷成這樣的,是獵犬。」

「有什麼區別嗎?」布萊克狠狠說道「這個時候了,你還在這里和我玩文字游戲!」

「我遇到了那個男人。」金發男子眼神驟亮,沉聲說道「我遇到了偽神之軀。」

「什麼?」布萊克一怔「在醫院里?」

「嗯,我去的時候,他正守在那個女孩的病房門口。看來是看出我在那個女孩身上,留下了印記。」

「就算是偽神之軀,也絕不可能看穿隱衣的遮蔽。」布萊克垂眼盯著躺在手術台上的後者「你怎麼被他發現的?」

「他確實沒看穿我的偽裝。」金發男子頓了頓說道「我主動挑釁了他。」

「你!」布萊克頓時大為光火

「布萊克大人,您先不要動怒。我之所以這麼做,也是作過很深並且炒的很熟的考慮的。」波徹西急忙說道

「你考慮後的結果,就是差點被偽神之軀抓起來,導致教派多年的計劃功虧一簣嗎!」布萊克怒道

「布萊克大人,請您相信我的信念與忠誠。我自是因為確定不會被獵人抓住,才冒險行此作為的。並且萬一我被抓到了。」波徹西冷靜地說道「您要相信我,我絕對會第一時間回歸光明神的懷抱。」

「哼,就算你不想,我也不會放任教派信息泄露這種危險發生。」布萊克眸色微凝,冷冷說道「那麼你為什麼要挑釁他?」

「布萊克大人,隨著計劃的推進,我們遲早要與偽神之軀交鋒。這次他是孤身行動,可下此未必就有這麼好的機會了。」波徹西咬牙說道「通過這次交鋒,我有了重大的發現。」

「好機會?重大發現?」布萊克壓抑著火氣說道「你最好能夠說出,令我滿意的結果。「

「您肯定會滿意的。」金發男子用力說道

「我發現了偽神之軀的,重大隱密!」

凌晨被噩耗驚動的劉正明,正紅著眼楮坐在辦公桌後下達著名令。從接到消息後,他便一刻不停的忙到現在,整個人的情緒和狀態都有些癲狂。

年初以來,這是他經歷過最魔幻的一個月。且不說之前的那些糟心事,昨天下午剛剛接到了老梅的女兒,和另一名巡警遭遇襲擊的消息。今天凌晨,又傳來梅敬祖身死的噩耗。總局刑警大隊的第一大隊,前後兩任大隊長,先是魚謙私自帶隊行動遭遇襲擊,之後背負處分調離崗位。接著就是剛剛接任不久的梅敬祖身死。只這兩件事,就足夠讓他頭疼的了。

而更令他憤怒的是,省廳專案組那邊,依然是不咸不淡的表示這兩起事故仍由他們接手負責。可能是考慮到,作為刑警隊第一大隊的大隊長,老梅的死顯然不能輕易淡化過去。如果還是不給任何交待的把市局這邊排除在外,于情于理都完全說不過去。電話中對方仿佛皇帝賞賜臣子般,表示可以允許市局這邊做一定程度的參與。

然而前去調查的警員傳回來消息卻是,不允許他們進入現場,不允許他們接觸尸體,甚至沒有任何負責人出面和他們具體解釋下發生了什麼。全程負責調查的警員,就好像前來看戲的路人般,只能眼睜睜看著穿著特殊服裝的專案組成員進進出出的忙碌,他們這邊卻全程被人晾在旁邊。

「還真把我們當作擺設了!」劉正明狠狠一拳錘在辦公桌上

「老劉,你冷靜點。」王政委吐出口中的煙頭,皺眉勸道「他們好歹是上邊…」

「上邊,上邊,上邊,上邊!!!」劉正明憤怒的吼道「上面這麼有能耐,上面倒是特麼的告訴我,特麼的發生了什麼啊?上面這麼有特麼的能耐,倒是特麼的,別特麼的可著我們局禍害啊!」

「老劉!你瘋了!」王政委變了臉色「你小點聲,大呼小叫的像什麼樣子!魚謙那小子才走了幾天,局里剛消停了點。你這話是作為局長該說的話嗎,嗯?你這是讓他活托生了不成?」

「前後這半個月功夫,我手下兩個大隊長一走一死!然後還要我在這里裝木頭人?你讓我怎麼和局里的兄弟交待,嗯?難道要我說這是流年不好,明天大家一起去寺里拜拜佛燒燒香,去去晦氣嗎?」劉正明氣急敗壞的說道「奇恥大辱!奇恥大辱!我才不管他們是什麼省廳的,還是公安部的,我今天非要親自查清楚,發生了什麼不可!」

「劉正明你今天是吃錯了藥嗎!這里是S市公安總局,不是水泊梁山瓦崗寨,我們只需要听從上級的指令。什麼給兄弟們個交待,交待什麼?你要造反起義不成!」王政委也抬高了音量「柏副廳長自己家的孩子,不也出了事嗎?你看看別人像你這樣胡攪蠻纏嗎?老劉,我以前覺得你是最穩重的人,現在正是多事之秋,我們要做的是平息事件,不是把事鬧大。」

「我是在鬧嗎?我是在鬧嗎?」劉正明怒道「我這輩子就沒見過這種事,什麼消息也不和我們說就罷了,還把我們的人給晾在外面。那叫我們去配合調查什麼?去配合記者采訪嗎?」

「上面這麼做,自然有上面的道理。現在還不知道究竟怎麼回事,你在這里急什麼?」王政委沉聲說道「再說誰調查不是調查?省廳專案組難道還缺人手不成?」

說完,王政委扭頭看著坐在旁邊的支隊長老甘,開口說道「老甘!你倒是勸勸老劉啊。」

「我也覺得,這里有些問題。」甘支隊拄著下巴,緩緩開口道「老梅和他家姑娘出事了,且不說出了什麼事。既然通知了我們的人去共同調查,末了卻把我們的人晾在外面,這有問題。」

「我說老甘,你就別添亂了。」王政委捂著額頭無奈的說道「這個時候了,你就別火上澆油了…」

「不是火上澆油,我想。」甘支隊頓了頓說道「之前小魚和我說了很多,關于他走前接手的那兩個案子的事。而且那天你們也看到了,這次這個所謂的省廳專案組,明顯有些不正常。」

「老甘,刑偵這個方面,你是老手了。」劉正明焦急的問道「你想說什麼?哪里不正常?」

「劉局,你也先冷靜下。我覺得這次問題在于,這幾起案件,很可能都是我們處理不了的。所以,專案組那邊才拒絕我們參與其中。」甘支隊道「這次之所以來消息要我們去共同調查,我想應該就是想借我們的嘴,把這事給合理化吧。與其說要我們幫忙查出真相,不如說要我們為他們擬定的真相背書。」

「什麼案件,是我們不能踫的?歸國安局還是歸軍方,那他們倒是來人接手啊。這頂著我們警方的名號,卻把我們排除在外,哪有這種道理!」劉正明不依不饒的說道

「所以我才說這不正常,在我看來這次這個省廳專案組之所以頂著我們警方的名義,恐怕就是不想引起更大的關注。他們做的事,可能遠超我們的想象。」老甘瞥了眼怒氣騰騰的劉正明繼續說道

「老劉我知道你因為什麼生氣,無非就是老梅父女倆接連出了事,你卻沒法給他們做主。這事情從頭到尾不明不白的,大家伙心里都憋著氣呢,我能理解,可是。」老甘話鋒一轉說道「這種情況下,還是不肯讓我們插手,可見事情真的非常的不一般。警方出了兩條人命,相比他們那邊,壓力也很大,這個時候,我們還是等上面指示比較好。」

「等等等,今天是老梅,明天說不定就是我了。」劉正明寒聲說道「到時候你們喪服也不用換,再去參加我的追悼會吧。」

「唉。」王政委嘆了口氣,雖說嘴上勸劉正明不要沖動,他自己心中未嘗不是憋著口氣。思索片刻說道「我記得魚謙,現在不是在專案組嗎?老劉你和他不是私交很厚嗎?不如打個電話…」

「如果是可以說的內容,我想不用問小魚,專案組那邊也會通知我們。如果不可以說的話…」老甘搖搖頭說道「問他,他也沒法說什麼。」

「但是打個電話問問,總比現在這麼干坐著強吧。」王政委猶不甘心的說道「我們的人,還在那邊沒人管呢。」

「算了,不用給魚謙打電話。」劉正明 的起身,硬邦邦的說道

「我親自去現場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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