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神的特征

雖然被美杜莎擒住的任源滿臉的頹敗,但言談之間,仍舊一副不肯服輸的態度。這讓追求全勝的美杜莎頓時有些不爽,雖說她沒想過任源會跪拜在自己腳下求饒,可至少要擺出個復合戰敗者的表(q ng)。

「是嗎?那前輩您真是博學呢,我頭一次听說‘神’還能被定義的。」美杜莎不無諷刺地說道「您不會說自己,就是最完美的偽神吧?還是想說,散落在世界各地的神之殘肢?」

「當然不是說這個,所謂的神,要具備三點特征。」任源看著滿臉不服氣的美杜莎,露出一個長輩看晚輩的寵溺笑容「第一,神不可以是真實存在的。第二,神不可以是符合邏輯的,第三,神不可以…」

任源的聲音越說越小,頭也越垂越低,待到最後幾乎細若蚊吶。美杜莎知道,這是因為卡戎一直在嘬取著他的血液,導致他愈發的虛弱了。她頭一次听說這種理論,忍不住靠上前去問道

「第三是什麼?」

「是…噗!!!」

突然之間,任源猛地張口向美杜莎噴出一道夸張的血霧,無數細小的血滴淋滿了美杜莎半(sh n)。剎那間,仿佛為她披上了一層血色細紗。

「呀!」美杜莎驚叫的向後跳開,這些血滴猶如活物一般,附在她(sh n)上瘋狂沿著蛇鱗的邊緣向里面鑽,好比萬蟻噬體,如墜蠆盆。匆忙之間,美杜莎竟抹不去(sh n)上這些詭異的鮮活血跡,一時間鬧得個手忙腳亂。

「哈哈哈哈哈。」任源放聲狂笑道「這麼想知道第三點是什麼嗎?第三點就是,神不可以親自展現神跡,記住了嗎?」

「你這個混蛋!」

遍體猶如活物亂竄的血跡,令美杜莎又驚又怒。她故意不著衣物就是為了防止在不經意間,被放下什麼追蹤標記。而她全(sh n)上下敏感度極佳的細小光潔鱗片,既讓普通的標記物無法掛到(sh n)上,又能夠輕松感知任何攀附到(sh n)上的動物。

然而此刻這番準備,卻反過來被任源利用了,眼看一時半會是解決不掉這如附骨之蛆般的血液,美杜莎干脆就不管了。

強忍著透過敏感鱗片傳來的種種不適,憤怒的向卡戎下了名令「碾碎他!」

「等了這麼久,終于要我逮到你了,我倒要看看,這回你還往哪里跑。」任源絲毫不在意突然狂暴蠕動起來的卡戎,悠閑地說道「我今天就好好的給你上一堂課吧,當你把偽神視為寵物圈養起來,結果就只能是得到一只大個的寵物。你的聰明才智?本末倒置了,我的小美女。」

漸漸的,鮮紅的色澤從卡戎體內向外滲透出來,將整個紫色的圓團(sh n)軀染的泛出蒙蒙的紅光。

「小家伙,你也喝飽了吧?」任源冷冷一笑,爆喝一聲,卡戎巨大的紫色腦袋,如果這是腦袋的話,「 」的一聲炸裂開來。無數膠質的黏稠(r u)塊四散崩飛,糊滿了岩洞。方才尚看似不可一世的卡戎,頓時炸成一團跌落地面的果凍。

濃烈的酸腐腥臭味溢滿整個空間,虛弱已極的任源蹣跚的從遍地爛(r u)中走了出來,腳步雖然還透著無力和虛浮,氣勢卻猶如一位立于王座上的霸主。濃烈的恐懼感襲上了美杜莎的心頭,強壓下心頭的震驚,美杜莎淡淡說道

「你可真是個怪物。」

「你們的形容詞一如既往的匱乏。」任源聳聳肩說道「好歹說些什麼,其勢兮,煌煌烈烈不可輕憾,喑啞叱 ,眾皆恐潰啥的。「

「不愧是十年前一力毀了S市所有降臨派的人。」美杜莎平復了心緒,語帶感慨

「你們呀,太孤陋寡聞了。十年前順手碾死幾只小蟲子而已,很值得炫耀嗎?」任源無所謂地說道「如果你的視野就只停留在S市這小小一方天地中,那你很難在這條路上,走得更遠啊。」

「對您來說,只是幾只小蟲子嗎?」美杜莎頓了頓說道「可是我不明白,既然如此,之前冥靈他們圍捕您,您為何不出手制服他們呢?」

「那天嗎…」任源皺眉思索了片刻說道「那天可以出手,但沒必要。放他們走也無所謂。」

美杜莎敏銳的察覺到,這里似乎有什麼問題,可當前的形勢容不得她和對方再做糾纏了。當務之急,是盡快擺月兌任源的追擊,然後處理掉全(sh n)亂爬的血液。盡管眼前的任源看上去搖搖晃晃,虛弱已極。可她並不認為只是被卡戎吸了這麼一會兒,這個背負「偽神之軀」名號的男人,就沒什麼戰斗力了。

況且這次的目的業已達到了,美杜莎本就沒想過第一次交手就能成功捕獲任源,現在自己要做的就是跑掉。一念至此,她再不遲疑,轉(sh n)向隧道深處逃去。咬開牙關處的通訊器,命令道

「血鋒!」

一道(sh n)影從後方急沖而出,手持一把雪亮長刀,人還未至,已揚手打出一發炮彈來。美杜莎微一側頭避過彈頭,和來者錯(sh n)而過消失在岩洞深處。任源(sh n)體尚且虛弱,一時間躲避不及被火箭彈直直拍在臉上,炸倒在地。

從一開始,血鋒的任務就是,在任源被美杜莎引走之後,拉住對災部和七罪部隊的目光。之後再帶著美杜莎的隱衣回到教派,背上盜竊隱衣的罪行。

美杜莎並不擔心血鋒的行為沒有說服力,畢竟瑣羅亞斯德教派絕大多數新生代的神選者,都是經由美杜莎之手創造的。即便不能成功栽贓七罪部隊,也足以將水攪渾。

何況對于現在的美杜莎來說,她需要的只是時間來鞏固自己的地位。如果普羅米修斯給她開的並不是空頭支票,那麼進一步借助偽神之軀獲得教派的全力支援,也是可行的。只是任源的實力超出了她的預計,她本擬以自己的實力逃還是很輕松的,不想最後還是要把血鋒搭進去。

且不說美杜莎專心奔逃,這邊血鋒一擊得手更不遲疑,撲上前來揮刀直斬跌倒的任源。一雙探出斗篷的手閃爍著金屬的光澤,舞動之間嘁 作響。

但見仰倒在地的任源屈起雙腿一記兔子蹬鷹,頂著直奔腦門而來的利刃反踹向血鋒的(xi ng)膛,一腳將其踢出數米遠,自己的臉上也留下了一道延伸到(xi ng)口的駭人傷疤。擊退了血鋒,一個打(t ng)翻(sh n)立起,右手向後一伸大喝一聲

「罪衍!」

一道銀龍自遍地狼藉的膠質(r u)靡中(sh )出,飛進了他的手中,定楮看時卻是一段長足有六十公分的連柄短劍。臉上血色初回的任源奮起雄威,爆喝一聲迎著將將站穩的血鋒殺了過去。

剛才一腳之間,任源便察覺到對方體重實是驚人,看似只有一百七十公分的(sh n)高,一蹬之間不亞壯如山牆的小新。想必周(sh n)上下多被替換改造過了,想要一擊剝奪對方的戰斗力恐怕是不可能的。

刀劍相交爆出絢爛的火花,血鋒弓步站定,如巨樹盤根絲毫不退,頂著任源狂猛的攻勢咬牙死撐。眨眼之間兩人對拼百余記,血鋒完全跟不上後者越來越快的斬擊,一把長刀布滿缺口,橫豎遮攔眼見沒有反擊之力了。可即便如此,仍死守不退,不肯放對手過去。

感覺到粘在美杜莎(sh n)上的血液離自己越來越遠,任源已然沒有心(q ng)陪血鋒消磨時間,右手短劍一劈一推一絞,格住前者手中的長刀。左手五指如鉤扯住對方肩膀發力一撕,登時連帶著血鋒(sh n)上的斗篷,和一大塊血淋淋的肩膀肌(r u)被他生生撕了下來。

任源沒有料到這都沒有迫使對方挪動腳步,甚至血鋒那張死人般的臉龐都沒有因此產生任何波動。趁著任源(xi ng)門大開,血鋒右手小臂滾出一架小弩,將一枚銀色的短箭(sh )進了任源的(xi ng)膛。略一延遲瞬間爆炸,把前者的兩排肋骨拆的七七八八,四個鼓動不休的鐵肺暴露在空氣中。

而血鋒也趁此機會,成功的月兌出戰團,重新擺好了戰斗的架勢。審視腳印,任源這番攻勢不過讓他退了區區五步。

此刻被拽去了斗篷的血鋒終于暴露出了自己原本的模樣,渾(sh n)上下機械和**交織,好似一架長出了肌(r u)的機器。挪動之間,遍(sh n)響起齒輪咬合的嗚鳴。橫刀立馬,一雙紅光灼灼的眼楮透著堅定的光芒。

撫模著破損不堪的(xi ng)口,任源終于對眼前這個牛皮糖一樣的對手生出了怒氣。急于追捕美杜莎的他本不想在血鋒(sh n)上浪費時間,可終是被這些層出不窮的小手段搞炸了心態。

「媽的,勞資今天就先拆了你!」任源一抖手中短劍,又有四枚劍刃從(r u)山中飛出,鏗鏘聲中並作一把八稜長劍。

下一刻,任源猛地消失在原地,地上瞬間多了三枚如爆炸般的深坑,又突然出現在血鋒的面前,當頭一劍狠狠的劈了下去。血鋒揚刀一格,飽經摧殘的合金刀再也承受不住,被罪衍一劃而過,連帶著右臂都被斬了下來。斷臂處火花四濺,油血齊飛。

失卻武器血鋒卻不慌張,左手手腕一翻故技重施,又露出黑洞洞的炮口,抬腕頂向任源剛剛長好的(xi ng)膛。可還未待手腕徹底打開,任源早掄起左手轟在血鋒的腦側,扭胯橫腰,提著前者的腦袋斜向下拍到了結實的岩壁上。

這一掌就猶如插秧一般,將血鋒整個腦袋都種進了牆里。突如其來的撞擊令半機械化的血鋒都感到一陣眩暈。接著任源抬起狀如龍爪的腳重重踢在血鋒腰上,此刻跪在地上頭在牆中的血鋒根本無力躲避。只听得「 嚓」一聲脆響,合金打造的脊椎登時變成了一彎新月,(p )股朝向轉了個九十度的彎。

血鋒抬起僅剩的左手撐住牆面,想要將自己的頭拔出來,還未等發力一股巨力砸向左肩,瞬間整個左臂就再也感覺不到了。雙臂盡失,腰股報廢,拖著扭曲變形的(p )股跪坐牆邊的他,已經再也找不到發力點拔出自己的腦袋了。

倒提罪衍的任源伸手掰下一段劍刃,甩手扎在血鋒後背上權做標記。感應了一下黏在美杜莎(sh n)上的血跡,找準方向拔步追了過去。

從剛剛開始,他就察覺到美杜莎行突然轉向往另一個方向跑去了,這讓任源的心頭升起了一股濃濃的不安。

被血鋒耽誤這片刻時間,恐怕到手的魚兒出了大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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